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現在你看清楚了。”傑森嘴角帶着嘲諷的弧度，“你那個搭檔，背地裏可是有名的罪犯。”
何塞普沒出聲，但她顯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警局裏深受局長信任的前輩竟然是惡劣的犯罪分子，如果這事被曝光出去，會影響民衆對警局的信任，自然也不利于‘愛與和平’。
突然——
「放開我！」
被押送進集裝箱的女孩兒們之一劇烈的反抗，用沙啞的嗓音呼救，試圖擺脫喽啰們的控制。
「有沒有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何塞普的拳頭攥的死死的，她看着平日裏的老好人馬特用給她帶咖啡的那只手狠狠抽了女孩兒一嘴巴。女孩兒虛弱的倒向一邊，而馬特嫌棄萬分，甚至用手帕仔細擦手上的血跡和污漬。
「看好了，你們這些蠢貨！它們可都是昂貴的貨物。」馬特對他那些手下說，簡直毫無人性，接着他轉向可憐的女孩兒們，「不要妄想逃跑，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畢竟——這裏是哥譚啊。」
何塞普忍無可忍，眼前一花，身體擅自行動了。
“不要把一切怪罪給城市，分明是你自己利欲熏心！！”
随着一聲巨喝，喽啰們驚恐的看着從天而降的金發美女将他們老大的頭按進了地裏。
整個倉庫傳出崩塌的巨響。
“啊——黑先生！保護黑先生！”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統統舉木倉對準了不速之客，“什麽人！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
何塞普收回自己的手，由半蹲慢慢站起來，沾滿血的手在空中随意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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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浪費時間。”她說，“一起上。”
何其狂妄，面對數十人的包夾以及子彈的威脅，她竟然還能輕松說出這樣的話。
“是笨蛋嗎！”
躲在房梁暗處的傑森大罵何塞普，看清狀況後難道不應該請後援并在等待過程中伺機破壞交易救出少女們嗎，這麽勇的直接跳下去——是想要在哥譚逞英雄嗎。
然而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那個女人竟然真的，真的可以對付那些混蛋。甚至都沒用她警局的配槍。
傑森抓着橫梁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瞳孔微微顫抖，目光緊緊跟随那個在槍林彈雨中上下翻飛的金色弧線。
這女人，是真的……徒手捏壞左輪，帶着另一個人直接跳過三米高的圍牆，而且面對整個武裝小隊還能游刃有餘。
這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去地獄贖罪吧混蛋們！”何塞普高高躍起，狠狠将一個拿着機關槍的喽啰砸進水泥地，轟隆的聲音在倉庫中層出不窮。
幾千發子彈打出去，沒有一發擊中她，何塞普像是一頭兇獸，橫沖直撞搗毀了這裏。在煙塵中，最後一個站立的喽啰倒下，飛濺起來的血跡沾到她臉上，顯現出一種妖冶又淩厲的美感。
“我是何塞普-格林，如果要複仇，別找錯了對象。”
傑森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剛剛一瞬間，他好像看見她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何塞普，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
“沒事了哦，壞人都倒下了。”
結束戰鬥的何塞普又恢複了在往常那樣笑眯眯的樣子，她走去解開了那些姑娘的束縛，女孩兒們的神情和傑森沒什麽兩樣，失神的看着何塞普，跟随着她的動作。
“沒有人再會傷害你們了。”何塞普溫柔的笑着說道。
女孩兒們有人回了神，低聲嗚咽着，何塞普把她拽進懷裏，用力溫暖。傑森看到她用擦幹淨血跡的手撫摸女孩後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撫。那一刻，傑森突然有些嫉妒，被那樣擁抱的人怎麽不是他。
「啊……」
馬特似乎稍稍清醒，他呻、吟着往出口趴。
何塞普放開了那女孩，跳着天真的步子到了她的前搭檔身邊，然後一腳踩在他後背上。轟隆又是一聲，馬特砸在地上。傑森似乎感受到自己血管裏的血液在奔騰着燃燒。
“Hey馬特，”何塞普聲音輕快，“你沒想到這一天吧。”
馬特口吐鮮血，根本無法回答。
“在哥譚幾十年，正邪兩道通吃的你，沒想到栽在一個菜鳥手裏吧。”何塞普蹲了下去，手慢慢摸上馬特的後心，“跟你的罪犯人生說再見吧——”
而就在這時，倉庫外響起了警笛聲。
何塞普一頓，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十根手指尖都帶上了血跡，就在剛剛它們戳進了馬特後背，如果沒有哥譚警局的人趕到，恐怕現在出現在她手裏的會是馬特溫熱的心髒。
