第33章 .無盡的背叛

33.無盡的背叛

時青挪開目光,不願意看他期待的眼神,指尖的筷子夾了一顆小馄饨,他會回北京,但不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沒有做完,“公司還有一些事沒有交代完,估計要過幾天我才能回北京,你先回去吧。”

“你可以讓你哥把簽好的協議寄到北京去啊。”蘇天翊直勾勾地看着他,生怕錯過時青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你怎麽就這麽急呢?協議簽好之後,公司還有一些事需要交接啊,再說了,我爸媽不都同意把我交給你了嗎?你還在怕什麽?”時青吃着馄饨,默默地回答他。

淡漠的語氣裏藏着壓抑不住的心酸,蘇天翊知道他是被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傷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你希望我放棄那些證據嗎?”

時青一聽,對他莞爾一笑,“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不就是你想要的條件嗎?我已經陪在你身邊了,不是嗎?”

是啊,蘇天翊想要的東西,時青這個人,他的心,他的愛,不都已經得到了嗎?那他為什麽會感到不安呢?

耳邊忽然響起他哥哥和他爺爺的話,要他正視和時青之間的關系,并說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我放棄那些東西,也不會再拿那些東西威脅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的,重新在一起。”蘇天翊正色道。

淡漠的神情松動了一分,時青沒想到蘇天翊會放手得這麽果決,簡直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對蘇天翊欣慰一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該感謝你,謝謝你給我們家一個機會,我會告訴我爸媽,絕不讓他們再犯這種錯誤。”

“那你這是答應我了?”蘇天翊愛憐不已地摸着時青的臉說。

時青鄭重地對他點點頭。

心頭沉壓的巨石挪開了,時青整個人神清氣爽,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倦得一挨着枕頭就睡了過去,蘇天翊吃過飯之後剛洗完澡,一回房間,就看見已經睡熟的時青。

沒有吵醒他,蘇天翊掀開被子鑽進去,抱着時青一塊兒睡了。

第二天,時青送他回北京,就像當初在天津機場那樣,膩歪了好一陣,時青再三向他保證,等江城的事情處理完,他一定第一時間趕回北京。

蘇天翊這才滿心不願地上飛機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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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時青剛午睡醒來,王靜瑤拿着一大摞文件來找他簽字,還有一份時銘簽好字的股權轉讓協議。

這些文件一簽署,時青就徹底解脫了,也變成了一個無業游民,兩年的努力拼搏,沒有被外界的力量打垮,反倒被自己家人擺了一道。

心寒尤勝天寒。

簽完字後,時青從書桌下拿出一個紅包,他遞給王靜瑤說:“從今以後,我就不是你的老板了,共事一場,這點兒錢就當感謝這兩年你對我的照顧。”

王靜瑤難受地想哭,她是真舍不得離開這個長得又帥,人又好的老板,于是連連推拒:“不不不,時總,我真的不能要您這個錢。”

“除了我剛剛說的,這筆錢也是我感激你把昨天在時家發生的事告訴給蘇天翊的酬勞,還有把我回江城這件事告訴給時銘的酬勞。”時青薄唇帶着沒有溫度的笑意。

王靜瑤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她恐慌地看着時青,他全都知道了?

“拿着吧,既然你拿了三家的錢,就得替三家人辦事,這筆錢就當我請你守口如瓶,”時青雙手的指尖優雅地交叉并攏,搭在書桌上,他歪着腦袋笑吟吟地繼續說:“我不怪你,能者多勞嘛。”

極盡嘲諷的語氣把王靜瑤打擊得擡不起頭,她現在再說什麽都沒用了,她把時青家裏的鑰匙放在桌子上,灰溜溜地拿着錢走人。

看着關上的房門,時青的笑容瞬間收斂,眸中布滿寒光,從Red leaves試營業那天,他和蘇天翊滾完床單後,蘇天翊就已經找上王靜瑤了,要王靜瑤把時青的消息全部告訴他,包括時青女朋友的信息。

