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張格格發誓,她沒想到陶言會社死到這種地步,憑借她對陶言的了解,還以為她頂多因為醉酒在江嶼綏面前出了點醜。例如對着他剖析內心,說想媽媽之類的話。

卻不想,她一出手便是地獄級別的事故。

良久,張格格也艱難出聲:“啊這……”

她想說點什麽安慰陶言,然而張了張口,卻發現根本無解,于是只能安慰:“沒事的桃,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陶言:“……人言否?”

張格格用她之前的話安慰她:“A大那麽大,你和他既不是同級,也不是同專業同院系,根本不會遇見的。”

陶言沉默。

張格格又問:“還是說,他今天在飛機上因為這件事給你擺臉色了?”

陶言繼續沉默。

手機裏詭異地安靜,張格格瞳微縮,一時想起了高中時江嶼綏對待偷拍他的人的态度,忍不住腦補出陶言被對方厲聲冷斥的模樣。

成功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面吓到,張格格打了個寒顫,随即又因為好友被別人擺臉色而感到氣憤,怒聲問:“他真罵你了?!”

片刻後,陶言小聲道:“那倒沒有。”

“沒……嗯?”反應過來陶言話裏的意思,張格格面露詫異,“那他對你是什麽态度?”

因着張格格的話,陶言難得抛開社死心态,仔細回憶了一番事情的經過。

在食齋時,對方得知她偷拍後揉捏她耳垂的姿态,以及今天飛機上碰見,他主動加她微信,絕口不提偷拍的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

陶言眼睫顫了顫,遲疑開口:“他……沒提偷拍的事,只是加了我微信。”

“沒提?”張格格疑惑,“你等我理一理啊。”

回憶了一番陶言同她說的話,張格格思索:“你之前說,在餐廳那會兒,你喝醉被他照顧,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預感接下來的話不是自己想聽的,陶言企圖阻止:“你別瞎分析……”

“但是照你今天的說法,你在那天就自爆偷拍的事了,可江嶼綏不僅沒對你擺臉色,反而還當這事沒發生過一樣,加了你微信。”張格格自顧自接着道,“他竟然還主動加你微信。”

最後,她總結:“桃,他不對勁!”

陶言:“……”

無語的同時,陶言又不免因為張格格的這一通分析,以及腦海裏她和江嶼綏今天在飛機上偶遇時的場景而胡思亂想。

她指尖微蜷,“他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提偷拍的事除了讓我們都尴尬,也沒什麽別的作用,況且……”她頓了頓,底氣略顯不足,“不過是加微信而已,很正常吧。”

“這事放在別人身上正常。”張格格煞有介事,“可他是江嶼綏诶!”

她振振有詞:“高中的時候江嶼綏多無情啊,都不帶正眼瞧人的,看人的眼神還不如看花花草草時有溫度。”她說着說着,陶言說服沒有不知道,反正是把她自己說服了,“你那時不關心這些八卦都不知道,其實不止我們學校,連外校都有好些女生喜歡他,但卻沒誰敢靠近。別說要到微信了,就連敢偷拍他的人都沒幾個。”

最後,張格格總結:“所以你看,他對你的态度有多麽的反常。”

陶言一時無言。

張格格回味了一番自己的分析,突然激動起來:“媽呀,我磕的cp竟然是真的!”

原本正因張格格的話心亂如麻的陶言:“……”

她略感無奈:“所以,你瞎分析這一通就是為了磕cp是吧。”

“怎麽會呢。”張格格義正辭嚴,“我明明很認真的在分析。”

陶言心累地往後一倒,癱在床上:“我跟你吐槽我的社死經歷,你跟我分析對方不對勁。”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認真問:“格格,你知道人生三大錯覺之一是什麽嗎?”

張格格沉默着。

陶言嗓音有氣無力,像是在提醒對方,又仿佛是在說服自己:“都是錯覺,知道嗎?”

雖然陶言用這話将張格格堵了回去,但不可否認,那些話還是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跡。

于是傾訴不成,反而因為和張格格聊的這些話更加睡不着了。

這晚,她心亂如麻,胡思亂想,輾轉反側到淩晨兩點多。

報道那天,是難得的陰天。

A大作為頂級學府,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好,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空調獨衛,面積大,采光也好。

只是到底比不上家裏,再加上陶言從未有過外宿獨自居住的經驗,溫瑾自然也免不了擔心。

開學報道這兩天,女生宿舍難得允許男士進入。

陶言宿舍在三樓,兩人來得早,到宿舍時裏面還沒人。

打掃衛生,鋪床整理行李。

溫瑾像個勤勞的小蜜蜂,根本不給陶言插手的機會,就将所以東西都整理好了。

陶言不由得感嘆:“哥,你現在這麽厲害啊。”

