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試探你眼睛

試探你眼睛

戚照清在一身酒臭味中醒來。

她僵硬的擡了擡自己的胳膊放到鼻尖下面,馬上就被臭醒。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在家裏。

四周的牆是深綠色的,搭配紅木家具有一種厚重的藝術感。

戚照清後知後覺的想起這裏是黎月華的家。

而她身邊,有一位上半身赤條條的女性——不用說,那必然只能是黎月華。

戚照清盯着黎月華光滑的後背,慢吞吞的回憶起昨晚的後續。

她被黎月華噴了一身香槟想要找個地方清洗幹淨。黎月華告訴她不要緊,自己有辦法。

在這之後,黎月華的唇就落到戚照清的襯衫上。“操,不好喝。”

戚照清湊近去看黎月華的眼睛,那裏蒙上一層薄霧。黎月華喝多了,難怪這麽荒誕。

後來戚照清就半摟半架黎月華走到酒吧門口。

她本來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黎月華卻好像被春風吹過,腦子就清醒起來。“回家嗎?”

“嗯,回你家吧。”戚照清記得自己當時還是很清醒的。

回到家之後,黎月華就脫掉了她的包臀裙丢到地上。戚照清跟着在她身後撿起來,搭到沙發椅背上。

黎月華好像全不在意戚照清,自顧自地□□着,只穿內衣內褲走到衣櫥前。她從亂糟糟的衣櫥裏準确無誤的抽出一條光面的草綠色睡褲穿上。

戚照清在她身後說:“小師姐,你穿衣服呀。”

“太熱不穿。”說到這裏,她回過頭,臉頰又染上緋紅,眼神迷離,“我們都是女孩子,你羞什麽。”

戚照清說:“你喝醉了。”

“嗯。我知道。”黎月華又從衣櫃裏抽出一條水藍色的睡裙丢給戚照清,“去換。”

戚照清拿着睡裙嘆氣,自己到洗手間把濕漉漉的衣服脫掉。

她從洗手間裏探出一個腦袋來,“小師姐,我想洗個澡,你介意嗎?”

“別洗了,趕緊換完。”

戚照清不知道,黎月華看她乖巧看的牙根癢癢。

怎麽能這麽乖呢?

到了那樣的酒吧也能乖乖坐着,讓喝酒就喝酒,身邊人喝多了就回家。黎月華躺在沙發上,一只腳翹在茶幾上,臉頰通紅的看着洗手間的方向。

這副模樣如果讓戚照清看見了一定會吓一大跳。因為眼前的黎月華不止和白天不一樣,甚至都超出了她能夠做出的想象。

太乖了——真想把她欺負哭。黎月華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冰啤酒喝了一大口,讓自己冷靜一點。

戚照清走出洗手間,黎月華的睡裙穿在她身上稍微有點大,領口垂下來,露出前胸一點隐約的輪廓。

戚照清一邊不安的提起領口,一邊問:“小師姐,你還有別的睡衣嗎……這個好像有點大。”

“沒有。不穿就裸着。”黎月華說完這句話,又往嘴裏猛灌啤酒,讓自己繼續冷靜。

戚照清不知道她心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看黎月華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一聽啤酒,傻乎乎地笑着說:“小師姐家裏好多酒呀。你家裏有酒,我們為什麽還要去酒吧喝酒呀?”

“操。”黎月華又罵了一聲。她的啤酒喝完了,她把罐子捏扁,“想去就去,你的問題也太多了。”

戚照清以為黎月華不高興,乖乖閉住嘴,不再說話。

黎月華把手上的易拉罐扔掉,打開冰箱又拿出兩大罐啤酒。

“來,我教你怎麽不容易喝醉。”

——這是戚照清清醒記憶裏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這個說要教她不容易喝醉的人就和她一起喝多了,兩個人是怎麽上床睡覺的都不知道。

“唔……醒了?”黎月華撐住床面坐起來,手掌揉着頭,眉頭緊皺,“累死了。”

“還好今天是周六。”

黎月華不置可否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她顯然是清醒了,又開始恢複到話少臉冷的樣子。

昨晚好像一場夢。

戚照清借用了黎月華的洗手間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可是襯衫昨晚沒有洗,不但浸透了酒氣,胸前還有一枚标準的大紅色口紅印。

黎月華看戚照清拎着那件襯衫頭疼的樣子,靠着洗手間門框對戚照清說:“我洗幹淨了給你送回來。”

俞川在周六見到的戚照清,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襯衫長褲,只有高跟鞋是戚照清自己的。

俞川眉頭輕輕一挑:“衣服呢?”

“……弄髒了。”

“怎麽沒有帶回來?”

戚照清把頭發撩到耳後,在發現這是俞川說謊時總會做的動作後她又急忙停手,“小師姐幫我洗了,沒幹,我就沒帶回來。”

俞川神情暧昧的看了戚照清一眼,說:“我今天有一個視頻會議要開,開完我們再吃飯好嗎?”

