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冷月的變化
冷月的變化
下班後,梨花乖乖坐進車裏,由着司機把她送回娘家。
如今,就是她想回自己家都不行了。先不說冷月把牆壁堵上沒堵上,就是那一屋子的狼籍,一室的灰塵,她都受不了。
那就索性在娘家住下吧。等明天中午抽空再回去看看。
梨花如時回到娘家,黎母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擺在桌子上,二老只等着女兒回來,本打算吃過飯,一家三口出去散步。
梨花到家,可沒說起冷月在她隔壁買了房子,又在牆上鑿洞的事,她怕父母擔心。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她總覺得自己能處理好。
黎母見女兒挺着一日比一日凸起的肚子回來 ,笑逐顏開的同時,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女兒懷的是冷家的孩子,可是,冷家人卻沒有一點兒誠意。心裏想着,嘴上還不能說,怕花花有思想負擔。擺好碗筷,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開動。
梨花嗜辣不減,手裏拿着一根兒紅彤彤的水蘿蔔啃得正歡,另一只手,攥着一個尖椒,正要往嘴裏塞。
“花花,少吃辣的,對孩子有刺激……”如今,黎母生怕女兒有個閃失,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警告經常挂在嘴邊。
就在花花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表明對老媽的唠叨明了的時候,“嘟嘟”的敲門聲響起來。
坐在最外邊的梨花站起來,嘴裏嘀咕着:“媽,是不是鄰居李大娘送雞蛋焖子來了?她今天吃飯這麽早?”
因為聽說梨花嗜辣,鄰居李大娘答應梨花,給她做到祖傳秘制菜,說是晚上送過來。梨花沒料到這麽快就做好了。想到金黃雞蛋裏點綴着綠油油的尖兒椒,饞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嘴裏嚼着水蘿蔔,也不講什麽形象,一手拉開門,塞得滿滿的嘴裏,十分沒有形象地嘟囔着:“大——”
“娘”字被她噎在喉嚨裏。
冷月正站在門口,正沖着她笑着。梨花收起笑臉,本能地一回手,想要關門,視而不見。看什麽看?還一副好久沒見到到女人似的谄媚笑臉,誘惑誰呢?
冷月手疾眼快,一下子把手先伸進來,還沖着裏邊喊道:“媽——爸——”可憐他的胳膊呦,怕又要挨夾一回了!
瞪了一眼冷月搭在門框上的胳膊,梨花只好放棄關門的動作,罵了一句:“沒記性!”
上次胳膊被門夾的事,才過去多久?他忘了?這次竟然又把胳膊先伸進來,真是豬腦子!
順着花花的目光,冷月頓時明白,他咧開唇,笑了。他舍得胳膊,他的花花舍不得呢!
這時,黎母和黎父都走了出來。黎父臉上挂着笑意,黎母臉色陰沉,分明就想給冷月一個下馬威。
“伸手不打笑臉人……”黎父捅了一下,悄聲警告黎母。
他生怕老伴兒的火爆脾氣爆發出來,給冷月難堪,也有失長輩的身份。也知老伴兒是愛女心切,有些問題不是要靠發脾氣來解決的。大家坐下來開誠布公,敞開心扉的談談,也許更容易解決問題。
聽了黎父的話,黎母臉色微微緩和些,臉面上緊繃緩和一些。
冷月不忘來此的目的,先把買的東西遞過來:“媽,這是我給您買的衣服,還有給爸買的茶葉……”見黎母臉色越發緩和,冷月趕緊接着說道:“前幾個月我工作太忙,也沒過來看望你們,端午節正趕上出差,今天,一并補齊……”
黎母哼了一聲。
他所說的“一并補齊”,又是錢吧?以前,每次過年過節,他都空手而來,臨走,扔下幾捆百元鈔票,說是他做晚輩的孝心。今天,又故技重施了。
冷月的手一直伸着,懸在半空。
黎父用胳膊肘捅了黎母一下,黎母這才接過來,轉身放到客廳沙發上。
“小月,吃晚飯了嗎?”黎父關心地問。
“沒呢!”冷月不時用眼神瞄着黎母的臉色。今天,事情成敗的關鍵在于岳母大人,若是她老人家從中阻撓,那他今晚是白來了。
“那就坐下來一起吃吧……”黎父拉着冷月進了餐廳。留下花花和黎母互相對視一眼,沒說話,跟了進去。
黎母雖然沒給冷月笑臉,但也沒把他直接轟出去。還親自找了一副碗筷,放在他眼前。
“謝謝媽……”冷月親切地喚着,一口一個“媽”,讓黎母想發作都難。
黎母暗自嘆了口氣。
“老伴兒,給小月找個杯子,我們爺倆喝一杯……”
“爸——”花花不幹了。老爸幾乎不沾酒的,五十多歲的人了,萬一喝出個高血壓,怎麽辦?
