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一件事
15.最後一件事
徐北光在身後叫住她,“你只記住一件事。”
“什麽?”陳悅齊轉頭,對上徐北光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要逾矩。”
“啊?”
陳悅齊去樓下找徐阿姨打包了飯菜,懷揣着疑惑回了家,孫祎從意識海裏出來了,陳悅齊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只是一直思考着徐北光話裏的意思。
孫祎嚴肅地說:“在我沒有出來之前,就已經有人打太初的主意了?”
“呃……”陳悅齊點點頭,“是,也就他一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還有誰了。”
“陸朝衡是誰?”
陳悅齊把飯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又給他倒了杯水,“兩年前在深圳認識的一個好友,我記得他和吳烨的關系挺好的,太初在我身上的事應該也是吳烨從他那聽說的……”
陳悅齊又嘆了口氣,“現在事情太多了,吳烨的事,還有在輪船上綁架我的幕後黑手,還有大仙你是怎麽被帶上輪船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件的不太好理清。”
“沒事,不着急。”孫祎接過杯子喝了口水,他才接觸到這個世界,就遇上這般棘手的事情,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有他在,他倒要看看還有誰敢打太初的主意。
陳悅齊準備上樓回房間看工廠的地圖,看着還在樓下吃飯的孫祎,說道:“大仙,我先把我旁邊的房間收拾一下,然後給你放水,你等會兒泡個澡。”
孫祎喝完杯子裏的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跟着陳悅齊一起上樓,“我不想吃飯,素的也不想吃。”
“行吧,那就去泡個澡吧。”
陳悅齊給孫祎收拾房間的時候,綿綿屁颠颠的要跟着跑進去,孫祎站在門口一把拎住它的後脖頸,它欲哭無淚地看着陳悅齊離開的背影,小爪子在空中晃了晃,晃了這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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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臭神仙!
它惡狠狠地轉頭,沖着孫祎那張俊臉龇牙。
孫祎把它帶下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你敢喜歡她你試試!只要我在,你就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懂了嗎?”
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嘛?它才一歲,它知道什麽呀!
陳悅齊給孫祎收拾完房間,放好洗澡水,教他怎麽用沐浴露和洗發水,又教他用吹風機,孫祎雙手抱胸默默地看着,其實這些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陳悅齊實在沒必要教他,更何況,他這一頭秀發,完全沒有洗的必要,反正又不會出油~
陳悅齊交代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幹脆利落地沖了個澡,穿着一件絲質睡衣把燈關掉後,鑽進被子裏打開電視放出一部恐怖片,然後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孫祎洗完澡,裹着一身浴袍出來了,這件浴袍是陳悅齊客服拿出來的,已經是最大碼了,可是配着孫祎一八七的身高還是有點小。
浴袍有點小,胸膛并未完全遮住,大好的春光溢了出來,性感的鎖骨配上結實的胸肌,構成一副讓人血脈偾張的畫面。
沒待在禹王鼎的幾天,身上的傷已經漸漸好了。
孫祎忽然想起前天晚上陳悅齊撩開他的頭發,只是想看他的傷,卻被他誤會了,他在心裏嘆了口氣,揚起下巴,面龐未幹的水珠蜿蜒向下,掠過棱角分明的側臉,占盡便宜。
他深吸一口氣,這個房間全是灰塵的氣息,沒有那個小出租屋裏香。
他不由得有些疑惑,陳悅齊現在在幹嘛呢?
想着便用法力凝出一只小螢火蟲,飛去隔壁房間的窗臺,看見陳悅齊靠在床上一邊看恐怖片,一邊在電腦上弄着什麽東西。
她怎麽還一心二用呢,這不是個好習慣。
孫祎的金瞳中靈光一閃,嘴角挑笑。
陳悅齊在房間裏專心地一批,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寫論文覺得比較有靈感,靈感達到最高峰,手下打字的速度就越快,此時此刻文思泉湧啊。
忽的,頭頂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好像電壓不穩,可是電視卻沒什麽影響。
陳悅齊眉尖微蹙,疑惑地望着頭頂的燈。
地面騰起一股濃煙,伴随着電視裏女人的尖叫,一道白色身影浮現在濃霧中,瘦瘦高高,身體呈死屍般的青灰色,雙眼空洞,嘴唇下垂,呆呆望着陳悅齊。
陳悅齊手靜靜停在鍵盤上,雙眼呆滞,征征地看着這個鬼。
她怎麽沒反應啊?孫祎心下詫異,該不會是吓傻了吧?
