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報備
第33章：報備
夏雨軒過了試用期就成了公教部的主力隊員。
展覽将持續三個月，寒假即将來臨，為了學生黨享受到更優質的美育資源，夏雨軒提議推出公益課程。
通過藝術史知識講座+定制導覽+繪畫課程。讓學生在展覽中不僅能欣賞莫迪裏阿尼的作品，更能深入了解藝術背後的文化和歷史。
張晨很贊同她的方案，但想把藝術史講座，替換成走進學校去上藝術史課。
藝術本身就不該只存在于美術館，要想達到真正的藝術普及教育，就要讓藝術走出美術館，将藝術與人緊密結合。但要真正去突破它，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與校方談合作中各種碰壁。
有些學校不接受外面的任何師資課程。有的學校拒絕的理由是，藝術史課并不能提高學生分數，只能培養學生的興趣，而學校有升學壓力。
總之各有各的苦衷，好不容易張晨聯系好一所高中學校，電話裏聽上去有談成的可能性。
張晨走到夏雨軒的工位處說：“你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去L中學一趟。”
夏雨軒聽到是L中學，心裏頓了一下。
張晨不知道她是L中學畢業的，更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眼見夏雨軒的驚訝：“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L中學畢業的。”
“那太好了，你母校啊？那下午正好可以看望一下教過你的老師。”張晨不經意地一句話，卻像一塊石頭重壓在她胸口。
時隔九年，從踏入校門口開始，夏雨軒的心裏有一點點別扭和緊張。
她和張晨走進會議室，裏面坐着四個人，她一眼就看到了宋澈，上次見面還是在機場，也沒說上兩句話。
雖然兩人的感情已經過去了九年，成年人的交往不會把情緒全放臉上，表面的社交禮儀還是要保留，夏雨軒點點頭，叫了聲“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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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回應了一句：“夏雨軒。”
當年的他們沒有好好地分手道別，如今的再次相遇就像上天給他們布置的必修課。
兩人之間，要說有什麽深仇大恨，其實還真沒有。要說誰對不起誰，也沒有。但畢竟曾經真的愛過，分手時的撕裂感伴随着時間也慢慢淡去。
但那種熟悉又陌生，別扭和不堪的情感夾雜在一起，如今卻要以工作夥伴的身份談合作，多少有點嘲諷。
張晨在和校方的領導談着正事，夏雨軒和宋澈兩人各自都低着頭，不說話也不去看對方。作為兩方的非核心成員，無論是出于情感還是工作，不說話也屬情理之中。
合作雙方都談得很滿意，項目順利進行，結束後，宋澈卻叫住了她：“等一下。”
張晨和夏雨軒都停下了步伐，回頭向他看去。
宋澈一下沒反應過來，停頓了兩秒說：“雨軒，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張晨來回看了他們一眼，察覺到了些什麽，笑着說：“诶，我一時忘了你以前在這裏讀過書，所以他是你曾經的老師？”
夏雨軒點點頭“嗯”了一聲。
張晨：“那你們慢慢聊。”
走前，他又看了一眼時間對夏雨軒說：“也到下班時間了，你不用回公司了。”
夏雨軒：“嗯，謝謝張總。”
宋澈看到張晨離開後，單刀直入地問：“你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夏雨軒：“今天晚上我要和陸星辰一起回父母家吃晚飯。”
宋澈繼續問：“那下周六？”
夏雨軒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夏雨軒并沒有房間回避他，晚上确實是要和陸星辰一起回他父母家吃飯，畢竟加班了那麽久，周末也沒回去看他們，再不見面顯得有些不像話。
兩人一起往外走，宋澈問：“你怎麽過來的？”
夏雨軒說：“我坐張晨的車過來的。”
宋澈說：“他先走了，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這句話挺耐人尋味的，沒等夏雨軒回應，陸星辰的電話就來了：“下班了嗎？我過來接你。”
夏雨軒坦誠說：“下午和領導去了L中學，我現在在這邊。”
陸星辰問：“那我過來接你。”
夏雨軒笑着說：“好，來接我吧。”挂完電話，回答了宋澈：“我先生馬上過來。”
宋澈笑笑說：“‘先生’這個詞真文雅。”
知道陸星辰馬上會來，宋澈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夏雨軒也不好直接催促他先離開，兩人都在校門口站着，顯得有些生分。
門口的保安走過來和宋澈聊天：“宋老師，這是你老婆啊？”
這一問又令兩人尴尬的氛圍加重了一步。
