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平安夜

第三十八章:平安夜

周三清晨,聶朦正眯着眼睛,對着晴朗氣爽的晨光刷牙。滿嘴的檸檬果香牙膏味,手機忽然響了。

洪悠蒙着被子捂着頭道:“聶朦朦,把手機鬧鐘關了吧。大周末還氣這麽早,你精神可真好。”

馮甜甜睜着眼睛在起床與不起床之間艱難掙紮猶豫着。她一臉羨慕的對聶朦說:“你怎麽這麽自律啊。”

程明明搭腔感慨道:“難怪是省狀元。對自己夠狠!朦朦,我今後不恨你搶了我家談骁了。”

“啊。”聶朦霍然擡頭,驚吓的看着程明明,原來她們都知道了嗎。

程明明繼續道:“就沖你這股狠勁,我永遠不會考過你的。上天注定你要和談教授在新生大會見面啊。上天注定我家老談要給你提裙角啊!!!”

原來是這件事啊。聶朦好笑道:“你還念念不忘呢。”

程明明幽怨的哀嚎,“哼,算了。反正那個野男人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老子不生氣,不生氣。”

聶朦放好牙刷牙缸,上床去關手機。發現還有個未接電話,兩條未讀短信。劃開,[聶小姐你好,我是老鄭。之前我們見過,周末您過來培訓主持嗎?我們這邊臺本寫好了,你要提前對對詞嗎。]

第二條,[你有行程安排的話,下次再說吧。]

聶朦這才想起她元旦要去主持年會的事,回複:[我今天沒事,公司地址發我。]

周末她能有什麽行程安排。頓了頓突然想起來,鄭總該不會以為她周末要和談骁約會吧。

汗顏片刻,聶朦趕緊給談骁打電話,沒人接。又打給小丁,小丁告訴聶朦。印尼團隊過來開會,還是上次的合同的事。

聶朦放下心來,看來談骁周末應該沒時間來找她了。

想了想,心裏奇怪。其實上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聶朦也沒弄明白。談骁和別人簽了一半合同就跑了,這次對方還追過來道歉繼續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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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談骁的意思,好像那邊有人差點坑了他。

鄭總沒有給聶朦發地址,叫公司開車過來接她。鄭總和潘總的公司離的很近,都在一棟大樓裏,一個是24樓,一個是25樓。

聶朦見到了鄭總說的懂主持的兩個會計小姐姐,年紀都不大,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賽一個漂亮。

不過主持确實很專業,她們教聶朦調整氣息和臺詞吐字,還幫聶朦調整儀态。

鄭總還特地把自己休息室騰出來,快到中午時,還點給她們點了外賣。

潘總過來串門非要帶聶朦幾個出去吃,鄭總一拍腦袋:“對對對,出去吃。大家辛苦一早上了,我請客。”

聶朦盛情難卻,不過鄭總潘總各自叫了自己公司幾個骨幹,一大群人有男有女,聶朦微微放下心來。

飯桌上,聶朦發現兩個會計小姐姐吃飯特別挑食。重油重鹽的東西一概不碰,十分注意自己的身材保持。

一頓飯下來,聶朦覺得鄭總潘總人都還不錯,飯桌上不喝酒不抽煙,也不找借口灌女員工。男同事也都特別正派。一看就是大公司的精英。

聶朦對他們好感度特別高。

下午聶朦沒有回鄭總公司,談骁過來接她了。同行的商務車裏還有奚哲、高慶、白镪等一幹人,大家都紅光滿面的,招呼聶朦去唱K。

談骁下車,聶朦俏麗的站在公司人群裏。草綠色的面包羽絨服,白色圍巾,襯的腮頰紅通通的,眼睛兩如繁星。

“朦朦。”談骁沖她招手,大步走上前,摸了摸聶朦臉蛋的溫度。和鄭總潘總寒暄幾句,帶着聶朦離開了。

談骁自然而然的接過聶朦帆布包,背在自己肩膀上。鄭總和潘總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鉛筆灰色的街道上,停着黑色的商務車。小丁拉開車門,談骁扶着聶朦手上車,把背包遞給她。

聶朦上車時腳勾了一下,仿牛皮的低跟靴掉到車下。談骁撿起來上車,聶朦伸手要鞋。談骁避過她,拉着她的腳要給她穿鞋。

車上還有人,聶朦不好意思的縮了下腳。“談骁!”

