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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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好這個,他才再次往外走。
“你去哪?”季枝遙的嗓音已經啞的不行,雖然剛才一直在極力克制,甚至在受不了時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也留了傷痕,但似乎怎麽算都是自己吃虧。
裴煦沒立刻回答,走到門旁推開時,轉頭又再看了她一眼。那個眼神,竟讓她感到離別的決絕。
而她也不知為何在那一瞬整個人意識模糊,四肢的力氣弱到極致,只能眼睜睜地看他離開,做不了任何挽留。
季枝遙用盡所有力氣掀開被子,努力起身想跟他一起走,卻在不慎失了平衡掉下床榻時,聽到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第18章
可能覺得心中有一絲失落,抑或是毒性發作時遍體發燙,冰涼的地面讓她覺得舒适,她就這麽貼着木地板,眼皮沉沉地墜着。時而覺得自己異常清醒,時而又被帶到無盡的漩渦中,眼前耳邊盡是她看不透聽不懂的東西。
感受着渾身氣血猛烈沖擊四肢,耳邊卻傳來些許腳步聲。
聲音離她越來越近,季枝遙确信那是沖着他們小院來的。只是聲音不聲張也不收斂,原以為只是路過,卻不偏不倚停在門口。
她艱難地擡頭,撐着軟弱無力的手準備爬回床上。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打開的,季枝遙只聽到一陣風聲,之後門迅速被關上。
沒來得及回頭看,裴煦便皺着眉進入她的視線。他彎腰将地上的被子撿起來丢回床上,之後手伸到她膝蓋下,将人一把橫抱起來。
季枝遙對他的任何動作都下意識不敢出聲,貝齒再次重重咬到唇上,才幹了的傷痕再次冒出血。
舌尖伸出來想快速舔掉,卻意外觸到微涼皮膚和小塊硬物。
裴煦右手把着她下颌迫使她擡頭,拇指上殘留的血跡正順着指尖弧度緩慢往下流。
季枝遙被自己的舉動吓到了,這樣的行為在他們扭曲的這段關系中顯得過于僭越,更何況裴煦性子本就讓人捉摸不透,雖然方才......對她有所縱容,但畢竟是動情時,事後如何便毫無關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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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僵持許久,見裴煦不主動說話,季枝遙便先開口,問:“哥,方才外面好像有許多人,你的行蹤被發現了嗎?”
裴煦動作幅度很小地搖了下頭,“來送水的僧人。”
季枝遙看向門外,确實有兩個人的影子。
“蓋好。”他再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才将手收回,之後把扯了扯被子,蓋住她露出一小截的腿。
确認包嚴實了,才擡步走至門口,讓人把水送進來。
夜裏值守的是年紀比較輕的小僧,正是對事物好奇的年紀。知道方才去請他們的是兩人中的兄長,再看到他妹妹躺在床榻之上,屋中有很淡的味道,難免好奇地再往床邊看了看。
季枝遙和那人的視線對上了,卻也很快看到裴煦擡頭的動作。她心中忽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兩個小僧犯了他忌諱。
等人走後,裴煦将門鎖好,過來把她扶到木桶邊。大部分時候季枝遙都是伺候人的那一方,可今夜裴煦似乎心情大好,竟然在旁邊耐心地等她沐浴,還破例讓她先泡了。
“陛下。”此刻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季枝遙還是習慣性這樣稱呼他。
他欲言又止,眼神複雜,最後還是沒計較,“嗯?”
“方才那人,應該能活到明日吧?”她委婉地試探,語氣中有為他開脫的意思。
裴煦随手從旁邊抓了幾朵幹花,之後慢慢從她身體上方抛下,砸起點點水珠,語氣随意:“當然。”
聽到她的回答,季枝遙才松了口氣,沒待太久,身邊的人便解了衣物進了水中。
“今夜藥毒應該過了。”
季枝遙點頭,随後抱着膝蓋小聲說:“謝陛下。”
“......”
沉默的時候,季枝遙就覺得尤其羞恥和尴尬。放在以前,她根本不會想到自己将來會同一個男子共浴,而且這人還是一國君主,性格還這麽怪。
相處久了,裴煦很輕易就能看出這個人在想什麽。靠在浴桶後許久,他忽然伸手往前潑去一點水,不偏不倚落在季枝遙的臉上,沾濕她額前的細發。
她猛的回神,擡眼時眸中盡是無辜和茫然。
“又在想什麽?”裴煦用最不耐煩的語氣問出這個關心別人的問題。
季枝遙有些心虛:“沒什麽......”
“罵我呢?”他似乎自己也有一定認知,神态懶散地看向她,“罵出來讓我聽聽,讓我看看公主是如何罵人的。”
“......我沒有罵——”
“季枝遙。”
“冷血怪物......”她忐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得到的意思是繼續。
“殺人不眨眼的......無情之人,一點聲響都不許人發出,難伺候得很。”
她說着說着便沒再擡頭注意裴煦的臉色,斷斷續續冒出一大堆形容後,她忽然想起這人性子那樣怪,突然停下來,試探地擡頭看他一眼。
這人非但沒有生氣或是不滿,還嘴角挂着很淡的笑意,靠在木桶邊緣阖眼休息,似乎很是享受旁人罵他的過程。
“......”
季枝遙:這人真是怪!
水慢慢冷卻,季枝遙覺得再坐下去就有些涼了,便伸手拿了自己的衣物走出水中用帕子擦身子。原想反正這人在休息,也不用去屏風處換衣裳了,她确實也是這麽做的。只是在擦完頭發轉過身時,對上他一瞬不瞬的眼神,就這麽平靜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像在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