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換的人生

交換的人生

姝白彎彎的細眉一挑,嘴角似笑非笑,“寧小姐,你這意思是,我把你害成這般境地?”

姝白有些諷刺,換了身體之後,嘚瑟的是誰,感情過得如意,就恨不得姝白去世,過得不如意,就見不得姝白頂着她的臉,她的身份舒舒服服,滋滋潤潤。

這想法可真是霸道。

“不是天意注定麽,寧小姐現在這副模樣,可真是慘淡。”姝白哼了聲,媚眼飛了飛,上下打量着寧卿燕。

寧卿燕被姝白那眼神刺激得眼珠子直瞪,險些掉出眼眶,恨恨地磨着牙,慘白的面孔有些可怖,把原主那張溫婉的臉毀了個幹淨,“你也別得意,既然我不好過,你以為同樣換了身體,逆天而行的你,會有好結果?”

上一回口口聲聲喊着上天注定站在自己那邊,換了身體,得到寧家的身份地位,改變自己那卑微不堪的出身,原來還有着更大陷阱等着自己去踩。

如今寧家不行了,只剩下個殼子,嚴伯廉這個樣樣都好的未婚夫,也變了臉。

這叫寧卿燕怎麽不苦,就算是恨就算是怨,也得打落了牙齒活血咽。

只不過見到姝白不僅讓以往那些她高攀不上的男人排着隊去約會,也讓一跺腳,就能令上海震一震的陸憲對她青眼有加,日子簡直是鮮花着錦,烈火油烹。

未來的姝白,只會越來越好,而對比自己,失去了寧家富足的生活,未婚夫只剩下個空名頭,過得甚至不如在百樂門裏的日子。

至少那個時候憑着一副好嗓子和那雪膚花貌的皮相,讓老少爺們團團圍着,穿金戴銀都不愁,至于整改前的百樂門那些灰暗的記憶,早就成了過去,還不是自己苦苦糾結。

姝白眸光閑閑的掃過去,對她那可怖的神情視而未見,“得意到不至于,可能就是因果報應吧。”

她擡了擡下巴,目光倏地刺入寧卿燕的雙目,緊緊盯着她的瞳孔,“你說是不是呢,寧小姐?”

這話裏有話,意有所指似的。

寧卿燕被姝白攝人的目光逼得後腳跟不穩,退了幾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姝白,眼底露出些慌亂,此時已經是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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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明明做的如此隐蔽,不可能的,萬萬是不可能的,她瘋狂地搖了搖頭,眼睛眯起,有些危險,聲線壓了壓,暗含威脅的意味,“你什麽意思,什麽因果報應,你在胡說什麽!”

最後那句,寧卿燕幾乎是喝出來的,以用來掩飾內心深處的心虛。

姝白點着額角,狀似做回憶,喲了一聲,嫣紅飽滿的唇瓣一張一翕,“寧小姐記性怎麽這麽差,偏偏記得我上門錯認你的父親,卻不清楚,我在到寧家之前,可是從火車上下來的,坐了四天的火車呢,披星戴月,直到夜裏才趕回上海。”

“那天天氣冷,我衣裳單薄,卻在寧家站了一個晚上,第二日剛錯認你的父親,就被你那巧舌如簧的嘴給說得頭頭是道,心服口服的回去。”

“哎呀,廢話說多了,我的意思是說,有個肥胖壯實地婦人告訴我,如果她把我看着直到廣州,能拿到20個銀元,那可是一筆大錢。”

“寧小姐不知道,這如今的世道是男人的世道,我長得花容月貌的,這樣一個女子在火車上,多危險啊,可是拼着口氣才回來的呢。當時遭遇了危險,又身無分文,惟有典賣首飾,才死裏逃生地回道上海。”

一件件一樁樁,被姝白娓娓訴來,讓寧卿燕的眼皮不斷的跳。

果然是這事,本來把姝白扔到火車上,就存着她永遠不會來的心思,世道混亂,她死在外頭最好,讓兩人的身份再也換不回來,可當初的事實被赤裸裸的擺出來時,寧卿燕心裏也止不住的怨憤。

早知如此,就該把姝白直接給殺了,就沒有後來那些麻煩事,換了身體,過得越來越好的合該是她自己,如今風光的卻成了姝白。

“那你怎麽不死在外頭呢?”寧卿燕咧了咧嘴,笑得有些神經質。

姝白撩了撩蓬松的卷發,媚眼水光流轉,唇瓣一彎,嘻嘻笑道,“那可不行,不然寧小姐可不稱心如意,我這條命,還得留着呢。”

姝白越是優哉游哉,越是讓寧卿燕暴跳如雷,她幾乎是磨着牙齒道,“那你可真是命好啊。”

“那可不是,讓寧小姐失望了,畢竟當初沒有下狠手是不是?”