高慶和白镪皆哈哈哈大笑,高慶年紀大了,更懂老夫少妻之間的甜膩。白镪則是看着談骁十八年等過來的。

談骁寵聶朦,跟寵自己女兒差不多。

試想一個男人想了一個女人十八年,那種偏執有時已經不是愛情。白镪很清楚2010年前後談骁是怎麽過來的,談骁看心理醫生已經有三年。

萬幸,聶朦還算長情。這場愛情能以喜劇的方式劃上句號。

白镪不敢設想聶朦少年心性,兩年間又換了個男朋友,或者又和談骁形同陌路。現在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其實,白镪知道。談骁的偏執和心理疾病不單單是因為聶朦。聶朦是誘因,工作壓力生活壓力還有長久以來的精神折磨,才是談骁心理疾病的根源。但這些複雜早已經混織在一起了。

不止是談骁分不清哪些是聶朦,哪些是壓力,連談骁的心理醫生和旁觀者白镪也分不清了。

白镪微微一笑,不過還好。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整個車裏唯一看不慣談骁,又敢嘲笑出聲的就剩奚哲了。奚哲哈哈大笑道:“談總你慫不慫,丢不丢份。”

聶朦順着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奚哲長相很斯文,和其嚣張的性格完全不像。他們只在上次視頻見過,聶朦知道他是單身狗,護着談骁道:“你嫉妒啊?母胎solo。”

奚哲捂胸口做心痛倒地狀,“快閉嘴吧。別說了。”

談骁輕輕一笑,捏着聶朦腳底板,詢問的過去,怎麽這麽涼?摸了摸鞋裏,還算厚實,皺着眉頭給聶朦穿上。

車裏氣壓有些低。

高慶坐在最後一排和駕駛座斜對角的地方,看見第二排談骁摸鞋的動作。看了眼窗外,他提議道:“天這麽冷,我們去吃火鍋吧。”

奚哲不滿道:“不是去唱K嗎。”

高慶拿出手機給常去的店打電話,“有你唱歌的地方。”

于是一行人又改去一個酒店頂樓吃火鍋。私人包間裏不僅有專業唱K的設備,角落還有架子鼓和鋼琴。

包間布置的像個民宿,明亮又寬敞。

酒店門口鋪着紅毯,地上還有散落的彩色碎屑,不知道是哪對新人中午在這裏辦過喜宴。

早上天上細細碎碎落了雪,落在紅毯上,半截毯子都是濕噠噠的。下車的時候,談骁眉頭緊皺,仿佛很不滿意這裏一樣。

高慶直接對小丁說:“車開到門口,走過去太冷了。”

小丁照辦,車還沒開上去。有保安過來道歉,高慶降下車窗,刷了個臉。保安立即恭恭敬敬的指揮着車上去了。

車剛走,保安隊長罵保安,“車上帶泥水不讓碾紅毯,你怎麽盯着的?”

保安小聲道:“是高總帶朋友過來的。”

保安隊長聽到高慶的名字,沒再說什麽。內聯後知道高總帶朋友過來吃飯的,讓地下車庫給高慶洗了個車。

聶朦剛吃飽,不是很餓。飯桌上一直給談骁幫忙打下手,撈煮菜。左手很是不方便。談骁一直揉捏着她右手,每個指關節都要摸一遍。

他右手神态自若的吃着飯,明朗冷峻的臉部輪廓,有些舒緩悠閑的笑意。聶朦坐在他身邊,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一下午談骁心情都不太好,現在總算開心點了。

飯吃到一半時,高慶女兒來了。高慶女兒長的不算很好看,五官平庸。但勝在身材一流,皮膚好,臉上沒有太大缺陷。稍稍一化妝,強調下五官的特點,就有些漂亮了。

高慶女兒比聶朦大兩歲,學服裝設計專業的。她推門進來,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東西。高慶特別寵女兒,看見就問她,“又去買衣服了,你穿的完嗎?”

高元媛撒嬌兩句,高慶就和顏悅色,又給高元媛發了張卡。

聶朦汗顏,有個土豪爹就是好啊。

好在高元媛為人并不跋扈,興致勃勃的和聶朦聊天。兩人聊的熱火朝天的,高元媛還教聶朦化妝,現場給聶朦換了身搭配。

還送了聶朦一雙特別名貴的黑色及膝靴,皮子質地十分柔軟。靴子不厚,但是特別舒适暖和。

聶朦試了試搭配,要換下來。高元媛豪氣道:“別換啦。你穿着剛好合适就送你了。”

壕,壕無人性。

聶朦還處在我的土豪朋友出手真大方的震撼中,腿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扭頭,談骁闊掌捏了捏她的小腿,誇了一句,“挺漂亮的。”

高元媛得意洋洋邀功:“談總怎麽樣,我把你女朋友打扮的漂亮吧。”

因為今天是平安夜,高元媛給聶朦頭上夾了對紅絨小鹿角發夾,談骁笑眼,摸了摸聶朦頭頂,第二次道:“很漂亮。”

談骁是真的喜歡那對小鹿角,一晚上摸個沒完。飯飽十足,服務員撤下桌子,奚哲拿着話筒一展歌喉。

燈光昏暗,閃爍不斷。高元媛斜過身子問聶朦,“去上廁所嗎?”

