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換的人生
交換的人生
姝白唇瓣翹了翹,笑得嬌俏,“能得嚴先生這樣稱贊,姝白自愧不如,和嚴先生這般性情的男子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嚴伯廉十分歡喜,原本先前跟姝白講寧卿燕那樁事,就存了私心,不是需要姝白給他個開解,只是需要一個人支持他的想法而已,更重要的事給他支持的事姝白,一個嚴伯廉心悅的女人,無疑加快了對寧卿燕的處理速度。
嚴寧兩家的婚約,在他歸國的時候不鹹不淡,對寧卿燕沒有私情還好,兩家父母看在兩個小地意願份上,還有解除的可能。
可後來寧卿燕展露出她的博學,她的智慧和溫婉,明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卻靠自己的努力,考上興華大學,在求學的路上她孜孜不倦,她思想進步,她通多國語言,她長袖善舞,能和嚴伯廉侃侃而談,完全不是嬌羞的只會低頭的舊式小腳女人。
那麽多的閃光點,比之留過學的嚴伯廉都毫不遜色,漸漸吸引了他,讓他逐漸愛上這個家裏安排的未婚妻,只是姝白不出現,兩人定然會和和美美的杯子。
偏偏姝白出現了,還幾次讓寧卿燕失去冷靜,做出極端的事情,那些籠罩在寧卿燕身上的光環,被她自己一一打碎,去掉了濾鏡,還原了最真實的寧卿燕。
自私、僞善、善妒,明明兩個不想幹的人,偏偏處處要跟姝白作對,仿佛兩人是天定的克星,看清楚寧卿燕的面孔之後,讓嚴伯廉每每想起都覺得陌生不已。
不像姝白,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她嬌豔騷媚,風情露骨,連眉梢都含着一股媚,一副離了男人仿佛就不能活的模樣,毫不掩飾自己,活得比寧卿燕光明磊落太多了。
可誰叫她有那樣一張臉呢,讓無數男人為之傾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不不,能成為姝白小姐的朋友才是我的榮幸。”嚴伯廉十分真心實意,溫文爾雅的俊臉上挂着愉悅的笑。
“我的鄰居羅麗太太在這個周末舉辦家庭舞會,邀請我參加,今日嚴某十分心悅能和小姐成為朋友,因而想唐突的請求姝白小姐作為我的舞伴出席羅麗太太的舞會。”
嚴伯廉的視線錯也不錯的落在姝白的臉上,心底有些忐忑,既擔心姝白不答應,卻又擔心她那張嫣紅的唇瓣喊出同意,心跳如雷鼓,緊張得有些失了冷靜,竟有些狼狽。
任何一個求愛的男人,在他喜歡的女郎面前的擔憂,在嚴伯廉這裏,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
她是那樣漂亮美豔的一個女郎,豔名遠播上海第一小姐,追求她的人,能從百樂門排到霞飛路,前陣子她有和上海有頭有臉的陸憲走得近,讓不少人扼腕,美人入了陸憲的眼,算是在這樣的大人物面前挂上號了。
沒想到陸憲跑去和日本人打仗去了,而且沒有帶走姝白,這樣意味不明的作為,有心人蠢蠢欲動起來,不過礙于陸憲的臉面,還沒有人像嚴伯廉這樣膽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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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麗太太的舞會?”姝白媚眼微微眯起,尾稍勾出一抹笑,“聽起來挺有意思,我偏愛熱鬧,嚴先生這般誠意邀請,我拒絕了,仿佛是不識好意。”
她折首,眼眸往上,對上嚴伯廉那雙溫潤的眼睛,嬌豔的唇漾開,“那麽,嚴先生,周末不見不散。”
嚴伯廉的俊臉有些激動,溫潤的臉迸發出光亮來,只是第一次邀請姝白,存着和她約會的心思,沒想到得到了回應,心裏的忐忑放下,聲音含了一絲激動,“那好,我周末等你。”
羅麗太太是個英國人,除了嚴伯廉這些鄰居朋友,來的一半都是金發碧眼的洋人。
大家都穿得十分的精致漂亮,或是跳舞或是竊竊私語。
嚴伯廉猶記得,當初在興華大學,自己與姝白的一舞,當初她離自己那樣近,可因為心中被蒙蔽,聽信寧卿燕的片面之詞,對姝白不屑一顧,甚至是有些厭惡的。
如今想來,當初的自己真是太傻。
女人黏膩的香氣飄進鼻尖,她和自己相距那麽近,嚴伯廉挽着姝白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姝白仍是穿了身旗袍,煙粉色的修身設計,把她纖濃有度的身軀包裹住,高開叉的大腿,在走動間,若隐若現,露出隐秘又香豔的風情。
她在百樂門,往來都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到了這舞會,認識的人幾乎占一半。
