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蝙蝠俠怎麽也沒想到，他要找的兇手竟然堂而皇之進去了哥譚警局。

【歡迎何塞普！】

哥譚警局許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不少人都瘋了似的，互相噴漆抹蛋糕，簡直比聖誕節還要誇張。

戈登局長站在二樓欣慰的看着自己的警員們，難得讓他們用新同事歡迎會大鬧一場，也就随他們去了。

被歡迎的對象站在中間，頭頂戴上了一個小尖帽。金發的姑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正吹着同事們給她準備的蛋糕上的蠟燭。

真溫暖啊，戈登想。

在哥譚能保持這樣小太陽一般的人不常見了，希望她能保持下去。

下面的歡迎會中有人找到了她的資料，那人看着上面的數字無比驚訝：“我靠！你這分數都能去當宇航員了，怎麽來了哥譚？”

金發姑娘溫和的笑了笑，回答道：“因為我的夢想就是讓哥譚變得和諧穩定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她肅然起敬。

上一個有這樣夢想的人現在已經在阿卡姆接受治療了，他叫哈維-丹特，也被人們稱為雙面人。

…

讓哥譚和諧穩定？

鬼扯，怎會有人的夢想是這個。

何塞普心裏翻了個白眼，她這麽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

【突發報道，紐約事件上午10點，一架疑似外星飛船在美國西部峽谷墜毀，當地美軍已經包圍了飛船殘骸，目前暫無更詳細信息……請關注《星球日報》更多消息，随後為您帶來】

“咳咳——”

何塞普拍拍滿身的灰塵從殘骸裏爬出來，躺在那兒大口呼吸，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汗漬，天青色的眼睛裏驚魂未定，金色的卷發亂糟糟的一團，有幾縷被汗打濕，和皮膚黏在一起。

她擡手，艱難的把身上白色紗織洋裙扯掉露出下面全黑的緊身衣。

太糟糕了，沒想到她的飛船竟被人暗算遠程操控墜毀在了一個未知的世界，而且系統還被迫重啓，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屬性都随機成了什麽樣。

更糟糕的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自己的任務是什麽！

是的，由于飛船墜毀，她的任務詳情也随之被銷毀了。

何塞普只隐約記得任務書上幾個字——

“愛與和平”

你媽媽的吻！什麽叫愛與和平哦，誰家任務會說的那麽籠統，是讓她去一個充滿愛與和平的世界還是要讓她給這個世界帶來愛與和平。

說到這兒……

何塞普觀察自己墜毀的周圍，她到底來了個什麽樣的世界？

【α小隊已就位，視野很清晰，墜毀飛船附近出現類人生物，是否定為目标？】

何塞普用她超強的聽力聽到了幾百米開外的通訊聲，現在的情況是，不管她到了個什麽世界，都已經暴露在原住民的視線內，在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智力開發成什麽樣，科技的發展怎麽樣的情況下，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系統重啓…重啓…重啓…重…重……”

見鬼的系統，壞又不完全壞。

何塞普握了握拳，沒有能量産生，大概是剛剛那一撞讓她身上的能量自動變成了防護罩，現在一丁點剩餘的都沒有了。

何塞普嘆了口氣，掏出逃生錘給主機砸了個窟窿出來，但就在她要走的最後一秒，系統本體從廢墟中飄了出來竟然又發出微弱的光。

沒有多少糾結的時間了，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何塞普咬了咬牙，冒着被抓住的風險從一把将系統（一個小球）撈了出來塞進衣服裏，說不定系統以後可以自我修複。

【α小隊已到達，沒有發現目标。】

當α小隊警惕着摸過去的時候，那裏除了一架蹦着電光的飛船殘骸之外，什麽都沒有。

……

暫時安全了以後，何塞普躲在一個橋洞裏休息。

到底是誰想出的這麽個歷練啊，她堂堂帝國準将，王位第二順位繼承人竟然還要遠離家鄉來到這麽個思想科技雙落後的地方執行個什麽破任務，等她回到帝國先搞定大姐當上第一順位繼承人，然後她就找這個歷練的發起人算賬。

而且。

“愛與和平”實在是太過于籠統了，她到底要做些什麽？是維護世界和平？還是傳遞愛的正能量？

帶着疑問，她在橋洞裏睡過去。

飛船墜毀後的第21天，何塞普終于找到了任務完成的可能性——她在路邊發現了寫着“歡迎來到哥譚，愛與和平”的大牌子，上面還有個有錢的男人舉着酒杯。

所以她給自己置辦了假身份，來到了哥譚警局。

……

歡迎會結束，戈登局長給何塞普安排了一位資深警員馬特來做她的搭檔。

馬特會耐心的給何塞普解答問題，會提醒她哪裏可以去、哪裏千萬和別人一起去，還會在夜巡結束後送何塞普到她家門口。

比如現在。

“明天見馬特。”

