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孕
孕
“不可以。”
袁卿十指交叉在面前，粲然一笑，語氣堅定不容反駁。
冷越頓時吃癟，想起自己簽合同的時候寫了同意進團出道，所以公司如果這麽決定，沒什麽違反合約的問題的話，冷越也只能同意。
跟着團隊走其實比冷越一個人單幹容易些，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短板。自己并不是那種各方面都很出色的藝人，單獨發展想出頭更難。
冷越也不是抵觸以組合出道，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搭檔會是個異裝癖啊！
“不過，也不是立刻就讓你們出道。”袁卿的語氣稍稍有所緩和。“總得先給你們時間磨合磨合，剛認識的兩個人必然會覺得生疏。”
何止是生疏，冷越覺得自己跟謝昭完全不對路。可這畢竟是公司的安排，冷越也不能太任性。想在這個圈子混出頭，光靠自己是不可能的，經紀人和公司的幫助以及扶持也非常重要。
“那我需要做些什麽？”
袁卿是個很有手腕的經紀人，他既是星海娛樂公司的總經理，也是公司裏的金牌經紀人之一。他手下多數是圈內實力派的藝人，而且他很少帶新人，一般只會接手公司簽約很久的老藝人。這次之所以會帶冷越和謝昭，是他自己突發奇，別人也覺得奇怪。
而且袁卿并不會随時跟在藝人身邊陪他們出席活動，星海娛樂公司最重要的幾位經紀人一般都待在公司工作，陪着藝人進組出活動的往往是他們手下的小經紀人或助理。
“今天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後天我會通知你們日程，可能要先上些基礎課，聲樂、舞蹈、形體之類的。”袁卿拄着下巴思考。“我再看看你們的前輩最近有沒有什麽活動可以幫着提攜提攜，先露個臉，刷刷存在感。”
冷越點頭，這一套模式還算正常，只要沒有自己身邊這個異裝癖一起的話。
“袁卿哥，那……我的‘謝蓉蓉’最近有什麽工作？”
謝昭從頭到尾都聽話地坐在沙發上，袁卿說完他才開口詢問。冷越總覺得這個家夥在別人面前的樣子跟早上在自己面前表現的有些不同，但到底什麽地方不同又說不上來。
感覺到冷越的注視，謝昭轉過頭朝他柔柔一笑，甜美異常。冷越臉微熱，連忙別過頭，平穩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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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小子頂着女神的臉對自己笑，實在是太犯規了。
“嗯……”袁卿拿起手邊的文件翻了翻。“最近就盡量少安排你上電視了，讓你的女裝形象遠離大衆，做完那個雜志采訪，我讓公關部故意放出消息說你可能懷孕了，要嫁給富豪。”
“好。”
謝昭毫無異議，冷越卻要炸了。
謝蓉蓉懷孕了？而且還要嫁給富豪？為什麽不是嫁給自己！？
……等等，冷越險些又忘記謝昭就是謝蓉蓉，他懷不懷孕，嫁不嫁人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怎麽了？”袁卿看冷越的表情由震驚化為不滿，又轉為鄙夷，頗覺好笑。“有什麽問題？”
冷越條件反射地想要開口問謝蓉蓉懷了誰的孩子，好在理智尚存，管住了自己的嘴，話到嘴邊變成了“沒問題”。
“沒問題的話就回去吧。”
公司離他們住的公寓并不算遠，兩人來的時候搭的公交，回去的時候原本也應該是這樣，但冷越實在不想跟謝昭這家夥同行，出了電梯，走出公司大門後就想找個借口跟他分開。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學長需要我幫忙嗎？”
“不了，謝謝。”
跟謝昭揮手道別後，冷越随手攔了輛車就往經常去的電玩城飛馳。趁着現在還沒出道，好好享受不被媒體監視的日子，以後冷越恐怕就沒法這麽大搖大擺地跑電玩城去打游戲機了。
冷越買了大把游戲幣獨自刷起街機游戲，執着地用不知火舞、草薙京和八神庵肛了一個多小時後，看着屏幕上顯示的“Game Over”，他仰着頭靠在椅背上長籲一口氣。
往日只要玩起游戲他就不會再想其他事情，可今天卻怎麽也無法把謝蓉……謝昭從自己腦子裏趕出去。他越是警告自己別去想，便越情不自禁地想，謝蓉蓉與謝昭兩個人影在眼前揮之不去，互相轉換，簡直要把他逼瘋。
實在靜不下心的冷越，氣憤地把剩下的游戲幣都用來砸地鼠。砸了十幾把之後，他離開電玩城，然而他還是覺得不爽。
換做是誰都無法輕易冷靜吧。
喜歡了幾年的女神居然是男人這種事，簡直魔幻。
覺得自己很需要被人開導開導的冷越翻出手機，戳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喂，忙嗎？出來吃個飯我請客。”