她還記得溫瑾讀大學前,她假期去海城的時候,還經常聽舅媽吐槽,說他的房間狗窩都不如。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是整理內務的一把好手。

“小瞧你哥了不是。”溫瑾從床側的樓下一躍而下,姿态潇灑利落。

擡眸看了眼鋪好的床,他回頭對陶言道:“床簾還要明天才到,今天還是先回家住吧。”

陶言晚上睡覺習慣開着小夜燈,但現在住宿舍,怕打擾到室友,溫瑾特意給她買了個深色的床簾,只是預估錯了時間,包裹現在還是路上。

兩人在宿舍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又在學校逛了一圈熟悉環境。

正好到了午飯時間,陶言拍了拍溫瑾的胳膊:“就在學校食堂吃吧,我請客。”

“行。”溫瑾笑着打趣,“讓我也沾沾妹妹的光,嘗嘗A大的食堂到底是個什麽味道。”

A大一共有三個食堂,陶言這會兒還不大熟悉,因此只随便找了個就近的食堂。

校園卡是報道的時候剛發下來的,在宿舍是陶言已經研究了下并且充了些錢進去。

兩人走進食堂,正值飯點,食堂人并不少。陶言仰頭看着各色窗口,偏頭問溫瑾:“哥,你想吃什麽?”

好些個窗口已經排上了長隊,溫瑾不想讓陶言折騰,就随便挑了個人少的:“蛋包飯吧。”

陶言排隊的間隙,溫瑾找了個空位坐下。

與此同時,食堂門口走進來三個男人。

三人明顯是熟識,但走在最左側的那個男人卻又和中間的同伴隔了半步的距離,身體未有絲毫接觸,倒顯得略有些生疏。

中間的那人染着一頭棕色的頭發,看了眼左側神情淡漠的男人,眉梢輕挑:“你今天不太對勁啊。”

他輕啧一聲,像是戲谑又像是試探:“在外面晃悠大半天了,怎麽,入學一年現在終于發現學校的美了?還是終于想開了準備來場浪漫的邂逅?”

右側的男人長臂一伸,勾住棕發男人的肩,随口打趣:“那肯定不會是第二種可能了,你有替咱們校草數數,今兒一上午他又碎了多少美女的芳心嗎?”

“哈,也是!”棕發男人笑了聲,“咱們江神可是修無情道的,簡直心硬如鐵。”

兩人的對話沒有牽動左側男人的絲毫情緒,他淡淡掃了棕發男人一眼,薄唇微掀:“這方面,的确比不上你這個修合歡道的。”

棕發男生眼眸睜大:“靠!爸爸白陪你在外面晃蕩一上午了,怎麽說話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右側的男人憋不住笑,搭在棕發男人肩膀上的手都止不住顫抖,卻還頑強地,朝左側男人豎了根大拇指,“不愧是咱江神,不管男女,都是一視同仁的殺人誅心啊。”

棕發男人一把甩開右側男人的胳膊:“去你的!”

右側男人還忍不住犯賤,摸了摸棕發男人的腦袋,笑道:“別氣啊,我覺着這評價挺中肯的。”

說罷,在棕發男人忍不住想動手時及時收回手,轉眼看了眼食堂,他啧啧兩聲:“這才第一天報道呢,怎麽就這麽多人了。”

話題被轉開,棕發男人也被轉移了注意力,看了眼排着長隊的窗口,“這食堂不是挨着新生宿舍嗎,怎麽也這麽多人。”随口感嘆了句,他問身側的兩人:“想吃什麽?”

“都行。”右側男人随意回了句。

而最左側的男人,此時不知看到了什麽,漆黑深邃的眼眸驀地凝住,修長的腿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

棕發男人察覺到他的動作,疑惑地四處打量:“怎麽了?”

喉結輕動,男人看着前方不遠處的人,神色冷淡:“吃什麽都行,我先過去占位。”

說罷,他長腿邁開,棕發男人還來不及阻止,便見他已經走到前方一個空位上坐下了。

“這是怎麽了?看到熟人了?”棕發男人面露疑惑。

同伴聳聳肩,“誰知道呢。”他重新伸手勾住棕發男人的肩,“行了,打飯去吧,餓死了。”

……

陶言的個子在北方算不上高,因此剛走到窗口,就被身後新增的排隊的人遮住了身影。

看不見人,溫瑾收回視線。

因着陶言今天報道,家族群裏邊都在關心學校的情況,溫瑾回了幾句消息,身側突然多了抹陰影。

他微一擡眸,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男人身形挺拔,眉目淩厲,一張臉帥得張揚。只是不知是不是溫瑾的錯覺,總覺得他看他的眼神透着絲絲冷意。

兩人對視一眼,男人率先收回視線,拉開凳子,在與他間隔一個空位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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