女孩子的友誼都是從一起上廁所開始建立的。聶朦陪高元媛去了,兩人離開包間。高元媛才對聶朦說了實話,“我有兩個朋友想見你。”

“你的朋友?”聶朦問高元媛,“見我幹什麽啊。”

高元媛挽着聶朦胳膊推開走廊盡頭另一道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讓那群老男人自娛自樂去吧。”

高元媛的兩個朋友,都是媒體人。一個是來找聶朦賞臉去剪彩的,一個是想找聶朦簽約做網紅……聶朦努力分析了十分鐘,才确定。

被稱為李先生的西裝男,真是是想讓她做網紅。

聶朦:?????

李先生苦口婆心的勸,“……現在聶小姐可能還看不到這個趨勢,等再過三年,不兩年,撐死2015,2016年,就是線上線下流量大爆發的年代。你知道現在自主個人媒體發展的有多快嗎?趁着談總現在帶給你的身份優勢,您有着天然的關注度。”

“你想想,一旦形成自己的品牌以後你大四畢業,即便你們感情不和分手……當然我不是再說你們一定會分手。我們也很願意看着您和談先生一起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但未來這麽長,誰能說清楚會發生事呢。”

“萬一你們感情破裂。你也有一個自己名下經營的網紅品牌,有自己一份固定穩定的收入。您起點就和別人不一樣,為什麽要放棄自己天然的優勢呢。等事情真到最後一步,您主動來找我。我都要考慮要不要推你。”

聶朦神色猶豫,看上去并沒有心動的樣子。

高元媛道:“其實李-鵬也不是讓你做什麽,他就是想推你做個自主IP。也不一定是網紅,現在自主媒體這麽發達,以後只會更發達。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等你形成自己獨一無二的品牌,很多東西都會主動向你靠攏。”

李-鵬接話道:“是這樣。我們來找您,也不是單單是因為談先生。聶小姐相貌姣好,學歷一流。聽說您還愛好手賬,養貓。這些都是很好的起點啊,我們只需要把你的愛好推出去,放大你的生活。”

聶朦還是不說話。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趙先生忽然開口,剛才他邀請聶朦去給他的郵輪賞臉剪彩後,就再沒有說過話。他也沒有提給聶朦錢的事,只是笑着說,免費給聶朦幾張票。聶朦可以帶同學來參觀一下。

趙先生道:“聶小姐和談總正是濃情蜜意時,只怕心裏不願意借着談總的名氣做什麽事。您可以不走這條路。”

李-鵬剛想說什麽,高元媛給他使個眼色。

趙先生不疾不徐道:“抛開談總而言,聶小姐自身的條件也是很優越的。李先生的意思是,談總帶給你的是天然的關注度,您完全可以把這些關注流量變現。抵得上他們公司給你做三四次強推。”

“當然您不願意,也可以退一步,從您的愛好出發。一步一步來。”

李先生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這個人嘴笨,不會表達。聶小姐不要誤會。”

聶朦笑着說沒關系。

趙先生繼續道:“我看出來,聶小姐是位非常獨立自主的女孩子。在現在這樣的社會,聶小姐的品質真的是十分難得。難怪談總看重您。”

他繼續循循善誘,“您不是不想依靠談總嗎?但是以你現在的收入能匹配的上談總現在出去消費嗎。盡管你不想花談總的錢,但你們每一次出去游玩,吃穿住行是不是都由談總出錢。如果你自己也能出錢,聶小姐。心裏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有地位能平衡一些。”

聶朦不得不承認,這個趙先生抓她心理抓的特別準。她确實有自己賺錢的想法,但是她心裏又很猶豫,她并不想做網紅,也不想踩在談骁的肩膀上一步登天。

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看她和談骁都認為他們是不匹配的,談骁未來一定會把她甩了的。如果她不抓緊這幾年的優勢,創造自己的價值,經營拿到自己手裏實在的錢,會是一件很吃虧的事。

李-鵬還欲再接再厲,趙先生在桌子底下輕輕拍了拍他手背,笑着對聶朦道:“聶小姐不用着急。您慢慢考慮,過兩天我郵輪首次啓航剪彩,李先生也會來。聶小姐如果有意,到時候我們在細談。”

聶朦想了想道:“我可以帶談骁一起去嘛?”

