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前喜歡的人

以前喜歡的人

因為上學的緣故，小豆丁養成了早起的習慣。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爸爸和姐姐居然睡在她兩側，大家蓋着同一張被子，感覺就像電視劇裏面的一家三口睡覺的樣子。

小豆丁看看正在左側姐姐，又翻身看看右側的爸爸。小身體一直翻來翻去弄醒了李景祺，李景祺摸摸小豆丁頭，說：“寶寶乖，再睡一會兒。”

小豆丁點點頭，緊閉着眼睛抱着爸爸睡覺。李景祺看着小豆丁眼睛緊閉，眉心擰緊，用手撫平她的眉心，笑說：“你這樣是睡不了的。眼皮眉毛放輕松一點。”

李景祺的手有點幹糙，弄得小豆丁有點不舒服，她翻身過去抱着徐穎文。

徐穎文“哼哼”兩聲，習慣性伸出兩手抱着不安分的小豆丁，繼續睡覺，像不曾被打擾過。

李景祺看着徐穎文睡覺的樣子，不禁一笑。女人安靜的睡臉像個無憂的孩子，單單她均勻而清晰的呼吸聲就讓他覺得有點燥熱。

昨天怎麽說來着？

他說他不會對她耍流氓，對，他不會……

萬一把這個陪伴自己這麽多年的女人吓跑了，怎麽辦？

他一直對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咯咯……”

外面的公雞打鳴。

徐穎文猛地一下起床，小豆丁沒有再睡，只不過被她的突然吓一跳。

“姐姐。”小豆丁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姐姐要起床喂小動物，你要不要跟姐姐去？”徐穎文摸摸小豆丁的臉問。

“好！”

床是兩頭有圍欄，長邊一邊靠牆。徐穎文昨天睡在裏面，要下床的話，要跨過李景祺的身體才行。李景祺知道她們兩個要下床，他先主動下床，沒有讓徐穎文感到一絲尴尬。

早上的農活很多，首先放出雞鴨，喂雞鴨，清洗雞鴨棚，澆菜地，澆果樹……都是粗活。平時都是徐爸徐媽兩個人一起做的，可今天全都是徐穎文一個人做。雖說她身高有一米七四，不算是小身板，只是她太瘦了，看起來弱不禁風。

李景祺走去雞鴨棚，見棚外有一雙男式長靴雨鞋，拿來換上後，走進臭臭的棚裏，拿過徐穎文手中的清潔工具。

徐穎文想起他有輕微潔癖，絕對是受不了這些雞鴨糞，不讓他幫忙：“大少爺，你還是去竹棚坐坐吧。”

“別叫我大少爺！”李景祺不喜歡這個稱呼，每當徐靜文覺得他做不好某一件事就會稱他“大少爺”，像是在調侃他這麽簡單都不會，就像昨天洗菜、洗衣服的時候。然後，淡淡地說：“多少讓我學一點。”

“有什麽好學？”徐穎文笑了笑，“好好的大導演，學什麽清潔雞棚？”

“電影素材都是來源生活，萬一哪天用得上呢。”萬一，有一天要讨好岳父過來幫忙呢。

“呵呵，還真是大導演，洗個雞棚都能聯系到電影。”徐穎文摘下自己手上的膠手套，遞給他說：“你在這裏好好清洗，我去給你們弄早餐。”

忙了一個早上，終于把所有的農活幹完。徐媽打電話過來，大概傍晚就回到魚塘，讓徐穎文趁早搭上鄉間客車回去市區。

于是，徐穎文搭上李景祺的順風車回去市區。

車子停在徐穎文家樓下，徐穎文準備下車時，李景祺突然開口問：“今晚一個人在家嗎？”

“嗯。”

正當徐穎文思考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李景祺繼續說：“今晚來我家過夜吧。”

徐穎文腦袋“轟”一聲，什麽意思？

李景祺看了在後座正在睡覺的小豆丁，說：“估計景文晚上又吵着見你。”

他想跟她多相處一點，可是又害羞說不出口，只好拿女兒當借口。

“哦。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幾件衣服。”又不是第一次去他家，她也沒有多矯情說拒絕。想着明天7號了，是回去S市的日子，而她決定不回去了，今天是最後一晚同住。

*

在君悅的家吃過晚飯，李景祺建議去逛街散步。雖然J市是三四線城市，沒有狂熱粉絲蹲點，也沒狗仔隊，李景祺還是怕被路人發現，大晚上戴着口罩出門。

徐穎文拉着小豆丁走在李景祺後面，沒有靠近他。畢竟這裏是他們長大的地方，熟人很多，萬一被熟人見到她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還拉着一個小女孩這件事傳到父母耳朵裏就不好。

三人走累了，在一家露天咖啡店停腳，李景祺父女去服務臺那邊點單，而徐穎文坐在咖啡店門口的小桌椅等待。

“穎文。”突然一把男聲響起。

徐穎文擡頭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男人一米七八左右，清瘦秀氣，穿着白色短繡襯衫和灰色長褲休閑褲。

