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經紀人
經紀人
華溫西得了秦錄新戲的角色,還是挺重要的配角,像打了雞血一樣意氣風發。
對姝白的那一瞬愧疚和失落,都因為即将到來的康莊大道而抛卻腦後。
他是個利己主義者,當發現姝白遠離,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甚至發現自己的心意,但是理智卻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和姝白在一起。
他無法容忍未來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有那樣一段過去,像坐臺女一樣,肮髒不堪。
所以寧願不碰,也會說服自己,那點感覺不是喜歡,是不舍得,狗養了十年,都有感情,何況是人。
秦錄是一個非常認真敬業的圈內大佬,嚴謹到嚴苛的地步,華溫西跟不上他的步伐,需要更多的時間在鑽研劇本,即使每每拍出來的鏡頭都不符合秦錄的标準。
也因此,他花出了更多的時間在拍戲上,來掩蓋以前霸道總裁劇裏的油膩輕浮,幾乎是打掉了筋骨重新塑造自己。
程楠失去了所有的工作,連華溫西都聯系不上,她都快絕望了。
那些工作或多或少都是華溫西從手縫裏漏下來的,當初自己巴上華溫西,讓多少小姐妹羨慕,如今被打回原形,怎麽甘心。
她锲而不舍的試圖用一切方法找到華溫西,終于得知華溫西的拍攝場地,秦錄的電影,保密性做的非常好,劇組探班都不能有,程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接近華溫西,只好去他落腳的酒店堵人。
見面時比起程楠的一臉驚喜,華溫西就相當冷淡,“你來幹什麽?”
華溫西的反應幾乎是刺傷了程楠,她錯愕之下沒忍住開口,“我……是你女朋友啊,來找你,這不是……”正常的嗎?
聲音有些苦澀。
“好久沒聯系上你,我有些擔心。”程楠收起那點酸澀,聲色俱佳的說道。
華溫西差點忘了程楠是自己女朋友的事,因為秦錄的資源,被興奮和喜悅沖昏了頭腦,加上拉黑了程楠,已經是默認分手,哪裏想到這個女人不知趣,跑跟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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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溫西凝眉:“現在不是了,程楠我們分手了。”
怎麽就分手了呢,那她的前程,那她的資源,她的光鮮亮麗,娛樂圈美夢去哪裏找,絕對不能分手!
程楠不可置信幾乎要質問出口為什麽分手。
她忍住了湧上喉嚨的話,心裏轉了的想法千回百轉,目光閃了閃,視線柔軟的落在華溫西緊皺眉頭的臉上,勉強扯出點笑,有些委屈,“溫西,你在說笑嗎?我老是煩你,你生氣了麽,那我不打擾你了,等你拍完電影,我們好好談一談,或者去玩也行,你千萬別氣,我……我會忍住不想你,做到不打擾你的……”
“程楠,說那麽多沒意思,你從我這裏拿走多少東西,我雖然不記得,但想想和你一起的小姐妹,連在屏幕上露臉的機會都沒有,而你——如今小有身價。”
華溫西嗤笑,有些冷酷,“我們認識的地方,你還記得嗎,雖說你跟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但是在那種地方蹲了那麽久,恐怕除了……嗯哼,你什麽都做過了吧,貞潔不過是你當做待價而沽的貨物。”
實話說,程楠長相清純,如果不是眼裏偶爾流出出來的野心和算計,頗有些姝白少年時期的樣子。
華溫西十幾年來,審美從來沒有變過,都是喜歡外表清純靓麗,心思單純不懂世故的年輕女孩,每一個經由這個圈子的浮華而變得急功近利,面目醜陋的女人,他都在過了最初的新鮮勁之後,一一抛棄。
不管是當初的姝白還是其他人。
可以說,程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程楠支吾:“不……我……不是。”聲音漸漸低下去。
華溫西不耐煩道:“多說沒意思,到止為止吧,程楠……”
“溫西?”嬌媚到甜膩的聲音響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姝白叫了人之後,才發覺華溫西擋住的程楠,唇微微一彎,“你們在談事情,那我先走一步。”
她善解人意的退後幾步,準備背過身去,華溫西不知怎麽想的,上前拉住姝白,急忙道,“不用,我和她沒什麽好說的。”
他目光鎖定姝白清麗的臉,在眼角豔糜的淚痣定了定,“你不是找我有事,進去說。”
指尖下的手腕滑膩柔軟,溫潤得仿佛暖融的玉石,讓人愛不釋手。
華溫西像握住了燙手的山芋一般,關上門之後,迅速的放下手。
他無法忽視自己跳動得仿佛打鼓似的胸腔,前段時間那些龌蹉的心思仿佛蕩然無存。
悠悠的甜膩香氣鑽進鼻尖,像醉人濃醇的酒液,熏得人昏昏欲醉,華溫西眸光沉了沉,忽然心情變得極度惡劣,連語氣都變差,催促道,“你是有事,快說啊!”
