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丸井少年流氓了

丸井少年流氓了

丸井在午休結束前才回了教室,彌葉剛要過去問他有沒有從若月那了解到什麽,就被半路殺出來的仁王搶了先。

仁王顯得特別亢奮,又是吹口哨又是敲桌子地把柳和彌葉也召集了過去,搞得就像土匪進村似的。對于仁王這種土匪舉動,仁王和柳已經習以為常,不過看他這麽高興還真是少有,于是一走到仁王身邊,兩人的眼裏立馬寫滿質疑,一副篤定仁王絕對沒幹好事的樣子。

彌葉難得地沒有與丸井他們統一戰線鄙視仁王的痞子行為,原因不是她節操有所提高,而是吃午飯的時候千繪已經把讓仁王如此亢奮的事告訴了她和茶咲。

第一堂課是美術,班上其他同學都拿起課本陸陸續續離開了教室,前往他們所在這棟教學樓對面的藝術樓。轉眼,偌大的教室只剩他們五個人,仁王一把将千繪勾到懷裏,揚起下巴自豪地宣布——他和千繪正式交往了。

彌葉臉色正常。

柳和丸井像被雷劈了似的。

仁王笑得十分欠扁,千繪表情依舊女王。

教室裏一片寂靜,甚至能聽到風把講桌上幾支零散灑落的粉筆吹得來回滾動的輕微聲響。

“喂,祝福的話呢,快說祝我們白頭偕老啊!”

良久不見三人有所回應,仁王剛才還跟爛刺花似的笑臉唰地垮了下來。

丸井收起驚愕的神色,鎮定自若地吹了個泡泡,對千繪道:“一失足會成千古恨的,倉井你真想好了?”

仁王嘴角一抽。

柳立馬積極響應丸井,“切莫做壓寨夫人。”

一個井字赫然跳上仁王銀發覆蓋下的額角,“你們,你們……”狠狠咬了咬牙,仁王将希望全寄托到了彌葉身上,轉而對彌葉笑臉盈盈,“彌葉醬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吧,噗哩。”

彌葉彎起眼睛,笑容頗為治愈,“你們一定會生好多好多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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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小虎牙閃亮閃亮的,差點沒閃瞎仁王自以為雪亮的眼睛。

伸手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袋,仁王恨鐵不成鋼地瞪向彌葉,“……你當千繪是母豬啊你!”

彌葉頓時覺得異常憋屈——她可是真心祝福她們的。

剛聽到千繪說她昨晚接受了仁王不知第幾十次的告白時,彌葉的震驚絕對不亞于丸井和柳。仁王追求千繪的血淚史她是早有聽聞的,人家切原少年都覺得學長的單戀那是風裏來雨裏去了,仁王曾經把追求千繪的事鬧得轟轟烈烈全校皆知,和所有心高氣傲的少年一樣,想要給她全部,給她整個世界。

千繪告訴彌葉,那時候他讨厭透了仁王,讨厭他的浮誇和天真,所以一直沒有搭理他。而仁王像是篤定千繪不過是少女情懷泛濫欲擒故縱似的,不但沒有收斂,反倒越來越瘋狂。他在晚自習時将一千只紙鶴撒遍整件教室;在課堂上傳遞卡片讓全班同學幫忙寫一句“我愛你”最後落上自己的署名,将落滿各種字跡的卡片傳到她手裏;在體育課上無論做什麽訓練都永沖前鋒只為引起她的注意;在海原祭時慫恿幸村讓男網部和千繪的社團聯誼,一起開咖啡館……持續了一年半,仍然得不到千繪的溫情回應,仁王似乎終于有所覺悟了。

到了高三,他不再滿腦子瘋狂主意,轉而開始了每天一瓶飲料的工作。他開始嘗試和她進行普通的交流,融入她的生活,嘗試深入了解她。

不知是經人指點還是自我頓悟,仁王似乎發現了過去的幼稚,漸漸了解千繪後他才明白,只有讓自己變得有擔當像個真男人,才會得到千繪的愛。

昨晚仁王告訴千繪,他覺得自己過去追求她的行徑壓根就是在耍流氓。千繪問她,那麽現在呢。他說,現在好多了,雖然依然流氓,但絕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

千繪愛上了這個變得可靠了的流氓。

五人前往繪畫室的路上,仁王依舊沒能逃過柳和丸井的雙重口頭攻擊。他們齊心協力地把千繪誇成一朵鮮花,把仁王損為一坨牛糞。仁王起初挺不爽的,但漸漸地,似乎感受到了柳和丸井惡言背後的祝福,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默認了自己是坨牛糞。而千繪則在他身旁笑得溫文爾雅,時不時拐彎抹角符合柳與丸井幾句,搞得仁王哭笑不得,又不敢抱怨,誰讓她是他的女王呢。

一路上彌葉話不多,視線總是不自覺地尾随着她的流氓——丸井。

路過音樂教室時,幾人與若月和片桐不期而遇。他們班的人正陸續走入教室,唯有兩個人遠遠落在隊伍之後,不想讓彌葉看到都難。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彌葉,兩人表情都不太好,似乎在争辯什麽,若月的眼眶裏已經有晶瑩的液體在打轉。片桐微微垂着頭,秀挺的眉微蹙。

彌葉正想招手和片桐打招呼,兩人就跨入了室內。

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丸井去找若月問到的結果了。

彌葉和丸井在繪畫室的座位相隔不遠,上課鈴向後沒過幾分鐘,彌葉便乘着老師正在指點班上一位同學時抱着自己的畫板潛伏到了丸井身後,輕聲喊了一句“少年”就把認真作畫的丸井吓了一跳,扭回頭來,看到她蹲在身後,驚訝得連連幹瞪眼,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恰好丸井身旁有一個空餘的畫架,彌葉又觀察了教室前方的老師一眼,确保安全後才慢騰騰地站起來,輕手輕腳地把自己的畫板往那個空畫架上一擱,坐到了丸井身邊。

“少年,你畫的誰來着?”湊近丸井的畫板掃了一眼,彌葉認真誇贊道,“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畫得真好。”

丸井臉上立馬湧現出羞憤之色,但當他瞟到彌葉的畫時臉上立馬又變了——畫紙中央那個巨大的圓圈簡直超出了他對高三學生繪畫能力最低層的估測範圍。

“你畫的什麽啊笨蛋?”

