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第 69 章

楚楚一大早和娘親一起踏上了進宮的馬車,暈暈乎乎的連裴容是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下馬車的時候才看見了晏浔着一身赤色朝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寶紫金冠固定着,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楚楚一晃神,像是見到了前世的裴容。

“世子哥哥,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啊,娘親都沒告訴楚楚。”楚楚撒着嬌嗔怪道。

鎮北侯夫人點了點楚楚的鼻尖,“在你打小呼嚕的時候,娘親可是叫你了。”

楚楚笑着走在兩個人的中間,被早已等候在宮門外的內侍帶進了聖上的禦書房。

聖上當初聽到宮外流言,說齊王世子一見鐘情于榮華郡主的時候還惋惜了一番,自家太子不争氣,連楚楚的面都沒見過,怎麽比得上相互通信了三年的裴容呢。

不過惋惜是惋惜,太子也親口對聖上說了,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為此,這賜婚聖旨聖上才頒了下去。

聖上有些好奇,不由的問道:“朕賜予你的這樁婚事你可滿意?”

楚楚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裴容,高聲道:“臣女多謝聖上為臣女賜下這樁婚事。”

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時候,裴容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看着楚楚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寵溺。

瞧着楚楚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聖上也不好多說什麽了,賞賜了一番東西,就讓三人退下了。

鎮北侯夫人看着小兒女郎情妾意,眉目流轉間都含着情意,自己自然也是懂得。

只是還有規矩在這裏,楚楚還是要跟着鎮北侯夫人回府,而裴容則是要回齊王府準備聘禮,一旦定下了日子,楚楚可就要準備自己繡嫁妝了。

裴容本來想帶着楚楚去糕點鋪子,可是看着鎮北侯夫人的臉色,裴容只好跟楚楚道了別,把鎮北侯夫人和楚楚送回去之後回了自己的府上。

齊王已經答應了自己不久便讓齊王妃和裴容的叔母一同前去鎮北侯府下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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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一想起齊王當時聽到自己要求娶楚楚的臉色不免覺得好笑,齊王本就想要鎮北侯府的兵權,裴容這一樁婚事就是把兵權送到了齊王的手上。

不過,究竟是螳螂捕蟬,還是黃雀在後,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不過,裴容想起自己查到的另外一件事,還是駕馬出城去了京郊別院中。

太子這些時日一直都沒回京,裴容或多或少知道些什麽。

京郊別院外一直有大批羽林衛駐守,裴容拿出了太子的信物這才讓他進去,房中有血氣未散,裴容恍若未聞看向在窗前飲茶的太子。

“這次多謝太子在聖上面前美言,這才能拿到賜婚聖旨。”

“不必多謝,你知道的,本殿下向來不愛吃虧,只要你覺得你的消息值得起,那本殿下自然是樂意跟你做這個交易的。”

裴容不再多言,拿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密信。

“前些日子我的人在齊王府看見了蕭墨的出現,不過并未探聽到具體消息,可是前日蕭墨又來了,和齊王在書房議事了半晌,子時才從後門僞裝離開,像是在說軍械的事情。”

太子聽着,讓身後的冥龍把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什麽?”

裴容看見冥龍的手上像是一個玉佩。

“看看,眼熟嗎?”太子放下了茶杯,看向裴容。

裴容走上前去,看了眼這玉佩上的花紋,像是鹿角,仔細一眼卻是缺了一塊兒的鹿角,裴容實在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只好搖了搖頭,“這玉佩不像是本朝制品,年代久遠,不過勝在雕工精細,也算是珍品,只是缺了一塊致鹿角有損,太子是從何處找到的?”

太子沒說話,冥龍道:“此物是從蕭府拿出來的,在蕭墨的卧房中找到的。”

蕭墨的卧房中,裴容雖然知道蕭墨在京中買了一所三進的宅子,可萬萬沒有想到,太子居然讓人去蕭墨的房中偷了東西回來。

“那贗品?”

“世子放心,贗品已經找人放回去了。”

裴容看着冥龍把玉佩交給了自己,反倒是有些疑惑的看向太子,“太子能否告知,這玉佩究竟是何物,又有什麽作用?”

太子抿了一口茶,緩緩道,“其實也沒什麽,蕭墨如此珍藏着塊玉佩,向來一定是個信物,只是和誰的,本殿下也尚且不知,不過已經派人去江南×了,這東西既然找到了還是放在我們自己人的身邊安全些,本殿下思來想去,你快成親了,那玉佩就給你當做聘禮吧,到時候從鎮北侯府再出來一回,自然是萬無一失了。”

裴容一聽就知道太子沒跟自己說實話,或者說一半真一半假,這東西确實很重要,只是太子沒打算把這玉佩的真實用途告知自己,可事關楚楚,裴容必須要問個清楚。

“那太子能夠告知,這玉佩若是顯露人前了之後,有什麽危險嗎?”