“沒事兒,今兒個高興……”黎父揮揮手,阻止花花說下去。
黎母仍舊沒言語,聽從老伴兒吩咐,給冷月找了個杯子,又拎出幾瓶啤酒,放在桌上。
冷月把酒斟上,舉起酒杯,對着黎母和黎父,真誠說道:“媽,爸,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意氣用事,說離婚就離婚,我知道錯了,今天,借着這杯酒,我給二老道歉……”說着,仰起頭,一飲而盡,然後,還沖着二老鞠了一躬。
不知是酒的沖勁兒太大,還是什麽比的原因,黎母見冷月的眼圈有些發紅,心便又軟下幾分來。
“快吃口菜,喝那麽急幹嘛?”黎母輕斥一句,用公筷給冷月夾了一口菜,放在他碗裏。
“媽,這幾個月,讓您操心了,都怪我不懂事,如果花花再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我再也不犯同樣的錯了……”
冷月一番話,言辭誠懇,他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三人,像是等待着最後宣判。
“吃吧吃吧,吃完再說……”黎父拿起酒杯,也一飲而盡,然後,拿起酒瓶,冷月趕緊搶過來,把二人的空杯再次滿上。
看着眼前互動默契的一老一小,梨花沒了吃飯的興致,退出來到客廳。
黎母也默默地夾着飯粒,一粒一粒地往嘴裏添,聽着兩個男人詳談甚歡,她想着心事。
梨花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一側頭,見冷月拿來的手提袋在,于是,好奇心的驅使,拉過來,把裏邊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最先滾落出來的是兩摞人民幣,把兩萬元錢扔在一邊,送錢是冷月的習慣做法,從兩萬到十萬不等,梨花已經習以為常。
順着錢劃出來的是一件藕荷色的東西,這就是冷月買給老媽的衣服?不等黎母先看,她就急不可耐地将包裝扯開,随着一層精致的塑料袋抛落在地,衣服下擺就像一彎瀑布,刷的一下,垂下來!
梨花驚喜地打量着這件衣服,看了一下商标,還是名牌呢!一張發票也随塑料袋飄到地上,撿起來一看,倒吸一口冷氣,這麽貴?倒不是責怪冷月花錢多,沒眼光,而是這麽貴的衣服,老媽舍得穿嗎?
可是,不得不說,這件衣服确實漂亮,款式時尚卻不張揚,衣料涼爽卻不暴露,色澤淡雅低調,很适合老媽這個年齡段的人來穿。尤其是這顏色,是老媽最喜歡的,不只老媽喜歡,就連她都喜歡上了。
“媽,看這件衣服,喜歡嗎?”梨花掩飾不住對衣服的喜愛,拎着衣服直接進了餐廳,還不時在自己身上比比劃劃。
黎母掃了一眼,然後,瞪了梨花一眼,“大人在吃飯呢!”
