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正文完
正文完
系統的問題再次問出之後，施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系統能夠讀到她腦海中飛快閃過的思緒，十分繁雜，甚至可以說是混亂。
“有這麽困難嗎？”系統好似看熱鬧一般悠悠說道。
“我有問題。”施然雖然是在腦海中和系統對話，但還是舉起了一只手，仿佛上學時課堂上向老師提問一般。
“講。”如果系統是個真人，施然幾乎能夠腦補出它坐在辦公桌後面擺弄着手指懶洋洋搭話的模樣。
“據我所知，穿書者應該并不止我一個。你既然也是個打工仔，那肯定也帶過其他人，或者見過其他系統帶其他人。”施然認真地思索問道，“那麽在這些穿書者中，留在書內世界的人占幾成？”
“嗯，這倒是個有趣的問題。”系統的聲音帶了幾分感興趣的意味，“等我查一下數據庫。”
“穿書人群留在書內世界的比例：98％。”系統片刻後便有了答案，還做出了評價，“很高呢。”
其實施然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就有了大概的猜測，因為她看過的穿書文中，穿越者幾乎都是留在了書內世界。
“還有2％……是回去了嗎？”施然猶豫着問道。
“也不盡然。”系統回複，“有的人是超越了系統的束縛，跨過了次元，那種是很厲害的人才能做到的；也有的選擇了在兩個次元中混沌穿梭；還有人選擇效力于系統。這2％雖然占比很少，但幾乎是所有不尋常的情況和結果總和。但真正放棄書內世界回到原來的，很少。”
系統說完又補了一句：“幾乎沒有。”
施然抿了抿嘴，自己嘟囔了一句：“他們都不惦念自己原來的世界嗎。”
系統沒有答話。
施然突然精神起來，然後問道：“要怎樣才能在兩個次元穿梭呢，效力于系統有什麽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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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務百分百完成，就擁有了效力于系統的基礎資格。但是想要在兩個次元之間穿梭－－”系統不明顯地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根據我對宿主你的能力的客觀判斷，我建議你還是忽略這個選項吧。”
施然聽出了系統的弦外之音：你太弱了省省吧。
“效力于系統可以有什麽特權嗎？”施然還不死心。她覺得自己現在的任務進展其實很有希望，畢竟只剩蕭季的好感度這一項還未完成。
“可以根據你對系統的貢獻回報相應的好處。”系統解釋，“你可以理解為等價交換的金手指。”
施然覺得這天越聊越遠離自己的本來目的，一個回南鈎把話題拉了回來：“這對于我在兩個世界中的選擇也沒有幫助啊。”
“确實。”系統十分認可施然的判斷。
“我如果走了，這個世界會怎樣？”施然問道。
“首先，你這個角色肯定會下線，因為你之所以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的契機，便是原主在劇情中發生了意外，不幸離世。但是我們會根據劇情進行修正，将有你的情節進行一定的處理，實在不能修正的會進行模糊化覆蓋。也就是說，接觸過你的人可能有點印象，但是卻并沒有清晰的意識。總之，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即使離開也不會影響這個世界的運行。”
施然閉了閉眼睛，最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蕭季回到王府的時候，施然正在銅鏡前整理發飾。
古代社會的用具确實是不太便捷，甚至連張清晰的人臉都映不出來，只能恍恍惚惚看到一個人影。
看着鏡中的自己，施然無奈嘆了口氣。
“怎麽？”蕭季剛進屋，便放重了腳步聲，怕驚到施然。
“無事，你事情處理完了？”施然站起身，詢問蕭季的進度。
“差不多，後續的讓他們處理即可。”蕭季把剛剛站起身的施然又栽回了圓凳上，然後彎下腰靜靜看着鏡子裏的人，也不說話。
施然的目光越過鏡像看回去，兩個人一言不發，直到把施然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才眨了眨眼，輕聲問道：“怎麽了？”
蕭季直起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對步搖，展示給施然：“看。”
施然乍一看便覺得十分眼熟，辨認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好像是自己曾戴過的發飾。
看着蕭季那略帶欣喜的神色，施然覺得這步搖的背後應該還有故事。她又皺着眉回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好像是把這對步搖賞給了做事的下人。
但是一時間卻不記得是誰了。
“這是安安專門托十九從宮中帶出來的，我一直帶在身上。”蕭季好像沒察覺施然的懵然，仍是高興着說道。
施然心內困惑了一瞬，然後在腦海中把故事補全，很快就接上了蕭季的話音：“是了，确是如此。”
好可憐的十九，千辛萬苦千難萬險得來的賞賜還讓自家王爺搶了去；
好可憐的蕭季，朝思暮想睹物思人的定情信物居然只是別人随手取的。
