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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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睡了。”總之,一定不能表現出過于羞愧,否則一旦被他抓住馬腳,難保他日後成天用這個來威脅自己。

走了沒兩步,身後也傳出走出浴桶的聲音。他梳洗的速度快得多,等季枝遙抖開被子躲到床的最裏側,正準備要睡下時,裴煦也已經走上床,随意踢了一腳被子蓋住身子。

他躺下時,還很自然地伸手将躲遠的某人一把拉到自己身前,之後手按着她的小腹才閉眼。

裴煦的呼吸落在她耳畔,溫熱的氣息均勻平靜,聽上去好像已經睡了,弄得季枝遙一動不敢動,僵硬的身體越來越酸,手壓在枕下也慢慢發麻,像有上百根小銀針同時在紮她。

她忍了很久,總覺得很快就能睡過去,直到越來越清醒,越來越難受,她才動作非常輕地挪了一下。

她害怕弄醒裴煦,更怕他醒後生氣要罰自己。可他竟然沒有,感受到手下的人動時,他将圈着人的手松開些,似乎是讓她有調整的餘地。等季枝遙翻了好一陣,終于消停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又會逐漸收緊。

這樣的親密讓她有說不上來的感覺,可今夜實在太累,季枝遙根本沒功夫思考這些,身體緩緩放松到最松弛的狀态,很快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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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季枝遙被身體疼醒。

一睜眼,眼前是墨色的寝衣,領口上便是他凸起的喉結,很是好看,可她也不敢多看。想找辦法離他遠一些,可慢慢清醒後,她才震驚地反應過來昨晚他們睡時貼得多近,是何等親密。

季枝遙在夜裏翻了個身,從背對他轉而成面朝他。裴煦的手只随意搭在她腰側,而自己的手卻是緊緊抱着他的腰身,直到此刻都還在保持。

心口突然跳動得很厲害,季枝遙突然特別害怕。她想起第一次見裴煦時,太極宮院門口的那截殘肢,陳栢同她說過,陛下不喜女子觸碰。

季枝遙努力平靜自己,看了一眼他的臉,應該還在睡夢中。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去,時刻緊盯他的表情,确定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弄醒他後,季枝遙翻了個身,再次背對他,努力平靜自己的呼吸。

“......”

過了一會兒,裴煦動作利索地起身,絲毫沒有猶豫。因為他沒有帶随行侍女,所以洗漱的事情都自理。季枝遙僵硬地爬起來,下地時險些腿軟跪下,看到他不耐煩的眼神時,她立刻強迫自己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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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出去一趟,別自己亂跑。”他捋了捋腰間的玉佩,語氣平靜。

“好......”季枝遙小聲回應,擡頭看他一眼,見他似乎馬上就要立刻,下意識上前攔了攔,“桃花和之前跟我同行的馬夫,他們知道你多少事情?”

畢竟從昨日下午開始,她進入裴煦房中後就沒有看到那些侍人。他們沒有上前打擾,也沒有冒然闖入,她猜測他們是得到了什麽指令才這樣。

裴煦扶了扶發上的玉簪,低瞥向她:“昨日迷暈後送走了,陳栢會随我一起走。”

季枝遙一下有些心慌,更是不敢讓他走,大膽地揪住他袖子。

“......”

裴煦嘆了口氣,順道甩開她的手:“昨日請你進屋的那個,是孤的親信,名陳鈞。武功蓋世,應當能保護好你。”

見季枝遙沒了反應,他有些按不住耐心,語氣變得冷冰冰的:“我能走了嗎?公主殿下。”

“......能,能。”她耳朵突然很燙,目送這人的身影從眼前到遠處,許久後才滞後地說了句:“恭送陛下。”

門一開一合,季枝遙聽見屋外有刀碰撞的聲音。仔細瞧,才看到正是他說的那位大人。陳鈞背後背着兩把巨大的刀,身體壯實,看上去确實比陳栢能打得多。

這讓季枝遙很有安全感,開始她确實是這樣想的。

可一直在屋中無聊地翻閱裴煦看完的書,午後又開始下雨時,她忽然在某一刻突然不知自己究竟在為什麽而活。

一個人時很愛胡思亂想,從前她雖然不受重視,也确實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王朝,但被裴煦擄走後,也沒有要效忠新朝的意思。如今跟在他身邊是被迫的,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統攝,同時也怪那日冊封後沒留神,讓宋明風那樣的小人下了毒藥。

裴煦能幫她,季枝遙便匍匐在他身邊乖順地聽從。

可這并不會是結局,盡管今日是第一次思索到這個層面,她心中也一直隐隐這樣認為。

只是季枝遙認識的人不多,江南一帶能幫到自己的人也不再雲煙城這樣偏僻的小地方。若是裴煦之後突然轉變路線回京,日後再出宮恐怕會很難。

她倚在窗邊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任由雨滴落下沾濕衣袖。

從不是一個重要的角色,卻在幻想自己能掙脫牢籠。她越來越矛盾,心情也變得低落許多。見天色還早又無事做,幹脆洗漱了一下,重新爬到床上睡下。

寺院每日日哺時會有兩個僧人過來問候起居情況,若是初次見面,還會邀請來者去齋堂用膳。

來者聽住持說,住在這裏的是一位姓謝的公子,帶着家妹上山禮佛。幾番打聽,她們得知這位謝公子便是近來名極一時的富商謝七,來時特意用蘭花水淨手,以免弄髒貴人的物品。

季枝遙聽到了門外的對話,陳鈞話不多,簡單問了幾句确認身份後,便将門推開,跟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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