梨花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拎着衣服退出來。
冷月沒忽略黎母的目光在那件衣服一掃時閃過的驚豔。岳母對衣服很滿意,看來,那家專賣店可以列為永久往來戶了。
心裏沒了負擔,心情輕松許多。冷月的話也多了起來,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他才話題一轉,說道:“媽,爸,我在花花隔壁買了一套房子,可那個樓層是三戶人家,梨花還不原諒我,我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照顧她,怕引起別人誤會,給花花造成不好的影響。于是,我想在我們兩戶之間的牆上打個洞,開一扇門,畢竟花花身體越來越笨重,晚上什麽的,有個動靜,我也能聽到……”
“你已經把房子買下來了?”黎母問,聲音雖然還不熱絡,但在冷月聽起來已經是天籁之音了。岳母沒把他拒之門外,他已經知足了。
“買了,前天過戶的,現在正在收拾……”冷月如時回答。
“哦……”黎母有些遺憾,聲音仍舊冷淡地說道:“買了就買了,要是沒買,我還想着讓花花換一套房子呢,我相中了一處商品房,新建成的,每個樓層只有一戶,都是電梯,刷卡上下樓,能有效保證個人隐私……”
看着街坊鄰裏對着女兒指指點點,黎母心裏百味雜陳。女兒那麽優秀,卻淪落到離婚的境地,還成了街坊鄰裏說三道四的話題,所以,她早就動了換一套房子的念頭。換個環境,換個心情,也給外孫子外孫女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媽,是哪個樓盤?明天我派人看看去,若你們都相中了,那我們就買下來……”難得岳母提出自己的想法,冷月恨不得立馬就為她實現願望。
黎父反對聲音響起來:“買什麽買?花花都這個樣子了,換什麽房子?等買下房子,裝修,入住,花花都快生了,到時候,房間裏再有些空氣污染,那就得不償失了……”
被黎父誤會,黎母插話道:“我也沒讓小月給買,我們自己也不是買不起?我就想說說自己的想法……”
死老頭子,以為她要敲詐冷月不成?自力更生的志氣,她還是有的。冷月雖然有錢,可她不屑,她看重的是他對女兒感情。
黎母把話題岔開,讓黎父暈了一下下,他問冷月:“你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說到在牆上鑿洞,按理說,這也沒什麽,離得近,照顧起來也方便些,可是,這個主要還是看花花的意見,我們當父母的,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在這件事上,我們不反對,花花媽,你說呢?”
黎母瞪了老伴一眼,沒言語。
“你媽也不反對……”黎父替黎母表明意見。
“謝謝媽,謝謝爸……”冷月沒料到會如此順利,他看了一眼客廳裏看電視的花花,心裏安穩下來。于是,便同黎父多喝了幾杯。
牆壁上的石英鐘已經指向二十點了,爺倆還在喝。
“爸,我們別喝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冷月見黎父臉膛發紅,話也多起來,遂勸道。
“不礙事,今個兒高興,今兒個高興,來,再喝一杯……”平時儒雅的黎父難得豪爽,他硬是給冷月又滿上一杯。
黎母見地上的酒瓶子越來越多,遂勸道:“她爸,別喝了,小月也不是不來了,下次再喝,好不好?”
花花也進來了無數次,勸二人就此打住,但是,好像效果甚微,于是,梨花就沖着冷月擠眉弄眼,還不停做着口型道:“若是把我爸喝多了,看我怎麽找你算賬!”
微醺的冷月也笑着回應花花,做了一個“你放心的”的手勢,可還是照喝不誤。
許是黎母的溫言軟語起了作用,黎父沖着冷月眨了眨眼,終于主動說道:“既然你媽發話了,那我們就此打住,下次回來,我們爺倆再喝,如何?”
“好……好……”冷月像是明白了什麽,趕緊接話,于是,爺倆一前一後退出餐廳,去了客廳。
梨花趕緊進來收拾碗筷,就聽黎母低着嘀咕着:“死老頭子,好像把我設計了……”
“媽,爸設計你什麽了?”梨花也好奇起來。媽媽精明的很,怎麽會跳進老爸的圈套呢?
“死丫頭,還不都是因為你!”黎母輕輕在女兒額頭上點了一下,話雖然是斥責,可語氣卻無比寵溺。
“你爸一直同小月喝,怎麽勸都不行,可後來,我說了一句,‘小月也不是不來了,下次再喝’,你爸就不喝了,我怎麽感覺,你爸是蓄謀已久,就等着我說這句話呢?”
梨花呵呵笑出聲來,“媽,是你多心了吧?冷月來不來,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有什麽關系?哼,你爸好想撮合你們複合呢,昨天還說順其自然呢,今天就要插手管了,這個老頭子,朝令夕改……”
“媽……”梨花撒嬌的抱住老媽的肩膀,勸慰道:“媽,不用擔心,你閨女行情好着呢!”
