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尬
真尬
解釋什麽?怎麽解釋啊!
對不起我不該對着文字裏的您咽口水,要不,看在上一秒咱倆還在小黃文裏纏纏綿綿翩翩飛的份上,這頁就揭過去算了?
天爺啊!世界上還有比現在更尴尬的時刻嗎?
只要時間倒流一點點,世界将變成美好的人間!
春央心裏的小人兒已經上吊抹脖子剖腹自盡一萬遍了,然後,她聽見秦冬眠說,“這你寫的?”
春央:“……”
對不起是我太天真,沒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一尬更比一尬強。
她嘴角抽搐,忽然靈機一動——尴尬像彈簧,你弱它就強!所以她強忍着從腳底心汩汩上湧的羞窘,咬牙微笑,邀請他:“要一起看嗎?”
秦冬眠:“.......”
哈,小臉兒綠了吧?小心肝兒顫了吧?還不知難而退,速速離去!
“好。”
春央:“?”
這走向不對啊。
秦冬眠把手機往她面前一遞,矮了矮身,湊到她臉邊,淡然問道:“剛才看到哪兒了?”
喲呵?和我比臉皮夠厚?十個孟姜女都哭不倒的我會怕你?來啊,互相傷害啊,看看誰比誰尴尬,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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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央指尖輕點屏幕,無辜眨眨眼,“你揭下圍在腰間的浴巾了。”
“嗯。”秦冬眠溫熱的鼻息撲在她耳廓,目光在屏幕和她胸前轉了個來回,嘴角展開,“這段扣一分,誇大事實。”
又看了眼她的腰,“以及,縮少水分。”
您可閉嘴吧!誰允許你看小黃文還發表讀後感的啊這麽能筆給你,你自己寫八萬字番外好不好啊這位文豪?!
春央冷笑一聲,飛速還擊,“男人的大手把她揉成了一灘水——失敬啊秦老師,原來您是化骨綿掌的傳人。”
“好說。女人柔軟的腰肢纏着他——你什麽時候從葫蘆娃的雷峰塔下逃出來的?”
“他堅實大腿的肌肉瞬間贲張,硌得她生疼——你那肉是大理石雕的啊。啊我知道了,震驚!博物館走失事件,雕塑大衛神秘消息,頭頂竹蜻蜓飛來海南,化名秦冬眠。”
“春央背對着他,呼吸之間,秦冬眠的脊背蔓延開難忍的疼——你長得到底是汗毛還是刺,是你嗎?依萍。”
不遠處,江暮看着你侬我侬,依偎在一起湊頭盯着手機的兩人,和副導演咬耳朵,“他倆看什麽呢?”
副導順側耳一聽,收進來幾個關鍵詞,葫蘆娃、大衛、失蹤、竹蜻蜓、依萍,皺眉思忖幾秒,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情深深雨蒙蒙之迷失弗洛倫薩,還有,機器貓大戰葫蘆娃!”
江暮:“?”
咂了下嘴,這混搭挺中西合璧的啊,別說,還真帶感。
下午場的拍攝相當順利,幾次NG,也都是因為兩人的口誤。
學校食堂,男主為女主夾菜,春央脫口而出,“夠了今晚夠了!”
衆人:“?”
學校操場,女主為參加籃球比賽的男主加油,秦冬眠擦着汗嗓音低啞,“叫得再大聲點兒。”
衆人:“??”
晚飯的休息空檔,春央面無表情,步履生風,甩開抱着飯盒小跑的助理,淡定地鑽進保姆車。
然後,她狠狠掏出手機,把鄭婉寧拖進黑名單,用力把秦冬眠的備注改成了【郝邊泰】!
呵。
她一臉滄桑,對着空氣吐出口虛拟的煙圈。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
曾經高冷可人的男神,變成沙雕男神經不說,到了今天,終于成了郝邊泰。
原來時間不是殺豬刀,是含笑半步癫蓋澆腦殘片。
淩晨三點半,大夜拍到,衆人打着哈欠才收工。
春央的三魂七魄只剩一縷,無力地揮了揮手,阻止造型師幫她卸妝,直接往秦冬眠胳膊下一鑽,他便夾皮包似的,把她攜帶回酒店。
換上件居家棉體恤,重新整理過發型,她略帶緊張地問:“我看起來怎麽樣?”
秦冬眠正拿遮瑕蓋黑眼圈,認真打量她。
女人俏臉白淨,略施粉黛,妝容清新,眼波泛着瑩潤的光,濃黑的睫毛一眨,像直接掃在他心尖上,癢癢的,黑眸微閃,“美若天仙。”
春央卻一扁嘴,轉身去倒水,“哼,我就知道。”
“怎麽?”他笑得很輕,視線追過去,“連天仙都看不上?”
“我還不了解你?下一句肯定就是‘天蓬元帥也是神仙’。”
秦冬眠:“......”
再也掌不住,大笑出聲,差點兒嗆到,“央央...你這是,得被害妄想症了麽?”
