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仙室友被欺負了

神仙室友被欺負了

溫輕寒忍住笑意,放下碗勺:“又在胡言亂語。”

語氣無奈,還有點縱容。

白悠盞忽的意識到他們聽不懂現代語言,趕緊咳了一聲,掩飾住尴尬,改口道:“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相信換成誰遇到這種詐騙錢財的事,都會出手相助!”

這回總能聽懂了吧。

溫輕寒輕輕搖頭:“雖是胡言亂語,但也有幾分道理。”

白悠盞:“……”

還挺難伺候。

門外的梁氏變了臉色,那副大公無私的模樣蕩然無存,然而不過是瞬間罷了。她迅速恢複鎮定,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劉嬷嬷,你扶我進去看看。”

說着,她瞪了劉嬷嬷一眼。

而瞠目結舌的劉嬷嬷在她的示意下,總算收斂了一些,趕緊低下頭,畢恭畢敬地扶着梁氏進了柴院。

夥計簡直如看見救星,忙不疊撲到梁氏腳邊,撲咚一聲,跪下:“小的是真不敢詐騙大少爺錢財啊!求夫人明鑒!”

梁氏怒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夥計道:“大少爺不掌家,長在深宅大院裏,不知民間疾苦,自然是不知道現在價錢幾何。大少爺的藥錢從來是十兩銀子一副!多少年了,都是如此。”

劉嬷嬷氣急敗壞地使眼色:“還不住嘴!”

夥計知道只有梁氏能救他,當下也不敢再說話。

溫輕寒冷笑,看來梁氏早就和藥材鋪子合謀,貪圖溫家的銀錢。

人吶,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修仙機緣不夠,連銀子這些身外之物也要。

他緩緩起身,走到院內,行了個大禮,禮節上不讓人揪出任何差錯:“見過母親。”

梁氏暗暗松了口氣,還是她那個迂腐的繼子就好。

就是這樣,所以一直以來才被她拿捏在手裏,而且在外都誇她這位母親對繼子比親生兒子都好。

誰料溫輕寒又道:“不知母親如何處置這貪財的夥計?既然他剛才都招了,從來都是十兩銀子一副,我吃藥也有三年了,足以證明他欺騙了母親至少三年……實在是罪大惡極。”

梁氏吃驚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白悠盞附和:“這還用說,當然是報官啊。”

夥計臉色大變,哀求:“救我啊夫人!千萬別——”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堵住他的嘴!”梁氏怒道,“大少爺身子骨弱,需要靜養都不知道嗎!”

随着而來的小厮們都是梁氏心腹,趕緊上前,捆綁的捆綁,堵嘴的堵嘴。

梁氏終于松了口氣。

劉嬷嬷不安道:“夫人,這……”

梁氏盡量維持着嚴肅的神色,道:“按大少爺說的辦,送官吧。”

夥計掙紮着,最後還是被拖了下去。

溫輕寒不慌不忙道:“家中喜事将近,需要操勞的事情也多,不知母親怎麽有空造訪。”

他說的輕巧,然而梁氏卻莫名覺得這個繼子好像不一般了,每句話都準确踩着她的痛腳,處處針對。

送官的事,根本沒給她留選擇的機會。

至于問她為什麽造訪……更像是質問。

這個繼子,像是突然有了心機。

梁氏神色略有變化:“倒也沒什麽事,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特地來看一眼才放心,廚房裏正好有煲好的雞湯。劉嬷嬷,還不快端給大少爺。”

送上雞湯,梁氏也不再停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回去的馬車上。

梁氏問趕車的小厮:“夥計呢?”

小厮道:“放心吧夫人,我們的人看起來了,沒有送官。”

梁氏松了口氣,送官的話,必然連她也暴露出去,她克扣下來的銀子,不還是為溫意買靈藥溫養靈脈。

她只有這個兒子可以依賴,一切都是為了他。

她吩咐道:“回頭拿些銀子送過去,好生安撫,再叫他出城避兩三個月,不要叫大少爺看見他。”

“是,夫人。”

梁氏放下車簾。

劉嬷嬷終于忍不住了:“夫人,咱們今天不是要……就是那個小狐貍精,夫人也瞧見了一臉狐媚子樣,夫人怎麽就走了呢!”

“住嘴!捉奸捉雙捉賊拿贓,我真是着了你的道了,竟然相信你的胡言亂語。”梁氏冷冷道,“他們什麽都沒發生,也沒有拉拉扯扯,如果大少爺一口咬定是朋友呢?朋友前來探望,有什麽錯?何況那少年是怎麽說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大義之舉,道理都在他們那,你叫我怎麽開口指責?那不是憑空捏造嗎!”

