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封天宗

11.封天宗

孫祎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倆:“看這樣子,你們倆是橫死的,兇手是不是剛跑沒多久?”

女鬼開口說:“是,臨走時他将這符貼在門上鎮住我二人的怨魂,怕我們跟着他。”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孫祎問道。

“他身上帶着符,能遮掩自己的氣息,鬼神無法追蹤。”

孫祎輕笑一聲:“看來,他還是個搞邪門歪道的人啊……他拿你們的五髒幹嘛?”

兩個女鬼憤怒至極:“他是個瘾君子,吸得傾家蕩産,聽說有個宗門的法術特別靈驗,他就走歪路撈偏財,找了那個宗門的人,但是那人要價極高,他就起了壞心思,拿走我們的器官去賣……”

聞言,孫祎驚愕得睜大了雙眼,買賣他聽多了,這種還是第一次聽。

左側女鬼先開口:“我跟他在網絡上聊天奔現,見面後不滿意,可他卻哄騙我進門後,将我殺了。”

“網絡聊天奔現?”孫祎再次被驚訝到了,網絡的神奇他确實已經在陳悅齊那裏見過,網絡奔現然後被殺,這小姑娘的心也太大了吧。

另一個女鬼忙接話道:“我是住在他對門那戶,那天我跟男朋友吵架後出門冷靜了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他看見我了,把我迷暈後奸殺了……”

原來她就是那男孩尋找的女朋友啊,孫祎對她說:“你男朋友還一直找你來着,可是現在,你的肉身已經被毀,哪怕借屍還魂也無計可施。”

女鬼落下兩行清淚:“我不怨他,只是沒福氣跟他在一起,恩人,若你能有解救我們的方法,我們不勝感激。”

孫祎垂眸深思,橫死之人無法入輪回,只能超度,“放心,我會超度你們,來世做個好人,好好的過完一生,只是……你們知道那個宗門叫什麽名字嗎?”

女鬼幽幽開口:“他床頭櫃裏有宗門的介紹。”

說罷,孫祎合掌,雙眸緊閉,薄唇輕啓,莊嚴肅穆地念出往生咒,周圍萬籁俱靜,窗外的雨聲降到極低,連風扇吹出的風都變得溫和。

Advertisement

一切都在為亡者哀悼……

須臾,兩個女鬼被金光籠罩,褪去猙獰之色,面龐恢複如生前一般秀麗美好,一齊消散于光明中。

孫祎拉開床頭櫃,裏面被翻得亂七八糟,他目光凝重地拿起其中幾頁紙,紙上的內容并不連貫,中間漏掉的幾頁應該被兇手在匆忙中帶走了,不過他敏銳的看見左上角有很小的三個字‘封天宗’。

封天,好大的口氣。

孫祎從門上撕下來的符,這是什麽符,從未見過?畫出的字跡聞着不像朱砂,是人血,找個神仙問問。他眸色暗沉地看向陳悅齊房間的方向,考慮要不要叫地府的鬼差上來問話。

他并不想讓三界的鬼神知道自己現世了。

不過,從五合村到現在,他動用法力的事情已經被上面知道了,不過也只是知道而已,并不能确定他的具體位置......

腦中靈光一閃,孫祎猛然想起碧靈珠的存在。

碧靈珠是由鎮壓刑天頭顱的常羊山神的元神煉化而成,五千年前就用來遮掩太初的氣息。

難怪,難怪他在意識海裏感受不到太初的氣息,并且陳悅齊安安穩穩的長這麽大,恐怕也離不開碧靈珠的庇護,那他也可以借着碧靈珠掩藏自己的行蹤。

孫祎松了一口氣,心情好了許多,他抓了下金色長發。

只能這樣了,好不容易重新出世,為了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至于陳悅齊……

隔着一堵牆,也能看見隔壁沉睡的陳悅齊,他眼睛眯起,淺金色的瞳孔閃着複雜的光,就讓她以為他是個普通的小仙好了,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周全,也是為了她,知道太多總是不好。

他不知道陳悅齊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願意看着陳悅齊每天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活着,至于找回身體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他在她身邊一天,應該是能保她周全……

為什麽要說應該而不是一定呢?