“好。”

盡管俞川的語氣還是很溫柔,盡管俞川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戚照清本能地感受到了俞川的不高興。

俞川真的去書房開會,戚照清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耳邊還有昨晚在酒吧裏喧鬧嘈雜的聲響。

原來小師姐平時是這樣的人啊。戚照清想。

但是‘這樣’是哪樣?戚照清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只是覺得黎月華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樣,也和自己認為的很不一樣。

有了第一次外出,再要有第二次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戚照清跟黎月華第二次見面的地點還是酒吧。

戚照清搞不懂黎月華為什麽這麽喜歡酒吧。只是幸好這次黎月華帶她去的不是第一次那種吵嚷的地方。

這一回她們去的屬于清吧。

大家安安靜靜地喝酒,安安靜靜地聽歌,舞臺上的歌手也安安靜靜地唱歌。

戚照清在這裏待的就比上一回惬意的多,一杯莫吉托喝了半天也沒有喝完,一直跟着歌手輕輕哼歌。

黎月華點的是長島冰茶,她今晚喝的也很慢,主要在和戚照清閑聊。

夜晚的黎月華和白天的黎月華不是同一個人。

雖然只是第二次和黎月華外出,但是戚照清已經足夠明白。

黎月華在白天的時候,面對除了來訪者之外的人全都冷漠,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想蹦。但是晚上時,黎月華就會有萬種風情,不自覺就從骨子裏溢出來。

而且晚上的黎月華,話很多。

“你總是和我晚上出來,你那位監護人會不高興嗎?”黎月華喝了一口長島冰茶,用手背拖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戚照清。

戚照清乖乖說:“俞川不是我的監護人。”

“哦。”黎月華應一聲,但是沒往心裏去,“你監護人知道你在酒吧嗎?”

“我說了,俞川不是我的監護人。”戚照清收回目光,落到黎月華的身上。

黎月華還是慵懶懶的笑,半幅眼皮垂着,微醺似的,“那她是什麽?你的女朋友?”

戚照清悶聲:“倒也不是。”

黎月華就笑。一根手指指尖挑住戚照清脖頸上戴着的那條戒指項鏈,“不是女朋友,送戒指?”

戚照清一歪頭,“我記得我和你解釋過。”

“解釋過啊。”黎月華喝長島冰茶的時候順便咬了一塊冰,含在嘴裏說話就變的含糊,“你說是俞川送你的,又沒有說你們是什麽關系。”

戚照清一想還真是。

可是她和俞川的關系,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黎月華看着戚照清若有所思的樣子,把冰塊在嘴裏咬碎。冰塊在嘴裏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成功吸引戚照清。

“這個聲音有點吓人。”

“什麽聲音?”黎月華揣着明白裝糊塗,重新含了一塊冰到嘴裏嚼碎,“這個聲音嗎?”

戚照清小幅度地點點頭。

黎月華閉着嘴,悶悶笑出聲來。她把冰塊咽掉,說:“好,我不吃了。”

戚照清又弄不懂黎月華。

晚上的黎月華沒有那麽聽話的時候。這是頭一次。

她有心想找梁維斯請教,但是梁維斯和尹初陽一起忙着照顧覃良筝。

戚照清事先有說明她在覃良筝做心理咨詢的時候最好不要和覃良筝有太多接觸,免得她把自己對黎月華的感覺帶給覃良筝,或者把自己對覃良筝的感覺帶給黎月華。

因此自從覃良筝出事,她們已經有将近三個月沒有見過面。

戚照清就算想問,也沒有到時間。

想到這裏,戚照清有些落寞。

而黎月華不知道她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只是看見自己乖乖答應戚照清之後她反而不是很開心。

黎月華的腦海裏冒出巨大問號,這人怎麽回事?難道就喜歡挨兇?

戚照清的胳膊被捅一捅,她側頭去看,對上黎月華寫了個問號的眼睛。

戚照清就笑着說:“覃良筝。”

“哦——”黎月華悟了。長島冰茶順着唇舌而下,“你知道的。”

戚照清把眼睛彎起來,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嗯。所以不問,只是想一下。”

覃良筝的話題不能持續太久,免得兩人都忍不住想。忍不住想就會忍不住說。

戚照清彎下腰去拿自己的杯子,胸前戒指又碰到玻璃杯上,發出‘叮啷’一聲脆響。

話題自然又回到原位。

黎月華:“這枚戒指還是挺好看的。”

“謝謝。”莫吉托清爽的味道在口中彌漫,“俞川眼光一直很好。”

這時候再不問就顯得太刻意了。黎月華清了清嗓子:“俞川到底是你什麽人?”

戚照清不愛說自己的私事。

但大約是酒精的加持,大約是出于對眼前人的信任,又大約是黎月華在問這句話時聲線裏的刻意和俞川明知故問時非常相似。

戚照清盯着黎月華淺棕色的瞳仁,慢慢說出她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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