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拒絕

拒絕

經歷過方才那陣箭雨的對峙，柳珏泷先前包紮好的手腕傷處隐約又有些滲出血來。

“柳姑娘，我來替你包紮吧。”葉韌雲扯下衣袖一角輕聲說着。

柳珏泷轉過頭去：“不必了。”

她不需要這種要說不說想要溫水煮青蛙的朦胧拉扯，柳珏泷心如明鏡清楚明白她只鐘情柳墨非，對這位葉公子沒有一絲好感，既然他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那就由來她捅破，該說的必須說清楚。

“葉公子，有些話我覺得我有必要同你說明白。”

“在我的心裏一直都有心愛之人，那個人不是你，我對你沒有喜歡，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并且在隐晦地追求我，但是抱歉，我不會給予你回應。”

“愛慕我是你的權利，我不會阻止你；拒絕你是我的權利，因為我的心裏沒有你，現在沒有日後也不會有，我只鐘愛那一人。”

“若是你依舊繼續為我付出，那麽對我有利的我會照單全收，但我不會因此對你産生憐惜愧疚之情，因為我并沒有要求你去做，而我也早已把話與你道明白，是你仍要單方面自主付出，我想告訴你的是，柳珏泷就是這樣一個人。”

葉韌雲手裏還握着撕扯下的衣料，他極力壓下眼中的落寞之情，只是這心裏仍是湧着絲絲酸楚，這是徹底打破他的念想，明确直白地拒絕，柳姑娘确實直接。

柳珏泷用手帕擦拭傷口抹幹淨血跡，随後取出布帛給自己傷口處纏繞包紮，只是繞着繞着她的眸光便逐漸柔和下來，唇邊漾開笑意。

右手緩緩扶上左手臂被包紮好的傷口處，那張她愛極的容顏，就這麽順着她的所念她的心由模糊到清晰的浮現。

果然啊，我最是思念你，我也只思念你。

柳珏泷指尖輕點澄澈透亮的水面，代替了墨筆一筆一劃勾勒出柳墨非的輪廓，水波微漾晃蕩出層層漣漪，好像那人的容顏真實地在她的指尖下被描摹出現。

“趙公子，柳姑娘！你們看前面那兩個人。”霜蘭手指着前面某個方向。

柳珏泷心下了然，他們到了。

柳珏泷：“你二人來了。”

玉冶：“二莊主，你在此處可是有何發現？”

柳珏泷往梅泱、玉冶手裏塞了張紙條：“想必你們也尋到了些蛛絲馬跡，此地确實是三皇子的地盤，這裏交給你們，想辦法潛伏進去。”

“不得我令，不可回。”

梅泱、玉冶齊聲應道：“明白，亦安在外面接應。”

直到目送着柳珏泷趙二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梅泱和玉冶對視一眼，尋了個隐蔽處詳談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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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叔，他二人暫留清風山莊，你安排下。”

管家陶望：“好嘞，大小姐。”

“大哥他今日可在莊上？”

“哎呀，不巧了，公子今日進宮去了，現下還未回莊。”

陶望笑着說道：“自打收到大小姐的書信，莊主就在盼着大小姐的歸期，莊主啊可挂念大小姐的安危了，總要在我跟前跟我說道幾句。”

柳珏泷聞言，眉眼都暈染開了笑意，喜上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笑，是那樣的明媚俏麗，也還有些垂眸含羞姿态：“嗯，我也時刻挂念着兄長，想要快些回來山莊與他相見，既然兄長未歸，我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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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院門疾步而行，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念頭，只想快些去看一看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

可，越是往前邁步越是到了快要相見的時候，柳珏泷的步子卻放緩下來，因為她沒走幾步便美目留連盼，只因眼前青眉玉面檐下現。

石階梯上滿是令人心碎的落英、琉璃瓦折射出絢爛的光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水鄉江南淡淡柔柔的薄霧、每一株草木似都是在風裏低吟沉沉相思。

那日夜思戀的人兒此時就在他的面前，是真實的，她終于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邊，當是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方才他才從宮裏返還山莊，從陶叔口中聽到了令他歡欣雀躍的消息——他的泷兒回來了，柳墨非更是顧不得換理衣裳，連趕路的疲憊皆被抛出九霄雲外去。

穿過院門疾步而行，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念頭，只想快些去看一看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

沒走幾步便瞧見了那存放在心裏的人兒，見她步履匆匆，柳墨非心想我們都是一樣的急切與迫不及待，短暫的分離并不能削減我們之間思念的分豪、你我的情深義重。

短短的小徑無需幾步即能抵達，可柳墨非和柳珏泷卻似走了很久的路無比漫長的旅程，有太多美好長存的記憶回蕩心間、有太多的話欲與你說、有太多的情想與你訴。

所愛近在咫尺，可是卻不能像從前那般親密依偎執手相望撫你眉峰檐下相擁，肆意訴說相思無盡。

本是那自然而然刻在心裏無需思索理所應當脫口而出的稱呼，此時兩兩相望，話到嘴邊卻仿佛随風飄散靜默無言。

我應該喚你珏泷，而你會喚我墨非才對，可是……

我應當攬你入懷，指節掠過你的青絲眉眼朱唇臉頰，橫抱起你與你耳鬓厮磨，而你會全心全意地回應着我，一雙晶亮的眸子只裝載着我的身影，可是……

我們該是攜手踏過青石板，相偎竹林醉聞晚風，撫琴對飲，将思念宣之于口，可是……

刻骨銘心沁入骨血的人兒，眼眶似是濕潤，有水汽氤氲模糊了景象，不自覺地靠近注目着對方，柳墨非将手落入柳珏泷的掌心，接住她的手。

多少情思指尖繞：“珏泷……”

心中輕喚千百回：“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