‘晚了一步。’何塞普不無遺憾的想。
伴随着警笛聲，戈登局長和一種警員沖了進來，他們迅速将何塞普拉開。何塞普聽到有人大吼‘醫生’，他們将她團團圍住，詢問她有哪裏受傷沒有。
何塞普裝出驚魂未定的樣子，護士給了她一張毯子讓她遠離這一切。
她坐在那裏低着頭看向自己的手，兩個世界的回憶全都一股腦湧現出來。何塞普靜靜的感受着流淌在自己血液裏的因子，感受那清晰的律動。
曾經戰場上的那個自己回來了。
……
哥譚警局的效率很快，送走了女孩兒們，拷走了馬特和喽啰們，現場清淨不少。戈登局長有些放心不下何塞普，但何塞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于是戈登局長在回警局審問和帶着這兒之間選了前者。
“等會兒回局裏，記得做筆錄。”說完這個，戈登局長離開了。
大部隊離開後，何塞普支開了現場負責善後的同事把房梁上的傑森帶了下來，現在事情結束了，證實了傑森說的話不是假的，她還沒認真跟小孩兒道個歉。
“你是對的傑森，我應該選擇相信你。”何塞普說道：“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不，不用！”傑森猛地扭過了頭，接着突然開始埋怨起來，“你是什麽單細胞史前兇獸嗎，一點計劃都沒有就沖下去了。也不看看有多少人，你可能會死！”
“我這不是沒事嗎。”何塞普笑笑，“替那些女孩兒們謝謝你。”
傑森沒再說話，而是低下頭，像在為誰默哀。
氣氛突然就冷了下去，何塞普跟傑森一個是哥譚警察另一個是街頭少年，他們本沒有交集，是馬特的事把他們綁在了一起。現在事情結束了，兩人也該分道揚镳了。
“你是為了什麽人才一直追查馬特的犯罪嗎。”何塞普突然出聲問道。
傑森明顯呼吸一頓。
“我知道我們認識不久，但你剛剛也看到了。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我想要幫助你，我是哥譚警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何塞普繼續說道，“我想要成為你的朋友，哥譚警察不全是壞人，戈登警長不是，我也不是。”
傑森動了，他看向何塞普，眼裏是希望的光。最終他放下了所有的防禦，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一個月前他抓走了我唯一的朋友，他叫金。我還記得那天，金哭喊向我招手，但我沒有救他，我救不了他。”傑森的聲音充滿悔恨與懊惱，“你知道在哥譚生存是什麽樣的嗎，我們是真正活在當下的，不擔心未來會怎樣，因為我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一頓能不能吃飽和明天能不能活下來上。”
傑森說的飛快，何塞普并不能感同身受。
即使在另一個世界裏她也是皇室的人，由于帝國不能因為一個庶子蒙羞，所以那些人把她照顧的很好。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是什麽，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抓走。”傑森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地面，“都沒來得及……他就那麽死了。”
何塞普安慰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男孩的眼眶泛紅，聲音嘶啞，就連額前那縷白發都有氣無力的耷拉着。
“他死了。”傑森說，聲音像是幹枯了幾百年的朽木，“我打聽到的，他沒能熬過去死在了路上。”
最沉重的愧疚莫過于生與死的距離，何塞普上過戰場見過斷肢殘臂也見過親人朋友生死分離，她知道這有多麽痛苦。
于是何塞普給了他一個擁抱。
“已經沒事了，那不是你的錯，你當時什麽也做不了。”何塞普安慰道，“以後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稍微對哥譚警局多一點信任，好嗎？起碼，相信我這個小警察是能夠保護哥譚市民的。”
……
在何塞普和傑森走後，更深的黑暗中，一道身影逐漸顯現。蝙蝠俠打開了自己手臂上的通訊儀，屏幕出現在上空。
“都錄下來了嗎，阿爾弗萊德。”
“都錄下來了，布魯斯少爺。”管家的聲音通過機器稍微有些失真，“不得不說，格林小姐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她剛剛失控了。”蝙蝠俠說道，“和之前在加油站一樣的殺意。”
“幸好您通知了戈登局長，及時趕到。”
“嗯，如果我沒有通知，後果不堪設想。”蝙蝠俠沉思片刻，決定将何塞普-格林移到‘高危待觀察’名單中。
“您打算怎麽辦？”管家問道，“何塞普小姐是GCPD的一員，并且阻止了馬特的犯罪，還在最後安慰了那孩子。否說明在她心裏還擁有對道德的把控。”
“但她會殺人，阿爾弗萊德。”蝙蝠俠說道，“我會找個時間和她談談。”
“現在嗎。”
“不，阿爾弗萊德。我現在去正義聯盟，把何塞普-格林彙報給大家。”蝙蝠俠永遠是站在遠超其他人地方的那個，他地沉着聲音說道：“至少能對她的身份進行排除。”
不得不說，何塞普-格林讓他聯想到了聯盟中的一個人。
那個同樣擁有非人力量的女人。
何塞普會是她的族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