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挑事

挑事

時辰一到,一刻也不等待,雲舟扶搖直上,飛上廣闊的蒼穹。

白悠盞看着越來越小的天下第一宗亭臺樓宇,就好奇有沒有遲到的弟子。

溫輕寒淡淡道:“成天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守時的弟子,自然不配參加。”

所有人齊聚雲舟甲板之上,在壯闊的樓宇面前,竟然也不顯得擁擠,也沒有一個人膽敢踏入。

白悠盞左看右看,沒一個着急,蹭到忘虛身邊,興沖沖地問:“長老,怎麽還不分房間啊!”

這一行至少五六天。

誰不知道旅途最疲憊。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敢如此沒大沒小,忘虛氣得翻白眼:“就你廢話多,我等着看你這個靈丹妙藥堆出來的小子到時候如何猖狂。”

白悠盞道:“不是我急,我是為了大少爺,長老還記得他在病中吧。”

忘虛:“……”

逞一時嘴舌之快。

忘虛咬着牙道:“待會兒有場比試,比贏者可以率先選房間,這是天下第一宗的傳統。你記得贏得迅速點,挑個好房間。”

白悠盞不是不記仇:“啊,那我這個靠靈丹妙藥堆出來的,如何才能贏。”

忘虛這個火爆脾氣差點被他氣得內傷。

然而一切火力都在遇到仙尊古井無波的眉眼時煙消雲散。

忘虛好好脾氣道:“你聽我的,我給你找個合适的對手。”

此時比武臺後,出現一個挂滿令牌的木架,太上忘情長老做美婦打扮,梳飛天髻,肩披流雲蘇,溫柔似水地宣布比賽開始。

在場參加青雲之邀的,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雖然還未正式拜入天下第一宗,但作為內定弟子,誰都不服誰,等到青雲之邀開始,更是一個火藥廠。

所以在比賽開始,幾天的路程上,都要準備比武臺。

一個氣色虛浮青年上臺,看中一間上房,拿着木牌滿場炫耀。

竟無人敢挑釁。

忘虛也盯着這間房,眼珠子一轉,一肚子壞水:“白小友這個對手最配你,去吧。”

白悠盞擡頭一看,心高氣傲,吐氣不穩,好家夥是個靈丹妙藥堆起來的。

難怪忘虛給自己選擇這個對手。

而溫意那個堆起來的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天下第一宗能允許這樣的人存在,說明青年身份不一般。

懂了,他們是自主招生,青年是教職工子弟。

修真界把福利制度玩得明明白白。

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大家都是黑芝麻餡的湯圓,裝什麽實心白團子。

白悠盞先聲奪人:“兄臺,我願一試!”

衆人紛紛看來,那氣色虛浮的青年差點要把手中木牌捏斷。

白悠盞又沖忘虛拱手:“多謝長老指點。”

忘虛:“……”

遠遠就被忘情長老瞪了一眼,吓得他差點把胡須捋下來!

忘情傳音:“忘虛長老,我兒要是受半點傷害……”

忘虛傳音:“這個……忘情長老,比武臺就是不遺餘力。”

溫輕寒傳音才算止住了兩位長老之間的火星子:“天下第一宗成立至今,不過百年,一代不如一代。”

兩位長老吓得噤若寒蟬。

溫輕寒微微仰頭,看着臺上耀眼而張狂的少年。

白悠盞見青年手中的木牌就懂了,三人間的套房,位于頂層,靠角落又分外安靜,難怪會被搶。

他道:“在下姓白,得罪。”

青年冷哼一聲:“隋卿。”

他就不信自曝姓名,這人還不知難而退?

他可是忘情長老獨子——

誰敢和他作對。

年輕人驕傲點事應該的,但這裏是比武場,白悠盞還沒見過誰比武開始了,還要先自大一番。

分神?不搶先手?

那不好意思了,永遠搶第一排正中座位的滿級學神要動手了。

一個眨眼的功夫,隋卿就被踹下了臺。

白悠盞:“多謝隋兄。”

忘情臉白了,憂心忡忡地接下隋卿。

忘虛臉黑了,已經在琢磨該賠多少靈丹妙藥。

溫輕寒似笑非笑地評了一句:“怎麽那麽喜歡出風頭。”

白悠盞跳下臺,和溫輕寒勾肩搭背:“走走走,看哥們給你選的好房間,主卧肯定是你的。”

熏竹小跑着跟上。

溫輕寒:“你可知你得罪的誰。”

“看見了,忘情長老的兒子。”白悠盞滿不在乎道,“忘虛長老讓我出手的不是?再說了,熏竹可是他內定的徒弟,現在估計在大出血賠禮道歉呢。”