美人到哪裏都是引人注目的,因而姝白咋一出現,就引起了些老主顧的主意,紛紛過來邀請她跳舞,姝白将小小的折扇擋住唇,露出半張臉來,一雙妙目波光流轉,顧盼生姿,“抱歉呢,李老板,張老板,今日我有舞伴了。”
她側了側首,盈盈如水的目光落到嚴伯廉幹淨俊美的臉上,微微笑道,“今日便是嚴先生邀我來,我自然只跟他跳舞。”
那水蛇似的纖軟腰肢,柔弱無骨似的,若有若無的碰到嚴伯廉的身側,讓他身體半邊都僵住了,不敢動彈。
偏偏臉上還端着一本正經的笑,心裏卻已經是紊亂如麻了。
聽到姝白朝幾個過來邀請她跳舞的男人說了拒絕的話,嚴伯廉的心裏又是一陣滾燙,望着姝白的眼,脈脈含情還尤不自知。
幾個男人都是知趣的人,聽到姝白的話,哈哈大笑起來,“既然今日姝白小姐是嚴先生帶來的,只跟嚴先生跳舞,那麽他日,定要答應我等,只和我們幾個跳舞,可不能偏頗。”
姝白笑着說一定,才旋身,拉着嚴伯廉進入了舞池。
羅麗太太的別墅很寬大,全歐式的風格,帶了巨大的草坪,跳舞累了的年輕人,跑到草坪裏花前月下,談論人生理想。
今日的嚴伯廉,尤為亢奮,和姝白并肩走在門廊上,幾次欲言又止,仿佛想向姝白訴說他激動的心情。
“能和姝白小姐跳舞……”心裏打了幾個腹稿,嚴伯廉旋身,走到姝白跟前站定,剛想說些什麽。
卻有一道聲音搶先,把他的話噎在了喉嚨裏。
“你放開我!”女人含怒的聲音夾雜着響脆的巴掌,能聽出來她有多憤怒,巴掌完全沒有留情,結結實實的落在人臉上。
“英國的紳士就是這樣無禮的嗎,看來是我錯了,錯看你們這些洋鬼子,惡心敗壞的狗東西,竟然在這種地方就發情,你想讓全部的來客當觀衆,看你撅起屁股的模樣鑽女人洞,畜生!滾!”
嚴伯廉和姝白紛紛望着門廊盡頭的窗戶處,兩個男女的糾纏,女人嬌小的身軀被西方男人高壯的身體覆蓋住,但洩露出來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夾着英語和華語慌不擇口罵人的是姝白和嚴伯廉都無比熟悉的寧卿燕。
似乎從她被送給山本高野開始,就沒聽過音訊了,寧家那邊吃了啞巴虧,更是沒有吭聲。
這個女兒,算是徹底放棄了。
畢竟交給過山本高野當玩物,怕回來,不說被玩弄,身子骨也廢了。
高壯的洋人被甩了一巴掌,看向寧卿燕的眼神充滿了危險,一串英語叽裏咕嚕的冒出來。
那話實在太髒,不堪入耳。
寧卿燕被那些話刺激得面紅脖子漲,心裏的火氣升到了頂點,當即就和他争論起來,兩個都是不依不饒的主,寧卿燕虧在體力上,那男人兩手一折就把人摁住了。
寧卿燕嘴巴裏還不住的往外罵着髒口:“狗娘養的白皮豬,滿身白發的猩猩,別碰我,要是敢碰我,我今天就把你的命根子給踢折了……”
氣急敗壞的寧卿燕,直接用華語罵上了,男人雖然聽不懂寧卿燕的話,卻也知道她在罵人,獰着臉死死地把寧卿燕摁在窗戶上,擡手把裙子一撕,竟是要強來。
寧卿燕是個硬茬子,兩只手不能動了,腳卻不停的蹬,處處直往男人脆弱的命門踢,愣是得逞了,把高壯的洋人踢到嗷嗷叫,痛得躬起了身體,跌倒在地,手卻死死的拉扯着寧卿燕的頭發。
頭皮被扯得生痛,仿佛炸開了一樣,那力道,即使是圍觀群衆,都牙酸。
簡直是瘋狗在互咬,嚴伯廉被眼前的變故驚到了,意識到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是自己的前未婚妻,硬着頭皮喊了一聲撕扯在一處的兩人,“這位先生……”
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沖開,身後疾步跑來幾個身形矮小的男人,把寧卿燕制住,不停的對着那個洋人道歉,姝白聽懂了那意思。
“羅切先生,實在抱歉,您挑選的這個女奴,是前幾日她父親送來的,還沒經過我們調教,骨子裏桀骜不馴,讓你受驚了。這個女人我們先帶回去,您重新挑選一個溫柔的女人,保證你玩的開心。”
“臭婊子竟敢打我,”身材高壯的羅切在被人扶起來後,舔了舔唇角那滴血跡,綠色的雙眸滿是不悅,“沒調教你怎麽不早說。”
“對不起。”領頭的日本人九十度鞠躬,再次表示了歉意。
羅切目光陰沉地盯着被兩個男人扣住手臂的寧卿燕,活動了腕骨,狠狠的打了幾巴掌。
女人臉上的肌膚多嬌嫩,羅切又下了狠手,那兩個巴掌,直接把寧卿燕打蒙了,鼻子嘴巴冒出血來,臉頰瞬間紅腫一片,哪裏還有一分顏色。
變得來的快,去的也快,聽說是山本高野養的女奴,來客自然不會多在意,這一插曲完了之後,有言笑晏晏,載歌載舞。
惟有被幾個日本人死狗一樣拖走的寧卿燕,掙着腫胖的雙眼,看到了人群裏的姝白,唇部無聲的啓合。
“嚴伯廉,姝白。”
我又更新了,這個故事大約還有一兩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