他慌忙變回人形,一把跳上床,跪坐在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陳悅齊還是沒半點反應。
他頓時慌了,抓着陳悅齊的手腕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吓我啊。”
她忽然笑了起來。
孫祎松開她的手,見她笑得恣意,不會是傻了吧?“你吓傻了?”
陳悅齊笑着說:“哈哈哈哈哈,你一來我就知道是你了,哈哈哈哈!”
“你怎麽能看見是我?我的變換之術登峰造極!”
“我也不知道啊,你一進來我就能看出來是你。”
孫祎仔細端詳她的眼睛,瑰麗的淺瞳中閃過一絲金光,若不是他看得仔細,還真難以察覺。
孫祎薄唇輕啓:“之前用你的身體試過能不能見鬼神,應該是有一點法力留在你身體裏了。”
聞言,陳悅齊激動地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學法術了?比如大品天仙訣,都可以教給我了。”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發現罷了,你學不了大品天仙訣,這個需要天資獨厚的人才能學,學起來困難重重……”
陳悅齊眼中盡是失望,他安慰道:“有我在你學什麽大品天仙訣啊,到時候助我找回金身,我直接幫你要一粒長生不老藥,這樣你就不必勞心勞力去學這些長生不老的法術了。”
他這樣說好像也沒錯,資質差這件事是與生俱來的,娘胎裏自帶的虧還真是沒處說理。
陳悅齊只好重新坐回去繼續看地圖,看着寫到興頭上突然被打斷的論文,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她幽怨地看着躺在自己身邊,撐着腦袋興致勃勃地看着恐怖片的孫祎,心裏詛咒的圈圈畫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打不過他,她真想上去咬死他!
孫祎跟個石頭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的不爽,指着電視問:“你不是怕鬼嗎?怎麽還看恐怖片啊?”
陳悅齊捂着臉:“還不是因為不想拖你後腿。”
原來是為了他啊,孫祎心下一暖,“你要知道,虛幻和現實是有區別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變成鬼吓你了。”
“我當然知道啊,看這些我一點都不害怕好嘛,畢竟隔着一層電視屏幕,那東西還能爬出屏幕吓我啊?”
“那你看這個幹嗎?還一心二用,你就不能專心一點?”孫祎嫌棄地說。
“你還有臉說呢!”陳悅齊指着寫了一半的論文,“我正專心的時候你跑進來吓我,現在我靈感全沒了!”
“你兇我?”
“呃……”陳悅齊頓時語塞,“我沒有兇你呀。”
孫祎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扭過身子看恐怖片不理她了,陳悅齊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她沒哄過男人,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悻悻地拿過電腦繼續寫論文。
也不知道弄了多久,窗外的天空群星高挂,陳悅齊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電視裏的恐怖片也早就播完了。
陳悅齊關上電腦,發現孫祎已經睡着了。
神明熟睡的側顏極美,氣息平穩,睫羽在燈光的照射下在白皙俊朗的臉龐上撒下一層陰影,看着他,陳悅齊不禁想到那句:歲月靜好!
