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總是要找事

第十一章:總是要找事

兩天後,高家徹底披麻戴孝,喪氣彌漫,鳥兒都不敢從那裏路過。

薛晚晚這幾天跟着高祁處理家務事,高祁現在反倒平靜了不少,死寂了一樣,一臉麻木的處理着這些事情。

等他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了。

他一定要把害了這些人的殺手抓住!

“啊——!”

女聲特有的尖細,伴着低低的哭聲,薛晚晚掩着臉跑了出來,神色慌亂。

“怎麽了,晚晚?”

扶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高祁現在是十二分緊張,草木皆兵,生怕她也忽然出事了。

那他可就真的要崩潰了。

“祁哥哥……哥哥,怎麽辦,父親,父親他的屍骨……”

高祁臉色一變,飛快的沖了進去。

為了防止屍變,或者有恨高家的人,偷了屍體洩憤;其實高家并沒有得罪什麽人,但也怕遇到那些看修道之人都是王八蛋該殺的魔修。

魔修都是不講道理的,高祁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在封棺之前,都會有親人看看,确定棺材內的符啊,防止魔修的結界啊,有沒有徹底牢固了。

怪不得薛晚晚驚慌失措,連他看完自己父親的屍體,都有點受不了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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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還是保存完好的全屍,現在肉也沒有,就剩下了一具屍骨,骨頭還是黑色,日光一照,還隐隐泛着紅。

骨頭表面也是坑坑窪窪,像是被什麽腐蝕了似的,密集得如同蜂巢,怎麽看怎麽惡心。

高祁想起前幾天,陸邵離說得:“怎麽感覺……像幹掉了?”

現在看來,的确是一點水分也沒有,血也不知道流到哪裏去了。

水分都去哪裏了?!

高祁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大吼一聲:“把其他人的棺材也打開!”

棺材被一個個打開,模樣和高祁的爹,高洋并無二致。

只剩下一具骨架,黑紅黑紅。

薛晚晚在旁已經開始面色發白了,被吓得,也是被惡心得。

高祁癱坐在地上,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淚橫泗:“爹啊……!”

爹啊。

回不來了!

這樁事情,鬧大了。

近幾年,修真界還是很平穩的,四平八穩如一鐘青銅大鼎,再敲也不過就是發出幾聲悶悶的回響。

現在,這個青銅大鼎仿佛被人淩空削去了一角,碎屑都能把人紮醒了。

大多數人都猜肯定是魔修幹的,可是高家的結界,只要是魔修來了,肯定都能發出感應。

哪怕來個魔修之王,來個魔君,也能有所感應啊。

是高家內部人幹得?

誰有這麽大能耐。

那肯定是認識他們高家,恨死他們高家的人幹的了!

所以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只能沒有根據的胡亂推測。

薛晚晚被吓得卧病在床,陸邵離知道了,氣得捶桌。

他現在已經完全放下薛晚晚了,把她當妹妹看待——也絕對不能容忍她被這麽吓到!

那兇手真的太可惡了!從未感覺到的可惡至極!

回來認錯了才沒多久,被江上斐罰着閉門思過三個月的陸邵離,決定偷溜出去。

他要找到兇手,那個害了薛晚晚一家,吓到自己晚妹的王八羔子死變态!

江上斐罰他閉門思過,是要他自覺的閉門思過,并沒有設置什麽關卡。

陸邵離開開心心的離開了,自以為沒人發現。

來找陸邵離的秦硯,目送着他離開了。

“嘿,這臭小子,才幾天啊,怎麽就這麽耐不住寂寞呢?又要去找薛師……”

不對啊。

薛晚晚現在卧病在床,誰也不見;陸邵離這麽急匆匆的,這是要幹嘛去呢!

難道是——去找謝長曦!

秦硯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大跳,又覺得無力反駁,想到昨日,他去找自己大師兄來幫陸邵離解圍。

在一邊的謝長曦也有點不太淡定的模樣,一直在旁邊旁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真是,太可怕了……

·

陸邵離确實打算去找謝長曦。

因為他想到了,謝長曦實力夠強,完全能夠一人打三,他遇到危險,就有了擋箭牌,完全不怕出大事。

而且,這幾次相處下來,謝長曦對自己也還算态度友好,畢竟他的呱呱都快要把對方的南星給掐死了,謝長曦也沒有說什麽。

嘶,其實謝長曦一直想和他做朋友,只是不太好意思說吧。

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呢,一定是為了保持高嶺之花的人設!

他已經和他冰釋前嫌了,現在他肯定也不會這麽羞澀了吧。

陸邵離喜滋滋,春風迎面,然後眼珠子不動了。

天哪,大美人!

小山坡,光禿禿,野花倒是不少,陸邵離路過現在這個,連個正經樹林都沒有的地方,居然還能看到一個大美人!

那美人一身白,眼睛碧綠,宛如一杯新沏的龍井,是很少見的顏色。

反正純種中原人,是肯定長不出這顏色的眼睛。

“好美的眼睛!”

