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杯具的童年
第十二章:杯具的童年
陸邵離把心裏的想法,一字不差的全和謝長曦說了。
喜滋滋和興奮,還有懲治兇手的憤懑。
手被陸邵離緊緊握住了,握得死緊,手心都沁出了汗,謝長曦深深的看他一眼:“陸公子。”
“唉?”
“和我無關。”
“啊?”
“高家的事情,自然有他們自己來管。”
謝長曦是一貫的冷漠:“能抓到,早該抓到了。”
“你怎麽還這麽冷淡啊,而且,你想啊,要是能抓到,那多好啊……”
“又是為了薛姑娘。”謝長曦打斷他,語氣铿锵。
陸邵離難道還能說不是嗎?
“其實是有這麽點原因啦……”
陸邵離對戳戳手指:“難道你不想快點抓到那人嗎?”
他低着頭,額頭前的碎發落下來,遮住他好看的眉,看起來像是瞬間又小了幾歲。
鼻子上的小痣仍是活靈活現的,謝長曦不知打哪兒來一口悶火,推開了陸邵離握住自己的手,懶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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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走啊!”陸邵離大喊。
可謝長曦已經和南星一起離開了。
辭樂在一邊,已将一切盡收眼底,臉上的笑是了然,也是促狹。
“看來是生氣了啊。”辭樂輕聲道。
“你說他這人怎麽這麽莫名其妙?”
“不是他莫名其妙。”
陸邵離疑惑的看了辭樂一眼。
辭樂敲敲他的肩膀:“打個比方,你一心想着心上人,而你的心上人卻一直想着別人,在你面前還不斷的提,換做是你,你生氣不生氣?”
“當然生氣啊,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陸邵離氣呼呼的,“就拿我喜歡的晚妹來說,她嫁給了高祁,我是真的很想把那人一頓好打啊!”
辭樂問道:“将心比心,那位謝公子平日待你如何?”
“還行吧,我和他之前是情敵,我當然是怎麽看都看他不順眼啊,現在晚妹成親,關系倒是好點了。”
“情敵啊。”
辭樂不知從哪裏變出一筒竹簽:“來,抽個簽試試。”
“你從哪裏變出這東西來的?”
“随意抽一根便是,然後給我,我來給你解釋。”
陸邵離樂了,忽然覺得眼前這位異域美人真是特別好玩兒。
随意抽了一根,辭樂一看簽的內容,笑容僵了下,又很快恢複原樣。
陸邵離呵呵笑:“怎麽樣?什麽內容?”
“好簽啊公子,以後必能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哇,真的嗎,讓我看看。”
“看了,就不靈驗了哦。”辭樂收起簽,笑容滿面。
“那好吧,既然你和我說是好簽,那就好簽吧。”
陸邵離越發覺得辭樂可親可愛:“要不然,我也跟你去淮名縣玩玩兒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又忘了自己這回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辭樂啞然:“小公子這是不去寒蒼宗了?”
“對啊,我要去寒蒼宗,可是剛剛謝長曦拒絕我了,我再去一次,不太好吧。”
可見陸邵離也知道什麽叫做不好意思。
陸邵離還在喃喃自語,辭樂碧綠的眼一動,手指輕拂了一下身後藏着的簽。
簽上的字是深凹的,入手粗糙,令人不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真是好簽嗎?