“好個屁!”黎母扯着女兒的耳垂,拽了兩下,“帶着兩個小拖油瓶,誰願意娶?”
梨花撒開抱着老媽的胳膊,叉起腰,故意拉長聲音,嘟起嘴,很不高興嚷道:“媽——你太低估自己閨女的行情了,看我以後找一個才貌雙全的,對我體貼入微的男人給你看看……”
黎母轉身,開始刷洗碗碟,賭氣似的說道:“老媽拭目以待!”
“媽要拭目以待什麽?”冷月的聲音傳進來,随之,高大的身影也進了廚房,還趁着黎母不注意,捏了一下梨花的鼻頭,微醺的眼裏噙着寵溺的笑。他或許沒在意過,他的這種寵溺只對花花一人,別人是如何也享受不到的。
梨花飛給他一個白眼,欲伸手拍掉他的大手,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将手撤回,拿起兩個杯子又退了出去。
不知和媽的談話他聽去多少?
看着冷月的背影,梨花合計,反過來又想,聽去多少能怎地?她現在又不是他什麽人,怕他做啥?
兩個男人仿佛是酒逢知己,都喝了不少,黎父倒還可以,冷月好像是多了。別人喝多酒愛說,冷月喝多了,話卻少了。
像是意識到酒意襲來,他沒再與黎父聊下去,喝了最後一杯水,放下杯子後,說道:“爸,我回去了,太晚了,你們也休息吧……”說着,就站起身來,被茶幾邊緣刮了一下,他晃了晃。
黎母和梨花正巧從餐廳出來,正好捕捉到這一幕。
梨花秀氣的鼻頭皺了皺,眼裏含着擔憂,礙于父母在,她沒上前。
黎母疾走了幾步,來到冷月身邊,問道:“沒事吧?都怪你爸,幹嘛喝這麽多?看把孩子喝的……”
說着,還不滿地瞪了老伴兒一眼。
一句“看把孩子喝的”,讓冷月心底流淌過絲絲感動。岳母還是擔心他的,一口一個“孩子”的稱呼,證明她還不十分排斥他。
“媽,沒事的,不是爸的事,是我貪杯了……”冷月不忘為岳父開脫,說着,繞過茶幾,跟花花和岳母告別。
一直沒言語的花花有些忍不住了,她搶先說道:“我開車送你吧……”他這個樣子,如何開車?
“不用,我能行……”冷月擺擺手,還順便揉了揉花花發頂,繞過她,往門外走。
梨花趕緊将目光轉向父母,他自己開車,可怎麽行?急的花花就要跺腳。
“不然,我送吧……”黎父站起身來。
梨花把求救的目光移向老媽。老爸新考的駕照,還沒多少機會實踐呢!誰敢坐他開的車?老爸就是名副其實的馬路殺手。
黎母遲疑一下,最後,還是一錘定音,“小月住下吧!”一個是她老伴兒,新手,也喝了酒;一個是她女兒,懷着身孕,她怎麽舍得他們開車?
冷月的手,已經搭到門扶手上,聽了岳母的話,他停頓一下,可還是推開了門。
“沒事的,我打車走……”
“小月,住下吧……”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不管怎麽樣,他也不能讓前女婿就這麽離開,深更半夜的,讓人擔心吶。
黎父的話好像也沒起什麽作用,冷月繼續往外走。
“冷月——”梨花吼了一聲,帶着火氣。他不要命啦?她可不想孩子出生就沒了爹!父母這麽挽留他,他還拽上了!也太傷自尊了!
“哦?”冷月停下腳步,回頭,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淺笑着問:“花花,有事嗎?”并不明亮的門燈下,冷月微醺的笑,竟然別有意味兒。
梨花擔心着冷月的安全,根本就沒注意冷月那別有深意的淺笑。
“爸媽這麽留你,你裝什麽裝?自己喝了多少,不知道啊?”也不想同他羅嗦,花花賭氣似的說道:“今兒個,你要是走出這個門,以後就別來了……”
說完,就轉身回屋,不再搭理他。
“噢!”冷月停下來,思忖一下,腳步輕移,又邁進來,還帶着歉意,道:“那就麻煩媽爸了……”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黎母懸着的心放下,去客房給冷月收拾床鋪。
倒是黎父,若有所思地盯着冷月,上上下下打量兩秒,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心裏暗想:這小子用計謀的境界不遜色于我呀!