太子挑眉看了眼裴容,“世子是想問若是這玉佩被人看到是從鎮北侯府出來的,你的未婚妻子會不會有危險吧,看不出來,齊王世子還是個情種,這可和你的父王不太像,不對,亦或是,和你的父王真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裴容對太子的後半句話有些疑惑,世人皆知齊王不近女色,府中的女眷也皆為籠絡人脈所得,兩位齊王妃都是多加衡量之後才定的親事,可裴容細細想來,齊王的後院也是塞得滿滿當當。

因而,太子說齊王鐘情,裴容甚是疑惑。

“罷了罷了,同你直說便是,這玉佩其實是蕭墨娘親的遺物吧,只是這玉佩據說是從前京中的某位世家公子所贈,蕭墨此次進京特意帶着,就是想讨個人情罷了。所以你盡可放心,我把這東西之所以讓你放在榮華郡主那裏,只是求個妥當罷了。”

裴容姑且相信了,太子一眼就看穿裴容心裏仍然還有疑慮,倒是沒想到,裴容對楚楚的心意竟有此般珍重。

“上回在宮中本殿下也見過榮華郡主,長相在京中算是出衆,性子也還算直爽,單憑她身後的鎮北侯府也能讓不少世家公子欽慕于她,不過我是沒想到,從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只是把榮華郡主當做妹妹的,怎麽,如今妹妹長大了就要娶回家做夫人了不成?”

太子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裴容也想起從前還沒明了自己的心意之時,不過很快,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今晨在禦書房,楚楚含笑看着他的模樣。

“太子說的正是,楚楚是我看着長大的,秉性習慣還是我最了解不過,若是真交給其他的男子,我還真擔心他們照顧不好楚楚,而且 ——”

裴容故意留了半句,把“或許是前世有緣”這話給吞了回去,緩了緩才繼續說道:“聖上今早還特意問了微臣,太子的心儀之人究竟是哪位世家貴女,太子不妨先告訴在下,若是下次聖上再問起來,在下也有了應對之法啊。”

太子白了他一眼,“若是無其他的事,你還是先回城中吧。”

其實裴容有些猜到這位未來的太子妃究竟是誰,只是太子從未在自己的面前言明過,裴容自然也就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不着急,太子,今日正好休沐,若是無事的話,和太子對弈一番可好。”

太子被裴容這一番話給氣笑了,不過轉念卻喚人拿了棋盤過來。

“既然你今日這麽有閑情雅致的話,那就在這兒陪我吧,”繼而太子揮揮手對冥龍道:“蕭家的小輩今日是去誰家府上了,冥龍記得讓人去盯着啊。”

冥龍自然是知道太子在逗裴容,但是作為太子的影衛,自然是要順着太子的話說。

“回太子的話,今日蕭墨帶着蕭憶綿去了鎮北侯府,探子回報,已經進府一個時辰有餘了。”

鎮北侯府?

裴容臉上的神色馬上就不淡定了,“還望太子恕罪,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別急啊,如今你就算是去,只怕是也晚了,不如就在這裏聽聽消息也是好的。”

裴容仍舊執意告辭,蕭家的一對兄妹此刻求見鎮北侯府,絕對來者非善,裴容不可能在這裏等消息,即使進不去府中,可只要離楚楚近一些,近一些就好。

太子最終還是允了,瞧着裴容慌亂離去的背影,太子突然覺得有些無趣,“冥龍,你說情愛就這麽好嗎?裴容明明知道只要在我面前稍稍隐藏一下對榮華的愛意,我就不會把榮華當成最後的棋子,可他仍然把自己的軟肋暴露給我看了,心悅一個女子,連性情都會大變嗎?”

冥龍無法解答,冥龍也不知曉。

太子站在窗口看着不遠處的一人駕馬從小路飛馳而去,太子的玄色窄袖蟒袍被風吹起,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明明是氣度非凡的一幕。

冥龍站在身後仍舊是不言語。

“不過沒想到,這出戲還算是精彩,榮華也算是我們的最後一枚棋子了,冥龍,記得去私庫裏找些東西,要厚禮,等過些日子單獨送往鎮北侯府。”

太子并非不知道楚楚的小動作,只是從前是小打小鬧,而如今,他們卻要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啧,真難聽。

太子把方才用過的杯子丢了出去,直到聽見清脆的聲響,太子的臉上才露出了滿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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