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酸
真酸
一記磁性低音炮,轟得春央智商掉線,她“啊?”了一聲,愣怔疑惑:“他都如何回憶我,帶着笑或是很沉默?”
秦冬眠:“......”
他薄唇抿緊,使出招淩波微步,人影一閃,瞬息間,卧室門被“砰”地摔上。
春央:?
這老哥怎麽突然炸了?!被爆竹魂穿了?
趕緊小跑過去,敲了敲門,“老秦老秦,你急着去上廁所嗎?”
裏面不發一言,寂靜無聲。
等了兩秒,春央再接再厲,叩叩叩,揚高聲音:“秦——親~在嗎?在嗎親?親怎麽不理人呢親~”
沉默是今晚的冬眠。
見他佯裝下線,春央掐起腰,粗着嗓子,冷酷地警告,“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終于忍無可忍,秦冬眠“刷”地打開門,雙眼含霜,冷笑一聲,“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春央猶豫地看他一眼,接着唱下去:“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哐”一聲,秦冬眠被冰霜覆蓋的俊臉消失在門後,春央捂着胸口和差點兒被夾到的鼻尖,一臉黑人問號。
接下來幾天,秦冬眠一直保持低氣壓狀态,臉色陰鸷的簡直能吓哭隔壁小孩,也就回《梅子黃時》片場補拍戲份時,才轉換一下表情,其餘時間,都頂着張閻王臉。
但周圍人都一臉見怪不怪,春央不由陷入困惑,忍不住拉過鄭婉寧問:“你不覺得秦老師有些不對勁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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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鄭婉寧茫然,“他不一直都是這幅莫得感情的樣子嘛——哦對了,我發給你的那篇你倆的同人文你看了沒?”
春央嘴角一抽,“你說的是那篇未成年人謝絕入內的黃暴——”
鄭婉寧興奮臉:“對對對!”
春央:“......”
轉身飄走。
這個世界太瘋狂,老公閨蜜都不正常。
很快,《戀人的葬禮》在炎熱的三亞開機,演員進組。
化妝間裏,秦冬眠坐在春央對面做發型,閉目養神,也不接她的話茬,自顧自地高貴冷豔,就像被格式化,或者刷了機,人格重設了似的。
春央扁了扁嘴。
“別動別動。”化妝師仔細為她勾畫唇線,淡粉彩釉只輕輕一抹,便嬌俏得似顆飽滿櫻桃。
她小小聲道歉:“不好意思。”
取下圍在頸間以保護戲裝不被沾染的圍布,春央盈盈站起。
校服百褶裙配白球鞋,馬尾高紮,整個人洋溢着青春期特有的生澀朝氣,睫毛忽閃,濃密掩住清亮的瞳仁,有一種不谙世事的純淨輕靈。
仿佛連漾在她周圍的空氣,都泛着清新的淡香。
那邊,秦冬眠輕阖的雙眼撐開,沉黑眸子被眼前人的笑靥點燃,灼亮搖晃,心也随着她裙角轉開的弧度漏跳一拍。
他定定地看着春央,神色動容,似貪戀似滿足,又像缺憾被悄然彌補。
垂下眼眸的時候,他想,原來錯過的那十年,她是這般模樣。
機位高低架起,場工拖着反光板不停走位,收音設備推上前....現場一片忙碌。
趁着布景的間隙,主演們陸續聚到導演身邊,等待圍讀劇本。
撐開的涼傘下,春央和秦冬眠前後走來,霎時将衆人的目光全部吸引。
“嚯阿!”江暮眼睛一亮,大拇指舉高,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小春兒,忒靓了!哎,有首歌怎麽唱得來着?哦對,栀子花,白花瓣,落在你藍色百褶裙上——嘶,帶感。道具哪?來來,麻溜兒去花店買些白栀子,待會兒男女主撞在一起時,把花瓣兒揚出去!”
秦冬眠冷笑出聲,“呵。”
斜睨着春央,一臉“果然如此”的冷峻,唇角玩味:“後來?後來還發生什麽了?”
春央茫然:“哈?什麽後來,後來什麽啊?”
他懶懶撇過臉,長腿邁開,只留了個漠然的眼神給她。
春央:“?”
這男人到底怎麽了?
鬧個別扭比十月懷胎還長,是騾子是馬能不能痛快地生出來告訴她為什麽!
春央越想越氣,卻全然忘了,之前因為吻戲那事兒,自己是怎麽折騰秦冬眠的了。
盡管兩人各懷心思,一個擰眉,一個撇嘴,目光撞在半空中咝咝冒火花,可當攝影機的紅燈亮起,場記打板,便迅速進入了狀态。
盛夏,燥熱的風裏盈滿蟬鳴。
陽光挽着影子,躍過綠葉,飄在噴泉灑出的水霧中,幾乎要變成彩虹。
林蔭道盡頭,秦冬眠戴眼鏡,清俊側臉浸在陽光裏,校服襯衫純白如雪,衣袂翩翩,下擺随風飛揚,明黃色單車從栀子花叢中駛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聲。
忽然,一只白鴿掠過噴泉的水線,翅膀從他眼前撲棱扇飛,他下意識一擋,車頭歪扭,只聽“哎呦”一聲,和抱着書的春央撞了滿懷。
鏡頭推進,放大特寫——
他單手勾住她的書包,面露訝然,她仰着臉,羞惱地睨他,嘴唇紅潤潤,眼裏盛滿光。
水汽彌漫開來,将他們的視線氤氲得朦胧。
卻又借着這一層阻礙,掩飾了他泛紅的耳根,擋住她緋色漾開的臉頰。
鏡頭向下,風吹來,抖落幾枚皎白的花瓣,輕盈拂過她的裙擺。
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落在她的腳邊。
“咔!”
