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誰在說話？”
尤想扭頭：“媽，你沒聽到剛剛的聲音嗎？”
張秀紅：“沒有，你耳裏是不是進水了？上來，我給你瞧瞧。”
“妹妹別怕，我們都是好人。”
“妹妹那邊好像有人啊，那等會再來找我們玩吧。”
“妹子進群記得看群規。”
尤想拉着張秀紅的手，再三确定，她媽的确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只有她。
這些人更像是在她腦子裏說話，尤想不敢回話，每個字她都知道，但這幾個自稱姐姐說的話連成句子她卻聽不懂。
趁她媽不注意，尤想鼓起勇氣，小聲問了一句：“你們是……水鬼嗎？”
腦子裏的聲音忽然沒了，尤想悄然松了口氣，以為吓跑了她們。
安靜過後，一片“哈哈哈”在尤想腦子裏炸開，尤想頭皮都發麻了。
“妹子，我們不是水鬼，或者你可以叫我們仙女，我們都是仙女教的哈哈哈！”
“哈哈！對，仙女教！”
“咳咳，別逗這個小可愛了。”
“@系統，你怎麽沒給妹子做好新人指引，這是失職，小心我們投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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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想忍住害怕，問：“你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麽？”
“別怕，我們都經歷過你現在經歷的一切，我們是一樣的，你能靠自己反抗，跳出來，非常了不起，接下來你只要接受就好。”
尤想怎麽可能相信她們，經歷過被尤香梅控制身體一事，她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不可說的東西，至于是什麽，她至今沒搞明白。
“你們跟尤香梅是一夥的？”
“尤香梅？看來這就是你那個世界的主角了，準确來說，我們跟你才是一夥的，好好聽系統指引，你所有的疑問都能得到解答。”
尤香梅是主角？什麽意思？
不等尤想細想，之前她以為是幻聽的聲音再一次沒有感情地響起：“第七位覺醒者，恭喜你擺脫‘炮灰女配’這一工具人角色，覺醒了自我意識，作為獎勵，你被邀請加入女配紅包群，請熟知以下規則：規則一，不得向任何人提女配紅包群，否則将被永遠退群。規則二……”
“想想，去喊你牛叔，我們要借拖拉機！”
張秀紅一喊，尤想瞬間回神，原來已經回到了家：“媽，怎麽了？”
“安安又發高燒了，還說胡話，我們必須送她去醫院！”
尤想一聽，顧不得什麽系統不系統的，立刻跑去找人。
牛叔一聽尤安燒迷糊了，要送醫院，二話不說，就往大隊倉庫那邊走：“我将拖拉機開到大隊路口，丫頭你帶着人到路口去！”
尤想忙謝過牛叔，匆匆往回跑，結果卻看到她爸在跟她媽争吵，一個不肯送醫院，一個堅持要送，而她那好奶奶，連門都沒出，就在屋裏喊着：“老二，你不能送尤安去醫院，你送她去你就不是我兒子！你就是不孝子！”
“爸！都什麽時候了？你難道要因為你的孝順讓安安去死嗎？你要孝順，你就自己孝順！憑什麽讓安安受苦？”尤想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她爸紅着眼睛的樣子，扭臉去看她媽，“媽，牛叔在路口等我們。”
張秀紅定定看着尤國民，忽然動了，過去抱起尤安：“走！”
“你們出了這個門，就別回來了！”尤奶奶不知什麽時候擋在了門口，惡狠狠地盯着張秀紅。
張秀紅看着尤奶奶，眼神憎惡：“讓發高燒的孫女幹活，掀被子潑冷水，你這是殺人！”
尤奶奶身體一抖，眼神兇惡：“你個賤人說什麽胡話，誰殺人了？啊？一屋子懶貨，我還不能教訓你們了？奶奶教孫女，天經地義，誰都會說我有理！”
張秀紅冷笑：“你該慶幸你有個好兒子，不然我現在就拿刀一刀抹了你脖子！”
尤奶奶只覺得從骨子裏透出了冷意，張秀紅真的會拿刀砍她！
手背一燙，尤想才知道自己哭了，她回頭去看沒有動作的尤國民，搞不明白她爸到底是怎麽想的，奶奶重要，但安安就不重要嗎？
她想質問，想大喊大叫，想讓她爸腦子清醒一點，但鋪天蓋地的失望讓她沒有力氣發聲，只能跟在她媽後面走，在路過尤奶奶的時候，發狠地推她一把，轉身就走。
尤奶□□磕在門上，直喊哎喲哎喲：“尤想，你個死丫頭片子！你給我回來！回來！”
“娘，夠了。”尤國民忽然幽幽阻止。
尤奶奶不滿：“夠了？老二你沒看見，那小賤骨頭是怎麽推我的？你有當我是她奶不？反了天了她……”
“娘，你真的将想想和安安當成孫女嗎？”尤國民看着尤奶奶，滿臉難過和懷疑。
“誰将……！”尤奶奶差點一禿嚕說了真話，及時剎車，雙手抹眼睛，哭哭啼啼的，“老二你就是這樣想你娘的？我要是不當她們是孫女，我都懶得罵她！老天爺啊，我可真是命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兒子長大，到頭來，還得被人嫌棄，還不如一頭撞死，一了百了算了！”