半個小時後，北京五環裏某家川菜館內。
“……你是不是故意的。”冷越的大學室友之一——連歡同志坐在冷越對面，看着滿桌的辣椒，嘴角抽動。“明知道我不能吃辣卻來川菜館？”
“我這是為了讓你能夠感同身受地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冷越伏在桌子上，一臉苦大仇深。
“什麽心情？”連歡臉色不太好。“被辣椒捅/了菊/花的心情？還是吃了金針菇拉不出來的心情？”
“……”
才幾日沒見，前室友的毒舌功力又見漲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惡心啊。”
原本想要化悲憤為食欲将桌子上的菜都解決的冷越瞬間沒了欲望，面前那道菜裏剛好就有金針菇。
“有話快說，你這一臉便秘的樣子，需要我送你一瓶開塞露嗎？”
“……”
冷越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不該作弄連歡，這位大爺的怼人能力可是S級的。
連歡才不管這是不是飯桌，他往後面的靠背上一靠，微仰着頭看冷越，等他開口。
“我老婆謝蓉蓉……你還記得吧？”
之前冷越跟別人聊起自己女神都會扣上這個定語，以前不覺得羞恥，現在說出口讓他羞得無地自容。
“記得，怎麽？難道你這個老婆從硬盤裏出來了？”
還真就被連歡說中，冷越YY很久的老婆今天真就從硬盤裏出來爬上了他的床。連歡從冷越的表情裏看出來自己說對了，啧啧咂舌。
“臭小子豔福不淺啊，多少宅男盼着自己的女神能從硬盤裏走出來，這好事讓你攤上了。”
連歡随手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他平時不怎麽關注娛樂圈的人和事，有關謝蓉蓉的信息都是從冷越口中得知，他一直以為冷越喜歡的是個平面模特什麽的。剛好最近冷越又跟娛樂公司簽約，連歡以為他這是見到女神本人了。
“不是……”冷越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麽跟連歡解釋早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我現在住的公寓裏還有別人吧？也是公司裏的一個藝人。”
“嗯。然後？”
連歡對冷越簽約的詳情不是很清楚，但了解大概，不知道他的新室友跟他的硬盤老婆有什麽關系。
“我的室友就是謝蓉蓉。”
若謝昭真的是個女的，此時冷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會無比興奮。奈何謝昭是個貨真價實的爺們，所以冷越一臉悲壯。
這個展開連歡也沒料到，驚訝地怔住。
“公司讓你跟女藝人同住？也不怕你控制不住自己獸性大發吃了人家？”
“……”
冷越覺得自己可能交了個假朋友。
別說吃了謝昭了，今天早上那陣仗，冷越覺得自己差點被他生吞活剝。
“謝蓉蓉不是女的……”
冷越的聲音低如蚊蠅，但連歡聽清楚了。
“什麽意思？謝蓉蓉不是女的難道是男的？那你這麽多年一直對着男人撸？你今天是要跟我出/櫃嗎？”
連歡看着冷越的眼神十分複雜，既贊賞又疑惑，還帶着一絲不可思議。
好好的話題怎麽就拐到出/櫃上去了！？自己怎麽忽然就“被”彎了！
“說正經的呢。”冷越幹咳一聲。“還有，我沒對着謝蓉蓉撸/過。”
“哦，是麽。”
連歡沒當回事，此地無銀三百兩。
冷越簡短地把今天早上到見經紀人的事跟連歡講了一遍，然後便坐着等連歡開導自己。想到自己以後要跟謝昭共事，心裏怎麽也過不去這個坎，“謝蓉蓉”幾乎已經從冷越的美夢變為噩夢。
桌對面的連歡垂頭思索，冷越以為他在思考怎麽安慰自己，然而他太天真了。
一個抖S毒舌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施/虐？
“你這硬盤老婆有胸有腰有腿，現在還有大/屌，年度最佳伴侶啊。”連歡笑着擡起頭。“看來以後你真的要用辣椒/捅/菊花了。”
雖然胸應該是假的，不過足夠騙冷越了。
“歡喜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嗎？！我可是被他欺騙了感情！！”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你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親他、愛他、不再理他，實在不行，你且上他。”
“……”
不要欺負冷越沒聽過這句話的原文，原話肯定不是這樣。
“如果有什麽是你搞他一次解決不了的，那就多搞幾次。”
“……”
可冷越清楚記得自己是個直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