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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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遙看了眼不動如山的裴煦,見他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默默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清清嗓子回應:“好,我整理一下便下來。”

其實并沒有什麽需要整理的,她睡相很安穩,就算實在轎子裏,也是端坐着閉目休息。之所以那樣說,只是為了讓眼前這位皇帝有機會離開。

“陛下要跟我一起出轎嗎?”她壓低聲音小心地試探,眼神誠意滿滿,相當為他這一國之君考慮。

然而他只沉默。

“……”

“陛下的轎中沒有人,若是侍衛發現,恐怕會引起混亂……”

“誰說轎中無人了。”他淡聲回了一句。

季枝遙靠着角落,能清楚感受到馬車停下,春生和其他侍女将馬車上的小板凳放至地面,只待她稍微動動簾子,就會有人來接她下去。

她越來越着急,他卻一直很平靜。

禮部宮女的試探越來越急切,春生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想要再通過車窗确認她是否安全。剛觸碰到布料,就被季枝遙眼疾手快地用力按住,語氣慌亂:“我身子不适……等,等會才下去。”

額間不受控制地浮了層薄汗,連呼吸都覺得艱難。而這樣窒息的緊迫感,在最前頭傳來林淑妍慌亂的哭泣和腳步聲打止。

原先離得遠,季枝遙根本聽不清她在哭鬧什麽。直到那人跌跌撞撞地走近,她才聽清楚林淑妍在哭什麽。

一是陛下失蹤。

“……”季枝遙無奈地擡眼瞟了瞟窗口懶散坐着的人。

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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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間輕輕皺起,不太确信地跟裴煦交換了一下眼神。只一眼,她确定外面混亂的源頭,整個人背脊直冒冷汗,根本不敢動。

“陛下,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刺、刺客!!非禮啊!!!”

第10章

陛下不在轎子裏,而從裏面出來的林淑妍衣衫淩亂,胡言亂語,脖子和手臂上都有打鬥掙紮過的痕跡。在場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安,反應了一會兒,才開始道陛下遇刺,下落不明。

季枝遙不知道這個人又在下什麽圈套,明明人就在自己跟前卻什麽都不能說,只能眼看着外面的人着急得撓破腦袋。

不一會兒,林淑妍的哭喊聲來到她這邊。春生和幾個宮女試圖阻攔,卻沒有将人拉住。她像瘋了一樣血口噴人:“季枝遙!一定是你!!是你害的我對不對!?”

“從前你就與我不和,可你只是一個到哪兒都沒人在意的人,究竟有什麽資格和我争高低?”

礙于車上有第二個人,季枝遙只能稍微拉開簾子的一個小角,探出半邊身子鎮定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方才我一直在轎中休息,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何事。”

“呵……你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麽?”林淑妍站定,擡頭死死盯着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什麽與世無争,無欲無求,都是假的。”

“季枝遙,你想要的遠不是現在這些吧?”

她的心口平穩地跳着,語氣依舊冷靜,轉頭看向旁邊的護衛,道:“妍妃怕是受了驚吓,得了失心瘋了。眼下尋陛下要緊,來人将她關去寺院的後山。”

輕飄飄一句命令,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在他們眼中,臨安公主名存實亡是事實,她也很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下人做什麽。眼下陛下下落不明,宮人們頭一次感到為難。

林淑妍原本驚慌地倒退了兩步,直到她發現周圍的人并沒有要聽從指令的意思,膽子又大起來,冷笑着上前兩步,“大缙亡國公主,心術不正故意接近陛下。如今陛下不知所蹤,恐怕也和你脫不了幹系。”

季枝遙松開手,方才攥着的簾子重新落下,擋在她和林淑妍之間。

回頭,裴煦眼中古井無波,竟然沒有任何要出面的意思。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吵鬧聒噪,就連失聲的春生都在拼命攔住試圖往裏闖的林淑妍,喉中發出極其難聽嘶啞的聲音。

“陛下!”她無力招架這樣的亂局,不得不哀求這人出面。外頭又開始刮風,飛沙亂石,砸得周圍哐哐響。

裴煦長舒了口氣,終于有了點反應。垂首,指尖輕輕一挑,腰上的玉墜被他解下,之後還沒等季枝遙反應過來,冰涼的物件已經落入自己手中。

“哎——”

“唰!”

外面的光倏然照進來,喉中想說的話卡住。意料中林淑妍委屈的聲音沒有傳來,反而在停頓過後,抖着嗓問:“陛、陛下的玉佩怎會在你這兒?”

季枝遙低頭看了眼,心道我也不知道啊!!

餘光中那人已經從寬大的窗口離開,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看戲了。

“……”

“說啊!這可是陛下的貼身之物,方才我與陛下……與陛下同行時,我還見過這玉佩。現在在你這兒……陛下失蹤定然和你脫不了幹系。”

周圍的禁軍蠢蠢欲動,紛紛握着劍,随時要沖過來将人押走。看着他們眼中的質疑和厭惡,季枝遙總覺得不能就這樣死在這兒。裴煦既然把玉佩給她了,那就得将它用好。

“這是陛下的玉佩不錯。”季枝遙說這話時,腰板不自覺地挺直了些,看似篤定,實則是給自己壯膽。環顧一周不見陳栢,她大膽地将這人也編排進來,道:“陛下臨行前與我說過,此行危機四伏,為了保證祈福儀式順利,會在途中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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