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朗香教堂
第21章:朗香教堂
早上出發前天下着蒙蒙細雨,天陰沉着,陸星辰有點擔憂:“朗香教堂是需要陽光的加持,才能展現出它最美的一刻”。
這座教堂坐落于山頂,開着車行駛在路中,當地人都是步行前來朝拜的。
周圍一片綠野,整個教堂就像從那裏生長出來的一樣,和地形、環境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塑造出居住在森林裏的感覺。
到達山頂的時候,停下車,秋雨彌漫,積雲壓山,伴随着迷霧,朗香教堂有着另一種意境,有一種江南古風感。
陸星辰感到山上的氣溫有點涼,又回車裏拿了一件外套給夏雨軒披上。
一行人在主入口的大門處停下,那是一幅彩色的抽象圖案,是這座教堂的建築師柯布西耶親自繪制的,雖然被稱為現代建築史上的裏程碑,但他也被視為“怪咖”。
走進教堂時,大家吃驚地發現,內部空間是那樣的寬闊,在如此晦暗的天光裏,依舊盛放着奪目的光芒。
在書裏、網絡平臺上,朗香教堂的外觀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熟悉了,可是內部結構只有現場才能感受到。
它的成功之處在于打破了天主教堂幾千年來慣用的建築模式,沒有傳統教堂那樣高大敞亮的窗戶,在本來就不高的牆面上設計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窗洞,像是碉堡上的射擊孔。
從裏面觀看時,那些大小不一樣的窗洞是有顏色的花窗,就像是在致敬蒙德裏安的“紅藍黃”格子。
米小非喜歡這種突破性大和創新性高的作品,他擡頭看着那些窗洞:“在教堂建成之後,有人曾評論,竟然連鐘樓都沒有,這哪裏是教堂?看起來簡直更像是一只鴨子!還有人諷刺它說确實有宗教的元素,是以‘修女的帽子’和‘祈禱的雙手’為靈感設計的。”
“說這些話的人,不知道會不會臉疼?”米小非欣賞又心疼這樣偉大的藝術家。
陸星辰比較理性地分析:“也許是因為這樣的設計太超前了吧,當時的人接受不了。”
然而今天回頭看這座教堂,它進入了建築史,而建築史不僅僅是一部“石頭寫成的歷史”,同時也是一部凝聚着人類思想和智慧的歷史。
準備下山的時候,太陽竟然出來了,他們又回到建築內,每一堵牆上的大小方窗,在陽光灑進來後,折射出彩色的光亮,黑暗之中的彩色光線,将來訪的人們帶入到一個神秘而靜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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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浩然:“我好像有點懂創世紀裏的那句話了,上帝創造了光,萬物才有了生機。”
而柯布西耶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似乎更懂得這種造化,将光線編制成一種魔幻的效果。使人置身于教堂的頂端,開啓了人神對話。
回到酒店,陸星辰一直在偷偷打着電話。“好的,尺寸沒問題就行……嗯嗯,不用寄,過幾天,我到了後自己過來拿。非常感謝。”
夏雨軒雖然在洗澡,但打電話的聲音還是能聽到的。等洗完澡出來,沒看到他人,過了十分鐘陸星辰拿着一包零食開門進來。
還沒等夏雨軒問,陸星辰就連忙解釋道:“我下樓去給你買了點零食。”
夏雨軒拎着袋子打開一看,裏面沒有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但心裏默默興奮,所以也沒多過問。
明天按行程會路過巴黎,夏雨軒激動地和他說要去哪幾家博物館逛,陸星辰說我們就路過一下,以後有機會再來巴黎。
“啊?”夏雨軒心裏本以為他會在巴黎多停留一會兒,心裏有些落寞。
雖然巴黎兩人來過不止一次,但是有幾百個博物館和美術館城市,每一次總要暴走幾天才過瘾。她不明白這次陸星辰葫蘆裏到底藏了什麽?
在花神咖啡館裏,三人喝着咖啡和蛋糕,聊着旅途中的趣事,陸星辰說:“我有個朋友找我,先過去一下。你們慢慢喝,我一會兒就過來”
米小非和劉浩然爽快答應,夏雨軒顯然有點情緒“哦”了一聲。
陸星辰感受到了,摸了摸她的頭發:“好了,你不是整天嚷嚷着存在主義者嘛,這裏就是存在主義的啓蒙地。以前的各路文豪都在這裏喝過咖啡,海明威、畢加索、徐志摩、薩特……巴黎作家和藝術家的聚焦地。我們未來的大藝術家,現在不就聚在這裏嘛。”說完就溜了。
“敷衍。”夏雨軒嘀咕道。
米小非和劉浩然盯着咖啡館的菜單:“你看,上面還印着薩特的語錄。”
夏雨軒的注意力立馬被他們轉移過去:“自由之神經由花神之路……”她一字一句讀着上面的英文。
一杯咖啡一個牛角包,閑聊、看書、發呆一個下午,點菜慢、上菜慢、結賬慢,慢生活享受街頭的秋日陽光,和好友的相聚,這就是巴黎的味道。
兩小時後,陸星辰回來了,夏雨軒很識趣地說:“我先去趟洗手間。”等她回來,大家準備再度出發。
行駛在諾曼底地區的海岸線上,他們要前往“天堂之門”。
夏雨軒看着遠處的那座城堡,陸星辰中蹲着在給她拍美照:“好看,完全不需要修圖了。”
夏雨軒跑向他,看着手機裏他的效果圖,滿意地回答道:“不愧是學藝術的,構圖完美。”
陸星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關鍵還是人好看。”
米小非雖然已經習慣了這兩個人的膩歪勁,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行了,來來來,你們站一起,我來給你們拍個合照。”
拍完後還不忘誇一句:“啧啧啧~配上後面的背景,真的像是從城堡裏走出來的王子與公主。這兩個人真的太絕了。一個字‘般配’。”
劉浩然:“那是兩個字。”米小非翻了個白眼給他。
聖米歇爾山也是迪士尼電影《魔法奇緣》中虛構的王國原型地,有很多人都在這裏拍婚紗,舉辦婚禮,感受童話般的浪漫和神秘氛圍。
聖米歇爾山是傳說中的天空之城,是一個古老而神聖的地方。白天退潮時,通往修道院所在島的路就顯現出來了。到了黃昏就開始漲潮,整座島就成為了一座孤島,島嶼被海水環繞,形成了一個宛如浮在上海的奇觀。
夏雨軒:“大地藝術‘螺旋形波堤’是不是就是按這個為原型創作的?”
