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言多必失,張格格怕暴露,搶先一步控訴唐琰禹:“你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久才來呀!”
唐琰禹甚至還來不及和新隊友打聲招呼,就趕緊回答張格格的問題:“接了個電話,我媽打來的。”
兩人說着話,一時也沒再關注另一位“陌生”的隊友。
直到游戲開局,唐琰禹點開地圖标記跳傘位置時,見有位隊友并沒有默認跟随,才恍然這局還有另一位隊友。
[言歸于好]這局仍是四號。
若四號只是一位随即匹配的陌生隊友,唐琰禹大可不必管,但這人是陶言“拉進隊伍”的,因此在标記好地點後,唐琰禹禮貌詢問:“兄弟,跳這裏行不?”
“都行。”四號随意開口,語調不急不緩。
因着家屬在,這局游戲中,張格格并沒有像之前一般活躍陶言與四號之間的氣氛。因此在這局游戲中,四號顯得格外沉默,從不主動開口說話。
陶言又因為上次的事尴尬得不知說些什麽才好,于是也跟着沉默。
而她擔心的他像之前一樣給她扔物資的事也沒有發生,隐約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錯怪了別人,以至于游戲進行到後面,陶言心中漸生愧疚。
礙于心裏有些過不去,她下意識看了眼四號,誰知決賽圈裏面,一個身位不對,就被對手發現了蹤跡。
一聲槍響後,陶言中槍倒地。
她蜷縮在石頭後,看了眼左上角剩餘玩家人數和安全區縮小的時間,剛準備開口讓隊友別救,耳機裏便又傳來一聲槍響。
四號将打中陶言的人擊倒。
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随後是煙霧散開的聲音,腳步聲漸近,游戲界面中,男性角色急速跑到蜷縮在石頭後的女性角色身旁,半跪下身。
耳邊充斥着槍聲,幾秒後,鮮紅的血條停止了倒退。
四號将陶言救起,卻未發一言,轉身便撤回到另一處,專注地對戰。
待到陶言将藥打滿,對面那隊人已經全部淘汰。
唐琰禹忍不住贊嘆:“兄弟厲害啊!”
張格格也随口稱贊了一句,又轉而問陶言:“桃子還缺什麽不?快來舔盒子,還有新的三級頭。”
陶言應了聲“好”,操縱着游戲人物跑到泛着綠光的盒子處,路過四號身邊時,她腳步微頓,緩聲開口,認真地道謝:“謝謝。”
四號嗓音平淡:“沒事。”
屏幕上,高大的男性角色半蹲在一塊石頭後側,陶言眼眸微凝,意外發現,四號頭上戴着的還是二級頭。
她指尖微頓,遲疑開口:“還有個新的三級頭,你去撿吧。”
一秒後,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耳機傳來,語調淡漠,難辨情緒:“我用不上,你去撿吧。”
一時不知四號是在內涵自己,還是在陳述事實,陶言抿了抿唇,最後只低低“嗯”了聲,而後不再停留,徑直往盒子處去。
幾人撿完裝備,又繼續趕往安全區。路上,唐琰禹想到什麽,突然問陶言:“桃子,你是明天幾點的機票來着?”
陶言下意識回答:“上午九點半。”
榕城飛到燕城要三個小時,因此溫瑾特意給陶言訂的九點半的票,到燕城後正好可以去吃午餐。
聽到回答,唐琰禹嘆:“這麽早啊。”
“怎麽了?”陶言疑惑。
話落,還不待唐琰禹回答,張格格便吐槽:“還不是聽我要去送你,他非要一起,現在又嫌早了。”
唐琰禹叫屈:“我什麽時候嫌早了,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張格格敷衍:“是是是,你沒嫌。”
兩人又鬥起嘴來,陶言忍不住笑,道:“你們倆都不用來,我弟他們會送我的。”
張格格下意識道:“那不行,我倆什麽關系,怎麽可能不送你。”
最終,陶言還是沒能阻止兩人要來送她的決心。
一局游戲結束,因着四號的極限操作,四人順利吃雞,返回組隊界面,衆人照例誇了誇四號。
四號客氣地回應,又道:“還有點事,先退了。”
陶言指尖微頓,還來不及反應,又聽到四號低沉的嗓音:“拜拜。”
話音剛落,四號毫不猶豫地退出了隊伍。界面中的四個人轉瞬間便只剩下了三個人。
另一邊,剛退出游戲的男人眼眸微垂,面色沉靜,修長的手指點開手機裏的某藍色軟件,一分鐘後,他放下手機,唇邊揚起一抹微不可查地弧度。
早上六點多,盛夏的太陽已經迫不及待地冒頭。
深色的窗簾留了一條縫隙,金色的曦光順着那條縫隙溜進屋內,悄無聲息地親吻着女孩的白皙的面龐。
瓷白的臉頰上鋪了一層暖色的柔光,女孩卷翹的睫毛輕顫,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被陽光晃醒,陶言雙眸烏潤似水,纖細的手臂伸出被子,她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小小打了個哈欠,陶言放下手機,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雖然鬧鐘還沒響,但也已經睡不着了,她索性掀開被子起床。
關掉床頭的小夜燈,她拉開窗簾,大片陽光灑進屋內,驅散了原本的昏暗。
許是因為今天就要離家獨自去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陶言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可避免的忐忑。
七點,張格格和唐琰禹敲響了陶家的門,陶言嘴裏咬着一口煎蛋,給兩人開了門。
楊姨正在清點陶言要帶的東西是否齊全,聽到敲門聲,她探頭看見兩人,她臉上揚起一抹笑:“格格,小琰,吃早餐了嗎?”
兩人向楊姨問了聲好,禮貌回答:“已經吃過了。”
艱難早起的陶嘉聽到聲音從洗手間出來,手裏還拿着牙刷,嘴裏的泡沫讓他聲音有些含糊:“早!”
七點半,幾人出門,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終于到達機場。
大家陪着陶言去取票,托運行李,等到過安檢時,一路上嘴都沒停過的張格格臉上露出了難過和不舍,感性道:“咱們還是第一次離得這麽遠。”
陶言抱了抱她,溫聲安慰:“我會想你的。”
陶嘉一如既往地煞風景:“就是去讀個大學而已,弄的好像幾年不回來一樣。”
“臭小子。”楊姨沒忍住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轉而看向陶言,嗓音溫和,“落地了報個平安,平時多和家裏聯系。”
陶言乖乖點頭:“我知道的。”
她看了眼時間,不舍地松開張格格,對幾人揮了揮手:“我走了,落地了發消息。”
幾人目送着她到安檢口,直到看不見陶言的身影,才轉身離開。
過完安檢,并沒有再候機室停留,陶言直接坐上擺渡車登上了飛機。
找到位置坐下後,她拿出手機,給幾人發了個消息。
她眼眸半垂着,認真地看着手機屏幕,直至餘光發現身側好似站了一個人。
指尖微頓,陶言疑惑擡頭,下一瞬,眼眸倏地睜大。
十幾天前才見過的男人此時就站在她身側,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霎時,被刻意遺忘的社死記憶又翻山倒海地在眼前浮現。
陶言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一片,因為緊張和尴尬,她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帶了些磕巴:“學、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