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換的人生

交換的人生

嚴伯廉視線看了看周圍,,大堂裏盡是人,見姝白進來,許多熟客紛紛打招呼,邀請她出去玩,姝白游刃有餘的應對。

女人曼妙的身姿如穿花戲蝶,那靈動的眉眼豔色無雙,在人來人往的大堂裏,就數她是光亮處,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嚴伯廉盯着姝白巧笑倩兮的面目,一時間含着心口的話竟生生頓在了喉頭。

“有事?”待姝白應酬完,那雙剪水瞳才堪堪望着嚴伯廉斯文儒雅的面孔。

金絲邊的眼鏡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那含笑的嘴角漸漸被緊張替代,慢慢的斂起來。

嚴伯廉聲音有些亂,目光在觸及姝白時微微別過,不敢正視那張芙蓉美人臉,又不好在說話的功夫失禮地望着他處,于是對上那雙波光流轉的媚眼,“無他事,就今日來尋你,見霞飛路開了一家咖啡廳,不知姝白小姐是否有空?”

他面上神色自如,那玉潤的聲音郎朗,偉正光明,唇線繃出溫和的笑,實則擔心姝白會拒絕,于是眼睛灼灼,“我于那日福熙路的事對姝白小姐欽佩不已,回去思考一二,亦覺得卿燕想法多有偏頗,自|由二字是拘囿了,是以有些話想請教姝白小姐,還望解惑。”

“這裏人多眼雜,咖啡廳是處清淨的好去處,只你我二人,絕不會被打擾。”

昨日的情事,實在耗費體力,姝白宿在人類的軀體,即使精神強悍,在陸憲翻來覆去索取之下,肉體仍是有些消受不來。

她生動的眉眼隐約可見一點點倦意。

“嚴先生。”姝白并未答應下來,白嫩纖長的指尖點了點額角,柳葉眉揚起,“你身為興華大學教授,定然是學富五車,知識淵博,卻來請教我,恕我直言,并不能為你解惑。”

嚴伯廉有些急了,他上前一步,堪堪在姝白三步之餘頓住,那距離可以清晰地聞到姝白身上黏膩惑人的香氣,頹靡又誘人,那味道讓嚴伯廉略微不自在,“并不是……”

他微微一低頭,複又擡起,目光落在姝白瓷白無暇的臉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縱然是我,也只是在物理學上知悉一二,浮于淺層,當不得學富五車這樣的謬贊。而姝白小姐那日的話實在是震耳發聩,令我茅塞頓開,是以,在婚姻自由的解讀上,我觀姝白小姐更勝一籌。”

嚴伯廉言語間,頗是欽佩,倒讓姝白沒有再反駁。

看她神色松動,再接再厲,“古語有雲朝聞道夕死可矣,我于姝白小姐,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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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漂亮,讓人聽不出去尬吹的意味,且嚴伯廉神情真誠,目光清亮,仿佛求求知若渴的稚子。

倒讓姝白摸不透他的意思了。

如果是別人,姝白拒絕了也就拒絕了,偏偏這是原主的未婚夫,如今寧卿燕的愛人,略一沉吟後,于是應了下來。

嚴伯廉見姝白點頭,輕輕舒了一口氣,儒雅俊美的臉上綻出一抹笑意,他五官俊朗,輪廓分明,而通身氣息柔和,這樣一抹笑,倒是讓人如沐春風。

這咖啡廳雖說是西洋傳過來的,但上海除了租界的洋人,大多數還是中國人,為了配合小姐太太們的口味,店家選擇中西結合的裝修,每個隔間用一人高的多寶架隔開,上面飾以四書五經,兼之造型漂亮的瓷器,保證了美觀的同時也确保隐私。

幾個金發碧眼的太太在低聲交談,悠閑惬意的享受着美味的下午茶。

姝白和嚴伯廉到了後,瞧見一派輕松的光景,這家咖啡廳雖說開後不久,但嚴伯廉熟門熟路,引着姝白上座。

姝白不愛咖啡,那苦澀的味道怎麽也喝不慣,倒是嚴伯廉頗為享受,他繪聲繪色的給姝白講道,“西洋那邊的太太小姐們頗愛下午喝上一杯咖啡,配着美味的甜點,能消磨一個下午。我原先在德國,對咖啡敬謝不敏,但學習到疲乏時喝上一口很是提神,漸漸地便也上了瘾。回國後上海倒是不見得有,前些日子開了一家,便想着邀你過來。”

他仿佛一個急于在那漂亮美豔的女郎前表現,講起自己的見聞。

姝白垂眸,長長的睫羽擋住了流光百轉的剪水瞳,她的唇動了動,“嚴先生,你于百樂門時,言有事與我交談,我觀時間過得飛快,夜裏還需開嗓,想着回去小憩一陣,你不妨有話直說。”

胡老板對于姝白三天兩頭去陸憲家宅,頗有微詞,她近日名聲大噪,俨然數一數二的上海小姐,風頭無人能及。

如今來聽歌的人,多了三分之二,人人都想來看看這名震上海,才貌兼收的姝白小姐是何等風光模樣,百樂門生意一躍千丈,讓胡老板實在高興,可姝白卻不怎麽有空了。

雖說好友中意這豔色的女郎,胡老板亦能忍痛割愛,但如今人還在這裏,作為商人,那算盤便打得噼啪響。

念叨得多了,姝白也不能全然拒絕,因而答應今晚登臺,如果不是意外見着嚴伯廉,而對方還一副有話說的模樣,姝白卻是不怎麽願意理會的。

嚴伯廉神色一時頓住,好一會,他正了正臉色,問得很是認真,“姝白小姐,你那日于福熙路所言,男未婚女未嫁,便可談婚姻自由,是也不是?”