·
謝長曦回到門派,遠遠看到自家師父正在和一個中年美婦交談。
中年美婦氣度不凡,氣質高雅,绫羅綢緞,怕是個大人物。
看到是她,謝長曦向來古井無波的臉終于出現了一道裂縫,轉身預備走了。
“長曦,我看見你了,別躲了。”
那中年笑得那是一個端莊,“過來。”
曾經的第一美人,方盈袖,采蘋仙姑。
也算是謝長曦的養母。
謝長曦是個孤兒,還是在襁褓之時就被父母扔了,也不知道方盈袖在哪裏撿到的,謝長曦問了她也是裝糊塗說不知道。
她就把他送到了寒蒼宗給謝長曦師父謝何收養,就此很少出現,反正一出現,肯定沒好事。
十三年前,謝長曦還是八歲小孩,她出現一次,說是帶他出門長長見識,遛彎兒,結果路邊有人下棋,她看得入迷,全然忘了身邊還有謝長曦這樁事。
謝長曦被一個想兒子想瘋了的母夜叉看中,抓了帶走,這倒也罷了;那母夜叉抓了一堆別人家兒子,每夜發狂都要吃掉一個。
謝長曦是從小就面癱的孩子,在那母夜叉打算吃他的時候,他就更面癱了。
面無表情的等死,也是一種無上的修行。
就在此刻,來個一個修士,儒雅可親,腰間上配條青魚玉佩,看起來還很節儉,灰袍子都洗得發白了,也不肯換。
和他樸素的外表不同,他的修為并不樸素。
三下五除二,母夜叉就被幹掉了。
母夜叉死了,這個時候,那個修士的背後突然跳出了一個小蘿蔔頭,長得甜甜軟軟,紮倆沖天辮,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小蘿蔔頭跳到他眼前,嘟起小嘴:“臉上好多灰,髒髒。”
皮膚白白嫩嫩也像個白蘿蔔,眼睛像松鼠的圓圓眼,鼻子上似乎還有顆不大顯眼的小痣,低下身子,戳了戳小謝長曦的臉。
“師父要你跟我回家啊……走嘛……”
居然在和他撒嬌,奶聲奶氣的,于是他就真的和這個修士回去了。
這個修士不是別人,正是喜歡雲游四海的沈岚舟。
可見這人也是一個撿小孩大戶,因為那個甜甜軟軟的小蘿蔔頭,據說也是他撿回去的,年紀最小,長得最萌,所以沈岚舟最疼愛他。
不光如此,他從小就被所有師兄寵到大,更是無法無天。
翹課爬樹掏鳥蛋,彈弓零嘴被罰站。
不傷天害理的壞事,能做的他都做了。
三天後,謝何就來接他走了,臨走時候那小蘿蔔頭表面很酷,裝作不在意。
走遠了,就聽到了一聲堪稱嚎啕的大哭聲,挨個到師兄和師父懷裏輪着哭了一遍,沈岚舟心疼壞了,差點就要去把謝長曦搶過來。
然後又來了一個新的夥伴,是個可愛的姑娘,小蘿蔔頭破涕為笑,從此謝郎是路人。
第二次出現,已經是五年後,謝長曦已經年方十三,五官已經往帥小夥兒的方向走了。
因為幾年前的事,方盈袖怕了,沒帶他出去,倒是給他帶了點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是個會自動發聲音的小盒子,黑漆漆的,還有點像個小棺材。
謝長曦本來還挺開心,後來就不對勁了。
那盒子聲音關不掉了,還越來越古怪。有女人說話聲,還有男人說話聲,甚至還有拍板聲。
一天夜裏,從那盒子裏發出一聲尖叫,是個女人聲,這尖叫把在睡夢中的謝長曦吓了一跳。
他起身一看,徹底對方盈袖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盒子的表面翻出了一個“冥”字,方盈袖也夠本事,把冥界審死官用的記音盒給擄來送他了。
感情他這幾天不翻樣的聽了不少死人說話。
謝長曦面無表情,到了方盈袖門前,一手把這盒子捶爛,燃起一把火,把這盒子扔火裏給烤了。
聽說,審死官後來找上了方盈袖,生生世世愛,奪命追魂要盒子。
他要是還覺得方盈袖靠譜,結局就有如此記音盒!
現在方盈袖來了,肯定也沒有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她拿出一個海螺,送給謝長曦。
“來,長曦,今日我生辰,姑姑沒別的要求,只需要你唱首小曲兒我聽聽,”她呵呵的,“這個海螺能擴音,我好聽得清楚。”
謝長曦:“……”
阿茶和辛夷也到了,笑聲已經掩飾不住了。
謝長曦的歌聲——這六個字就是個笑點了。
“來啊,長曦。”方盈袖一臉期待。
謝長曦:“……”
·
清光宗內,依舊的雲朗風清,清風霁月。
秦硯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太陽暖融融,不熱不冷,溫度剛剛好。
臉上也是暖暖的陽光,直到又來了一個人,擋住了陽光,使得眼前一片黑暗。
“誰擋我曬太陽,不想活……!大師兄!您坐!”
活鐵塊江上斐來了,秦硯瞬間在他面前,溫婉如一碗水。
“阿離出去了是不是?”
“阿離,他不是前面還在門派裏玩兒嗎?”秦硯還在裝死。
“是不是!”再問一遍。
見江上斐表情嚴肅,真真如鐵塊,又冷又硬。
“是。”
秦硯知道瞞不下去了,只能讪讪的說實話了。
“這小子,真是一點也不聽話。”
江上斐捏緊了手中的碧珠手串,珠子摩擦間,滑溜溜的,十分順滑。
秦硯看到了他手中這串珠子,眼底深了些,笑容也古怪了。
“師兄,您這是要去哪裏?”
江上斐沒理他,負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