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醫院

第40章:醫院

宋澈:“我正好也沒事,我開車送你們吧?”

陸星辰沒有拒絕:“好,那就麻煩了。”

宋澈:“我先去開車,在門口等你們。”

說完,他轉身離開卧室。留下夏雨軒和陸星辰單獨相處。

夏雨軒在陸星辰懷裏哭得很崩潰,把最近一陣子的所有委屈都發洩了出來。她用手揉了揉眼睛,被陸星辰攔了一下:“別用手。”

他抽了一張紙,幫夏雨軒擦眼淚,夏雨軒又咳嗽了兩聲,陸星辰拍了拍她後背:“喝點水。”

夏雨軒抱着他不撒手,虛弱地用撒嬌的語氣說:“你別生氣了,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陸星辰揉了揉她的頭發,嘆了口氣說:“我沒有生氣,只是你太不聽話了。你爸是不是也知道你生病了,說你了?”

在意大利的那些年,夏父就因她生病在電話裏罵過,陸星辰聽見過好幾次。

女兒在異國他鄉生病,擔心在意她才會這樣,但表達愛的方式卻令人窒息,陸星辰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那是她父親。

夏雨軒低聲問:“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她說話很慢,整個人沒有了精氣神,腦袋搭在陸星辰肩上。

陸星辰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在她後背輕輕拍了一下,像是一種安慰。

伴随着他的沉默,夏雨軒又說:

“小時候我一生病,他們就會罵我,可是人都是會生病的,我也不願意的啊。為什麽還要說我。”

夏雨軒又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長大了一點我知道,生病了需要他們照顧,我就是個大麻煩。後來去了意大利,完全不需要他們照顧了,可他們還是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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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生病都好內疚,盡量不讓他們知道,可是,你看,現在又來麻煩你了。”

陸星辰心疼地閉上眼,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後頸和後腦勺說:“你不是麻煩,我們是夫妻,照顧你是應該的,我特別享受你依賴我,真的,我特別有存在感。”

陸星辰說的特別雲淡輕風,還對夏雨軒笑了下,就像一件他随手就能處理好的小事兒。

“你以後生病了就直接說,你要不說,我會無限想象,會更加擔心。”

夏雨軒啞着嗓音“嗯”了一聲。

他兩手捧着夏雨軒的臉,笑了笑哄着說:“哎喲,好了,不哭了,沒事兒。”

夏雨軒再次趴在他的肩上,虛弱地說:“那以後不許再兇我了。”

陸星辰看着她很是可憐無助,一臉寵溺地安撫道:“你身體不舒服,有情緒很正常。我也不該兇你的。”

夏雨軒搖搖頭,緊緊地握住陸星辰的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太任性了。”

陸星辰心疼地握住夏雨軒的手,眼神溫柔:“好了,那我們現在去醫院吧。”

掀開被子,陸星辰都能感受到一陣熱浪湧來,他半開玩笑半吐槽道:“看你這燒的。再不去醫院,這聰明的小腦袋瓜都要燒壞了。”

夏雨軒很容易精神緊張,她繃的太緊了。無論生病還是事業,陸星辰一直向她傳遞出游戲人生的态度。

他常說:“多大點事啊,別怕,有我在。”這種有人兜底的安全感,讓夏雨軒也會放松很多。

宋澈的車早已停在門口,看到他們下來立刻打開後座的車門。

陸星辰把夏雨軒抱進車裏,輕柔地吻了吻夏雨軒的額頭:“你累了就靠我身上睡一會兒,到了,叫醒你。”

夏雨軒靠在陸星辰的肩上,逐漸平穩下來,緩緩睡去。

宋澈開車穩穩地行駛在道路上,通過後視鏡不時地看了一眼夏雨軒,然後又朝陸星辰偷偷瞄了一眼。

進入醫院,每個窗口都是人山人海,宋澈幫着排隊辦手續,陸星辰在一旁陪着夏雨軒。

經過一系列檢查:肺部CT、血常規、心電圖,醫生判斷這是細菌性肺炎,必須得立刻住院治療。

醫生:“都已經燒到39.6了,怎麽才來醫院?”

陸星辰聽到這裏很是自責:“很嚴重嗎?”

醫生:“從片子上來看,肺部有斑狀的片影,至少得挂水十天,先消炎止咳,每天做霧化,病人有什麽過敏藥物嗎?”

陸星辰搶着說:“她腸胃不太好,沙星類的藥物反應比較大。”

醫生:“青黴素呢?以前有過敏史嗎?”

陸星辰遲疑了一下,宋澈平靜地說:“她以前青黴素過敏,不能用。”

醫生:“那病人過往還有什麽長期服用的藥物?”

陸星辰:“她得過抑郁症,長期服用過舍曲林片。”

宋澈聽到“抑郁症”三個字心頭一緊。

醫生:“唉,那個藥長期服用,對心髒不好。重度抑郁症容易肝氣郁結,肺部也會受影響,她現在還吃嗎?”

