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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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餘佑堂兩兄弟典當匣盒,收攬餘宏光手裏的玉匣逐一探查機關,企圖找到線索。又借當鋪老板之口,告知兩弟兄玉匣傳言,讓他們幫自己在餘府尋找此物,心以為憑餘家兄弟的膽量和格局,不會有出格之災。卻沒算到兩弟兄真是豬腦子,會随意尋些街販術士,逢人就嚷嚷要打探玉匣,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家有掌控人心的寶貝。

如今真招來了禍患,可以說是餘家兄弟咎由自取。

餘娴想到方才大哥還問他們“之後都沒事了吧?”他還想不明白,二哥被抓只是引子,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殊不知,這之後,餘家的禍患才真正開始。

蕭蔚沉眸,他聽到風聲時便已将各方勢力猜了個遍,上次着人去花家亦是為了找人堵住悠悠衆口,可依舊趕不及兩兄弟傳播的速度。如今他已阻止不了暗潮中貪婪的蛇眼,但他能作那蛇王,第一個贏。

兩相沉默,馬車到了宅子。

“小姐,姑爺,先別出來,外邊下雨了。”春溪一直和車夫坐在外頭,此時将手放在頭頂搭了個拱,跳下馬車小跑去拿雨具。

立冬下雨,不是好兆頭,一整個冬日都不會有暖和日子了。

“立冬下雨,那可是好兆頭呀!說明今年爆寒,有大雪,瑞雪兆豐年呀!”管家撐着傘,歡歡喜喜喊人來接他倆,“主子們能平安回來,就是好兆頭!你們拿傘的快些!”

回到屋內,銀炭已把整間屋子都燒暖和了。餘娴惦記着餘楚堂的傷勢,又想到背後虎視眈眈的人,食不下咽。

“你能猜到,背後是誰?”

蕭蔚放下筷箸,給她盛了一碗湯,“也許吧。今夜去餘府的左都禦史,和祁國公交好。祁國公的父親老當益壯時跟着陛下打天下,勞苦功高,天下打來後本該享福,卻沒了,陛下便将功勞連着祁國公的爵位給了他的獨子,也就是如今的祁國公,祁國公識趣,為人低調和善,凡事不争不搶,只求個太平。可他有一女,為人高調張揚,好管閑事,什麽都愛摻和一腳。”

餘娴擰眉,“她只是閑得無聊,便要拿我兄長的性命開玩笑?”頓了頓,她又嘆,“倘若阿兄自己不賭,旁人也尋不出這個錯處。”

蕭蔚将湯碗遞給她,“或許,不是玩笑那麽簡單。前幾日,我就收到了祁國公遞來的請帖,月中旬是他的生辰,他将在府中設宴,邀請各官攜家眷赴宴。如今想來,他想請的是誰,一目了然。今夜事後,岳父必會回絕,岳父若回絕,我便不能再拒。”

餘家一個都不去,等同于将“你休想打我玉匣的主意,以為我怕你”寫在臉上,祁國公作為端朝第一國公,地位非比尋常,萬萬不可,但若是去了,也等同于将“雖然我兒子性命堪憂但我不敢跟你計較”寫臉上,顯得沒面子,去與不去都是寫臉上,剌肉的疼。

最好的法子就是,餘家以“犬子病傷未愈,家中俗事繁重”回絕,讓他蕭蔚,作為餘府的女婿,帶着禮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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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娴懂得其中道理,思考了會,“備一份珍品‘玉匣’作禮,如何?反正鄞江想出手的人都知道玉匣的傳言了,我光天化日将玉匣送給他,他也不敢問我此玉匣可是彼玉匣,有心人便都以為我代替餘家服了軟,将玉匣送給他了,想伸手的人,便朝國公府伸手去吧。”

蕭蔚與她靈犀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餘娴轉了轉眼珠子,示意蕭蔚附耳,“不如,再……”

蕭蔚一怔,失笑一聲,側眸瞧她,她因說出這個點子有些膽怯而雙頰緋紅。沒看出來,餘娴如此天真純良的人,戲耍起旁人來,心眼子不比他少。

這下餘娴有些胃口喝湯了。縱然她力薄,沒法讓他們倒大楣,也要膈應他們幾天才好。

半夜,餘府傳來消息,餘楚堂的性命保住了,餘娴終于安心合上眼睡去。第二日,剛出了些亮,餘娴又跟着蕭蔚早起,她想去街上,遠遠瞧一眼二哥如何,便戴上帷帽,請示良阿嬷出門。

良阿嬷卻不允,“你可知游街時旁邊站了多少人、有多亂嗎?這幾日,你都莫要出門了,過些時候,跟奴婢去鄉下玩幾個月。”

想來是阿娘吩咐的,餘娴知道是因為阿娘和良阿嬷都怕她在這鄞江城中遭各路高手綁架,但若是閉門不出,這件事就會休止,那全天下都當縮頭烏龜了。須知世上有些狗,是會咬上門的。

況且昨夜她已分析過,游街者衆,她此時跟着蕭蔚出門,帶着侍衛去看二哥,反倒安全,若集市散了,她再去餘府看二哥,才是真的危險。

她嘆了口氣,斟酌片刻,将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良阿嬷。

良阿嬷仍是不同意。餘娴有些失落,時至今日,她已不知禁锢自己的到底是什麽,危險的高手會來綁架她,她可以不出去添亂,亂咬的狗會上門狂吠,她也可以不理會,但世上旁的人,也都這樣嗎?他們身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沒有一聲狗叫嗎?

餘娴點點頭,乖巧應是,轉身對上了蕭蔚的視線。她一愣,也不知他何時來的,一聲也不吭。

良阿嬷向蕭蔚福身,蕭蔚颔首并未多言,擡眸觑了眼餘娴的手腕,“你的手怎麽了?”

餘娴狐疑,“啊?”怎麽了?她擡起手左看看右看看,“沒……”

話音未落,蕭蔚拉起她的手腕,“跟我來,我帶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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