想着還是不做亵渎神明的事吧,畢竟前天晚上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陳悅齊起身準備去孫祎那個房間裏睡,誰知她一動就有個東西拽着她。
她低頭一看,睡衣的衣角被孫祎緊緊抓着,陳悅齊一動,孫祎的眉頭便不悅皺了起來。
陳悅齊有點想笑,舌頭頂了頂後槽牙,拿起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反正有美男相陪,便宜不占白不占,只是她得把證據拍下來,免得事後孫祎又扯什麽“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到時候把證據摔在他臉上,看他怎麽說。
反正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開了,倒也無所謂了。
察覺到她乖乖睡着了,孫祎未睜眼,只是腦袋向她傾斜了幾分,直到嗅到她發間的清香,他才安定了幾分,也睡了過去。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吧,可他倆睡覺都比較安穩不亂動彈,并且有孫祎在一旁陪着,陳悅齊也破天荒睡了個好覺。
一夜無夢。
早上的時候,陳悅齊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她皺了皺眉,意識迅速回歸腦海,昨天晚上熬了一會兒的夜,除了頭疼,精神上還蠻好,神清氣爽。
徐北光還在門外催促,看樣子他已經到房間門口了,得了,陳悅齊趕緊下床,找了套衣服換上,去刷牙洗臉。
徐北光見她起來了,就沒有催,轉而去車裏等着了。
陳悅齊收拾得匆忙,也沒來得及在意孫祎去哪兒了,直接坐上門外停着的那輛加長林肯,去工廠前還有許多要準備的事,她和徐北光還得商量。
徐北光将一份文件遞給陳悅齊:“這是黃三老婆給的犯罪證據,這種利益牽扯的夫妻啊,大難臨頭就各自飛了,她怕黃老三落網之後會牽扯到自己。”
陳悅齊瞥了文件一眼,單手撐着下巴,沉聲說道:“她還挺有眼力見。”
他拿過一個包,抽出一小沓黃符交在她手上:“你要的東西。”
拿過符後陳悅齊仔細端詳了一遍,“我昨天才跟你說的耶,這麽快就搞來了?”
“哪裏快啊?我們住得太偏僻,離道觀寺廟很遠,不過還好,小區不遠有一家新開的小道觀,将就着用吧。”
雖然是小道觀裏出來的符,可是很精致,用朱砂描寫的符文很大氣,陳悅齊遞給徐北光一張,嘴角一咧笑道:“無妨,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快到廠區的時候,陳悅齊在心裏呼喚了幾下孫祎,可他都沒有回應,她不免得有點慌,他是不是出事了?
陳悅齊和徐北光一起下車,廠區外面烏壓壓地圍了一群人,個個衣冠整肅,看見二人時,全部低下頭。
徐北光面無表情地帶陳悅齊走了進去,旁邊的保镖悄聲遞來話,說昨晚整個廠區已經全部排查清楚,不存在任何威脅。
進去後還沒走多久,就見黃老三挂着笑臉過來相迎,先和徐北光握了手,客氣道:“好久不見啊徐董,又帥了。”
徐北光皮笑肉不笑地回應着,也順便說了一句:“哪有,再帥也沒三爺您威懾四方嘛。”
他這話說得讓陳悅齊想笑,确實是‘威懾四方’啊,長期不運動,喝酒抽煙□□,暴飲暴食樣樣沒落下,胖得像個球,挂起笑容來,臉上的褶子都被肥肉撫平了。
黃老三剛想過來和陳悅齊握手,她卻不吃他獻媚的這套,也不願意和徐北光一般将客氣進行到底,徑直繞過他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去。
黃老三也不敢多言語,尴尬地收回手。
雙方的保镖依次站在後面,整齊劃一,稱得上勢均力敵。
“三爺,您究竟是有多舍不得內地啊?居然要壯士斷腕。”徐北光跷起二郎腿。
這種場景陳悅齊一般不随便說話,她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
“害,”黃三抖了抖手中的煙灰,“都是出來混的,大家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徐北光将腿放了下去,雙手手指交叉搭在桌子上,眼神冷冽地看着黃老三,“事也不是不能談,可是三爺您的誠意我們都沒看見呢。”
黃三招了招手,他身後的小弟立馬端了個箱子上來。
接過去打開一看,箱子裏不是黃金,不是美元,也不是百元大鈔,而是一箱綠油油的一塊錢,整整齊齊碼了一箱子。
陳悅齊登時怒火中燒,正欲發作,徐北光卻拉住她的胳膊,她擡頭看見他臉上依舊挂着笑,可眼底卻藏着殺氣。
這感覺她熟悉,笑裏藏刀。
想把黃老三一網打盡,還要等警察來,不可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