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東華城，東北最重要的政治經濟城市，路邊的小樹林中。
“想不到咱們還可以單獨行動。”江影一邊觀察着城門的守衛情況一邊對方涵說。
“還不是怕江大少享受慣了，不适應行軍的辛苦”
“哎哎哎，你自己想享受別拿我做筏子”江影沖着方涵的胳膊拍了一下，拍的方涵呲牙咧嘴。
“走，我見這林子深處是有個小溪的，收拾一下我們再去搭個馬車。”方涵拉起還蹲在地上的江影，卻不想江影這會兒腿麻了，剛站起來就腿一軟，撲在方涵身上。
“我剛還想着咱們以什麽身份進城，你就迫不及待的給了我靈感，不如我們以夫婦的身份進去吧，這樣正好也能騙過那些想刺殺的。”方涵低頭看着正拽着自己衣襟的江影，好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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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軍爺，這馬車裏坐的是我家主子和夫人，是來這東華城坐生意的，我們夫人膽小，能不能通融一下，這是給二位軍爺喝茶的。”車夫說着手裏掏出一塊銀元遞給了其中一個守城門的士兵。那士兵咬了咬銀元，猛地掀開車簾子，果然看到一個少婦蒼白着臉躲到旁邊的男子後面。
守城士兵放下簾子，揮揮手。車夫趕忙駕起馬車往城裏駛去。
“江大少不穿女裝真是可惜了”方涵對旁邊一臉不快的江影打趣道，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江影換上了女裝。
“狡辯，為什麽是我穿，明明你穿也很好看啊。”江影忿忿的說道。
“你領個高個子媳婦，人家肯定會懷疑的，身為我的副官要有獻身精神。”方涵剛說完腰就被擰了一下，知道這是有戳到江影的痛點。嘴上卻還不饒人的說道“只有那群姑娘小姐們才擰人呢，江大少莫不是喜歡上了這層身份”話音剛落，小腿就被江影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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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很好，這幾天你就在客棧等着吧，我談完生意還會坐你的馬車回去，着期間待在客棧也少不了你銀錢的。”方涵扔給車夫兩塊銀元就帶着江影上樓去了。
“小二，把飯菜和熱水都拿上來吧。”方涵對着樓下吩咐道。
“喂，為什麽我們要住一間，就一張床，很擠的”江影有些不滿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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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我想和你一間嗎？我還怕你獸性大發呢，但是你見過誰家夫妻要兩間房的。”方涵一臉嫌棄的看着江影
“你還敢嫌棄小爺我，信不信我現在就獸性大發給你看？”江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到方涵身邊，做出一副要撕衣服的樣子。
“呀，想不到江大少不愛紅顏愛藍顏啊”方涵眉眼帶笑看着江影，看的江影有些發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轉身向着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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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啊，方涵。”江影在被窩裏晃着方涵。江影睡了一下午，這時精神的很。
“你是嫌自己目标不夠大嗎，這個時候全城晚上都是戒嚴的，誰出去誰是靶子。”方涵把被子給江影掖了掖。“明天去瓊花苑，據說莊勳的夫人最喜歡去那裏聽戲，咱們也過去聽一場。”
“也好，說不定還能發現些什麽，明天我們去城裏逛逛吧。”據說東華城最有名的就是宴樓的瓊花糕，晶瑩剔透入口即化。江影想到這裏更加躺不住了，方涵沒辦法又陪着說了好一會話才讓這小祖宗消停下來。
“這裏的馄饨我都吃了很多年了。”
為了不讓店家懷疑，江影今天仍然要很不情願的穿上女裝出門，看到路對面的馄饨鋪時就走不動了。
“張員外也喜歡這裏的馄饨啊。聽說莊夫人的賞花宴要開始了，你家夫人收到了嗎？”另一邊的桌子上兩個人正在聊天，許是覺得方涵這一桌沒什麽可在意的，于是聲音便大了一些。
“自己都被打成那樣了，竟然還有心情開賞花宴？”江影小聲嘀咕，把旁邊的方涵逗笑了。也引起了旁邊張員外一桌的注意。
“女人家家的知道什麽，這裏面的事情深奧着呢，還是回家繡花去吧。”旁邊的張員外嘲笑着瞥了一眼江影。江影剛要出聲反駁去被人搶了話去。
“女人怎麽了，你們這麽瞧不起女人別娶媳婦啊，女人都能沖鋒陷陣，你們也就是在這窩着對着東瀛人搖尾乞憐，真是迂腐。”一個一身紫色騎裝英姿飒爽的姑娘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想來是氣狠了。
那張員外等人看出這女子不是好惹的，也不多說趕快吃完走人了。
“算他們機靈，老板，結賬。”
那女子走時沖着方涵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也離開了。
“聽聞西北曹林這麽多年就有一個女兒，怕守不住偌大的家業只能把女兒從小當兒子養，所以這大小姐最讨厭別人在她面前提女人不如男人。”江影邊吃着手裏的糖葫蘆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不出所料，今早那個姑娘就是曹家大小姐曹紅纓了。