“明天見，”馬特笑眯眯的揮手說，“第一天上崗，需要我帶早上的咖啡嗎？”

“可以嗎？那太謝謝了！”何塞普感謝的雙手合十微微彎腰，“焦糖冷萃雙份奶，我比較喜歡甜的。”

“沒問題。”馬特說着發動了車子，“快回去吧，這裏晚上不安全，明天見何塞普。”

何塞普目送馬特的車離開，直到看不見車尾她才回到院子裏鎖上栅欄。正當她準備開門進屋的時候，花園中輕微的聲響引起了何塞普的注意。

于是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

“如果我是你我就自己走出來。”她對着看似空無一人的小院說道，“這是私人領地。”

花園裏寂靜無聲。

“我數三下。”何塞普說，“否則我就把你頭上那一縷白毛扯下來塞進你嘴裏。”

“三，”

“二，”

“一……”

【好吧好吧，我出來！】

就在何塞普的倒數即将結束之際，一個男孩兒扒開她花園邊上的灌木叢鑽了出來，額邊帶着一縷白發。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男孩兒問道，他說着用手輕輕撥動自己的白發，表情十分不解，“我以為我藏的很好了。”

“那是你以為。”何塞普揚起嘴角，她看向男孩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闖入她院子的貓，“下次再躲什麽人記得不要亂動，以及藏好你的白毛。”

她寬容的原諒了男孩兒，事實上對待幼崽她很少動手。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何塞普問道：“你來我家做什麽，男孩。”

“我有名字，我叫傑森，”男孩兒向何塞普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那個搭檔不是什麽好東西。”

“哇哦。”何塞普語調平淡，“馬特送我回來，還答應明早給我咖啡。”

說完她看向男孩兒，一邊是對自己很是照顧的搭檔，另一邊是闖進自己院子的陌生男孩兒，高下立分。

傑森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臉頰開始漲紅。

“我說的是真的！”他喊了出來。

但他一點證據也拿不出來，何塞普自然不信。

“別跟我來這一套，像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準将打了個哈切轉身回到門口，“如果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你還在，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傑森沒再說話，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失去希望，到最後重歸沉寂。

等何塞普洗漱完，院子裏已經沒有了他的氣息。

……

第二天早上

“何塞普，何塞普？”

搭檔的聲音喚醒了出神的何塞普，她搖了搖頭向旁邊看過去。車窗外的馬特正拿着一杯咖啡，正是她昨晚要求的焦糖冷萃，何塞普接過咖啡，道謝。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搭檔上了車問道。

“沒什麽。”何塞普幾乎沒怎麽想就做出了決定，她沒把昨晚的小插曲告訴馬特。“只是有點感嘆，哥譚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糟糕。”

“網絡的力量。”馬特回答道：“我們在這裏住了一輩子，我們心裏清楚這就是我們的家，而沒有什麽比家更美好的。”

何塞普頓了頓，輕輕點頭。

原諒她對‘家’沒有留戀，那個被稱作宮殿的地方從沒給過她溫暖。

“事情在向好的地方發展，”馬特很樂觀，他掏出兩塊奶糖，一塊遞給何塞普一塊丢進嘴裏，“人們開始進來哥譚市，就像你，不是很快能了解到真相嗎。”

“但願會越來越好。”何塞普重新靠在了玻璃上，冰涼的玻璃和炙熱的咖啡溫度逐漸接近皮膚，嘴裏的奶糖化開，濃濃的奶香味充斥着整個口腔。

猜疑就像種子，只要種下去便會快速生長。

何塞普忍不住回想傑森的話。

像馬特這樣的人，可能會是壞人嗎？

……

“明天有FBI的人過來協助調查，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吧。”馬特靠在何塞普的工位上對她說，看了看四周無人，他擁有十分八卦地繼續開口：“你說這些FBI都是閑的沒事幹嗎，總來調查一些有的沒的，寧天要來的這兩個是兄弟倆，叫溫徹斯特，上次也是他們，目的是調查‘玩具熊殺人事件’。”

何塞普聳了聳肩。“挺好，至少比幹坐辦公室還有錢拿的FBI好。”她說着起身，“既然他們明天來，那就把資料發給我吧，我提前認識一下。”

馬特同意了，表示稍後會郵箱給她。

半小時後，不用值夜班的何塞普伸了個懶腰，換上便服和同事們打過招呼後走出了警局。而正當她發動車子要起步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徘徊在警局停車場。

