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工作
工作
迎着蕭瑟的秋風往前走，瞿中意腦中還回蕩着些沒什麽營養的聊天記錄。
千篇一律的開頭，複制粘貼般的你在哪、在幹嘛？工作是什麽？
瞿中意的回複算得上五花八門。
上班、幹你（屁事）、玩手機。
總之視情況随機開盒。
至于工作那更是千奇百怪。
什麽挖墳上香撿垃圾，上山下海去盜墓。
大概是自己給自己安排的工作性質太多了，所以她這次的任務是：給別人找工作。
人事啊？
好像有點不一樣。
因為她手機裏相關的聊天信息長這樣——
以和為貴：幹嘛呢？
瞿中意：上班。
以和為貴：那你還挺閑哦。
瞿中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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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過這沒什麽內容的尬聊，重點就在下一句。
以和為貴：真羨慕你們女生，上班都沒壓力。
衆所周知，男人口中一提到女，那基本就是在女生的雷區上蹦跶了。
而讀懂他潛臺詞的瞿中意，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興致缺缺，直接就進入戰鬥模式。
她說：“那你好菜哦。”
總結了一句後，便是長篇大論繼續發揮。
瞿中意：你為什麽要上那麽累的班呢？
瞿中意：是因為喜歡嗎？
瞿中意：上班看下手機都是輕松，那你說了這麽多，一定沒班上吧？
瞿中意：大好的工作日為什麽都不上班呢？
瞿中意：是因為熱愛嗎？
瞿中意：你有空羨慕別人卻不找個班上，是因為沒有老板要嗎？
瞿中意：你這麽垃圾還羨慕輕松的工作，是因為夢不到嗎？
瞿中意：實在不行你去燒燒香我賞你個工作啊。
她開始還有點陰陽的意思，後面都懶得裝，直接将臆想當成現實來進行挖苦。
這也是她跟這些小垃圾打交道學到的唯一技能了。
對方說了什麽瞿中意根本不在意，她只是日常反省一遍，口才還得聯系，這貧瘠的大腦不能每次都想不出什麽有力的點子來。
許是最後一句話發揮了作用，瞿中意現在就接到這麽個任務。
——給小垃圾找個工作，還得是輕松的。
瞿中意“啧啧”兩聲，想的還挺好，她也想。
習慣性地吐槽了兩句之後，瞿中意就有了目标。
所以，她現在要去接某個小垃圾，把人送到目标公司。
十分鐘後，瞿中意指着一間公司，朝着身後的男人示意道：“吶，就是這裏了，進去就行，不需要你做什麽，保證輕松。”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她：“待遇呢？”
瞿中意心想都這樣了還要什麽待遇，嘴裏卻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男人依言進門，在接待的指引下跟着走，直到最後躺到一張床上，他才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是幹嘛的？”
他問了聲。
接待似乎有些詫異，卻還是盡職盡責點點頭道：“人體志願者。”
幾個很好的詞組在一起，給男人的感覺很是不好，他繼續問道：“這幹什麽的？”
接待越發覺得奇怪，怎麽有人都躺到這裏了還不知道自己來幹嘛的？
心下思索着，卻并不妨礙她的回答。
她說：“試藥啊。”
壓下心裏越發濃重的不妙感，男人問了句：“待遇呢？”
“一針兩萬，死了另算，撫恤金會給你的家人，這些我們合同上都有标明的。”
她的話男人只聽進去了個“死”字。
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問吼道：“還有死亡風險？”
“呃……”
接待遲疑了下，道：“一般不會這麽嚴重，但我們也要做好這個準備嘛，這些合同裏也有說明的。”
說到這裏，男人已經不想繼續了，他掙紮着起身，神經質地扯着床單衣物。
“你們這是黑公司，我要舉報。”
接待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無奈開口道：“先生，我們有正規營業執照，咱們之間也有簽合同，您這樣臨時反悔是要賠付違約金的。”
“誰跟你們簽什麽破合同了！”
男人嘶聲吼了句，推開他就要往外走。
接待在後面無奈補充道：“一針兩萬，一次兩小時，休息半個月。”
“您每個月只要工作兩天就可以獲得四萬元的收入了，這份工作真的很輕松的。”
男人都跑到門口了，聞言停下，回頭嘲了一句：“這麽輕松你自己咋不做。”
接待翻了個白眼，她現在的工作雖然算不得輕松，但也沒淪落到她拿健康換錢的地步啊。
男人終究還是出了這道門，找到瞿中意就是一通怒吼。
“你說躺着可沒說是這樣躺。”
瞿中意本以為自己把人送進去自己這任務就算結束了，卻不想竟然還要對方滿意？
真有那種工作她自己都跳槽了，瞿中意感覺自己快要被困在這裏了，态度自然也談不上好。
“那你想怎麽躺？”
瞿中意撇撇嘴，眼神顯而易見地鄙夷：“洗幹淨屁股等主子來了搖尾巴那種嗎？抱歉我這裏可是正規公司，不搞黃賭毒。”
“你……”
男人伸手指着瞿中意你了半天，也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
瞿中意當然知道他這會兒結巴的原因，無非就是自己的話太直接，讓這種虛僞的東西沒能搶占高位，所以才會表現得好像被精神qj了一樣。
過了把嘴瘾後，瞿中意趕在對方還擊之前開口道：“正經躺着的工作也有，不過跟這個相比，沒那麽輕松。”
男人又問了幾個問題，瞿中意都一一作答。
聽到不用玩命後，男人哪還管什麽輕不輕松，差不多就得了。
然後，兩人就來到了影視基地。
他這次的工作是群演，專門演屍體的那種，可不就是躺着麽？
男人有些不樂意，甚至主動提議道：“不是有那種看管死人的或者在酒店睡覺的麽？”
他說的大概是殡儀館管理員和酒店試睡師？
在腦子裏過了遍，瞿中意确認這兩屬于高薪工作，就是對一般人的膽子有點挑戰。
但重點是——
“你也配？”
瞿中意斜了他眼，面上毫不掩飾的嘲諷。
不知道這種工作多少人在搶麽？
見男人面露不悅，瞿中意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打斷了對方即将蓄起的怒氣。
“好好幹，說不定能幹到兩百零八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