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鄉下妹子探病了
鄉下妹子探病了
第二天和千繪聊起這件事，彌葉才知道她錯怪仁王了。
昨天晚上千繪就胃疼了一宿，聽仁王說他們網球部的哥幾個除幸村外全拉了，經過幸村推測，真田落實，是食堂裏的腌蘿蔔出了問題，具體情況學校正在細查中。
幸村不愛腌制品，于是幸免于難。相反的，丸井吃了很多，雖然目前情況不明，但一直到午餐時間都還沒來學校就足以說明他的處境。
經過這件事，彌葉對人性大大失望了。枉她那麽相信那位長得像老家賣白菜那位大伯的廚師大叔。畢竟只見過一面，果然不能太早信任啊，有句話說得好——那什麽，知人知面不知心來着。
彌葉覺得自己成長了。
漫長的一天，彌葉每次課間都要轉身往教室右後方那個角落瞄一眼。
第一節課，少年沒有來。
第二節課，少年還是沒來。
第三節課，少年依舊沒來。
第四節課……
……
第七節課，彌葉不看了，少年不會來了。
千繪看在眼裏，但也一直沒多話。
直到放學，見她耷拉着腦袋整理課本，直到拉上書包拉鏈都一直保持着沉默。千繪這才多了嘴。将茶褐色的單肩皮包往右肩上一跨，探出一只手拍了拍她：“聽雅治那語氣，丸井吃的量恐怕夠他躺醫院打點滴去了。”
“啊？”彌葉按在書包上的手一緊，“那豈不是很嚴重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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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千繪嚴肅地點點頭。
彌葉低下頭，眉頭打起結。
昨天晚上回家，就發現和立海大合作的那家服裝廠的包裹來了。一套稍厚的墨綠色小西裝，墨綠色短裙，一件淺駝色針織背心，還有一件純白色襯衣，領口配着一條紅色蝴蝶結，另外還有一套體育課穿的純白色運動裝。加上她帶回家的立海女子網球部的土黃色運動服。彌葉樂得眼睛都花了。
老家學校的校服很簡單，就一套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水手服，四季不變。到了冬季就拼命在薄襯衣外加棉外套。
打小還沒一下得到過這麽多新衣服，彌葉樂不可支地沖到鏡子前，樂此不疲地一套一套比劃過來，最終在老爸的催促下穿上了白色襯衣、墨綠色小西裝和短裙這一套，臭美地在鏡子面前轉個不停，老爸說她就像是被膠水粘在那了。
不過老爸說，彌葉這樣穿很漂亮。
很漂亮。
幾個字誇得多年不在父親身邊的少女樂了一整晚，迫不及待地等待天亮，想要給柳和丸井看看。
可惜柳估計是昨晚跑廁所累瘋了，晨練回來後就撲在桌上倒頭大睡，百年難得一見地連睡了四節課。之後課間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彌葉看少年這副憔悴樣，便一直沒敢過去打攪。
噗嗤一聲，千繪搖着頭笑起來。像是看穿了彌葉的心思，對她眨了眨眼睛：“就這麽想讓他看看？”
“啊？”彌葉一愣，随即恍然明白了千繪的意思，連連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倉井桑你不知道，開學前一天在一家書店裏，少年鄙視我在穿的衣服難看來着！”
“噗哩，三浦，其實是你誤會文太了。”
仁王陰魂不散的聲音又從走道上飄了過來，彌葉和千繪齊齊掉頭，見他朝這裏越走越近，一手吊兒郎當地把書包甩在肩膀上，嘴裏叼着一根嫩黃色吸管，估計是喝牛奶剩的。
見彌葉一臉狐疑地盯着他，仁王把吸管拿到手裏，笑道：“其實啊，文太那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別扭，甭聽他表面上說你穿的難看，他越說難看，其實越是欣賞你的眼光。”
“真的？”彌葉低頭沉思片刻，再次擡起頭來挖着鼻子看仁王，那小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個江湖騙子。