“西北和東北合作了？那曹家小姐也是過來參加賞花宴的？莊勳确實有個兒子，不過聽說也是個頑劣的主兒，這個樣子曹紅纓能看上他那就估計是眼瞎了。”方涵默默的把江影空着的手夾在臂彎裏，遠看就像是妻子挽着丈夫走。
江影對此毫無察覺，只是專心的想着曹家和莊家到底有什麽陰謀，莊文濤那樣的人完全對不起他的名字，文韬武略哪樣都不沾。據說強搶民女倒是很在行。
“宴樓到了，你吃了這麽多，還能吃得下瓊花糕嗎？”方涵有點擔心江影會被撐的肚子疼。
“就是打包，小爺...本夫人也要帶回去。”江影撫了撫垂下的一縷發絲，高傲的仰着小臉。孩子氣的樣子讓方涵的眼眸又柔了柔。
“好，謹遵夫人命令，咱們這就上去。”兩個人沒要包間，就在大堂裏要了兩碟點心和一壺清茶。
“聽說東瀛的點心會做的特別甜就是為了中和茶的苦味，這宴樓的瓊花糕倒是甜的恰好與這清茶甚配，山崎君可以嘗一嘗。”一個清越的男聲從不遠處的傳來。
“莊公子果然見多識廣，連我們的飲食都有涉獵。”刻板的中文發音從一個小胡子男人嘴中發出。不過食客們大多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這裏是東瀛人扶持着一個傀儡政府，東瀛人經常出現在這些茶館酒樓。
“哪裏哪裏，山崎君對我國的文化那才叫了解呢，聽說山崎君把三國志都讀完了？”那個公子恭維道。
兩個人高談闊論，你來我往，倒是引得不少人側目。那個年輕的公子，氣質清朗，容貌昳麗，眉目間的幾分英氣讓人不會錯認為女子。
“這人會不會是那個挾持傀儡皇帝的崗村太郎的左右手，山崎左一？”江影一手拿着瓊花糕，說話的功夫還不忘把點心放到嘴裏，方涵則默默的喝着清茶。
想來那個年輕公子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然怎麽能引得東瀛那邊的高層人物出來呢。方涵和江影給對方遞了個眼神。見不遠處那一桌似乎也要談完了，就先起身結賬。
“吃飽喝足，這個時間莊夫人估計也快到瓊花苑了，咱們也去找個位置，據說今天還是個名角上場呢。”方涵站在宴樓門口找了個人力車，扶着穿着淡色旗袍的江影上車。看起來就是恩愛的一對小夫妻。
“咱們兩個這到真像出來玩的了。”江影看着眼前掠過的景色，有些惬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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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找了個斜對着正中的包廂，因為正對戲臺的那間很久以前就被莊夫人包下來了。這邊戲院還在準備，那邊只見掌櫃的親自跑出去迎接一輛黑色的汽車。
一個身着嫩黃色繡牡丹旗袍的美婦便被掌櫃的恭恭敬敬的送到包廂裏，擱在一般人身上這嫩黃色只适合未出閣的小姑娘穿更好些，但這夫人卻穿出了一股悠然的氣質，無論誰在旁邊都會感覺非常舒服。
那夫人擡頭望向戲臺時，方涵江影俱是一震，剛剛宴樓裏和東瀛人說話的男子和這美婦有八分像，這關系就不言而喻了。
“想不到莊勳那個粗人娶得夫人到這麽.....”方涵一時不知怎麽形容。
不過更奇怪的是莊文濤為什麽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和東瀛人那邊見面，雖然大家都知道莊勳和東瀛人有合作，但是這種會面不應該更隐秘一些才好嗎?
似乎一切都朝着一個奇怪的方向在發展。
那臺上的人正唱着“莊周夢蝶，不過一場黃粱，縱紅線纏綁，卻欲與風而往.......”莊夫人看到悲傷的戲份拿手絹摸了摸眼角，素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也難怪明明聽說比莊勳大兩歲，看起來卻如此小。
“看來她被莊勳保護的很好，東華城大儒的獨女，當年莊勳在她家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讓林大儒答應了。”方涵在一旁給江影解釋，卻見江影的目光望向樓下，便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樓下來的正是莊文濤。
想來是跟那個山崎聊過之後過來接莊夫人的吧，此時正中的包廂裏已經可以看到莊文濤的身影，樓下的戲曲也要接近尾聲。莊文濤挽着莊夫人的手離開包廂，出門時，突然回頭向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莊文濤已經發現我們了？走吧，反正樓下已經結束了，我們這不能算尾随吧”說着江影就拉着方涵走了出去。
走到樓下時，才發現明明先走的莊夫人此時正一臉不虞的站在車前。她面前站着一個身着珍珠色洋裝的少女。
“告訴你們，我兒子就是纨绔，也不會娶你們東瀛人的，我家老爺說的，那就讓他自己去娶，我的賞花宴不歡迎山崎小姐诶。”不管對面泫然欲泣的臉，莊夫人霸氣的撂下話便帶着莊公子離開了。
“想不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莊夫人竟然是個女中豪傑，莊勳要是有她一半的深明大義，咱們也就不會站在這裏了。”江影回頭對方涵說道。
“總有幾個深明大義的女子落在俗人手裏啊，古有柳如是，今有莊夫人啊。”方涵有點感嘆。
這時瓊花苑裏的小厮突然跑出來，遞給方涵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方少帥，今晚宴樓鳳蝶軒見
看到這裏江影和方涵知道定是那莊公子已經知道他們了，可是刺殺的人都以為他們還在路上，為什麽莊公子卻消息這麽靈通，而且還沒有個告訴莊勳，不然估計他倆現在早被抓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