陸星辰:“現在已經停藥很久了,但她還是會偶爾複發,長期失眠。”

整個過程夏雨軒沒有說一句話,因為陸星辰比她還要了解自己。

醫生:“我藥開好了,你們去辦住院手續吧,注意病人的情緒,一定要靜養。”

陸星辰:“好的,謝謝醫生。”

病房裏,一位年輕的護士推着小車進來,準備給夏雨軒輸液。

一共四瓶藥水,她用酒精和碘伏消毒瓶口,插入輸液管,整個操作緩慢而且生疏。夏雨軒沒有睡着,靜靜地躺着。

陸星辰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操作,等她拆開一個留置針準備紮的時候,陸星辰溫和地對護士說:“我太太平時不幹活,血管很細不好找,而且還特別怕疼,生病的時候脾氣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夏雨軒皺着眉頭看着陸星辰,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什麽要說這話來氣自己,一陣猛咳。

陸星辰攬過去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別緊張。”

宋澈似乎看出了陸星辰的用意。

小護士吓得連忙說:“不好意思啊,我是新來的,沒什麽經驗,我還是找護士長來給你打吧。”說完立刻快步走出病房。

頓時夏雨軒才反應過來:“你啊!這不是欺負人家新人嘛?”

陸星辰:“理論上我能理解,所有的新人都應該得到鍛煉,畢竟每一個人都有第一次。可是輪到你頭上,我就不希望她們拿你當試驗品。”

不一會兒護士長走了進來,輸液血管不好找,查看着雙手的血管。她不慌不忙地和夏雨軒聊着天,放松她的情緒邊選血管。

夏雨軒的視線越過護士長,看着她身後的陸星辰。

陸星辰的目光也看向她:“她就是太瘦了,平時吃兩口就飽了。”

夏雨軒害羞道:“我哪有?”

陸星辰笑着說:“你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哦。”

在兩人談笑間,護士長已經操作完畢。在皮膚上消毒後她紮的速度很快,夏雨軒皺了下眉,護士長見有回血:“好了,這是留置針,不需要每天都紮。有事就按鈴,我們會過來換藥的。”

陸星辰客氣地微笑道:“好的,謝謝,麻煩了。”

夏雨軒松了口氣,陸星辰走過去坐在她的身後,将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冰冷的藥水沿着輸液管進入她的靜脈。

陸星辰兩手避開留置針,捂着夏雨軒的手:“冷不冷?”

夏雨軒止不住地咳:“不冷。”

陸星辰:“安心睡吧。”

也許是藥物作用,也許是經歷了一系列檢查折騰後,夏雨軒很快地睡着了。

宋澈小聲地說:“我們能出去談談嗎?”

陸星辰看了一眼還有大半瓶的藥水,将它的速度調得慢了些,“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在确認夏雨軒平穩後,陸星辰拿起手機調了一個半小時後的鬧鈴,然後和宋澈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兩人走在走廊上,燈光昏暗,寂靜的氛圍讓他們感受到一絲尴尬。

陸星辰輕輕笑了笑,先開了口:“謝謝你今天送我們過來,她生病的時候确實會有點情緒化,我一個人手忙腳亂的……”

宋澈打斷了他的話:“沒事,她的抑郁症是怎麽回事?”

陸星辰:“我也一直想問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澈:“你的意思是說,她得抑郁症是因為當年的事?”

陸星辰:“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我只知道她剛來意大利沒多久,就确診了重度抑郁症,治療了兩年才好了起來。”

宋澈顯然吃了一驚:“……兩年?我完全不知道。”

陸星辰平靜地說:“這件事情就像是她的一堵牆,一直都邁不過去,她常常失眠做噩夢。我一度以為她抑郁症好了,可是後來曉楚去世了,她整個人又被拉進了那個黑洞裏。”

宋澈:“曉楚?我還記得她,她在高中的時候是夏雨軒最好的朋友,不,應該說是閨蜜。她倆無話不談,網曝的時候,也是曉楚一直在她身邊。”

宋澈是知道曉楚對夏雨軒有多重要的,在衆人抨擊下,只有曉楚默默地支持和信任她,并陪伴在她身邊。他完全能想象得出,當時曉楚去世時,夏雨軒該有多崩潰。

那是她無話不談的知己。夏雨軒失去了那根支柱,也是一路走來的見證者。

陸星辰:“網曝?什麽網曝?”

宋澈垂眼:“哎,這……說來話長……”

陸星辰有點着急,但努力地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曉楚不在了,但凡我能找到第二個知道當年真相的人,我也不會來麻煩你。”

宋澈明白他說的言外之意,索性直白地說:“我和她上次吃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別誤會。我和她之間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只是朋友……或同事關系。”

陸星辰思索了一下,笑了笑:“我家雨軒那麽優秀,喜歡她很正常,我不會誤會。即使你現在還是喜歡她,我也覺得沒什麽,因為夏雨軒現在心裏只有我。”

“她抑郁症雖然控制住了,但我不想去揭她的傷疤。你無論是作為她的朋友還是其他,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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