雖然她和他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她依然認得這個男人，那是她第一次暗戀的男人，也是第一次告白，同時也是第一次被拒絕的男人。

徐穎文向男人點點頭，禮貌地微笑：“你好。”

那時候男人聲音冷冷的話，還在她耳邊響起：“對不起，我對男人婆沒有興趣。”

因為這句話，那晚她抱着李景祺哭了一晚，訴說自己長相太男生，以後嫁不出去。

李景祺安慰她，以後她嫁不去，他娶。

結果她還沒嫁，李景祺已經結婚生女了……

每一次暗戀都沒有好的結果，或許她真不該指望這些優秀的男人會喜歡她。

陳祎柏起初不敢相信，自己遇到一抹心動的身影居然是高中同學徐穎文。

那時候徐穎文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婆，常年短短的頭發，又是平胸；經常跟着李景祺一群男生去胡混，行為舉止非常男生化又說粗口，一點女生意識都沒有。高考從考場一出來，就被徐穎文攔路告白，那時候他不喜歡這種大大咧咧的女生，直接說自己不喜歡男人婆，斷了她的想法。

後來，每年的同學聚會都沒有見到徐穎文的身影，貌似很多同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反正就是大家聯系不上她。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件事，他根本和她一點都不熟。

時隔9年，他想不到徐穎文變化這麽大，她留着一頭妩媚的大波浪卷發，精致的妝容，穿着修身的短T短褲，個子高，穿着短褲顯得腿長性感。和當年那個短發、粗魯、穿男裝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幾年沒見，你變漂亮了。”陳祎柏毫不掩飾地贊美她。

“謝謝。”徐穎文早已經放下對他的感情，在她面前，這個男人僅僅是一個多年沒見高中同學而已。

“這幾年在哪裏工作？貌似很多同學都聯系不上你。”陳祎柏好奇地問。

“我在S市。”徐穎文回答。

“不錯，一線城市。”陳祎柏正想打聽她結婚沒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小女孩——

“媽媽！”小豆丁拿着兩杯飲料，小跑過去徐穎文身邊。

“慢點。”徐穎文溫柔地叮囑。

“你結婚了？”陳祎柏對她結婚的事不驚訝，正常來說女人27歲已婚不算什麽稀奇的事，驚訝的是她的女兒居然五六歲的樣子，要真算起來的話，大概大學沒有畢業就懷孕吧。

小豆丁拿着一杯暖飲遞給徐穎文，她溫柔地接着，摸摸小豆丁的頭，用可愛的聲調說：“謝謝。”她瞥見李景祺在站在另外一個方向等她們，她對着陳祎柏笑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簡單的道別：“我們走先。”

李景祺剛才在候餐臺取飲料後，轉過身就見到陳祎柏在跟徐穎文聊天，故意讓小豆丁拿飲料給徐穎文，順便喊一聲“媽媽”。同樣身為男人，他一眼就看穿陳祎柏的小心思，不就是看到徐穎文變漂亮了，想勾搭。他是不會讓那個膚淺男得逞的。

李景祺不喜歡陳祎柏這個人，不僅僅是因為徐穎文高中暗戀着陳祎柏，很多時候冷落了李景祺。李景祺一直覺得自己長相、成績不比陳祎柏差，他想不明白徐穎文為什麽喜歡這樣的膚淺男。

讀書的時候，陳祎柏不了解徐穎文，看見她經常和男生一起去玩，就覺得她是一個随便不自愛的女生，多次被李景祺碰見他在背後說徐穎文就是賤|婊|子。因為那時候徐穎文一頭熱衷喜歡着陳祎柏，也不聽人勸，李景祺怕她覺得他嫉妒造謠，所以他沒有說出來。

徐穎文一手拿着暖飲喝着，一手拉着小豆丁跟在李景祺身後。誰也沒有說話，一直走路回到君悅花園。

回到小區，小豆丁走累了，李景祺抱着她回家。三人剛走進電梯，剛好同一樓層的那個八卦的中年婦女和她的先生也進來了。

中年婦女認得徐穎文，因為很少有女孩子長到一米七幾這麽高，所以印象深刻。雖然李景祺戴着口罩，中年婦女還是認得他是徐穎文的“老公”。又見他們帶着孩子，寒暄一下：“一家三口去玩回來啊？”

徐穎文點點頭回應。

“小孩子很可愛，幾歲了？”中年婦女又問。

在S市的小區幾乎不會有這麽八卦的鄰居的，大家比較注重隐私，很少跟鄰居打交道。這裏是小城市，人與人的關系不複雜，都愛拉拉家常，偏偏李景祺的身份不适合跟鄰居分享家常。

徐穎文尴尬一笑沒有說話，反正明天他們都離開了，不用對着這樣八卦的鄰居。中年婦女見一家三口不愛說話的樣子，也尴尬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