彌葉面不改色,繼續用畫筆描摹邊緣,“太陽。”

“……準備用什麽顏料上色?”

“不上色來着。”

“啊哈?”

“少女我畫畫,從來不上色!”

“那上調子呢?”

“什麽是上調子?”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上堂課畫了什麽?”

“月亮,哦不對,月牙來着!”

這會兒丸井開始相信她剛才是發自內心在誇他畫得不錯了。能畫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生物,對這個繪畫白癡來說估計至少能算是個中等難度的挑戰了吧?

看到丸井盯着她的表情滿是欽佩,彌葉這才意識到自己遭到了歧視。于是識相地停下了手裏的畫筆,将身子稍稍側向丸井,直奔主題,“若月有告訴你什麽嗎?”

丸井顯然沒料到她冒着危險坐到他身邊是為了追問這個,稍稍愣了片刻才回過神。然而,少年并沒有馬上開口,只是安靜地注視着她。

彌葉心下一陣失落,“果然很難從若月那問出個一二來着?”

“不是。”丸井連忙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蔑視,“套若月的話比忽悠赤也還容易,少女你別被她那張臉騙了,這女人的腦子和臉成反比長的。”

丸井這麽說,彌葉還是大吃了一驚——感情他不是去問話,而是去套話來着?

不過之前她就覺得若月有嚴重公主病和臆想症,對她的腦袋能力也早有心理準備了,但怎麽也沒料到會像少年說的這麽嚴重。估計很大的因素是,少年對若月本就有成見。

在這個立海少年幾乎已經在若月的石榴裙下全軍覆沒,凡涉及若月的事就只用下身思考而抛棄大腦思考以致神魂颠倒六親不認的時代,丸井的清醒實在讓彌葉又感動又慶幸。

“所以說小京怎麽可能看上這種女人來着?”彌葉張大眼睛,“沒準少年你真猜對了,小京是有什麽其他的事瞞着我的對吧?”

丸井沒有馬上接話。

彌葉心急了,“難道小京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所以不得不依靠若月?”

丸井抿了抿唇,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開口。

彌葉依然不消停,“可他們從各個方面看都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麽會認識來着?”

丸井突然伸出挨着彌葉的右手,輕輕覆到她的肩上,動作有些畏畏縮縮,似乎在嘗試這種親密。

“少女,你不會失去片桐的,我向你保證。”少年的表情難得帶了些穩重,低頭直視她的臉,紫眸像是要将她吸入其中一樣,“但應該由片桐來告訴你實情,而不是我。”

“什……”

“少年我錢包都癟了啊,就為了套出若月的話。”丸井忍不住撇嘴抱怨了一句,随即又重新挂上認真的神色,“再給片桐一點時間,他一定會告訴你。”

彌葉想了想,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她等一等又有什麽關系,如果小京有現在還不能告訴她的事,她就慢慢等可以告訴她的那天。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懷疑這麽久的友情。

彌葉突然有了信心,提起握着畫筆的手正欲繼續畫太陽大業,才猛然發覺少年的手正覆着她的肩。

倏一下,少女的耳根紅了。

她的流氓,稱她不注意居然真的耍流氓了。一直到丸井從彌葉的臉色裏察覺到不對勁,慌忙撤回手,彌葉才如釋重負,從加速心跳的狀态裏解脫了出來。

這是彌葉過得最漫長的一天,似乎從早晨起,丸井就成了她這天校園生活的主角。

晚上回家路上,彌葉在公車上細數起了丸井今天對她做過的疑似“耍流氓”的事,心裏一種莫名的歡悅感越來越強。下了公車,步行回公寓的那段路上她便開始絞盡腦汁試圖尋找理由解釋他和丸井的已經疑似“耍流氓”的關系。回憶一旦打開,便如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了,彌葉突然想起了和少年的相遇,想起在教室裏發生的那次烏龍接吻,想起在少年家裏的意外親密,想起一起在壽司店假扮情侶所向披靡……

彌葉沒有發現,在她打開家門的那一刻,嘴角已經染上了一縷濃郁的笑。

然而,廚房裏沒有像往日一樣傳來飯菜香,她關上門,立馬駐足往廚房張望,不見父親,又調轉目光。如一尊石像般坐在沙發上的父親驀地映入眼簾,将彌葉吓了一跳。

虛驚過後,她邊拍胸口邊翻出個白眼沖父親抱怨,“老爸你沒事兒別這樣吓人好不好,你閨女怕鬼來着!”

“小彌……”父親緩緩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沉默了幾秒,伸出寬大的手掌扶上額頭,幾乎是伴着冗長的嘆氣聲說出下一句話的,“奶奶腦溢血突發,正在別府市綜合病症院搶救。”

彌葉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快收拾東西,我買了明早九點的機票。”

兩個人的機票費對于彌葉這樣的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消費,老爸居然買了明天早上的機票。

不用父親再多言,彌葉已經能大致猜出奶奶的情況如何了。

第二卷結束XDD

偉大的愛情總是有一方要先耍流氓的。

=3333=謝謝【劉在石】親的地雷【艾瑪說這個會員名有點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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