姝白潋滟的雙瞳轉了轉,睇着華溫西,“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去年代言那個美妝品牌,合約到期了,那邊人來了,問問我要不要繼續續約。”
她頓了下,繼續道,“你不是說最近要我全推了那些代言和劇本,但是這個美妝品牌,畢竟是國外大牌,當初拿過來時,費了很大勁,對方現在很看中你的帶貨能力。”
那個代言,何止費了很大勁,當初的原主,幾乎是用上了所有的人脈,才得來一年的合約。
也是這個品牌,讓華溫西的事業稍稍回暖了些。
但當下,華溫西因為不清楚它的得來不易,輕而易舉的說拒絕了,“去不了,推了吧。”
有點舍不得,畢竟是數一數二的美妝品牌,但是秦錄這邊跟華溫西走得極近,去見其他人也帶上自己,有點把華溫西拉入陣營的意思。
而他為了融入秦錄的人脈圈,幾乎是一只腳踏入了深淵,只有往前沖,沒有後退的份。
那個代言合約的确很吸引人,但是秦錄在拍戲之餘給予的人脈,對華溫西來說,孰輕孰重,心裏自有一杆秤。
華溫西擰了擰眉,心裏掂量了一下。
姝白道:“那也行,對了,我記得你的角色不用減肥,你最近瘦的有點厲害,我安排一下營養師,最近你臉頰肉少了,上鏡那塊陰影有些大,不好看。”
華溫西聽聞,眼神有些慌亂,“你別管了,我只是最近很辛苦,沒有減肥。”
姝白卻沒有管他,而是盯着華溫西的手臂,細長白皙的手臂型骨消瘦,腕骨眼突兀得厲害,嚴肅道,“溫西,你體型變化太大了,即使辛苦,也要注意身體……”
華溫西回答得很敷衍,他極快的結束話題,摸着手機,“導演打電話了給我了。”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姝白不要出聲,自己去陽臺外接通了電話。
是劇組那邊安排拍夜戲,秦錄今天的戲份完成的很快,于是導演叫大家休息半天,把夜戲安排在了晚上,正好有華溫西的兩場,因此打電話告知他。
挂了線,回頭看姝白,卻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下午四五點的光景,西斜的太陽從窗邊照進來,落在地面上,光線反射到姝白的臉上,趁得她那張白皙的臉近乎透明,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華溫西情不自禁的放輕了腳步,頓在沙發邊上,垂目凝視姝白。
仿佛兩人少有這樣寧靜的時刻,以往的華溫西,會為了吊着寧姝白,做一些令人遐想的舉動。
但是更多的,都是若有若無的躲避,往日的相處,從來不會有太近的距離。
如今,近距離看着姝白的臉,竟然覺得陌生。
五官仿佛是十年前的樣子,卻又完完全全不一樣,如果說,以前是一朵清純的小百合,如今卻像極了怒放的牡丹。
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可即使是閉着,仍是微微吊稍的杏眼和自然向上提着的唇角,都有些莫名的風騷嬌媚。
姝白的肌膚很白,白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毛孔,紅色的淚痣墜在眼角,紅白對比強烈,豔得刺眼。
華溫西看着,漸漸有些入神,唇瓣離得越來越近,最後漸漸的與那顆淚痣相重合,甚至移至姝白飽滿瑩潤的唇上,印了上去,好一會才分開。
十年之中都沒有過的親吻,如今卻在一個普通的下午,姝白沉睡的夢裏,悄然發生。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華溫西,驀地站起來,神色複雜。
他垂眸定定的看了一眼依舊無知覺的姝白,閉了閉眼。
***
“來了?”霍煜吾黑色的腦袋探出車窗,看着前方走來的姝白,把手上的煙往車頭處的煙灰缸一按,下車給姝白開了門。
姝白享受着男人的殷勤,淡聲道,“霍導等了很久嗎?”
“也沒有很久,剛到。”他坐在副駕駛上,偏過頭來,松垮的襯衫領口因為這個動作,咧開更大的口子,說話間可以看見那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性感至極。
姝白擡眼,霍煜吾今日與往常有些微不同,淩亂的額發梳了上去,用發膠服服帖帖的定在頭頂,高定的西裝整齊熨帖,包裹着他健美的身材,但看穿着,已經不見往日的松散,倒是像模像樣的正經了不少。
如果,忽略了他太過炙熱的眼神的話。
“寧小姐,我這當司機之前,想向美麗的女士索要一個吻,不知道行不行?”
他沒個正行的樣子,歪過身子,幾乎是貼着姝白的耳朵說話。
鼻息輕輕的拂在耳朵尖上,原主的身體敏感點正是耳朵,即使姝白內心無波無瀾,但是生理本能的反應。
她軟嫩的耳朵尖在一陣男人低沉的聲音和呼吸下,悄悄的變紅。
“霍導什麽時候這麽尊重女性的意願?”以往他想親,那還不是自顧自的上來,娛樂至上的家夥,哪裏來的正經,即使今日皮了張穩重的皮,那不過是一瞬的僞裝而已,一開口,那股輕浮邪肆溢出來。
霍煜吾聞言輕輕笑出聲,毫不客氣的捧着姝白的臉,愉悅的神情忽地凝在臉上,“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他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