“我來給安安戴上。”蕭季像個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十分期待。
“好。”施然坐端正了，等着蕭季動作。
本以為他大約會十分生疏，不懂得如何使用和裝飾，但是沒想到他看起來倒很娴熟，搭配的也很像回事。
兩個人一靜一動，讓人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來。想到這裏，施然心內輕輕一陣痛。
“安安。”蕭季給施然戴好了步搖，又直起了身，叫了她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覺得蕭季像個小孩子，完全沒了他平常那股自在閑淡的氣質，現在卻又突然覺得他恢複了那個令施然熟悉的大人模樣。
不用蕭季講明白，施然知道他要說什麽，他要問此前在馬車上的那個問題－－關于他們的以後。
“我想先聽聽你的打算，你的未來，是怎樣的。”施然站起身，真誠地看着蕭季的眼睛。
蕭季好看的眉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那動作十分輕微，但是卻透出了他的些許擔憂，但他還是回答了施然的問題，正如他這幾日一直規劃的：“我一向不喜歡望京城，因為它對我來說并不算個溫暖的城池。我十四歲入京，這裏給我的回憶幾乎都讓我痛苦。除了你。”
“我也不想回到北疆，因為那裏已經沒有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故土的物是人非只會讓我更為難過。而且我身為定遠王的唯一子嗣，卻沒有立下半分戰功，也沒有為了疆土揮灑過熱血，更沒有顏面面對北疆的兵士與父親的舊部。”
“我一生到這裏，只待過這兩個地方，但都不是我的歸宿。我想，我願意在以後的人生中，用我的眼睛，看遍大周的千頃美景；用我的腳步，丈量大周的萬裏江山－－甚至更遠的塞外，更野的外胡，更險的南荒。”
從蕭季的描述中，施然似乎可以看到，這并不是他一時的想法。這樣自由的人生，一定從他很小的時候，從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被圈禁控制的時候，就早已心生向往。
他有着自由的靈魂。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有你在我的身邊。”蕭季暢想人生時眼睛中閃着熠熠的神采，猝不及防撞入了施然的眼中。
萬水千山，和你。
施然以為自己是笑着的，但是卻不知道已經在什麽時候落了淚。
蕭季那麽多句話，那麽宏大的願景，那麽鮮明的期許中，沒有提及施然一個字。
但是從他第一句話出口，施然就知道，他所描繪的每一幅圖中，都有自己的身影。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蕭季。
“所以，安安呢？”蕭季用手溫柔的幫施然擦拭臉上的淚水，眼神無比真誠地看着眼前的小淚人。
他明知道施然的答案，但還是想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哭着的人要怎麽連貫的回話啊！施然在心內吐槽，然後一頭紮進了蕭季的懷裏，也不顧自己的眼淚濕了他的衣衫。
等到施然終于過了哭勁兒，她才慢吞吞擡起頭，又十分不講究地用手背抹了把臉，擦掉了殘餘的淚痕。然後她認真地看着蕭季，回答他的問題：“很好，你的夢想跟我的夢想高度重合。我從小就想當個雲游四方的自在俠女，以前不論是我的家人，還是後來的你，都束縛了我的腳步。”
“以後你要補償我，就要陪我去看千山萬水。”施然執拗地強調，“是你，陪我。”
“求之不得。”蕭季看着眼前花貓一樣的人，忍不住笑着将人攬到了懷裏。
“什麽時候走？”施然順從地圈住蕭季的腰，開始暢想以後。
“明天。”蕭季随口說道。
“啊？這麽快？”施然從蕭季懷裏伸出腦袋看向他，然後就看到了蕭季唇角勾着笑，也柔柔地看了回來。
實際上出發的日期要在半月之後，因為他們還要向望京城內的好友道別，還要向小皇帝上書請辭，并且這中間蕭季的腿傷舊疾還複發一次，都耽誤了些時間。
等到二人帶着行李牽着馬匹走出望京城的時候，正是朝陽好時候。
早晨的陽光透過雲層稀稀疏疏地灑下來，地面好像無端多了幾層褶皺，綿延了數裏，一直向天的盡頭。
施然和蕭季并肩而行，眼中皆是向往。
走出去還沒有幾步，蕭季突然往施然身上一靠，然後蹙起眉，一副可憐模樣。
施然疑惑。
“我腿傷又犯啦，要安安扶着走。”蕭季一條腿好像用不上力一般，走一步拖一步。
“不是前兩天才複發過，按理說不該這麽快的。”施然嘴上表達着困惑，但是表情關切，并且立馬将蕭季的胳膊搭到了自己肩上。
蕭季不說話，擡着頭帶着笑，将半個身子都賴到了施然身上。
“話說，你前兩天疼的……”施然低着頭看着蕭季的步伐，一邊說一邊把人推開，然後一雙大眼睛瞪了過去，“好像不是這條腿。”
與此同時，施然在腦海中用自己的百分百任務達成率和系統兌換了第一個金手指。以後蕭季的腿傷舊疾，就再也不會複發了。
蕭季詭計被識破，也不羞惱，仍是沒了骨頭一樣往施然身上貼。
施然用力向前邁一步，蕭季便緊緊跟上一步。
跟一步，跟一輩子。
正文完。
正文就到這裏啦，感謝各位陪伴。
番外大概會有兩三篇，線索人物是之前出現過的配角，但主要內容還是王爺王妃的感情日常。本來打算在正文寫的，劇情推進把握不太成熟，所以在番外交代一下。感興趣可以繼續，或者我們在這裏揮手。
再次感謝各位，鞠躬。
（下一本【穿成亡國公主後，我舔錯人了】戳專欄可見，感興趣可以預收，謝謝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