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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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滞住,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像決堤一般不斷往下流。
“陛下……救我——”
“孤想殺你。”他完全不理會她此時的掙紮,手上力氣不減。再用力握,她便會命喪黃泉。
季枝遙根本無法掙脫,頭腦昏脹目如脫。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裴煦卻突然松開手,将人摔在床上。
顧不上痛,只本能的大口呼吸。氣血卒然通暢,她的不适感再次席卷而來。每一次發作都比前一次更甚更難熬,她快瘋了。
她覺得自己像個勾欄女子,卑微地乞求旁人的愛憐,到底是什麽人要如此對她,讓她飽受折磨痛不欲生?
“求陛下……”她咬破了自己的唇,殷紅的血珠沾染唇瓣,卻怎麽都說不出後面半句。
裴煦揚手滅了屋中燭火,趁着月色,再次向她脖頸伸手。然而這次他沒再用力,拇指壓過她咬破的傷口時,玉扳指冰涼地貼在她下巴上。
“你以為你是誰,你的懇求對孤來說......沒有意義。”
他語氣刻意一頓,無非是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帝怎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個滅了他國的仇人之女做什麽?裴煦殺她還來不及,怎麽會幫她。
季枝遙痛苦到極致,然而她知道裴煦就是喜歡強人所難。越是知道她羞恥,便越要逼她面對。
流再多眼淚也沒用,他們的身份懸殊,裴煦身邊可以是任何人,她并不特殊。可眼下季枝遙只有他一個選擇,他們永遠不對等。
現下的難受和痛苦已經無法支持她權衡,她跪在床邊渾身發抖,甚至需要扶着他的手才能維持不摔下去。聲音不自主染上哭腔,卻仍舊無法說出那些露骨的話:“我知道缙朝曾在南邊留下一座寶庫......如今新朝建立,百廢待興,一定對你有幫助——”
裴煦垂首意味不明地笑出聲:“威脅孤?”
“我在和陛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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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孤不需要呢?”
季枝遙快絕望了。這是她少數有用的籌碼,可以裴煦的實力,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麽。裴煦沒有什麽是需要通過她才能得到的,季枝遙對他沒有任何價值。
幾乎要放棄時,季枝遙眼前突然一旋,她頭昏沉得厲害。等反應過來,耳邊已經聽到衣料被撕碎的聲音。
裴煦身上涼,所有動作都幹練精确,沒有任何多餘的停留。她不被允許看見,雙眼被蒙着。全身都在顫抖。
理智被完全撞散,身上的難受一點點褪去,她的悔意便一點點加深。如今這個局面,她想挽回都無法。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熱意退了。裴煦命人備水,而她整個人癱軟在床側一動不能動,稍有些動作就牽扯至四肢酸痛。
春生進來時臉很紅,全程埋着頭,動作也顯得倉皇。
水剛燒開便送來了,兌過涼水後溫熱适宜。裴煦走過去,随後脖子靠着木桶邊緣閡眼休息。
季枝遙躺了許久,終于敢大幅度地動作。小心翼翼撐起身體好讓自己坐起來,一低頭,淺粉色綢緞上落下點點鮮紅,迫使她想起方才發生的事。
興許這對裴煦來說并不是什麽,皇帝的後宮佳人萬千,只是季枝遙的一身清白就這樣輕易交付出去,怎麽想都覺得草率。
她小心地踩上地面,才第一腳便腿軟得往下跌,膝蓋直接撞到前面的凳子,瞬間紅腫一塊。
她身上的傷不止這一處,過去半個時辰,裴煦在她肩上咬了無數下,仿佛撞見餓狼在撕咬獵物一般,她一直求他不要這樣,可他完全不理會,甚至更加放肆。
“毒解之前,公主盡量少出門為好。若是在外頭突然發作,孤不想聽見關于你名聲敗壞的流言。”
每每他開口叫她“公主”,便是他将對前朝的厭惡和恥笑加在季枝遙身上。要她認清楚如今的處境,也叫她永遠記住“前朝亡國公主”這一身份。
“是。”她咬着唇,低低應聲。
裴煦很快穿戴齊整,一如剛才來時那般威儀,什麽痕跡與破綻都無,仍舊是那位及巅頂的九五之尊。
往前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微偏過頭,“記住你今晚同孤說的。”
說完,他推門出去,清風卷入內室。陳栢在宮門處守着,低頭跟上裴煦離開。
等人走了很久,春生才低頭進了屋中,把門關好。周圍散不去旖.旎氣息,錦被上留的痕跡和一地破碎衣料全是方才那事的證明。
冬藏過了會兒也進來,面色平靜地将床上的東西換新,出去後再拿了一些傷藥放到桌前。打手勢道要繼續值守,只留春生一人在屋中伺候。
她一個小姑娘如何見過這樣的場面?季枝遙身上退紅後肌膚瓷白,白嫩的像豆腐。因而上面突兀出現的數道傷口便顯得越發明顯,有的沾了水後重新開始流血,染的一池淡紅。
“明日将這兩天收到的禮品都拿出宮當了。”
這才沒兩天,藏在暗處的人便忍不住要動手。明明裴煦才應該是最讓人恨的那個,為什麽會先對她下手?
她想不明白,自覺并未得罪什麽人。從前人如草芥,只求着別人別來尋自己麻煩,現在被裴煦大方地公之于衆,無異于把人推到最危險的位置。
或許這也是他留下自己的樂趣之一。看看若是不親手殺她,這位不起眼的七公主會被多少人盯着利用和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