宋澈和夏雨軒同時說：“不是。”
保安大哥和宋澈沒聊兩句，就覺察到和往日的宋老師不太一樣，就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夏雨軒說：“你不是開車過來的嘛，要不然你先去車庫取車？現在晚高峰路上會很堵。”
宋澈不接她的話，話鋒一轉：“你平時不開車？”
夏雨軒想都沒想就點頭：“我基本不開。”
宋澈：“那你上下班呢？”
夏雨軒：“星辰送我。”
宋澈：“他上班和你順路？”
夏雨軒：“他過了寒假才開始上班。”
宋澈：“他也是老師？”這個“也”字就用得讓人浮想聯翩。
夏雨軒：“嗯，大學藝術史的老師。”
宋澈：“那你寒假後呢？”
夏雨軒說話開始不留氣口了：“我家樓下就是地鐵，直達到美術館門口。”
宋澈沒再說什麽。
陸星辰開車到達後，看到宋澈和夏雨軒站在一起，驚訝之餘是滿臉的心疼。
他從來沒問過夏雨軒之前的感情經歷，首先是覺得沒必要，現在夏雨軒心裏有他就夠了，誰還沒點過去呢。
其次是不想揭她的傷疤，之前她談過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陸星辰是知道的。但具體兩人當年發生了什麽造成的分手，陸星辰就不得而知了。
他曾猜想那個人是劈腿了？還是家裏不同意？又或者本來是已婚了，欺騙玩弄了她？陸星辰想過無數種可能性，直到看到宋澈也在L校門口，在那一瞬間，陸星辰瞬間理解了這段感情的壁壘，但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陸星辰搖下車窗和宋澈打了個招呼，“宋老師，又見面了。”
宋澈：“要叫你陸老師了。”
陸星辰笑笑道：“不敢當，現在還不是呢。”
兩人一言一句來回中，夏雨軒已經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了。
從學校到陸星辰的父母家路程頗為漫長，夏雨軒靠在座椅上，凝視着車窗外的風景。高架道路上已經擁擠得完全不動了。
“下午張晨讓我陪他來L中學談合作，我不知道宋澈也在。”夏雨軒先開口說。
陸星辰回了她一聲“嗯”。
夏雨軒坦白地說：“他約我下周六吃個飯，我答應了。” 看陸星辰不說話。
夏雨軒繼續說：“你是不高興了嗎？那我不去了。”
陸星辰繼續盯着前方：“我沒讓你不去。”
夏雨軒：“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說什麽，美術館和母校談合作，對接人正好是他。以後難免也要接觸，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你知道的。”
陸星辰看了她一眼，淺淺一笑：“你這算是和我報備嗎？”
夏雨軒彎着腦袋看着他說：“我這叫心裏敞亮，所以對你坦誠好嘛？”
陸星辰依然認真開車，嚴肅地說：“我不知道怎麽說，無論是在意大利還是回國後，追你的人不少，但是只有他讓我覺得有危機感。”
他想等夏雨軒主動提當年的事情。曾經一度以為是兩人不愛，或者一方出問題而分手。但如果兩人當年愛得死去活來，卻因為一些客觀原因不得不分開，只有這種感情會讓陸星辰産生危機感。
夏雨軒并沒有意會到陸星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她反駁道：“對你示好的人也不少啊。”
陸星辰回得很快：“那你有危機感嗎？”
夏雨軒接連問：“你希望我有危機感嗎？”
陸星辰頓了兩秒：“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學壞了呢？”
夏雨軒：“跟你學得。”
兩人一對視，都充滿笑意。但繞來繞去，沒說到正題，夏雨軒始終覺得陸星辰有點兒在意，她開始後悔答應吃這頓飯了。
夏雨軒：“提到宋澈，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陸星辰：“沒有。”
夏雨軒又問了一遍，想再次确認：“真的沒有？”
陸星辰：“我說沒有就沒有！”
夏雨軒：“所以下周六我和他吃飯，你真的不會不高興？”
陸星辰看了她一眼，又緊盯着前方，半開玩笑地說：“我們都領證了，怎麽着，我還怕你倆舊情複燃啊？”這句話道出了他的心聲，他是真的怕。
下了高架，夏雨軒指着路上的一家超市，“在這兒停一下，我要去買一個東西。”
陸星辰沒聽她的話，根本沒停車：“去我爸媽家不用買東西，就周末吃個飯而已，随意一點兒。”
夏雨軒：“我不是買給叔叔阿姨的。”
陸星辰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疑問：“你到底要買什麽？”
夏雨軒：“我要去買點檸檬啊！”
陸星辰：“檸檬泡水美白嗎？你們女生真的很精致。”說完看到夏雨軒在壞笑，終于反應過來，使勁地摸了摸她頭發：“你~真的是學壞了，長本事了啊！”
夏雨軒哄着說：“好啦，陸老師，別吃醋啦。”
陸星辰：“沒有，逗你玩兒呢，就是想讓你哄哄我。”
夏雨軒：“好，哄！哄你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