冷月則對岳父探尋的目光視而不見,仿佛他真醉了一樣。
冷月被安排在客房睡下。入睡前,他還不忘給司機撥了個電話,吩咐:“明天,不用接我上班……”然後,閉眼安心睡下。
梨花也回了自己房間。
黎父黎母也回卧室洗漱,準備就寝。黎母在鏡子前比量着冷月買的衣服,前照照,後照照,喜歡得不得了。
邊換睡衣,黎父便發洩對黎母的不滿:“還說我呢,你不也是?見小月給你買了衣服,這态度都變了,原來是橫眉冷對,看了衣服,态度驟變,一口一個‘孩子’的,叫得親熱!還什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是發現了,你這人就是牆頭草,随風倒!沒有一點兒自己的立場!”
黎母比量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收起來,答非所問,感嘆道:“這衣服是我所有衣服裏最喜歡的!意義重大啊!”
“老太婆,見錢眼開!勢力的老太婆!”
黎母不理會老伴兒的抱怨,自言自語道:“明天,我就把這衣服穿出去,顯擺顯擺,我要告訴每一個人,這是我姑爺給買的!”
“切,切——是前姑爺……”黎父躺下,白了老伴兒一眼,“算了,不然就穿着睡吧!”
黎母臉帶笑意,沒有一點兒發怒的意思,徹底把衣服收起來,又從櫃子底層拿出一個存折。然後,把冷月給的錢拿起來,一張一張數起來。
“勢力的老太婆!見錢眼開 的老太婆!”見老伴兒如此開心,黎父不解,遂搶白她。
黎母還是不搭理他,自顧自地說道:“我外孫子外孫女的成長基金裏,又多了兩萬塊!”看了存折上的數字好半天,才放下,“快八十萬了,夠我外孫子們花幾年了!”
“沒見過你這麽愛錢的老太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把小月送你的茶葉賣了,換成錢,給外孫子們當成長基金……”
“算你老太婆還有點兒良心,知道把錢給外孫子留着……”黎父嘟囔着。
“那當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冷月給的錢,雖然是孝敬我們的,可我們也是有原則的。我不能讓冷月覺得我們是財迷,女兒是搖錢樹,我們身體健康,有手有腳,幹嘛用他的錢?所有,只好把這些錢留個他們老冷家的下一代用喽!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黎父搖搖頭頭,“連用詞都不會,那是取之于冷,用之于冷……”
想起黎母今晚的異常表現,問道:“你今晚古裏古怪的,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微笑,究竟為什麽?”
黎母将存折收好,換了睡衣,鑽進被窩,反問道:“老頭子,你沒發現冷月有些變化嗎?我今晚高興,就是為了冷月的變化!”
“變化?什麽變化?”黎父疑惑。
若說有些變化,那就是這小子又詭詐了許多。若是動起計謀來,花花可不是他的對手。當然,他不能把今晚冷月的表現如實告訴老伴兒,免得她擔心。一切就靜觀其變吧!
“你們大男人怎麽都不注意小細節?”黎母興奮地說道,“你注意沒有?以前,小月來,每次都給錢,你回憶一下,除了給錢,他還給我們買過什麽?但今晚,你發現沒有?他給你買了茶葉,給我買了衣服……”
“那能說明什麽?不都是用錢換來的嗎?”
“說明什麽?這意義可大了!說明他對我們更上心了,說明他對我們更尊重了。至少說明,他對自己的婚姻進行了反思,知道經營婚姻了,這是質的飛躍,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黎母翻了個身,繼續說道:“我們不在乎他買的東西值多少錢,我們在乎的是他的心意。他能親自買東西送給我們,也說明,他是誠心想挽回花花的……”
黎父沉默起來。
回想冷月今晚的心計,懂得用計謀挽回花花的心,也不是什麽壞事!知道如何去經營婚姻,這确實是冷月最大的變化!
他們做父母的還能說什麽呢!遇到挫折才知反思的孩子,他們長輩只有支持!
一切,就只有順其自然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看小月和花花是否還有再續前緣的緣分了!
呼呼呼,更新了一大章,鼓勵鼓勵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