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親公主(七)

和親公主(七)

沈冉打開了門,血腥氣立馬彌漫到鼻尖,外面已然打作了一團,冷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其中一具“屍體”滾到了他的面前。

不确定有沒有死,反正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

挖槽!這麽倒黴的事竟然真的被他給遇上了。

他眼見着幾個黑衣人與幾名侍衛纏鬥着,他們訓練有速,出招狠毒,另外幾名趁着空隙直向隔壁的房間跑去。

他們圍攻了良元。

其中一名為首的沖進了房間,良元提劍去攔奈何被其他幾名纏的脫不開身。

那名黑衣人就這樣硬生生的沖了進去,劍淬着尖銳的冷光直刺向床榻前站着的人,距離極速拉近近到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倒印着銀色。

就在距離還有不到半指的時候,一名少年突然沖了過來橫在了他的面前,只見少年手腕一轉手上的劍在他指尖挽出幾道劍花來,将那把銀色給逼退了開來。

“公主殿下您受驚了。”語氣輕靈,面上卻斂了一下神。

慕容泫松了一下剛才藏在寬大衣袖中的短刃的柄端,漆黑的眸子觑了一眼面前的少年,目光慢慢向下滑動,“你受傷了。”

“哦,沒事。”沈冉手面翻轉看了一眼自己的虎口處,上面一道很深的傷痕快看見白骨了,內心狠狠吃痛了一聲,面上卻毫無波瀾的扯下手腕上的繃帶繞了上去纏了個死結。

沈冉繼續做處備戰姿勢,對面的黑衣蒙面人再次攻了過來,這次他的攻勢比剛才猛了很多,帶着疾風驟雨般的殺伐。

沈冉不由得在心裏驚呼他該不會頭一次出師就遇到一個頂級高手了吧,一邊驚呼一邊劍在手中靈活翻轉着變換着不同的招式以應之,劍身相抵發出連自己都覺得刺耳的摩擦聲。

耳邊一陣劍意呼嘯劃過,頭一別,手腕翻轉将那把劍挑了開去。

黑衣人趁着這個空隙向慕容泫刺去,沈冉見狀腳尖輕點飛身過去,硬生生的再次撥開了刺過去的劍,身形一轉,再次重新擋在了他的面前。

那蒙面人見狀再次提劍刺了過來,沈冉繼續擡劍應之,一共打了幾十個來回,對方每次趁着空隙向慕容泫刺去的時候都被他極力的擋了回來。

硬是沒讓他傷其半分。

“哼,沒想到你個小娃娃還挺難纏的!”蒙面人冷哼了一聲。

沈冉輕笑了一聲,“那可是相當的難纏!”眼神一凜再次将那把劍撥了開去,額前的發絲被這縷劍意帶起的疾風吹散了開來。

黑衣人顯然不想和他再糾纏下去,手臂一揮什麽粉末從手掌裏灑了出來。

沈冉顯然沒想到他會使用這招,及時的用衣袖擋住了眼睛,還是被粉塵嗆了幾分到眼睛裏。

黑衣人趁着這個空擋劍銳的劍端刺了過來,沈冉看着它的目标暗叫不妙,想也沒想的便空手接了過去。

慕容泫眼見着尖銳的劍鋒就這樣從那只不算寬大的手掌心中穿過,白皙的指間染上了血紅,一滴一滴的紅色液體從指間滲了出來,滴在了地面上。

不知怎麽的漆黑色的眸子動容了一下。

沈冉只聽到耳邊一陣冷銳的風聲劃過,以及面前卡了一半的呼痛聲。

等再次将眼睛揉開重新變得清晰的時候,看到那名黑衣人應聲倒在了地上,口裏吐着血沫,死相慘烈。

他當下一驚,側身看了一眼利刃的主人,她面上依舊冷傲矝貴的模樣,只有那短刃的頂端滴着的紅色的液體昭示着她剛才做了什麽。

沈冉見着這位公主殿下掏出了白色的絹布将短刃上的血漬擦拭了一下,接着重新收回鞘中別到了衣袖裏。

“你會武功?”

慕容泫沒有答他,而是向他這邊走來,手中掏出了一只玉瓶。

這個時候外面也打完了,良元從外面走了過來,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以及房間裏面的兩人,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恕罪!”他一把單膝跪了下去,瞥見了地上的黑衣蒙面人,“殿下您怎麽……,您怎麽也未曾留活口。”

“忘了。”

慕容泫冷淡的瞥了地上一眼,又向沈冉的傷口處掃去。

良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沈小侯爺的手不停的滴着血,手上纏着的帶子早就被鮮血染紅了,再看看他衣衫處被劍劃出的淩亂口子,剛才必定經歷過一場激戰。

“侯爺的傷也要快些處理,我這有支金瘡藥效果很好,還望侯爺不要嫌棄。”他從懷裏扔了過來。

沈冉一把接了過來,“謝了,怎麽會介意,”随即轉了個身望向那個金枝玉葉的美人,轉爾笑道,“只是我這只剩下一只手實在是不方便,不知公主可否……”他欲言又止,尾音透着幾分暧昧,長睫撲扇着。

