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沉默了許久,她才沙啞地出聲:“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拿孩子威脅你,也不想糾纏你,但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說吧。”路寒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這種女人他見多了,不就是想以孩子要挾他,再要個幾百萬幾千萬嗎,說得好聽,其實心裏頭算計得精明着呢,真當他蠢啊。
“我家境不好,出不起打胎的錢和住院的錢,你留下五萬塊錢,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瓜葛了。”她神色淡然。
路寒懷疑自己聽錯了:“五萬?”
“對。”
他以為,她至少要個五百萬呢,畢竟他現在的身家不菲,經常在電視上出頭露面,他不信這個女人不認識他,可,居然才要五萬。
路寒眯了眯眼:“你确定?”
“路先生,我知道你的身份尊貴,這五萬塊錢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頓飯錢。你懷疑我也很正常,沒關系,你可以親自派人守着我,直到孩子打下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韓均然諷刺地看着他,似乎對他很是不屑。
路寒挑了下眉,許久,笑了出來:“我自然是相信韓小姐的,錢你放心,我會讓我的秘書轉給你,至于手術的事,等你身體養好了再說。”
“那就謝謝路先生關心了。”韓均然一臉冷漠。
路寒盯着她那張秀氣的小臉,不知怎麽,心裏起了一股征服欲,某個部位隐隐在發熱,但他臉上仍是紳士得體的笑容。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男人離開後,韓均然發了會兒呆。
她沒有撒謊,這個孩子,她肯定是要拿掉的。想用孩子去綁着無情冷血的路寒,無疑是愚蠢的,她要的是攻心,而不是物質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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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一點點布下陷阱,讓他鑽進來。
心甘情願。
走出醫院,卿喬喬本來想扶着路淵上車,卻被他擡手一擋,聲音淡淡:“讓他來。”
他是誰,卿喬喬自然清楚。
侯英俊屁颠屁颠地跑過來,小心地瞅了卿喬喬一眼,然後扶着路淵坐進了後座,卿喬喬瞥了侯英俊一眼,拉開門坐了進去。
卿喬喬悶悶的,全程都沒說話。
路淵見她有些不高興,一臉疑惑,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她了。剛剛上車,他怕自己太重,她扶不起,所以理所當然讓侯英俊來。
“你怎麽也在醫院?”想了想,路淵還是決定先開口。
想起韓均然的事,卿喬喬回答得很含糊:“唔,我的一個朋友來找我,差點出了事,恰好路寒也在,就一起把她送醫院了。”
“哦。”
卿喬喬偏頭看他,視線在他蓋着毯子的腿上停留了幾秒,想了想,還是表示了一下妻子該有的關心:“你腿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的?”
“沒事。”路淵回答得很敷衍。
卿喬喬眉頭微皺,她把目光随意轉向副駕駛座的侯英俊,恰巧,侯英俊通過後視鏡,也似有似無地看着她,這讓卿喬喬感覺怪怪的。
“醫生怎麽說的?”這句話,卿喬喬是問的侯英俊,侯英俊先是清咳了一下,然後才回答她的問題。
“少爺讓我回避,我是之後才進去的。”
難不成,路淵對這件事其實非常敏感。雖然平時表現得毫不在意,心裏還是很在乎的,卿喬喬暗想,自己也太粗心了。
“那就先這樣吧。”卿喬喬說。
既然路淵不願意在他們面前撕開傷疤,他們也不能勉強。他這麽大一個人了,分得清什麽對他好,什麽對他不好,心裏有數。
這一路上,車上都很安靜。
卿喬喬卻無意間發現,副駕駛座上的侯英俊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瞥她,發現她看過來,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有點做賊心虛。
卿喬喬眉毛微挑,也沒挑破。
車上一共有四個人,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一個司機,這個司機卿喬喬認識,那天她購完物,就是這個司機來接的她。
回到別墅院子裏。
卿喬喬非常自然地繞到車的後面,打開後備箱,正打算把折疊的輪椅拿出來,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輕輕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
“我來吧,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事。”
卿喬喬偏頭,就看到了侯英俊,他笑眯眯地看她,那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卿喬喬猛地抽回手,神情變得冷漠:“下次麻利點,別笨手笨腳的!”
如果對平常的傭人,她定然不是這個态度。
可一想到,剛剛這王八犢子居然摸了她的手,她心裏就一陣厭惡,偏偏她還找不出證據。她敢篤定,這混蛋是故意的!