“真的！不信？好吧，和你說，其實他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說口香糖是全世界最難吃的東西，特別是青蘋果味的，其次蛋糕是世界上第二難吃的東西，他看到就想念媽媽的乳汁。噗哩。”見彌葉的眉稍稍舒展開了一些，仁王更加眉飛色舞起來，走到彌葉和千繪後邊空蕩蕩的課桌上，手一抽坐了上去，“別扭是一種病，得治，可惜我們文太啊，諱疾忌醫。”
“真……的？”彌葉的眉才舒展開一會兒，幾分鐘沉思後又皺緊了，斜起眼睛瞥仁王，這次的眼色，就像在看一個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首席江湖騙子，“這麽說，少年喜歡我那天的搭配來着？”
“呀。”仁王一瞬間眉開眼笑，低頭像個長輩一樣慈愛地拍起彌葉的西瓜頭，“彌葉醬真聰明！其實吧，再說白一點兒就是……文太喜歡你喲！噗哩。”
彌葉被他的大手□□着，陷入短時間的呆滞，有種風中淩亂的氣場。
“所以說……仁王。”千繪有些不耐煩地擰起眉梢，斜眼狐疑地瞥着他，“有什麽事要我們幫忙的，直說？”
仁王臉上的笑容瞬間石化，一只大手按在彌葉的頭上，不動了。
“沒什麽，倉井，這狐貍就是想要你和我們一起去看文太。”柳的聲音突然從教室後方傳來。
千繪和彌葉聞聲望去，見柳把手裏的筆往課桌上一扔，對着桌上堆砌成小山一樣的筆記本長舒一口氣。繼而邊甩着右手邊擡眸朝他們三人這望過來：“知道直接邀請你的話你會拒絕，所以他就把馊主意往三浦身上使了。”
原來柳一直在聽他們說話，教室裏已經只剩他們四人了。
＊
一個半小時後，男子網球部正選一行人攜帶兩名黃花大閨女出現在丸井家樓下。
幸村一個眼色扔過去，真田便老老實實上前一部摁門鈴。彌葉偷瞟着兩個人，臉上流露出洶湧的崇拜——婆婆好有魄力來着。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位穿着主婦裝的中年婦女出現在大家面前。
“伯母您好，我們是文太的同學。”幸村特有老大風範地走上前，禮貌地聚了一個躬，從真田手裏拿過一盒包裝精致的蛋糕，雙手捧着送到婦女面前，笑靥如花，“這是文太很喜歡的黑森林蛋糕。”
“啊……想起來了，你們是文太網球部的朋友吧。我在比賽現場見過呢！”婦女溫柔地笑起來，邊接過蛋糕邊讓出身子，“快進來，外邊有些涼了呢。”
幸村挂着和煦的笑點頭跟了進去，真田緊随其後，其他成員也接着走了進去。每人都非常乖順地對站在門邊的婦女點頭叫一聲伯母。彌葉嗖一下飛快把挖鼻子的手藏到身後，僵屍似的跟着千繪走了進去。
“伯母好。”千繪彬彬有禮地鞠了個躬。
婦女微笑着點頭：“還有女孩子呀，呵呵，謝謝你們對文太這麽關心呢。”
“同學之間，互相……”
“伯伯伯伯……伯母好！”
千繪話還沒說完，就被彌葉激昂的聲音打斷。
正在鞋櫃前換拖鞋的正選們聞聲，齊齊回過頭來。
彌葉渾身像是打了蠟一樣僵硬，雙手緊貼大腿兩側，對着婦女來了個機械的九十度鞠躬。
她是真的緊張傻了，在看到丸井少年的媽媽那一刻開始。她真的很佩服幸村婆婆那副萬年好孩子的模樣，不愧是婆婆簡直忒萬能了可是……她還是第一次到片桐京以外的非親戚人士家裏拜訪。雖然少年的媽媽很溫柔的樣子，可是怎麽也無法制止她的緊張。
連前天在球場上給幸村打量時候都沒這麽緊張。
如果說見幸村時候就像見婆婆，那見少年的媽媽簡直就像人生第一次面試！
“你好啊，同學。”
丸井的母親愣了片刻，對彌葉露出一個最燦爛的微笑，随手關上了門。随後大步走到樓梯口，沖着樓上大聲道：“文太，快別睡了，你網球部的朋友來看你了。”
沒有回音。幸村提了提嘴角，正想客套幾句不用叫丸井了，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
“秀、太！清、太！快下去聽到沒有，哥哥的朋友來家裏了！”
懶洋洋的聲音像是剛睡醒，帶着些許煩躁。
秀太？清太？丸井少年的……弟弟？
下一秒，彌葉腦子裏便浮現出一幅三兄弟一絲【河蟹泥煤】不挂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的……神奇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