孫祎心頭一緊,俊美的面容浮出一抹痛苦之色,他垂眸看了看自己和那兩個女鬼差不多虛無的身體,他也是個靈體,還被抽中了一半神力,在禹王鼎的一千年中,還被灌輸進了不屬于自己的磅礴力量。

那股力量來源于混沌,過于黑暗,他不敢用。

陳悅齊躺在床上昏睡着,意識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鴻蒙一什麽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寒冷在四周萦繞。

可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她挂了?

太特麽冷了!

是有人把她放冰箱了嗎?她記得她最後閉眼前看見了那個殺人兇手……腦海中驟然浮現出冰箱裏那些腸子的畫面……難道……她也被開膛破肚,內髒丢進了冰箱?

頓時一個炸雷響起在耳邊,陳悅齊身上雞皮疙瘩暴起,她挂了?孫祎呢?他抛棄她了?想到此處,大腦一片空白……

他就這樣抛棄自己了……

忽然,遠方出現一道光,光慢慢照到她身上,微弱卻不溫暖,與孫祎身上的光截然不同。

驟然出現的光拉回陳悅齊的思緒,她定睛一看,自己在一條路上,道路兩側是黃沙地面,道路的盡頭就是光傳過來的地方。

看不清光的後面是什麽,但陳悅齊卻看清了路兩邊立着的石像。

石像皆垂眸颔首,神色凝重,雖然樣子長得可憎,卻讓人恐懼不起來,只有莊嚴肅穆,讓人心中由衷産生拜服,他們一位手執金色戰戟,一位手負于身旁的白虎額上。

這是鬼門關吧,這兩位應該就是看守鬼門的一方鬼帝。

陳悅齊是文科生,中國的神明雖然多,可她該了解的還是了解的,只是不知道這是那方鬼帝。

陳悅齊這一輩子,無比惜命,唯一有過一次輕生的念頭是在兩年前,她母親病重離世的那一刻,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死了,都走上黃泉路要進鬼門關了,唉,想當年,想死沒死成,現在不想死的時候卻死了……

心情好複雜啊……

都怪那個臭神仙,要不是他叫她出門,她怎麽會死!都怪他!陳悅齊真是欲哭無淚,她可真垃圾啊,這麽草率就死了,她對不起媽媽……

陳悅齊還沒有感慨完,面前的景象又變了。

路盡頭的光變成紅色,四周暗了下去,勁風四起飛沙走石,陳悅齊被風吹得睜不開雙眼,連忙用手臂遮住臉。

呼嘯的勁風從耳邊吹過,仿佛厲鬼的凄怨嘶嚎讓人頭皮發麻。

——砰

一聲震撼人心的巨響讓風停了下來,陳悅齊卻不敢将手拿下來,一聲聲巨響在耳旁回蕩,聽起來像拍打籠子的聲音,除了這個聲音之外,還有許多窸窸窣窣的低語聲。

誰在說話?

陳悅齊心底詫異,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瘦骨嶙峋、身體發青,雙眼泛紅的惡鬼在他腳邊爬來爬去……

“啊啊啊啊啊!”

陳悅齊尖叫一聲,一蹦三尺高。

她這個動作把那些鬼給吓到了,紛紛退避三舍,眼睛卻不肯從她身上挪開。

四周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惡鬼,黑暗中遍布着紅色的眼睛。

這裏不是她剛剛看見的黃泉路,兩尊石像消失了,取而代之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籠子,一雙比車輪還大的紅色雙眼在籠中凝視她,和陳悅齊對視後,它格外激動,巨大的爪子帶着血肉,重重拍打在籠子上,血液順着它的動作濺到陳悅齊身上。

她已經被吓得當場石化,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籠子也不知道多大,一眼看不到頂,籠子裏又烏漆嘛黑的一片,裏面關着的東西看不清全貌,可能是它太大了,只剩一雙血紅的雙眼在籠子裏游來蕩去……

那東西拍打籠子的動作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正欲破牢而出時,陳悅齊醒了……

坐在床上看着身上的被子,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久久回不來神,又是夢啊!太真實了吧。

還沒喘上兩口氣,忽然,小腹一緊,一種熟悉感蔓延全身。

陳悅齊慌忙翻身下床,沖進廁所,速度快到根本沒注意孫祎不在房間裏,還好是個小屋子,還來得及,這要是那間大別墅,恐怕就來不及了!