戴着兜帽的男孩抱着手機來來回回走動，額前一縷白毛十分顯眼。

這不是傑森還能有誰。

他想做什麽？

何塞普的目光緊緊盯着他，不一會兒傑森動了，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正是下了班的馬特。

他的目标是馬特。

于是何塞普迅速沖下車，在傑森轉過拐角走到馬特面前之前，單手支撐猛的竄過車頂一個下落撲倒了傑森，就地兩個滾後隐入黑暗之中。

她摸到了小孩兒隐藏在兜裏的手，它握着一把左|輪手|槍。

“呃！放開我！”傑森瞳孔縮小，不斷的扭動着讓何塞普放開他。

何塞普當然沒有松手，她還死死捂住了傑森的嘴巴不讓他出聲。直到馬特順利開車離開了停車場，何塞普這才放開傑森。

“你怎麽想的，在警局停車場裏襲擊警員？你嫌自己自由的時間太長了是不是？”何塞普壓低聲音說道。

“滾開！”男孩兒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你們這些警察比罪犯還要讓人惡心！”

不等何塞普說什麽，傑森狠狠抹了臉上的眼淚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何塞普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何塞普挑眉，“我有什麽錯，阻止了你在警局門口襲擊警官嗎。”

然而傑森現在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聽不進去何塞普說的任何話，只是不停的對何塞普進行厭惡輸出。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也是兇手！”

“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下地獄去吧！”

【夠了！】

小孩兒一遍遍惡毒的詛咒終于讓何塞普爆發了，她無法容忍無端的指責，怒火席卷了她，灼熱的感覺從腹部升起，一路沖上頭頂。

帝國準将的呼吸變重，她沉着臉拉住了轉身離開的傑森的兜帽，拖着他走到自己的越野車旁，打開車門，一把将他丢到了後座上。

“你這個巫婆！你想要做什麽！”傑森尖叫道。他的視線跟随着金發的女人繞過去坐進駕駛座。

“放我下去！”他喊道。

然而何塞普非但沒聽他的話，還打開了兒童鎖，傑森氣急敗壞的掏出了左|輪手|槍對準何塞普。

一把槍能對何塞普做什麽？什麽也不能。

何塞普沒什麽表情，她以驚人的速度奪過了傑森手裏的槍，然後當着他的面一把捏碎了它。

‘咔嚓咔嚓’的聲音回蕩在車廂中。

傑森瞠目結舌，觀感不亞于看到超人徒手捏出鑽石。

“你，你你……”傑森的舌頭打了結，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威壓，“你到底是什麽……”

何塞普沒有回答傑森的問題，她系好安全帶說道：“帶路，讓我見識見識你口中的罪犯究竟在做什麽。”

這是個傑森可以接受的結果，他咽了幾遍唾沫，最後調整好自己。“走吧女-士（madam）。”

何塞普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了出去。

……

車子最後停在了碼頭。

“你的搭檔就在這兒交易，犯罪的集中地不是嗎。”興許是注意到了何塞普臉上的表情，傑森解釋道。

“現在停車，然後我們想想怎麽進去。”他指着那邊被圍欄擋住的一片倉庫。

“你之前來過吧，你是怎麽進去的？”何塞普邊問着邊下車。

“我混進去過兩次，只有兩次。裏面看管非常嚴，你的搭檔很小心，他知道怎麽全身而退。”傑森有些嚴肅地說，“讓我想想我們怎麽進去。”

“用不着。”

何塞普笑笑，她伸了個懶腰，然後像彈簧那樣蓄力，同時在傑森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攬住小孩兒的腰，用力一躍跳過了圍欄。

兩人穩穩落地。

傑森短促的尖叫了一聲，聲音不大，沒引起什麽主意。在跨越的過程中，傑森下意識的抱緊了旁邊的身體，而當他反應過來自己的耳朵挨着的那個柔軟的物體是什麽的時候，他一下紅了半張臉。

“你拿着槍準備在警局停車場襲擊警員的氣勢怎麽不見了。”何塞普調侃道。

“少，少廢話。”傑森把他的兜帽戴上轉身，“跟我來。”

何塞普跟了上去，心情莫名開始變好了。

……

很快，她看到了摧毀她對自己搭檔全部認識的一幕。

馬特和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見面握手，俨然一副街頭大佬的姿态。旁邊的手下們推着十幾個女性讓她們進去集裝箱，十幾個女性有大有小，大的二十五六歲，小的只有幾歲，她們都被不同程度的綁住了手。

見鬼的！

何塞普咬牙，馬特這家夥幹的竟然是人口買賣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