趙先生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他克制地不動聲色道:“自然歡迎!聶小姐留個電話,到時候我親自去接你們。”

高元媛道:“你給我打吧。我談叔可是個醋桶子,你們之間互相就別留電話了。”沖聶朦眨眨眼。

聶朦笑而不語,任由高元媛做主。

手機嗡嗡震了兩下,是談骁打電話過來。聶朦接電話,談骁問她:“拉肚子嗎?怎麽去了這麽久。”

聶朦老老實實道:“遇到元媛的朋友,我們在隔壁包廂說說話。”

高元媛頓時寒毛倒豎,不敢相信聶朦就這麽把自己賣了。趙先生和李先生也有些緊張,三雙眼睛看着聶朦。

高元媛心裏哀嚎,這貨到底是傻白甜還是心機婊啊。她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

好在聶朦沒有繼續說下去,趙先生和李先生迅速送客。

談骁穿着黑衣風衣靠在酒店走廊滑手機,安靜的像個大學生。聽見聶朦的腳步聲擡頭,“走吧。”上前親了親她白嫩的額頭,測測溫度。

談骁微微放下心來道:“我還以為你吃不慣這裏的菜。”

“我就沒吃什麽嘛。”

談骁笑道:“今天平安夜,回公寓?”

聶朦含羞的點頭,談骁讓小丁送奚哲他們回去。自己開車和聶朦回家。路過超市,聶朦看見超市還沒關門,拉着談骁道:“我們去超市買點零食吧。”

“好。”談骁笑着把車停到地下車庫。他很喜歡這種居家氣息的感覺,只是聶朦在上學,他在上班,兩人時常幾天才見一面。

談骁不想讓聶朦覺得,他每次找她,就是想做-愛。總是克制着,聶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談骁人近中年,比較清心寡欲。

兩人推着手推車,在超市裏選購。聶朦原本只是想買點零食,一逛超市,發現一個電動品牌牙刷打折,忍不住買了套紅藍經典情侶色。

接着又想起談骁的剃須膏快用完了,又去給談骁買了剃須膏。想了想,談骁的剃須刀也有年頭了,一起換個吧。然後又買了情侶拖鞋,情侶睡衣。

談骁才不管聶朦買了什麽,他認認真真的挑了兩盒避-孕-套。

聶朦沒見過避-孕-套-盒-子。上次談骁是把兩個小的裝在手機殼裏了。結賬的時候,聶朦看見購物車裏面花花綠綠的盒子,以為是口香糖,拿起來研究是什麽味的。

聶朦認真辨認着小小的英文,一邊問談骁,“我不喜歡薄荷味的,有沒有檸檬薄荷的。”說着還退了兩步,去結賬臺旁邊的小架子上翻。

談骁淡定的拉過她的手,把聶朦正欲比對的盒子仍在購物車裏。

聶朦不滿的地道:“你有錢,挑東西要看一看再嘛。”她賭氣道:“你買你的,我買我的。各吃各的,你別強迫給我分享那個口味就好了。”

談骁第一次俊臉燙的火紅,他單手捂住聶朦的嘴,将聶朦扣在自己胸膛,“閉嘴!”

兇悍的聲音,聶朦意識到什麽,慢慢的停下掙紮。

直到談骁載着東西,把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聶朦臉還是燙的。她嗷了一聲,捶胸頓足,“你怎麽不給我說啊。太丢人了。”

談骁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忍俊不禁道:“我哪裏堵得住你的嘴。拉你了兩次,都不管用。我有什麽辦法。”

聶朦恹恹的,車裏氣氛實在太尴尬了。聶朦只好随便提個話題打破尴尬的氣氛。她把白天的事告訴談骁,當然省略了分手那一段。

談骁若有所思道:“那個趙先生挺有眼光的,對未來趨勢判斷還是挺準确的,你如果願意,可以自己去做一個個人品牌,畢竟以後自主媒體時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IP。”

這個說法到和高元媛如出一轍。

但對于李-鵬讓聶朦當網紅開店的事,談骁嗤之以鼻。“你以後是要做談太太的,別幹這些自掉身價的事。”

聶朦認真的問他:“談骁,你真的不介意我們現在社會地位差距很懸殊嗎?”

前方紅燈,談骁緩緩停下車,璀璨昏黃的燈光落在他半張臉上,“你介意我老嗎?”

聶朦霎的淚目,她哽咽道:“我不介意!!只要是你就好了,你變老,是因為你被迫等了我十八年,才追上我的時間線。我才不會介意!”

哇的一聲,哭着抱着談骁脖子。安全帶被扯到極限。

談骁單手環抱着他,在她耳旁輕道:“我也是,傻姑娘。”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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