“我今兒還讓你弄出尴尬癌了呢!”
秦冬眠還要再說,蕭麗君那邊的視頻已經撥了過來。
旁邊銀發黃裙的老太太抱着貓,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哭的稀裏嘩啦鼻眼通紅,“哎喲——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喲…”
“媽,您靠近些,看到央央和铮铮了沒?”
“奶奶,您老人家又在看什麽催淚神劇呀?”
春央窩在秦冬眠懷裏,對着鏡頭笑得清甜。
“《兒女難婚》。劇情毫無邏輯,一味煽情,只為欺騙中老年婦女的眼淚。”一邊,秦崇愚的聲音橫插/進來,義憤填膺:“居然還千裏迢迢把版權賣來了美利堅,這種文化輸出簡直就是荼毒!”
“爸,您的嫉妒都快傳到我這兒了。”秦冬眠輕攬着春央的肩膀,聲音淡淡:“繡雪的公司專攻在美華人電視市場,調研發現家庭中擔任遙控器器長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媽媽們,這才投其所好引進家長裏短的生活劇,您是看不了《水浒傳》和《康熙王朝》難受的吧?”
秦崇愚脆弱的老男人之心被無情戳中:“少廢話!”
“這孩子,說誰是遙控器器長啊?”蕭麗君笑瞋他一眼,又湊近鏡頭,确認似的仔細看春央,哎喲一聲,“央央瘦了好多啊,你不需要減肥的,別把身體搞壞了呀。”
“沒有沒有。”春央笑嘻嘻的,“角色要求要纖細一點兒~沒事兒哈,等這戲拍完我就替您吃回去。”
蕭麗君樂了,連聲說,“好好好,到時候,讓铮铮每天給你做好吃的。”
“聽見沒?”春央得意的用胳膊撞了撞秦冬眠,恃寵而驕,“母後的懿旨可下了啊。”
冷清掃她一眼,秦冬眠長腿疊起,不發一言。
那邊,電視片尾曲響起,老太太擦了下眼淚,從劇情脫離,慈愛地看着春央,“雖然看了這麽多次了,每次見到央兒,都像看到天外飛仙似的,真漂亮。”
被她這麽一誇,春央臉色更顯嬌豔動人,勾得秦冬眠手掌從她肩頭下滑,落到她腰間,輕輕一撫。
春央扭過頭,借着濃密秀發的掩護,警告地瞪他一眼。
他神色懶懶,“奶奶,瞧您說的,天外飛仙那是外星人。”
春央:“......”
她就知道!
老太太卻笑開了,見牙不見眼,又像發現了什麽似的,眼神驚奇,“哎,铮铮他媽,你瞅瞅,從這角度看,央央像不像繡雪?”
春央尤未察覺,還傻呵呵地樂,“哎?誰呀?”
身邊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打斷對面,要關視頻,“國內很晚了,我倆得睡了。”
“哎~您這麽一說,還真是。央央還沒見過繡雪吧?咱家鄰居,和铮铮青梅竹馬。哎對了,正好,她這幾天有事要回國,我托她給你們帶點兒你爸爸新種的大山楂——”
話未說完,“嘟”一聲,視頻斷了。
春央唇邊的笑已經斂起,下唇咬住,像是在忍耐着什麽,半晌,輕聲開口,問他,“她...就是你大三那年,喜歡的女孩兒?”
“什麽?”秦冬眠疑惑,“什麽大三?”
春央緊緊揪住沙發沿兒,“參加慈善晚宴那天,希慈哥說,你一直都清心寡欲,直到大三......”
秦冬眠明了,輕笑一聲,見她臉色似乎不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擡高。
她清澄的眸子裏盈着水霧,眼眶泛紅,卻又執拗地把臉轉過去,不看他。
“央央?”
他心裏隐約起了一個念頭,這個想法讓他胸腔燃氣異樣的灼熱,冷清聲線染了絲低沉,似驚喜又不敢确認的輕顫,“你....在想什麽?”
春央嬌忿不已,“你要是心裏沒鬼!幹嘛急着挂電話?!”
“白月光白月光世界上怎麽有這麽多白月光!”
她氣得手腕發抖,理智的弦終于崩斷。
一把将男人按在沙發靠背上,捏着他的下巴,虎牙兇惡:“你...你敢再惦記白月光,我送你頭頂一片綠光!”
秦冬眠定定看着她,黑眸燦若星子,越來越亮。
春央被他的視線灼燒,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卻仍不松手,淡淡的甜橙香和一絲越來越濃的情愫在發酵。
“你說話啊!你——”
下一瞬,後背被男人輕柔按住,整個人順勢倒進他懷裏,氣急敗壞地掙紮,“你放開,你說清楚,別動手動腳,妄圖蒙混過關!”
秦冬眠摩挲着她的後腦,喉嚨裏混着輕微的嘆息,又像一道輕笑。
在她耳邊低喃:“你終于,吃醋了啊。”
春央:??
別自作多情!!【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