頂層套房,視野開闊,最大的房間自然讓給溫輕寒,左右兩間小的歸白悠盞和熏竹。

隋卿還挺會享受,提前讓人打點好套房,擺設陳列均是上品,也備好豐富的瓜果點心。

白悠盞一口一個紫葡萄,心裏默默感謝忘虛長老的慷慨解囊。

溫輕寒照常“休息”,熏竹悶在房間刻苦學習。

只有白悠盞在廳堂閑的發黴。

誰叫大魔尊已經是學習的瓶頸,學無可學。

他看起畫本,在一摞畫本中,竟然發現一本天機書。

他下意識去敲溫輕寒的門。

“進。”

“誰把天機書落房間裏了?隋卿嗎?還是來打掃的弟子?”白悠盞道,“不對啊,我是在我的書裏發現的。”

他沒留意,溫輕寒虛虛地摸了摸袖口,空了。

賣主求榮的傻玩意,連它的身外化身都不如。

身外化身至少還能等到被拿出儲物袋,本體就這麽谄媚,還裝成一本亂七八糟的書。

溫輕寒:“天機書是認主的,就算丢失,也能招來,你随便找一個管事的長老,還給他的便是。”

那樣他光明正大拿回書,再教訓。

天機書被仙尊隐隐的殺氣吓得貼近了白悠盞胸膛。

白悠盞睜圓了眼:“太好了,反正能召回,我早就想要一本天機書,我先看會兒再還!”

天機書讨好地用封面蹭了蹭他的手指。

白悠盞興沖沖的看起天機書。

第一頁的任務便是,尋找丢失的滄浪,指定任務者是常明言。

看見名字,白悠盞手一抖,有被刺激到。

天機書立刻浮現出“限期三十日”以及“身魂俱滅”的字樣。

驕傲地抖了抖書頁。

嘩啦啦,解氣不?

溫輕寒瞥了眼丢人現眼的玩意,道:“滄浪是天下第一宗的鎮派法寶,它可以吸收一個人的所有靈氣。”

白悠盞有點仇:“所以常明言才借他殺魔尊,用滄浪吸走法力,魔尊就跟凡人無異,可惜現在不知道到誰手裏了。”

全世界都與你為敵,日子太難過。

溫輕寒沒理會他,是能用來殺白悠盞,可惜遇上他還是差了點。現在滄浪還在襲擊他的人手裏,只是那人是誰,如何從常明言手中拿到滄浪?

雲舟抵達天霄府的前夜。

溫輕寒離開雲舟,離開前沒忘一掌把天機書拍到千裏之外。

花了一整夜哼哧哼哧飛回雲舟的天機書。

更不想回去了呢。

天霄府。

夜深人靜。

府主的書房前,守夜弟子在打瞌睡。

溫輕寒的到來,誰都沒有反應。

短短數日,常明言蒼老了許多。

溫輕寒徑直搜查他的識海,識海是騙不了人的。

然而。

“沒有?”

常明言是借到了滄浪,到他發現存在儲物袋中的滄浪丢失時,竟然毫無記憶。

儲物袋綁定的是他的魂魄,也就是說,是他主動拿出滄浪。

但他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溫輕寒明白了,那人拿走滄浪的同時,抹去了常明言這段記憶,把常明言推出來當替死鬼。

好主意。

只不過常明言身為府主,每日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甚至一舉一動都在衆目睽睽之下,那人能抹去常明言的記憶,抹不掉常明言的行蹤。

溫輕寒同樣抹去了常明言見到他的記憶,飛回雲舟之上。

天下第一宗的眼線遍布各大門派,調查常明言的行蹤輕而易舉。

齊進賢很快送上來常明言借走滄浪之後的行蹤冊子。

溫輕寒半躺在小榻上翻閱冊子,和他看四書五經沒有任何區別。

一個名字印入眼簾。

秦羲和。

丹陽宗宗主。

如果不是天下第一宗橫空出世,丹陽宗就是修仙界的群龍之首,當年反對天下第一宗聲浪最大的便是丹陽宗,只不過一群挑梁小醜,全被溫輕寒鎮壓下去。

常明言丢失記憶的那段時間,秦羲和來天霄府拜訪。

秦羲和試圖用滄浪殺他不成,反而暴露了自己。

現在秦羲和有滄浪……溫輕寒翻過一頁,發現秦羲和又得到了青雲秘境的機鑰,可以自由出入青雲秘境。

既然明知承受不住仙尊滔天怒火,一擊不中,必然還要殺他。

滄浪和青雲秘境。

溫輕寒倒要看看,秦羲和要如何利用這兩個蹦跶。

白悠盞遺憾不已地推門進來:“我把天機書還給長老了,好想擁有一本自己的。”

一步三嘆氣。

果盤都不香了。

溫輕寒看了他一眼,對吃裏扒外的東西不感興趣。

不到片刻,天機書從窗外飛到白悠盞面前。

白悠盞眼神一亮:“你怎麽回來了?是想暫時先留在我這,直到你的主人召喚你回去嗎?”

天機書晃了晃書頁。

不,大膽點,它是想當着主人的面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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