尤國民慌了，他最見不得他娘這樣，他娘為了他，一輩子吃了太多太多苦了：“娘，你別這樣，是我想錯了，我不對，不該懷疑你。”
尤奶奶還在那哭天搶地，手捶着胸口，哀嚎：“我命苦啊，真苦啊！”
“娘，我以後再不這樣了，你信我這一次，好不好？”尤國民求着尤奶奶。
尤奶奶藏在雙手下的臉笑了，松手的時候，臉卻是板着的：“老二，你知道的，娘最疼你最看重你，以後你不可再說這些胡話了。”
“好好好，娘你放心吧。”
“老二啊，不是娘不幫你，是你爹你娘我們為難，你大哥小弟那裏日子都難過，從前我們幫了你太多，虧了老大老三，實在是沒臉讓他們出錢了，總不能讓他們也跟你一樣，欠一屁股債，一輩子窮巴巴吧？”
“娘你說得對，是不應該。”
尤奶奶忍着不耐煩哄尤國民，要不是為了得到那東西，她才不樂意看這個兒子的臉，她當初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又蠢又廢的兒子呢？
*
牛叔已經等在大隊路口，一見尤安的臉，就搖頭說：“娃這個情況不對啊，要是半路上……要不先去請李大夫瞧瞧？”
尤想悚然一驚，将她緊緊抱着的酒遞給張秀紅：“那我去找李大夫過來！”
“要找大夫？妹妹你家誰生病了？”
可尤想沒精力回應，她只想找到李大夫。
李大夫衣服都沒穿好，幾乎是被尤想拉着飛奔過來的，可他也沒抱怨一句。
李大夫也是一見尤安，就搖頭：“送醫院吧，我這裏真的不行，沒藥。”
張秀紅碰都不敢碰尤安：“來得及嗎？誰有退燒藥，我去跟他買！”
“咱大隊沒人有退燒藥，藥片太少，之前的用完了，這幾個月沒有退燒藥發下來。”李大夫的話打破了張秀紅的微弱希望。
現在只能去醫院了。
李大夫嘆了口氣：“要是早點送去醫院……”
牛叔叼着旱煙沒抽：“這就走吧。”唯有聽天由命了。
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響徹在田野，四周都是黑魆魆的，沒有一點光亮，尤想目無焦點，像在看尤安，又不像是。
“妹妹沒事吧，那大夫怎麽說？”
“說到大夫的話，妹子難道是古代人？”
“如果是古代，我這裏有藥，可以發紅包，就是不知道妹妹需要什麽藥。”
尤想眼睫毛忽然動了一下，她将頭夾在兩腿間，聲音低低的：“你們、如果你們真是仙女，真的有那麽靈的話，那我能不能求一顆退燒藥？只要讓我妹妹高燒退下去，我一輩子為你們當牛做馬，絕無二話，就算你們跟尤香梅是一夥的，我也認了，給我一顆退燒藥就好，我求求你們了……”
紅包群裏霎時安靜下來。
即使知道是騙人的，但尤想還是不可避免失望了，果然，她就不應該将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為什麽她之前沒有堅持送安安去醫院呢，偏要等到最糟糕的時候才開始後悔……
“你妹妹多大了？”
“十二歲。”
“好。”
“你有紅包待查收，是否點開？”
紅包？在哪裏？
尤想差點跳起來。
那個叫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否點開紅包？”
尤想咽了咽口水：“是。”
“你選擇放在儲物間？或即刻使用？”
尤想下意識答：“使用。”
緊接着，她手心裏就多出了個小布袋，比她巴掌小一些，觸感真實，尤想差點尖叫出聲，可她最後忍了下來，有什麽比救安安重要呢。
“怎、怎麽用？”
“直接用就行，我幫你分好了，每個小藥瓶就是一次用量，放心，我們不會害你，別耽誤時間。“
尤想拉開布袋往裏面瞧，确實跟她說的一樣，她咬着唇，盯着尤安，猶豫不決，她能感覺到那些人對她沒有惡意，不如說，她們都對她表達了善意，但萬一……
“公社不比縣城醫院好，但縣城遠，先去公社讓醫生瞧瞧，說不定能有辦法，不行也好有個緩沖，撐到縣城去，國民家的，你錢帶夠沒？公社看病錢能之後給，縣城那邊要先給錢再看病。”牛叔忽然道。
張秀紅沉默搖頭：“先去……再說。”
牛叔就不提了。
尤想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安極了，牛叔和媽的态度好像都在說，安安要不好了。
用！
“我給安安喂點水。”
張秀紅別過臉：“她喝不了。”
尤想執拗地抱着尤安的頭：“能喝，說不定安安喝完水就好了。”
張秀紅：“……喂吧。”
牛叔：“能喝水說明人還是好的。”最怕就連水都喝不了。
不是成片的藥，是藥粉，可以直接給安安灌下去，不用擔心她噎着，的确很難喂進去，喂的水尤安幾乎全吐了，但令尤想沒想到的是，尤安将藥粉吃進去了。
很奇怪。
尤想将尤安嘴邊的一點藥粉送進去，心裏亂糟糟的，她太冒險了，可沒辦法，因為沒有別的選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