寧卿燕簡直氣得手抖,溫婉的臉扭曲可怖。

寧家的敗落,嚴伯廉的背叛,還有那個被親眼看着掉了的孩子,被那個斯文俊美的父親弄掉的孩子,化作了一灘血水,這一件件,一樁樁,讓寧卿燕越發變得陰郁可怖。

“是不是後悔了,沒用。”姝白嫌棄火燒得不夠旺似的,越發點燃寧卿燕的怒氣。

寧卿燕啓唇,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斜刺裏的兩個高大壯實的婦人挽住胳膊,拎小雞仔似的,把寧卿燕往回拉,“小姐,老爺都說了有辦法救寧家,只要你出面就行,你怎麽就跑了呢,讓我們一頓好找。”

“我不去,關我什麽事!”大街之上,寧卿燕崩潰了,神經質地大喊大叫,“我不是寧卿燕,我不是寧家的女兒,她才是!”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寧卿燕掙脫那兩個婦人鐵鉗似的臂膀,一個箭步,往姝白跟前跑,“你們瘋了不成,姝白小姐才是寧國越的女兒,我只是百樂門的小姐!”

那兩個婦人只當她發瘋,疾跑上前,拉住寧卿燕的胳膊,一折一拐,把人給制住了,粗聲粗氣地說道,“小姐發什麽瘋,身為寧家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老爺認為你能救寧家,那你就能,跟我們回去。”

那兩個婦人是寧家長工,家裏收入來源都來自寧家,寧家倒了,自然她們日子也不會那麽滋潤。

因而對于寧卿燕的抗拒,兩個婦人絲毫不為所動,謹聽寧國越的教導,務必把寧卿燕帶回去。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問她。”寧卿燕一下子停止了掙紮,眼珠子瞪得老大,眼眶幾乎都要裂開了,看着姝白,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問什麽問,耽擱老爺的時間。”兩個婦人苦口婆心的道,“小姐也真是,老爺還能害了你不成。”

寧卿燕再要掙紮,卻被拖遠了。

姝白遙望着因為流了孩子,傷到身體,消瘦得有些脫形的寧卿燕,只覺得有些可笑。

寧國越能端着溫文爾雅的面孔,做着備受人尊崇的儒商,不過是沒有傷及利益罷了,只要寧家的利益,或者說他的利益被損壞,別說女兒,就算是妻子,恐怕都會毫不猶豫地獻出去。

這回投其所好,把寧卿燕送給租界度假地日本軍官山本高野,這個男人好色成性,淫邪不堪,以馴養女奴為樂,寧卿燕懂,寧國越懂,甚至上海有頭有臉的人都懂。

明明知道,卻也送了,可見,為了那批機器能夠順利靠港,回籠寧家資金,寧國越是不擇手段的。

姝白只不過悄悄叫人透露給寧國越山本高野作為日本将領,對于扣留的貨船,放不放,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卻讓寧國越抓住了這根橄榄枝,投其所好,把女兒送上虎口。

不過有什麽用,把寧卿燕送上去,無異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寧國越不僅不會得到那批機器,還會丢了女兒,失了荊州。

如今這個局勢,華日關系緊張,日軍氣焰嚣張,恨不得東面戰線沒有後繼補給,打破防線,長驅直入,直取北京咽喉。上海作為補給前線一個重要突破口,斷了衣物食品補給,對前線來說,無疑是捉襟見肘,山本高野腦子清晰得很,送來的美人,收,要求,不答應,寧國越能奈何。

只有寧國越急昏了頭,才下的錯旗。

只是作為侵占原主身體的一份回饋,姝白就不能不對寧卿燕無動于衷。

前幾次的打壓,對于這個女人來說都太輕淺了,原主在火車上被兩個男人強、、暴的時候,孤立無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是遙遠的上海,有人在心裏盼着她永遠沒有音訊,最好死了。

姝白腳尖輕動,被身後的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了個趔趄,手臂被大掌挽住,頭頂傳來男人清潤的聲音,“姝白小姐,這般不小心。”

站穩身軀,擡眸,是滿面春風的嚴伯廉,他的眼鏡被太陽照到,閃着一道光,鏡片背後的溫和俊臉一臉的關切。

姝白不由得彎了彎唇,這就來了,真快。

寧國越那頭,恐怕已經找了嚴伯廉的父親,給兩人解了婚約,并且不計較寧卿燕流産的事。

畢竟要把寧卿燕送給山本高野,這頭在嚴父哪裏,也要保持了臉面,不然到時候打的可是嚴父和嚴伯廉的臉,這麽赤裸裸的行為,兩頭得罪,寧國越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自然會把前事處理得滴水不漏。

“嚴伯廉。”那三個字,從姝白嘴裏喊出來,仿佛裹了蜜糖,滿是黏糊糊的嬌媚,嚴伯廉心髒鼓跳如雷,溫潤玉澤的臉竟有些發紅。

“嚴先生在大街上喚住我這是何事?”姝白不動聲色的拂開男人溫熱的大掌,退後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軟膩溫香還殘留在手中,嚴伯廉一時心裏空落落的。

很快他就把那絲失落收起,視線穿越到姝白嬌豔的臉上,已經是端着溫柔的笑意。

“上次與姝白小姐相談甚歡,只覺得靈魂收到了吸引,若是能早些遇到姝白小姐,我們定能成為摯友。幸好還是遇上了,不知道姝白小姐介不介意我這般唐突,在心底已經把姝白小姐當做了好友。”

我回來填坑了,很心虛,額,不敢看評論的說,因為卡文卡了一段時間,想寫其他的文調劑一下,于是就從大綱文案甚至存稿了,把這篇落下了,我的鍋

我沒有跟小姐妹去渡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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