“當然。”姝白唇角勾了勾,“你想問和寧小姐有關的事?”

嚴伯廉英俊的臉于是垂下了眸,他雙手擱在桌上,沒有看姝白,“若說男未婚女未嫁,但是有婚約,是父母輩的意思,而我如今,卻想着兩人不合,在成親之前分開,不知算不算是違背姻緣自由?”

“端看你自己的想法,恕我不能為你解答,若我說算,那麽于你不公平,畢竟被束縛的是你,若說不算,寧小姐經我錯認父親以及游行二事,對我偏見,所以我無論站在什麽角度,給你解答這事,也都不合适。”

姝白唇角微微翹起,寧卿燕何止對她有偏見,恐怕是恨之入骨。

而眼看現在她似乎與這位昔日恩愛的未婚夫也有了裂縫,偏偏嚴伯廉來詢問她的意見,姝白簡直笑了,寧卿燕知道後,估計要發瘋,兩人可是死敵般的存在,新仇舊恨,寧卿燕保不準要生啖她的一身嫩肉。

屬于原寧卿燕的未婚夫,重新迷戀上換了軀體的靈魂,那對寧卿燕的汲汲營營是最大的諷刺。

姝白仿佛看不見他眼底的傾慕,聲音輕輕的道,“嚴先生,不妨回去和寧小姐自己溝通,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有數。”

姝白啓唇,皓齒微露,仿佛暗示又仿佛明示的說了一句。

誠然如姝白所說,他心底已經有數,但那些想法,和姝白訴說,才會清朗起來,仿佛只有她是了解和最懂自己的。

嚴伯廉目光移向姝白,眼底刻着情意。

寧卿燕因為在學校待得不如意,每日都要在同窗們異樣的眼神下生活,便忍無可忍,以生病為由,請了假。

往日對她和顏悅色,有應必求,視寧卿燕為得意門生的老師,眼神可惜地看着寧卿燕,搖搖頭,千言萬語最後都化作一聲嘆息,批了她的假。

這幾日寧國越生意繁忙,不曾着家,寧卿燕的母親和兩個姨娘是性格軟和的主,因此她倒是過得比學校滋潤多了,沒事看看書,和母親做些手工玩意,純屬為了開心。

要知道因為提倡婚姻自由,她名震上海,誰人不知,又因姝白的緣由,如今還被各路文人口誅筆伐,哪裏還敢出門去。

這日,久久不歸家的寧國越,來信說傍晚到家,這讓寧母十分高興,喚下仆買了豐盛的菜回來。

其中就有這炖魚湯,原本也就普通的家常菜色,寧卿燕卻在聞到那股香濃的味道後,屢屢要嘔吐,為了不被家裏人看出來,她慌忙跑回了房裏。

胃裏翻江倒海,酸水湧上喉嚨,寧卿燕的思緒也像這胃部一樣,不得安寧。

她在百樂門待久了,什麽沒見過,這種種跡象,分明是懷孕,寧卿燕一時驚喜一時驚慌,雙眼因難受浸潤了兩包眼淚。

這情到濃時腿張開,兩人結婚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因而寧卿燕也沒拒絕過嚴伯廉的親近,不想卻有了孩子。

門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心有所感般,她匆忙去開門,果然是嚴伯廉,她緊緊盯着對方英俊的面孔,手腳并用,要撲到來人懷裏。

心裏酸酸澀澀的,經歷姝白的一再打壓後,又懷孕了,此時情緒纖細敏感,寧卿燕急需一個懷抱,屬于嚴伯廉的懷抱,仿佛只有這樣才安心。

比起寧卿燕略微激動的神情,嚴伯廉就克制多了,他輕輕避開寧卿燕的手,神色鄭重且認真,說明了來意,“這年後就要請族裏人來,定下我們的婚事,我思來想去,覺得我們不合适,我并非十分中意你,要相攜到老定然是不願意的。因此,率先過來跟你談談,伯父那邊,我會另說的。”

分明那語氣淡淡的,聽在寧卿燕耳裏,便如驚雷,炸得她一時回不過神。

“我父親一向遵守我的意願,先前要不是我母親的緣由,我回國之後便已經解除了婚姻,不想後來有了許多牽連。”

那一字一句,連在一起,意思怎麽就讓人聽不懂了呢。

寧卿燕扯出點笑意,語氣勉強,“伯廉,你在說笑吧,再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和你說。”

她仰起頭,目光亮亮的,很是欣喜,“我懷孕了,怎麽就不成親了,你說是吧。”

嚴伯廉先是驚訝,沉默了好半晌,再看寧卿燕時語氣很是堅決,“掉了吧,如果我和你解除婚約,你還懷着孩子,不合适。”

我平時很愛玩百裏守約,但是水平忽上忽下,排位根本拿不到(也不敢拿,怕蹦),今日玩了一局,把對面的達摩打到頭爆,被這個人抓着要solo ,一整局都吧唧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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