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點兒不正經的

來點兒不正經的

司機将身後的隔音玻璃緩緩升起,車廂隔成兩個世界。

這回,冷月緊繃的臉才略微緩和下來。

他側目看着黎花的臉,嗯,下颌圓潤一些了,還好,還知道照顧自己,看來,離婚沒給她造成太大沖擊,這讓冷月放心些。接着往下,目光落在隆起的腹部上,比看黎花時柔和了許多。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呀?”黎花語氣很沖,一開口,就像吃了槍子,出言不遜,“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小姐沒有那美國時間同你幹耗!當然,後半句是在心裏說的。

冷月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在人前都是大家閨秀,端莊有禮,怎麽一面對他就刁蠻勁兒十足呢,像只任性的小野貓,不由分說就朝人發起進攻。

“還有,冷月,在我面前,你少給我拽,裝的二五八萬的!你的真面目,我最清楚!你知道嗎,我最煩的,就是你一本正經的樣子。願意裝深沉,到你公司裝去!那些人,巴不得跟在你屁後,像哈巴狗似的看你臉色呢!在我面前,少來!”

一天拉拉個大長臉,以為誰都欠他五百萬似的!這可真是,錢越多,脾氣越大了!臉色也越難看了!

幸虧呀,幸虧,她同他離婚了,不用再看他那老臉喽!蒼天吶,大地呀,天使大姐睡醒了,終于讓她解脫了!一想到這些,黎花就差舉起雙手在他面前振臂歡呼了。

外人都看他冷峻高大,酷味十足,她還不了解他?每天回家,髒衣服,髒襪子随處扔,她就像老媽子似的跟在他屁後收拾。洗完澡,也不擦幹,光溜溜的就出來,到處晃蕩招搖。

睡覺愛裸睡,還把她也同化了。她若有一次穿睡衣,他就鬧脾氣,然後,就肆無忌憚地“懲罰”她。看他每天出去穿得光鮮亮麗,到處招搖,惹一群小姑娘們放聲尖叫,還不是她伺候的好?

一想起來以前受到的壓榨,還有為他無休止的付出,她就想怒發沖冠。如今,可好了,她終于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黎花不再看冷月一眼,調轉目光看着窗外,還心情愉悅的哼唱起來:“解放區的天,是明亮的天,解放區得人民,好喜歡,民主政府愛人民呀,共産黨的恩情說不完……呀呼嗨嗨……一個呀嗨……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呀呼嗨嗨……一個呀嗨……”

還沒 “呀呼嗨嗨”完,突然感覺有溫熱的呼吸吹在頰畔,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作為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美麗女法醫,我們的黎花同學警覺回頭!

糟了!

判斷失誤!

不偏不巧,她回頭時,正好與冷月欺身過來的唇碰在一起!

“啵”的一聲,冷月也不戀戰,速戰速決,親完了,還大言不慚的将手搭在黎花的肩頭,頭不擡,眼不睜,理直氣壯為自己剛才行為作解釋:“首先,你說我太正經,那我就來點兒不正經的,這是你要求的,你沒必要瞪我;其次,我來,是想看看我兒子……”

被他出其不意偷吻成功,黎花的臉緋紅一片,火燎燎的灼熱。

擡起手,她使勁兒擦了擦潤澤的櫻唇,嚴詞厲色譏諷道:“冷先生,您若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剩,可以自己解決!我是老黃瓜,老玉米,老茄子,老韭菜,到菜市場一找一大把。您剛才所為,讓我不得不懷疑,是您的審美觀點降低了?還是我記憶力衰退,記錯了?”

哼!他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剩吧?曾經,他對自己是那麽不屑一顧,他不稀罕她這朵鮮花,她還不稀罕插在他那堆臭牛糞上呢!哼!哼!

深深凝着花花眼裏的憤怒,聽着她的“控訴”,冷月額上青筋緊繃,臉上略有窘色。

這個該打的女人!他誇獎她的話,她一句也沒記住,他嘲諷她的話,她倒一句也沒忘!他那時也不過是工作太累,心情壓抑,才口不擇言的。

那次,他們拌嘴,他在氣頭上,随便說了一句:

“黎花,我是時下所說的‘四有男人’。憑我冷月要車有車,要房有房,要型有型,要款有款的,我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你說,妖嬈妩媚的,冰清玉潔的,什麽樣的沒有?只要我勾一勾小指頭,就能撲上來一個連!

而你呢?女人三十,一朵花就要蔫了,你二十九了吧?越老,你還越來勁了?就你這歲數,沒幾年蹦頭了,到時候,你就像菜市場的老黃瓜,老韭菜,一找一大堆,誰買菜,不買嫩的?就你,等着枯萎吧!”

于是,黎花紅着眼圈,淚水撲簌簌落下來,只說了一句:“冷月,我情願獨自枯萎。我們離婚吧!”

她不是菟絲花,非得纏着樹才能活下去。她有獨立的人格,沒男人,她照樣活得更精彩。

從小在一起,穿着開裆褲長大,同床共枕六年,甚至,他一撅屁股,拉幾個粑粑蛋,她都知道。可是,最終,他們還是走到了黯然神傷的那一步。

她終究還是無法理解他,越來越不理解。

她親眼看見,他同一個很年輕的女子,手挽着手走在一起,可他從未給她一個合理解釋。

她也不問。深怕一問,驗證了心裏的猜測,所以,只好獨自壓在心裏,媽媽不知道,婆婆不知道,至于朋友,她更不好意思說。那麽,一切就由她自己來承擔吧!

無力的心,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她寧願相信,那是他的同事,朋友,也不願意承認,是他的情人,她想保留最後一份對他的好感。

猜忌就像一顆毒瘤,瘋狂地生長。當肌體無法承受時,只有割掉。可即使割掉,還是留有疤痕。那個年輕女子,就是毒瘤,他們的婚姻,就是肌體。

當那個女人的影子成為生命裏無法承受之重時,黎花毅然決然舍棄了肌體,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她不想在婚姻的肌體上留下疤痕。

見黎花有些悲傷,冷月心疼,他不想與她争執,他無比珍惜這難得的獨處時光。于是,他緩和語氣,放低聲音:“我們別吵了好不好?為了兒子的健康,我們熄戰好不好?”

黎花眼底的水霧瞬間收起,冷笑出聲:“兒子?冷先生,您看兒子,找我幹嘛?您兒子在哪兒?在哪兒?讓我也見識見識!”說着,還一本正經,裝模作樣四處張望。

“花花,你過分,明知故問!”冷月語氣嚴厲,但撫上黎花腹部的大手卻很輕柔。

他的大手輕輕在她腹部摩挲,輕輕的,不敢用力,似乎生怕用力會擠壓到孩子。這次,黎花沒反抗,她怕劇烈掙紮,一不小心傷着孩子。

大手上溫熱的體溫,很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到肚皮上,然後,緩緩地,潤物細無聲地傳遞給安靜休息的胎兒。

小家夥還真給面子,似是有感應似的,動了幾下。

冷月沒發覺寶貝的細微變化,黎花覺察到了。她嘴角微微翹起,心裏暗罵,臭寶寶,現在就開始反水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