陸邵離興奮了,嗓門極大,大到那個異域美人朝他露齒一笑,牙白,眼波蕩漾,如茶湯輕搖慢晃。

眉眼間是說不出的妖媚風情。

這樣說一個男人不太合适,還是改成陰柔比較好。

“你是異域來得嗎?”

對于長得好看還與衆不同的,陸邵離很樂于主動搭讪,更何況對方看起來還很友好,笑臉吟吟的,讨人喜歡。

“是啊,小公子。”

那人笑笑:“在下辭樂。”

“我叫陸邵離,你叫我阿離就可以了!”

“咦,你沒有姓嗎?”

辭樂笑着搖搖頭:“以前是有的,現在沒有了。”

“怎麽會呢?”陸邵離發揮了自己刨根問底的能力,發誓要知道這個謎底。

辭樂并沒有像之前對着江上斐那樣,非常認真的回答他一樣的話,只是換了個說話道:“出了些意外。”

“噢……啊對了,你這是要去哪裏啊,說不定我們能順路。”

“好,我正要去淮名縣,你呢?”

“淮名縣不就是在安崇附近嗎?我要去安崇!你知道寒蒼宗嗎,我要去那裏!”

“寒蒼宗,那可是一個修仙門派,我在西域,都有所耳聞。”

“西域很大我知道,不過我還沒去過,你是住在西域哪裏的?”

“西域也分東南西北,我住在……”辭樂壓低了聲音,“西番蓮盛開的地方。”

陸邵離心裏是:???

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無知,很像一個智障,他咳嗽一聲,假裝自己知道。

“哈哈,那肯定很美啦哈哈哈,都是花啊。”

辭樂還是笑笑,不置可否。

“那我們一起走吧。”

辭樂:“好啊,陸公子。”

溫柔的異域美人,如果不是男人,會更好。

真可惜啊。

·

江上斐在竹林裏呆了一天一夜,專心打坐。

濯濯晨露香,明珠何聯聯,清晨,竹林裏總是迷霧彌漫。

溪邊還放着那根沒有魚鈎子的魚竿,代表了昨日那個奇怪的人确實來過。

情不自禁的拿起那串碧綠的珠子,奇怪的是,昨日中間那顆一半碧綠一半血紅的珠子,今天竟然全紅了,血血紅,像是吸飽了人血似的。

還能變顏色嗎?

江上斐莫名覺得這東西不詳,可又說不清楚到底那裏不詳。

昨天那個人也很不詳,端的是一個非常奇怪。

“難道是……竹妖?”

江上斐不由得喃喃,那杯龍井茶一樣碧綠的眼睛,竟然無意在他心裏潑下了一絲絲滾燙。

·

還沒有趕到寒蒼宗,陸邵離就看見了一只雪白的仙鶴在溪流邊飲水,頭頂紅丹,腳長腿長。

南星!謝長曦的南星!

其實這回出來,陸邵離把呱呱也變小了帶出來了,只是他覺得,要是讓南星看到呱呱,怕是飛不起來不說,翅膀都會奄了。

既然南星在附近,謝長曦肯定就在不遠處。

一語中的,謝長曦的确就在附近。

謝長曦正在布置地煞網。

一張偌大的網,一入地就看不見了,辭樂在旁看着頗為驚訝:“那是在做什麽?”

“布網啊,最近出了些事兒,總是要小心點好。”

“出了什麽事兒?”辭樂好奇。

“額,這都是我們宗門自己的事情啦,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好吧,小公子。”辭樂仍是好脾氣的笑,唇角尖尖,如兩頭船。

謝長曦耳尖,尤其是在某一方面,那是特別的尖。

他聽到了陸邵離的聲音,清脆的,小少年一樣的聲音。

果然,陸邵離的确出現了,旁邊還站着一個白衣男人,高鼻深目,碧綠的眼睛。

他們聊得正歡,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經看過來了。

說沒注意到——那個白衣男人倒是看到他了,眼底是碧色的水。

“小公子,那位公子看到我們了,他是你的熟人嗎?”

“算是吧,他叫謝長曦。”

陸邵離朝謝長曦張嘴大笑,很招搖的和他瘋狂擺手:“嫦娥妹妹——我來啦——!”

謝長曦:“……”

辭樂聽到陸邵離這麽叫他,笑了:“長曦,常羲,确實是嫦娥。”

“那是,我可是第一個這麽叫他的!”

又是一個不明所以的自動驕傲,陸邵離永遠都關注錯地方。

“這位謝公子長得很俊啊,要是在西域,能被那兒的姑娘們追着搶了。”

“西域的姑娘都這麽奔放啊!那我呢我呢我呢?”

撲閃着眼睛,陸邵離拿出防雲扇,做出一個風采翩翩的模樣來:“你看我,怎麽樣!”

“也是人中龍鳳,讨喜得緊。”

反正從這為辭樂的嘴裏,從來都沒有難聽的話。就算恭維,也情真意切,看不出絲毫作僞。

謝長曦看陸邵離笑得越發的歡,他面無表情,正在喝水的南星叫了幾聲,拍了好幾下翅膀,聲響不小。

怪不得。

溪流倒退,水一下都被撤到了源頭。

這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的傑作。

謝長曦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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