江暮猛拍巴掌,“非常極其OK!準備下一場!”
春央嘻嘻笑着:“謝謝導演。”
剛說完,便感覺身邊寒意一壓,她擡眼去看,卻見秦冬眠冷着眉眼,讓人在三十五度的高溫裏,生生抖了個激靈。
“那個,秦——”
軟軟的話音沒能把人留住,春央磨了下虎牙,小跑兩步,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腦袋從他手臂旁探出來,笑得一雙杏眼月牙般彎起,“小塔~你青春不減當年哪,還是辣麽帥氣逼人讓我喜不自勝無法克制對您的贊美之情,您是什麽神仙啊,是太陽神下凡嗎不然為何我的眼睛被你的光芒刺得繁花盛開?”
秦冬眠:“......”
他的目光更複雜了。
頓了頓,忍不住開口問她,“你以前,對別人也這樣嗎?”
春央:“?”
摸不着頭腦,一臉懵。
她的無語,被秦冬眠當成了沉默,又在空氣的凝滞中,變成了默認。
他胸口一堵,胃裏不由泛酸,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深深看她一眼,插兜走人了。
春央:“......”
她摸出手機,點開浏覽器,果斷在搜索框裏敲入:“魂穿發生的概率。”
稍稍一默,改成:“突發精神病的概率。”
還是不對,想了想,“被精神病魂穿的概率。”
頁面跳轉,頂部冒出鄭婉寧的微信,“看了沒?看了沒?!”後面跟了個“老實點每次掃黃都有你”的表情包。
春央:“......”
她這麽契而不舍,三顧茅廬,倒真燃起了春央的好奇心,她扭頭看了看,見四下無人,秦冬眠也站在江暮旁邊低頭說着什麽,咽了咽口水,悄悄把她發來的文檔打開。
不遠處,江暮正在滔滔不絕的贊美春央。
“舒坦,她是真的有靈氣。”
秦冬眠冷聲:“她的确很靈異。”
江暮:“再過幾年,晉升大花行列,完全不成問題。”
秦冬眠微笑:“再過幾十年,晉升成老花,也必須開在我的瓶子裏。”
江暮:“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全身充滿電量的感覺了。”
秦冬眠笑裏藏刀:“充電器還是原配的好,不然電池容易老化。”
江暮:“你說人和人之間,真的是有緣分哈,上天注定了她就該拍這部戲,哎我真的是慧眼識珠。”
秦冬眠黑眸半眯,“是挺識豬的。孽緣傷身,切勿沉迷。”
江暮,“契合的導演和演員就像鍵盤和輸入法,你想什麽,她就能敲出什麽。”
秦冬眠眼刀淩厲:“如果固件和系統有bug,起沖突,建議及早卸載,以防死機。”
江暮:“這樣的年輕演員不多喽——哎?你剛剛說什麽?”
秦冬眠但笑不語,輕拍他的肩,“保重。”
江暮:“?”
這聲溫馨的祝福怎麽那麽像詛咒呢?
一定是我耳朵的問題。
“秦冬眠禁欲冷峻的眸子一片深邃,精裝腹肌貼着女人弧度半圓的柔軟,薄唇含住春央的嬌聲嘤咛,呼吸的熱氣散在她的耳窩,暈開淡淡的粉——”
咕咚。
春央口幹舌燥,大腦被手機裏大膽火辣的描寫攪成一團漿糊,就這樣,她還抽出一絲清明,嘟嚷一句,“這孩子寫得時候是有多激動啊,精壯都打成了精裝,他又不是書...”
“什麽書?”
忽然,頭頂落下清冷的一句,春央下意識擡頭,眉眼彎彎,“說你是精裝書呢,美輪美奂——”她倏地反應過來,立馬魂飛魄散,雙手飛快藏到身後,他只是一略微俯身,用力一抽,就把她的手機奪走。
“別看!!!”
春央尖聲,全身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秦冬眠本來只是逗她,現在見她反應如此激烈,不禁懷疑地眯起眼眸,目光沉沉,逐漸暈開危險的意味。
修長手指伸出,滑亮屏幕,輕聲念出:“春央緋紅的小臉擱在秦冬眠的肩頭,香汗淋漓,嬌喘——”
春央的靈魂小人都要從張圓的嘴裏飄出了。
在秦冬眠意味越來越深的眼神裏,她崩潰大喊,“你聽我解釋!!!!”
秦冬眠:我不聽。
春央:天爺啊!!!!【德華震驚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