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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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遙邊大聲驚叫,邊要往門外走。
她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看穿着與武器,也難以辨別他到底是山下匪徒還是寺中僧人。
單薄的衣料一扯就撕裂開,她奮力往門口去,也用力捂着自己的身體。手邊有什麽便往那人身上砸什麽。可到底力量懸殊,那人扯着季枝遙的頭發将她拽到門邊,一腳踹開門後,宣告他已經挾持了裴煦身邊最重要的人。
對方有備而來,來者衆多。陳鈞的雙刀在一人打鬥時無敵手,面對衆多敵人時,卻非常消耗體力。
季枝遙肩頭和後背都是擦傷,只能擡起手用寬大的袖子遮擋住暴露出來的雪肌。
“讓你你們家公子出來,我家頭子說了,若是半個時辰內沒有看到這個數——”他伸出滿是泥濘肮髒的手,伸出五個手指頭,“他女人,可就要淪為我們山寨的玩物了!”說着他還伸手揉着她纖瘦的肩膀,刻意與她貼近。
季枝遙快被這人惡心吐出來,趁他不備,用力用膝蓋頂他要害處,他立刻疼得彎腰哀嚎,随即一把抓住沒跑遠的季枝遙,揚手便抽了一個巴掌:“你個死娘們兒,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主上是誰嗎!”
就在他沒了耐心,當即要将她推到地上,遠處似有人在放煙火。
他趕緊讓人下去探查什麽情況,可那些手下還沒推開門,就有人從外面将門破開。
明明已經臨近夏初,周圍卻忽然卷起一陣很冷的風。
季枝遙衣不蔽體,蜷在那,冷得渾身發抖。
他進來後,身後很快跟上步伐整齊一致的禁衛,最快速度将此院落周圍所有出口封鎖。
今日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
季枝遙低頭不敢看,若是擡頭,裴煦便會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面。普通女子遭此對待便毀了一生的清譽,何況是公主!
身旁方才還嚣張的男人,原本還要同他對峙。可一看對方那樣信步走來,他忽然沒了任何底氣,只想生拖硬拽,把季枝遙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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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鈞和陳栢即刻沖上前将他制住,卻都非常自覺地不看地上的人。不止他們,所有在場的禁衛,自進門後便緊閉雙目,絕不多看一眼。
裴煦擡步往前走,季枝遙聽到他的腳步逐漸靠近,一直不敢擡頭。
突然一聲脆響,她一驚,看到激起塵土的長劍就這樣落在地面。銳利的反光面映着今夜銀灰色的月光,是冷得讓人無法呼吸的顔色。
墨色蟒袍的衣角就在她眼前,季枝遙沒忍住吸了下鼻子,幾滴清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
眼前人沒說一句話,将披風解了,順勢披在她身上,緊緊裹住她的身體。
她這才敢擡頭,抖着嗓很小聲地喚了句“陛下”。
裴煦進來後就再沒人敢出聲,饒是季枝遙小聲的一句,他們也都清晰地聽到了。
那女子喚的不是公子,不是兄長,是陛下!
有人懷疑,有人立刻留意他腰間的挂牌。看清楚上面的花紋刻字後,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前陣才血洗了皇宮和上京的栎朝皇帝!他們當即腿軟,跪在地上叩頭求饒,一聲聲磕頭響,堪比衙門外擊鼓鳴冤。
可裴煦并不為所動,只蹲下将劍提起來,與雙眼發紅的季枝遙平視,随後語氣溫和又耐心,透着一絲安撫的意味,沉聲說:“別怕。”
“孤今日教你殺人——”
第21章
遠處的煙花仍然盛放, 天邊炸開一朵朵漂亮的煙霧。而此刻的南山寺後院卻并不能與他們的愉悅共情,方才還嚣張至極的人們現在一個個頭埋進地裏,想破腦袋都想尋一個借口, 試圖躲過這場厄運。
可他們到底是小看了龍顔震怒的後果。
季枝遙被他慢慢扶起來後, 半邊身子被他攬着,右手被他用力握住, 讓她可以抓緊長劍, 卻不至于感受到劍的沉重。
“方才他是用哪只手碰的你。”裴煦淡聲問。
季枝遙此刻還在異常驚恐的狀态, 開口說一句話都惡心地想幹嘔。她不說話,那個被擒住的人慌了, 連滾帶爬走到裴煦跟前,試圖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求情。
“陛下,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竟然不知這是您的宮妃, 小的無心冒犯, 雖動作粗魯些, 卻未玷污她分毫啊陛下!陛下明鑒,小的絕不會将此事說出去!!”
今日裴煦似乎格外有耐心,竟然完整地聽完了這人的求情, 看似真的有所動容, 卻在他轉頭想同時為弟兄們求情時,突然發出凄厲的慘叫。
他的劍法幹脆利落, 直擊要害, 帶着季枝遙的手飛快地落下、挑起。他卡着那人骨節裂隙處用力一挑, 無需斷骨, 便讓他的手分成兩節。
一地的血,滿院的尖叫, 像初次見面那樣,季枝遙看到了斷肢。只不過這次或許因她而起,親眼目睹了全程卻沒像初見時那樣恐懼。
耳邊哀嚎不斷,他痛的在地上打滾,面目猙獰得裴煦覺得礙眼,擡手輕遮住季枝遙的眼,柔聲道:“往後再有人敢亵渎公主半分,這就是下場。”
他這話并非說給山匪聽,而是他身後密密麻麻立着的禁軍和幾個她不認識的大人。這話說完,他叫季枝遙将眼睛閉上,感受到眼睫輕掃自己掌心後,他将劍提着指向地面,伸手将人橫抱起,步伐不疾不徐地往屋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