劉嬷嬷委屈。

馬車內安靜了半晌。

梁氏嘆了口氣:“算了,那個病秧子有句話是對的,大喜之日當前,我是該把精力放在接待長老這件事上。至于他,這一番折騰,縱使命大活下來……以後有的是機會,到那時候二少爺已經拜入天下第一宗。”

茅屋內,梁氏送來的雞湯還滾燙着。

白悠盞掀開砂鍋的蓋子,騰騰熱氣迎面撲來:“人參、黨參……都是大補的藥材,這鍋雞湯真舍得下血本啊。”

溫輕寒慢吞吞吃着只剩下一點餘溫的白粥:“是啊,母親是疼我的。”

白悠盞突然安靜了。

溫輕寒竟然有些不習慣,挑了挑眼皮。

白悠盞歪歪腦袋:“我怎麽覺得你在嘲諷我呢。”

“沒有。”溫輕寒輕描淡寫道,也不知道這魔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不過這個湯你不能喝,體弱氣虛的人喝這種大補的湯只會對身體有害。”

這點基礎常識白悠盞還是懂的,他之前喝過老參須泡的茶都能流鼻血,溫輕寒這身體,這一盅湯補下去,直接翹辮子也說不定。

這修真界的人,怎麽就連這點也不知道呢?

得虧他記得美人室友的收留之恩。

而溫輕寒對不能喝雞湯這件事,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似乎……白粥更好香甜,他道:“不想喝就倒了吧。”

這麽補的雞湯浪費太可惜了。

白悠盞心生一計,抱起砂鍋往外跑:“我去隔壁再換點米。”

瓊州城最近的大事就是溫家二少爺,還有為二少爺前途而搬出府的病秧子大少爺,簡直說不膩。

尤其是茅草屋所在的這條街道,馬車來來回回,太讓他們長眼了。

“溫府馬車下來的那個貴夫人就是主母吧,雖說是繼母,但對繼子比親兒子還寵呢。”

“所以大少爺才這麽孝順,為了弟弟的前程。”

議論聲中,白悠盞抱着砂鍋,走到今早換米的那家門前。

這家住着一家三口,男人在碼頭做力氣活,平時是老母在家帶小孫女,米糕給小孫女打了牙祭,雞湯正好給兒子補身體。

老婆婆感激不盡,把砂鍋放在竈臺上的蒸鍋上,小火溫着,又去拿米。

白米全拿出來了,她還拿出一袋小米一袋綠豆,不安地說:“雞湯還是老母雞嘞,用的都是好藥材,我知道這些不夠,再添點銀錢行嗎。”

就算是用錢換人家不喝的雞湯,也是值的。

白悠盞擺擺手:“這些夠了,不過我想打聽一下,大少爺為什麽搬出來啊?”

放着好端端的府邸不住,小厮丫鬟的伺候不要,搬出來挨凍受罪,還被藥鋪夥計詐騙。

老婆婆拉着他的手,感動不已:“大少爺孝順啊,溫家祖上冒青煙了。”

白悠盞想不通,孝順和搬出家門有什麽關系。

老婆婆繼續說道:“溫家二少爺在無情門的資質測試中震驚全場,長老都說他的資質是百年罕見,要把他送到天下第一宗當弟子,這不,第一宗的長老都親自來溫家為二少爺測資質呢。”

白悠盞瞳孔放大。

天下第一宗,聽起來很厲害。

魔尊的身份是不是會保不住?要不要趁早跑路?

老婆婆話沒說完:“這不是,這麽大的榮耀,大少爺怕耽擱二少爺的前程,他這一身病萬一害得二少爺在這些日子染了病,就自請搬出來住了。那天的情形我還記得呢,大少爺一邊咳嗽一邊租下那間屋子,小臉白的,可招人疼了……”

“婆婆,我想問問,那間屋子是誰家的?”

“他家好像是開藥鋪的,就是夜市那家藥鋪,不常回來,空了好些年了。”

巧了麽不是,他家夥計,剛被送去見官。

白悠盞敏銳地嗅到貓膩。

但老婆婆畢竟是旁觀者,都是聽說的消息。

當事人是幹什麽用的,白悠盞決定回去問問溫輕寒。

直球點,不搞拐彎抹角。

他扛起糧食回到茅草屋。

溫輕寒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纖瘦的少年扛着一個與他身材極不相符的麻袋,像是要把少年的腰壓彎。

他下意識想伸手扶一把,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是病秧子,少年是能炸平一座山的魔。

于是又自然地坐回去了。

白悠盞放下麻袋:“你是為了弟弟,就是二少爺,主動搬出來的嗎?”

“自然不是。”溫輕寒無意隐瞞,“我那弟弟的小厮不是在我窗前念叨,或是在我必經之路上竊竊私語,怕二少爺被連累生病錯過見長老的珍貴機會,我為了溫家着想,主動要求搬出來。”

窗前?

必經之路?

哪有這麽巧的事!

白悠盞氣不可遏:“你知道他是故意用這種辦法把你趕出家門的吧!你身子這麽差,他這麽說,是想要害你!”

太可恨了,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人。

溫輕寒淡然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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