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楚楚和娘親剛回府就聽見蕭家蕭墨和蕭憶綿前來拜見鎮北侯夫人。
且不說楚楚的臉色是如何的難看，鎮北侯夫人的臉色也不算太好。
可不管怎麽說，來者皆是客，鎮北侯夫人讓娘親回房換了身衣服，讓侍女請了蕭家兄妹二人進來。
等楚楚換好衣服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瞧見蕭墨和蕭憶綿都坐在娘親的下首了。
楚楚理了理衣裙，輕咳一聲，緩步走進了前廳，見到蕭墨和蕭憶綿給自己行了禮，楚楚坐在了娘親的身邊。
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楚楚下意識的看向蕭墨，發現眉眼間果然和那人有些相似之處。
正對上蕭墨的眼神，楚楚也絲毫沒有掩飾的率先一步發問道：“許久未見到蕭公子了，倒是不知蕭公子原來和蕭姑娘是兄妹，不知道是不是親兄妹呢？”
楚楚向來是打蛇打七寸的。
蕭墨神色未變，反倒是蕭憶綿搶先一步答道：“自然，蕭墨是小女的二哥。”
楚楚早有預料，蕭憶綿這張嘴裏或許知道的不少，可有多少是楚楚想聽的，還要再思量一下。
不過被蕭憶綿搶了話，楚楚自然是不樂意的，轉瞬間臉就擺了起來。
蕭墨察言觀色，“郡主恕罪，我家小妹平日裏在家被人寵壞了，來了京中也不太懂這京中的禮數，還望郡主多多包涵。”
蕭憶綿仗着有蕭墨撐腰，臉上的嘚瑟都快揚到楚楚的臉上了。
不過這也巧了，楚楚也是被鎮北侯夫婦給寵壞了的，如今成了榮華郡主，就更能被寵着了。
“蕭公子，本郡主也是被人給寵着長大的，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本郡主若是還計較的話豈不是顯得不近人情了，若是下次還有人在大街上攔本郡主的馬車，那本郡主只怕要到聖上面前才能讨回公道了，蕭公子，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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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的意思很明顯，兩個人從江南來京也有幾個月了，理由總該是要找個新鮮點的，或許京中的其他人看在蕭家的份上大度些，可楚楚不能。
“此事我也聽小妹說過了，這件事的确是小妹做的欠考慮了，今日也是特意帶了禮物想送給郡主的。”
蕭墨讓蕭憶綿把禮物給楚楚呈了上來，楚楚看見蕭憶綿不情不願的臉，本來進宮謝恩的好心情全都被磨滅了。
看着面前的一幅畫，畫上畫的還是荷花，楚楚實在是不知道蕭墨的心思了。
不過這畫确實不錯，楚楚姑且算是收下了。
“蕭公子不愧是在見雪書屋留過名號的人了，這畫可能在見雪書屋登上榜首呢。”
不過楚楚也就只說了這一句，“不過這畫是蕭公子畫的，和蕭姑娘似乎沒多大關系吧，本郡主可還記得當初蕭姑娘攔了我的馬車，是問什麽來着？見瑤，你還記得嗎？”
站在一邊的見瑤當初自然是在馬車外聽了個全，“回郡主的話，蕭姑娘想問郡主，宮裏的珍貴妃的喜好。”
楚楚本無意為難蕭憶綿，誰知道這人上趕着撞了上來，那就別怪楚楚不留情面了。
“蕭姑娘這些日子也在京中見過了不少世家貴女，可有一位透露出來了？”
楚楚沒等蕭憶綿找理由，繼續說道：“定是沒有的，就好比先前蕭姑娘在珍貴妃的宮裏吃了八寶糕，可其實，那八寶糕中含有花生，而珍貴妃對花生過敏，從來不食花生。”
蕭憶綿的臉霎時間慘白，喃喃道：“這，這不可能——”
楚楚不想再糾結這些，“我猜你也一定在京中打聽過我的喜好，更或許什麽也沒探聽出來，也僅僅是聽說我把見雪書屋所有的荷花圖全都買回了府中，是嗎？”
蕭憶綿低着頭，看不見楚楚唇角的諷刺笑意，而蕭墨卻看了個正着，和楚楚對上眼時，有刀鋒掠過。
“所以今天這幅荷花圖，是你讓簫公子畫的，還是簫公子自己想畫的呢？”
蕭憶綿下意識的反駁道：“我二哥的畫千金難求，郡主——”
鎮北侯夫人坐在楚楚的身邊當她的依靠，也覺得這蕭家的女兒确實有點不像話。
“蕭家小輩，若是想和楚楚敘舊的話，大可不必用蕭家的名號了，說吧，今日來鎮北侯府，還有何事？”
鎮北侯夫人的氣勢不是蕭憶綿能抵擋的，甚至不是蕭墨能反駁的。
楚楚就看着蕭憶綿頓時跟蔫兒了的花一樣坐在下首連頭都不敢擡。
蕭墨此時此刻也看出了，蕭憶綿先前說的已經和榮華郡主交好其實根本就是在騙他，不過此時怪她也沒用了，蕭墨正了正神色，對鎮北侯夫人恭敬道：“來京前父親曾經特意叮囑過要來拜訪鎮北侯夫人，說是從前夫人和兩位叔母相熟。”