作為一個神仙,孫祎聽覺很靈敏,眼中的狠厲頓時收斂,把封天宗的資料和幾張符拿上,潇灑地穿牆離去。

孫回到房間卻沒看見陳悅齊,只聽見廁所裏傳來抽馬桶的聲音,他便坐在桌子前,一邊看紙上的內容,一邊靜靜等着。

上完廁所後,陳悅齊長籲一口氣,雖然大腦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但身體已經沒那麽不舒服了。

陳悅齊推開門,陽光迎面照在臉上,天亮了。

孫祎坐在窗邊,陽光灑在金色長發上,熠熠生輝,見陳悅齊出來了,他轉過臉微笑地看着她。

長得是蠻好看蠻帥氣的,那太陽也很給面子,像個光環一樣籠罩在他頭頂。這恐怕就是主角光環吧!真夠有排場的!

“怎麽樣,感覺好點兒沒有?” 他連忙走過去,關切地問。

陳悅齊站直了身子,扶額繞過他,坐在飄窗上,将下巴抵在小桌子上,幽幽地開口說:“沒吃藥硬把發燒捱過去了,我挺厲害。”

孫祎坐到了她對面。

陳悅齊從一旁拿起手機說:“昨天看見那個殺人犯的事,我得報警。”

“嗯,我晚上過去看過,兇手已經跑了。”

跑了!陳悅齊翻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如果她昨天晚上沒有害怕,而是回到房間後就報警,那個殺人兇手肯定跑不掉……

“你別自責,就算及時報警了,昨天雨下得那麽大,就算警察過來也來不及,你要是自責的話,我沒有及時出手不是更應該自責嗎?”

陳悅齊轉頭對上他的星眸,見他溫柔地望着自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知道孫祎不能随便地以元神的方式出現在凡人面前,只是怨自己……

“況且這不是一個普通殺人案。”

陳悅齊一聽見這話立馬專注起來:“怎麽說?”

孫祎見她臉上一掃愁容,換上之前在小村子裏的堅定面容,心裏松了口氣,慢慢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講給陳悅齊聽,并把剩下幾張封天宗的資料放在陳悅齊面前。

陳悅齊凝視着手中殘缺的資料良久。

孫祎也沒有打擾她,他脫離這個世界太久了,不太了解先如今的世道法則,還是交給陳悅齊這種熟悉的人去辦比較好。

陳悅齊看完,凝重的說:“這件事确實不能草率的報警,并且和□□有關,已經不是正常的生物範疇了,得找靠譜的人來辦。”

“你決定吧,我聽你的。”孫祎單手支着下巴看着她。

陳悅齊拿電話發短信時,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她已經盡力将情緒調到最低了,奈何想到昨天在冰箱裏看見的東西,還有那男孩子找女朋友時支離憔悴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更何況這件龌龊事就發生在隔壁,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朋友到這裏需要一個多小時,咱們等他來吧。”陳悅齊翻身下床去喝退燒藥,她沒有時間病着,得趕快好起來。

“沒那麽着急,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孫祎看着她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禁有點兒擔心她的身體,也有些後悔太着急把這些資料給她看。

陳悅齊拿出一套衣服去了衛生間,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不是着急,是怕這個兇手流落在外會傷害更多的人,還有就是,這個房子裏出了命案,肯定不能住人了,你昨天不是說這個房子小嗎?去另外一套房子裏住吧。”

“這倒是個問題,”如此,孫祎也不多說什麽了,只好奇的問了一嘴,“那套房子很大嗎?”

陳悅齊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又翻出一個行李箱,往裏面裝一些生活必需品,“那當然,去了哪裏你就沒必要變成一個擺件在桌子上睡覺了,在這個小房子裏住着,多少有點兒不方便。”

孫祎抿了抿嘴,卻沒說話。

他知道,陳悅齊對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