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
親
謝昭眨眨眼睛，沒有回答，但其實是默認了。冷越不太确定他這反應是什麽意思，便又開口問了一遍。
“你喜歡男人嗎？”
一般來說，就算是異裝癖也不一定就是同/性/戀，所以冷越都沒往這上面想，但謝昭的舉動實在不像是直男會做的，他才起疑。
“學長還沒看出來嗎？”謝昭嬌羞地低下頭。“我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
冷越避之不及，心想我發現的太晚了，不然上午死都要讓袁卿為自己另找一間公寓。
“事先說好，我不歧視同性戀。”冷越舉起雙手，像是在表明清白一般。“但我是個直男。”
後半句才是重點，冷越特意強調，為的就是讓謝昭別對自己抱有什麽想法。
“沒彎之前我也覺得自己是個直男。”
謝昭臉上的神情微微變化，少了那種陰柔的媚态，多了男子的陽剛氣息。摘下假發和僞裝道具的他，此刻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女子的感覺了，畢竟那平坦勻稱的胸口雖然看不出成塊的肌肉，卻也并不柔弱。
不扮成謝蓉蓉的謝昭，氣場似乎比冷越還要強，這種十分明顯的反差更能凸顯謝昭演技。一個大男人能扮女人扮得惟妙惟肖，還不失自己本質，足以證明他能力之強。
“直到我遇見一個人，他說長大以後來娶我，我等了很久都不見他來，所以就決定自己來找他了。”
冷越尴尬地笑笑，這經歷要是放在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身上還挺富有童話感的，但放在謝昭身上總覺得有些詭異。
“哈哈，好夢幻的經歷。”冷越幹笑兩聲，打馬虎眼。“那你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謝昭爽朗一笑，跟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就是學長呀。”
冷越笑不出來了，剛才就不該多嘴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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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錯人了吧，我之前都沒見過你。”
雖然謝昭跟冷越同所大學，但冷越上個月才剛剛畢業，而謝昭還在讀大二，兩人之前都沒有過交集，冷越都不記得在學校裏見過謝昭。若是見過，冷越不可能沒印象，畢竟他頂着一張跟謝蓉蓉十分相似的臉。
“學長不記得也正常，畢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謝昭似乎有些失落，但笑意仍在，他步步逼近，冷越警惕地後退，還沒來得及摸到把手就被逼得後背抵在門上。冷越正要開口，謝昭狡猾一笑，右手伸到他背後，将浴室門反鎖。
聽到上鎖的聲音，冷越立即警鈴大作。浴室PLAY什麽的冷越自己在夢裏也沒少體驗過，但他以往都是扮演現在謝昭所處的角色，而自己此時的角色在夢裏都是謝蓉蓉充當的。
沒想到做了好多年的夢，今天居然實現了？只不過位置完全颠倒。
“你怎麽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萬一認錯了怎麽辦？那你不就是錯過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了嗎？”
原本想說真命天女，轉念一想謝昭喜歡的是男人，連忙改口。
“不确定的話我也不會說出來。”謝昭把手拄在浴室門的磨砂玻璃上，形成了一個門咚的姿勢。“學長八歲那年，是不是出演過一部電視劇，扮演童年時期的男主？”
冷越驚訝，自己小時候出演過電視劇這件事除了爹媽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出演那個電視劇的時候，冷越還小火了一把，甚至有不少綜藝節目前來邀約，但都被冷越的父親拒絕了。冷越之後也沒再繼續出演過電視劇，就此從熒幕上消失，被大衆漸漸遺忘。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知道自己這麽一段往事，不驚訝都難。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演了。”
冷越瞪圓了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謝昭，如果他也出演了那個電視劇，那他會知道這件事确實不奇怪。
謝昭稍稍湊近，聲音放低，沉聲開口：“學長想起來我是哪個了嗎？”
冷越搖頭，他努力在腦子裏搜刮了一圈，都沒能想起有關謝昭的記憶。他現在都二十二了，哪裏還能把八歲那年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而且就算記得，也很難辨別哪個是謝昭，小時候和長大後的樣子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尤其是謝昭這種長大後獨辟幽徑成為異裝癖的，難以想象他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真讓人傷心。”謝昭把頭抵在冷越肩膀，撐在門上的手滑下，搭在冷越的腰側。“我記了學長這麽多年，學長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謝昭的聲音若是不刻意細聲細語的時候，比較偏少年音，此刻他的語氣帶着一點撒嬌似的尾音，聽起來讓人十分心疼。冷越情不自禁開始反省，如果謝昭真的記了十幾年，自己卻把他忘得一幹二淨，這确實有些傷人。
“你當時在劇裏演的是誰？”
那是部特別狗血俗套的家庭倫理愛情劇，冷越記得劇裏的男主和女主從小就認識，并種下情愫，随着兩人長大，感情逐漸加深，私下裏互許終身，然而當他們把這事告訴各自父母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并不簡單。
冷越出演的就是童年的男主，戲份不多，基本都是在回憶裏。跟他演對手戲的除了童年的女主和父母之外，也就是在劇裏一同上課的同齡群衆演員們，所以冷越所記得的演員也就是男、女主角和跟自己演對手戲的幾個人。以謝昭的年齡判斷，他應該也在一同上課的群衆演員裏，自己當時跟哪些小演員有過接觸來着……
讓冷越拼命回想十幾年前的事還真是難為他了，就算當時玩得好，之後就沒再見過面，小孩子忘性大，哪會記得那麽清楚。
“你是那個跟我搶糖吃的鼻涕蟲？”
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只想起模糊的大概。
謝昭從冷越肩上天氣頭，目光幽深，搖頭否認。
“……是尿褲子的那個膽小鬼？”
依舊搖頭。
冷汗從冷越額頭滑落，謝昭的眼神愈加深邃，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消失。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直接說吧。”冷越放棄了，感覺再繼續瞎猜下去，謝昭可能會生氣暴走，不如直接問，他提醒些線索，自己也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跟你演對手戲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我。”
“……”
你的異裝癖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