一開始在車上的不确定,這下都确定了。
這侯英俊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剛進路家時,她還以為這侯英俊是想探探她的脾性,所以時不時觀察她,并沒有書裏寫的那麽為虎作伥,甚至主動服侍路淵。
看來,在那時候,他心裏就有龌蹉心思了。
卿喬喬臉色極臭,也沒管車上的路淵,直接進了客廳的廚房,打開水龍頭,塗上洗手液,狠狠地搓洗自己的手背,恨不得搓下一塊皮。
路淵進了客廳,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這時候,王姨也來到了廚房,見到卿喬喬拼命搓洗手背,不由詫異:“手沾上什麽東西了嗎?”
“對,髒東西。”卿喬喬臉色冰冷。
王姨見她心情似乎非常糟糕,于是上前安慰了兩句,卿喬喬搖搖頭:“王姨,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我再洗一會兒。”
王姨本來還想說什麽,就看大少爺似乎往這個方向來了,她非常聰明地閉了嘴,離開了廚房,把空間就給了這對新婚的小夫妻。
路淵看着她的背影,許久,才問:“怎麽了?”
卿喬喬原本心裏挺憤怒的,聽到路淵的聲音,忽然就委屈了起來。可她又不是那種在人前随便掉眼淚的,于是吸了吸鼻子。
她故作平靜:“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路淵并不傻,在車上時,雖然卿喬喬也表現得有些不太開心,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并不是真的生氣,倒像是在賭氣。
跟現在的憤怒和厭惡完全不同。
而這一切,都是在下車後發生轉變的,當時,院子裏除了他們四個人,沒有任何人,而卿喬喬中途也沒有接電話或者看短信。
司機範刊也一直本分地待在車裏,在他下車之前,一直沒動過,這樣一來,很容易就猜出了惹卿喬喬不高興的人是誰。
“侯英俊對你做了什麽?”
卿喬喬洗手的動作一頓,她抿緊了唇,不說話。
路淵靜靜等待,沒有催她。
“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膽子,居然敢摸我的手。”卿喬喬整張臉都非常的臭,手握成拳:“如果是不小心,我也不會介意,可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路淵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沒說話。
看到路淵垂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麽的樣子,卿喬喬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拍拍他肩:“那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
路淵擡頭,眨了眨眼。
“只要我們婚姻還有法律效應,我就不會做出出格的事,這一點,我向你保證。”卿喬喬甚至伸出了手,對天發誓,神情認真:“等以後你站起來了,想要跟我離婚,我也會同意的。”
路淵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
卿喬喬想,路淵心裏肯定更多的是無力,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吃豆腐,卻做不了什麽,作為男人,肯定非常憋屈。
今天被他看見自己和路寒拉手,這時候,又得知連管家的兒子都敢對自己的妻子動手動腳,心裏肯定非常憤怒。這憤怒不是因為他愛着她,而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路寒和侯英俊的行為,無疑是在羞辱他。
以上,就是卿喬喬此時此刻所想。
現實中的路淵,眼眸猶如深譚,裏面平靜極了,看不出一絲情緒,半響,他才開口:“讓你受委屈了,既然我是你的丈夫,自然會為你讨回公道的。”
卿喬喬愣了一下,呆呆看着他。
她沒聽錯吧?一個爹不疼娘不愛,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居然說要為她讨回公道?雖然卿喬喬很感動,但她知道這可能性很小。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啦!”
卿喬喬故作輕松,剛才的灰暗情緒一掃而空,随即半開玩笑地說:“如果你解決不了的話,也沒事,大不了我讓我哥過來,先把他揍一頓,然後再恐吓一番,看他還敢不敢随便摸別人的手!”
路淵聽了她的話,只問了一句:“只是揍和恐吓?”
卿喬喬呆了:“要不然……殺了他?”
路淵:“……殺人是犯法的。”
卿喬喬走到他身後,幫他推輪椅,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我當然知道,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我們又不是黑社會,打打殺殺的,多血腥。”
路淵垂下眸子,沒再說話。
一樓雖然住着些傭人,但傭人是不能随便進入客廳的,在院子另一個方向,有專門的拱形門。所以,侯英俊此刻已經通過拱形門進了房間。
卿喬喬把路淵推進只屬于他們的小客廳裏。
她想起這時候是中午了,之前購買的食材,也幾乎沒怎麽動過。于是走過去,打開了冰箱,開始準備中午要吃的菜。
路淵也沒回房間,而是在看電視。
中途,卿喬喬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直盯着電視看,她瞅了眼電視,裏面正在放一個綜藝節目,是相親的,十女一男。
莫非,他是看上哪個姑娘了?
卿喬喬:相親呢?
路淵:……
卿喬喬:捎上我一個呗,人家也想跟小哥哥約會。
路淵:來,我們床上約。
卿喬喬:……
好吧,這局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