時青和梁婉分手的主謀是蘇天翊,幫兇是王靜瑤。

除此之外,昨天他拿着牛皮信封甩在他爸媽面前,時青當時就看穿了時銘的心,他果然看過那些證據,卻還任由蘇天翊将時青監禁起來,甚至在時青回江城之後,他還想利用這件事擺出做兄長的架子,讓時青覺得有損時家的顏面,心生愧疚,更能被他這個做哥哥的擺布。

正事做不好,耍陰謀手段就有他,要不是王靜瑤還拿着蘇天翊的錢,把時家發生的事告訴給了蘇天翊,時青還真不能好好的把時銘收拾一頓。

時青早就知道王靜瑤做的這些事了,他默許這些事發生不是他管不了,而是他不想管,否則蘇天翊要是不來,這場戲還真沒辦法演下去。

也是,時青在他們眼裏就是交易品,如今他這個交易品讓整個時家獲得了京城最頂尖權勢的庇護,何樂而不為啊。

這一個個的,好像都見不得他好過啊。

時青摸出一根煙,跷着二郎腿開始抽煙,煙霧缭繞下,他的眼睛眯了起來,修長的睫羽垂在臉上,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

第二天,時青睡了個好覺,收拾停妥之後,他開車去見了祁衍,今天要去和尚川投資的總經理談合作事宜。

在祁家看見祁衍之後,時青被他吓了一跳,這小子桃花眼下滿是烏青,走路輕飄飄的,跟被妖怪吸幹了精元一樣。

““不是,你就打算這樣去談判啊。”時青看着祁衍憔悴的模樣揶揄道。

“別提了。”祁衍擺了擺手,一臉生無可戀。

他穿着一身休閑西裝,白皙的皮膚将嘴唇襯得殷紅誘人,桃花眼上濃密挺翹的睫毛輕顫,撫得人心癢癢,他喝着手裏的黑咖啡,性感的喉結随着咽下咖啡的動作上下滾動,漂亮的臉迎着光,似出塵的仙子。

将一杯咖啡喝完,他感慨道:“我爸同意我跟陳漸程在一起的條件就是讓我繼承家業,這個項目就是我做的第一筆生意,這幾天看合同,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時青坐在吧臺上的旋轉椅子上,一條長腿随性灑脫踩在地上,潇灑俊逸的氣質比陽光奪目。

他強忍着笑意看着祁衍,祁衍和他們幾個不一樣,從小喜歡的東西就非同尋常,上高中之後不知道着了哪門子魔,修道去了。

錢財權勢對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他重情輕利,要他去做生意,确實有點兒強人所難。

不過他能為了陳漸程接受這些東西,可見愛的不一般。

“前段時間,季真言不是在你家嗎?他沒幫你看合同嗎?”時青問。

“那混蛋跟我吵架了,說我把他女裝照買給別人了,我壓根沒幹這事兒好嘛。”祁衍撇了撇嘴,他拿起外套,和時青一起出了門,家裏的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上車之後,時青幫他看了一下合同。

時青對季真言的那張女裝照有所耳聞。

季真言從小性取向就是彎的,又是個顏狗,祁衍是他們幾個朋友裏長得最帥的,那小子難免把心思打到祁衍身上了,還穿了女裝給祁衍看,祁衍趁機就把照片拍下來了,還拿着這張照片威脅季真言好多年。

當初時青想看,祁衍都不給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祁衍把照片賣給別人了。

這麽想來只有一種結果。

時青想到他被監禁起來的那二十七天,蘇天翊一直在用他的賬號假冒時青一切正常的樣子,他好奇地對祁衍說:“你賬號是不是被別人盜了?”

“嗯?應該沒有吧,沒有盜號的跡象啊。”祁衍躺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模樣。

時青“啧”了一聲,他踹了祁衍一下,“坐好,今天去見的那個人可是商業精英,你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啊。”

“啊,”祁衍痛苦地哀嚎一聲,“他現在又看不見,等會兒見到他了我再正經。”

時青無奈地随他去了,他翻看了一下合同,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除了尚川,你男朋友投資一下就投了五千萬啊?一次性投資五千萬不說,還是以個人名義,都不需要融資,直接拿五千萬出來,他到底是幹什麽的?”