鎮北侯夫人的神色難辨。
蕭憶綿大着膽子看向坐在上位的鎮北侯夫人，擔心蕭墨的話沒說到位，“夫人，父親說了叔母離京前最惦念的就是您了，聽父親說夫人和父親也是舊友，只是如今父親在江南，老友相聚還希望我們這幫小輩能互相扶持，只盼來日有重逢的一面呢。”
鎮北侯夫人看蕭墨的神色，只怕當年舊事皆已知曉，可蕭憶綿，蕭碩此番讓蕭憶綿和蕭墨前來，難不成只是為了舊友念想嗎？
至少鎮北侯夫人認識的蕭碩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你父親和你叔母如今身子可還好，你叔母在定州，傳過來的消息是有了兩子一女，如今也都還好嗎？”
蕭墨答道：“叔母家中的确是有兩子一女，如今大弟弟已經定親了，二弟弟也在考取了進士，至于小妹正和郡主一般的年歲，如今也已經在定州議了親事，叔母的身子都還好，只是一大家子總歸還是要操勞些，如今連江南都不得空回，更別說回京了。只盼故人依舊安好如初。”
鎮北侯夫人一下被蕭墨的話記起了從前的回憶，仍舊待字閨中的那段時光，知曉蕭家往事的深夜，和每一個姐妹分別的瞬間，都是銘刻在心中的。
可是很快，鎮北侯夫人眼中的淚意被自己逼回，她知道，此番蕭墨二人來府，絕不會是為了懷念舊友。
“你父親這次只是讓你們回京訪友？”
蕭墨和蕭憶綿相視一眼，蕭墨道：“家中小妹也快到了議親的年紀，父親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把家中唯一的女兒送到京中來，有舊友照顧着，總歸是能放心些的。”
這話楚楚在旁邊聽懂了，合着蕭家族長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不得不說這招确實高明，和蕭家交好的如今在京中也能算得上是百年世家了，蕭憶綿身後又站着蕭家，而如今蕭家的小輩回京，此番舉動也證明了，蕭家不會永遠待在江南，回京之事指日可待，京中的世家肯定會有多方考量，如此，對蕭憶綿的親事，或許京中還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思及此，楚楚不免想知道，蕭墨的打算。
鎮北侯夫人也聽懂了，“那蕭姑娘在京中可有人選了？”
鎮北侯夫人如今不由的感嘆，還好鎮北侯府只有楚楚一個姑娘，不然以蕭碩那老頭子的秉性，說不準就要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蕭憶綿不虧是從江南來的蕭家姑娘，就算是當衆議論自己的親事也絲毫不羞怯。
“回夫人的話，京中的男子都是相貌品性樣樣出衆的，不過小女想嫁的人，也一定要是這京中頂頂好的男子。”
頂頂好的男子，楚楚咂舌，蕭憶綿不會是想當太子妃吧。
這——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這打算難不成是蕭墨給她出的主意。
顯然，鎮北侯夫人也和楚楚想到一塊兒去了。
“你有這個心意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在江南都沒有适合的男子，在京中的話還是要多多思量，到時候才不會讓自己後悔，你說對嗎？”
蕭憶綿練練點頭，“夫人，您說的很對，只是如果嫁給了這天下最好的男子，那定是沒有後悔的，更何況，我蕭家的兒女，做事從來都不後悔。”
蕭墨看着蕭憶綿的意氣風發，對鎮北侯夫人笑着道：“父親從前說過，小妹和幼時的叔母最像了，只是我沒機會見到叔母幼時的模樣，夫人看看，小妹究竟是像哪個叔母更多些。”
鎮北侯夫人和蕭墨對上了眼神，看清了他眼中自嘲一般的笑意，和更深的恨意。
不免感嘆一番。
老一輩的恩恩怨怨，終究是波及到了小輩。
“你的兩個叔母年輕時都是活潑的性子，若是真要說的話，還是和你娘親比較像。”
鎮北侯夫人說的真誠，等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才對鎮北侯夫人告辭。
等蕭墨和蕭憶綿走後，楚楚和娘親卻都無言了。
“娘親，你說這蕭墨知道了，可是蕭憶綿看上去還什麽都不知道啊，她這二哥明顯把她當槍使，讓她站在前面得罪所有人，自己反倒是博了一個好名聲。”
“他父親蕭碩本就是這樣的人，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也不奇怪。”
蕭家，來者不善啊。
不過楚楚對娘親還有蕭家的舊事顯然是更感興趣。
只是鎮北侯夫人不肯說，楚楚就越發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