陸星辰解答說:“那還不是。那件作品是來自一個傳說,大鹽湖的底下有一股潛流連接鹽湖與遙遠的太平洋,按這個道理,潛流會形成擾亂湖面的漩渦。”
“那個漩渦的形狀是不是就是斐波那契數列螺旋?”
“是的。5億歲的鹦鹉螺的殼上就是這種形狀,就像是造物者的秘密。”
大自然的古老神秘,造物者的鬼斧神工,生命和宇宙的秘密,離我們那麽近又那麽遠。
米小非很想去現場親眼看這件作品,但此作在美國的大鹽湖,一時去不了。
三人沒說話,聽着米小非說:“那件作品原本是1970年創作的,但是過了兩年,由于水平面上升,作品就被淹沒了就看不到了。到了2002年,又因為幹旱,作品又浮現出來了。”
“所以,它實現了因為自然環境的改變而使作品發生了‘在場’與‘缺席’,大地藝術的意義就在于此。”
“哇!”夏雨軒發出了驚嘆,一向吊兒郎當沒正形的人,一旦認真起來,驚豔四座。
很少能聽到米小非這樣有深度的見解。因為熱愛,也就有了動力去追尋。
沿着盧瓦河海灣,當代藝術作品星羅棋布。路上叫人驚嘆的東西可不少!
陸星辰打開google map,指着圖裏的那個東西給他們看。
米小非大喊了一句:“哇靠!那是什麽東西?”
陸星辰故意逗他:“你看到的不是東西,那是一條巨大的蛇從水中出現。”
米小非驚呼:“這是什麽怪物?我要截圖發朋友圈,哇靠!!!驚天新聞啊。”
劉浩然和夏雨軒看了一眼,淡淡一笑,他們一下子就明白那是什麽了。
米小非還在“哇靠!”中……
“大地藝術也不一定要去美國看。”陸星辰随口提了一嘴,卻點燃了米小非內心深處的一把火。
在盧瓦河岸的入口處,聖布雷萬萊潘海灘附近,出現了一條巨形的“蛇骨”蜿蜒盤曲出現在海邊。
那是中國藝術家黃永砯創作的《蛇杖》,他利用中國文化裏龍的形象來設計這個130米長的裝置。
當時作品剛出現的時候,照片被發到網上,有人偷偷換了标題:“世界十大未解之謎之到底有沒有龍?”網友的反應跟米小非如出一轍。
蛇在許多文化裏,都有重要的象征符號。在《出埃及記》所記載的是,上帝将杖變成蛇,當摩西伸手去抓時,蛇又變為成長之杖。而在澳大利亞,有土著文化中彩虹蛇的神話傳說。
黃永砯想通過這種符號去模糊多重歧義,它像蛇又像龍,它可以是宗教也可以是神話。
夏雨軒說:“面對未知要産生敬畏。”
接下來的行程是畢業旅行的終點,也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個地方法國“拉斯科洞穴”,裏面的壁畫來自于15000年前。也是馬蒂斯創作的靈感源泉。
地方特別偏,在法國多爾多涅省蒙克尼鎮附近,是韋澤爾河谷中的一座洞窟。車開不過只能步行。
這個洞窟是在地質年代的第三紀形成的大型岩洞。它由一條長長的、寬狹不等的通道組成,裏面大約有600幅壁畫,野牛圖最為壯觀和有名。
古代的野蠻人用這些幻想來塞滿自己。他們認為将動物的形象畫成圖畫,就可以控制它,使他們在狩獵時更容易成功,人類與動物之間的聯系一直持續至今,就像我們轉發錦鯉本質上是一樣的。
“原始人将大地看作是活體,認為萬物皆誕生于她的腹中,于是将動物形象繪于洞穴深處,希望它們繁殖。”
“繪于洞穴內的動物形象,在當時都是很常見的。它們與原始人的生活有着密切的聯系。”
“它們在自然界充當了雙重角色,很可能原始人是通過觀察,将它們繪制在岩壁上,通過圖畫給未來的我們來傳達當時他們的生活信息。”
陸星辰看着這些史前萬年的壁畫,自己感動的同時,拉着夏雨軒的手不松開,她今天穿着一身紅衣格外好看。
“夏雨軒!我有個東西給你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