慕容泫觑着他手中的瓶子,輕捏着自己手中的玉瓶。

良元知道這小侯爺又要趁機做撩了,當下念在他救他們殿下的恩情實在不忍心他往槍口上撞,“這艘船上有我們紫商國的醫師,如果侯爺不介意的話我立馬替您請過來。”

“可是我這可是為公主殿下您而受的傷,您總得表示一下吧。”沈冉眼底含着笑意,他沒有去接良元的話,他的目光沒有從公主的臉上移開過。

見她紅唇輕啓方才呵呵的笑了一聲,“我開玩笑的,此次護送公主回朝都本就是本侯分內的事,又怎可居功自恃。”

他随即又低頭看了一眼良元,“如此便有勞良元侍衛了。”

“不麻煩。”

“那小侯爺也好歹救過殿下您的命,我請醫師去看應該不算什麽吧?”良元小心翼翼的擡頭,試探性的問道。

他沒想到這小侯爺平時看着輕輕浮浮的,人還挺靠譜的。

他見他的主子冷着一張臉,看起來心情不像很好的樣子,是他多事了嗎?

慕容泫沒有看他一眼,眼睫垂着擡步向門外走去,不一會兒隔壁房間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

“我說醫師啊你輕點。”沈冉疼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剛才他在公主的房間裏怎麽撐過來的,在以前他也沒受過什麽傷來着,來到這裏骨頭都差點被人翻出來了。

之前掌心被劍刃硬生生的撸·着,那是真疼,竟然被他給忍過來了。

如今被挖着死肉的時候再也沒控制的叫了出來,你說他到底造了什麽孽,要受這種苦,在另一個世界他也是被養尊處優長大的,哪裏受過這種苦,這種傷。

“侯爺,你也忍着點啊,不把上面的死肉去掉腐爛了的話可就難辦了。”醫師安慰着。

慕容泫輕皺了一下眉頭最終還是擡腳走了進去,見門打開兩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公主殿下您來了啊。”前者喚了一聲。

後着剛剛還皺成一團的小臉舒展了開來,擠出了一絲笑意,上下的牙齒卻嗤着,“我就知道公主殿下定不是那般薄情寡義之人,啊!”下一秒痛的差點背過了氣去。

慕容泫眉宇皺的更深,他不太能理解明明都那麽痛了還對他擠出笑意的人,當下拿出了一個藥丸塞到了他嘴裏。

沈冉猝不及防的就咽了下去,舌頭還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指尖。

慕容泫指間一滞,“你?!”

沈冉一臉的無辜擡着頭看向他,那些因痛還未及時收回去的淚珠含在眼眶裏,水汪汪的,“這是什麽啊?”

“毒藥。”

“哦。”

過了一會兒,“好像沒那麽疼了。”他說的是真的,那股清清涼涼的感覺從心口蔓延至全身,接着順延到他的手心處,麻麻的。

“這應該是西域特供的止殇藥吧。”醫師一邊幫沈冉處理着傷口一邊倒。

慕容泫輕點着頭。

這不就跟現代的止疼片差不多,沈冉如實想着。

他眼見着醫師幫他剪完壞死的肉,然後在傷口處灑着金創藥。

慕容泫看着那只略顯舊的瓷瓶沒有說什麽。

“醫師,您輕點兒。”沈冉擠着一只眼睛呼痛着。

醫師不禁有些郁悶,剛他吃完了止殇藥應該沒那麽痛了呀,而且他上藥的手法已經很輕了,怎麽這小侯爺還在呼痛?

“公主殿下不如再給我一顆呗。”沈冉張着另一只完好的手。

慕容泫朝他瑩白又有些粉暈的掌心看了一眼,薄唇輕啓道,“這個東西不宜多吃,否則血液會不流通。”

“公主殿下其實也不必自責,保護您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您也不必心存愧疚。”沈冉說道,下一刻又哎呦了一聲表示疼痛,眼神中閃着幾分可憐。

慕容泫朝他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誰心存愧疚了?!況且這些本就是你的職責。既然侯爺沒什麽事了,我也便回房了。”

說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沈冉看着被重新關起的門,輕笑了一聲。

“醫師麻煩紮緊些,我怕傷口裂開。”他交待着。

醫師不禁又郁悶了,剛才還讓輕些,這會兒怎麽又讓人紮緊些了。

“那個包紮太緊不利于血液循環。”

“哦,那你看着辦吧。”

“對了,這個傷口隔一天要換一次藥,到時候我會定時過來給您換,還有不要碰到水。”醫師臨走前交待了一聲。

沈冉看着自己兩個時辰前包紮好的傷口,接着放了下來,閉起了雙眼,今天白天發生太多事了,夜晚放松下來後立馬倒頭睡的很沉。

只是夜晚涼風時不時的吹過,冷的他攏緊着被子仍覺得很冷。

一個身姿颀長的人站在門外,良元如廁過後看到自家主子站在門外的時候吃了一驚。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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