“好像是開礦的吧,這玩意兒是機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入股之後,直接分攤了尚川的投資壓力,等會兒談判的時候肯定很順利!”祁衍心大的說。

時青也懶得說什麽了,人家小情侶蜜裏調油,他不好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些合同經過修訂和整理,沒什麽大問題,祁家的車一路開到一家高檔餐廳樓下。

若不是Red leaves倒閉了,他們首選的宴請地方肯定不是這裏,不過這個餐廳也是江城首選的商業餐廳了,菜色都很不錯的。

可是上菜之後,時青就覺得有些不盡人意了,還沒那家蘇州菜館好呢,不過這種請客吃飯的局面,吃飯不是最重要的,談的事情才最重要。

祁衍坐在他旁邊,腦袋緊張地垂着。

時青眉頭一皺,低聲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兒,縮着腦袋像什麽?人家還沒來呢,要是人家來了看見你這樣,不是要笑掉大牙?”

“我緊張啊,又不跟你一樣,叱咤江湖。”祁衍吐槽道。

“那你就拿出你跟我說笑的語氣,又不是見國家領導人,你緊張個什麽?”時青看見他這不争氣的樣子心裏就窩火。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超時了兩分鐘,林煜還沒來。

時青不免得心裏不爽,不對啊,林煜可是他舅舅韓淩一手培養起來的商業精英,不可能遲到。

等人推開門進來的那一刻,時青差點驚掉下巴。

來人是一個模樣姣好,五官精致的美少年,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靈氣逼人,眼角眉梢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他的美貌和祁衍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保镖。

這是林煜?

說實話,時青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和祁衍一起站起身跟少年打了個招呼,那少年笑着說:“你們好,我叫任池浔。”

誰?這是誰?時青不認識啊,他們正疑惑呢,任池浔對身後的保镖問道:“煜哥怎麽還沒來?他不是前兩天就到江城考察市場了嗎?”

“呃,林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嗎?”時青客氣地問道。

任池浔“啧”一聲,他對祁衍和時青擺擺手:“你們先坐,煜哥估計迷路了,”他轉頭對保镖發號施令,“趕緊去看看煜哥出什麽事了?”

祁衍和時青一聽,不由得面面相觑,得,這個高級精英竟然會迷路,這反差感,也太令人啼笑皆非了。

任池浔的話音未落,随着走廊裏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祁衍和時青再次站起身朝門口張望。

一個身穿西裝,身姿筆挺,寬肩窄腰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每一步都走地像藝術品,步步生風,成熟穩健,待他走近之後,如畫的眉眼方才展露于人前,眉峰淩厲,鼻梁高挺,五官生冷的線條因眉眼間流露出的清冷無欲的光而變得柔和。

他身上擁有着被時光沉澱出的沉穩和淡漠,眉眼間始終保持着疏離,似高坐蓮臺,清冷出塵的佛子,身入紅塵,不染塵埃。

這就是林煜。

時青沒有失望。

他們互相打了個招呼,林煜将手中的禮品遞給祁衍,說:“有點兒事情耽誤,抱歉,聽說祁老先生卧病在床,我給他帶了點兒滋補品,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時青連忙看向祁衍,只見這小子一看見林煜,整個人就跟丢了魂一樣,看着他挪不開眼,時青趕緊在下面踹了他兩腳,祁衍這才回過神來,讪笑着接下補品。

“池浔是我弟弟,他這次來得有些唐突了,請你們多多包涵。”林煜的話體面周到,叫人挑不出錯來。

“煜哥~”任池浔坐在他旁邊,嗔怪的聲音似撒嬌一般。

林煜對他微微一笑。

“沒事,我們才聊了兩句,您不用這麽客氣。”時青笑着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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