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如煙

往事,如煙

“不行。”牛島若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绛谷染的要求。

他不認識這個人,沒必要和不認識的人一起拍照。

“剛剛……”

“我們一起拍。”绛谷染本想說些什麽,卻被木兔光箋地話打斷。

木兔光箋的要求,牛島若利自然是不會拒絕。

“我也一起。”泷介宮雅明看着站在一起的三個人有些別扭,上前加入合影。

只是好像更別扭了。

無所謂,照片已經拍好了。

“雅明,我先走了。”德大寺久和與泷介宮雅明詳聊幾句後便準備離開,現在的小徒弟眼睛已經沒辦法離開牛島若利。老人家在這裏只會打擾年輕人。

還是該把時間留給年輕人自己。

“德大寺叔叔再見,下次和師傅去家裏拜訪。”泷介宮雅明對德大寺久和的态度很是恭敬,不亞于自家父母和師傅。

一般情況下,禮數只是某種工具,而對德大寺久和卻是發自內心。

無論是德大寺久和在弓道上的成就,還是德大寺久和本人,泷介宮雅明都非常尊敬。

“師傅不等我一起回去嗎?”木兔光箋聽見德大寺久和的話立刻上前詢問,剛才确實有點忽視師傅了。

師傅明明是自己帶過來的,要好好陪伴師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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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現在和我一起回去嗎?”

德大寺久和看着小徒弟若有所思、不做言語的模樣知道她在糾結,這個牛島若利已經能被光箋拿來和他比較了嗎?

“我去和若利講一下。”師傅是很重要的人,難得陪師傅就好好陪他。

“我等你。”德大寺久和停住準備離開的腳步,要是小丫頭願意和他一起回去也很好。

泷介宮雅明看着一步步走向牛島若利的木兔光箋眼神複雜,這一切本不該發生才對。

“雅明,是你沒有抓住機會。”德大寺久和品味着泷介宮雅明眼中的落寞,能在他眼中看到也是一件趣事。

“明明是德大寺叔叔說不能去家裏。沒想到德大寺叔叔今天竟然會說認識我。看來以後不用特意避開光箋了。”如果德大寺叔叔和師傅不玩捉迷藏,事情會更順利。但他也不會把一切都推給德大寺叔叔和師傅。

可這些大人有時候真的讓人覺得有些執拗、倔強和幼稚。這一點和小孩子沒有區別。

區別在于,小孩子還可以去哄、用有限的代價讓一切回到正軌。大人們就不一樣,大人們的固執和倔強有時候會摧毀美好的一切。

“我遠沒有你想得那麽重要。”

“德大寺叔叔對光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這一點我很清楚。”德大寺叔叔如果能更相信自己一點會更好。

“代我向你師傅問好,随時歡迎你們來玩。”德大寺久和看着小步跑來的木兔光箋笑着準備回家。

今天是他略勝一籌,把小徒弟哄回家了。

這個牛島若利,他不喜歡。對于排球過于固執和投入,不會把光箋放在第一位。

對光箋來說,不算是良配。可以和這樣的人談戀愛,結婚是絕對不可以。

最重要的是,他都要走了。牛島若利也沒有來送送他,他很介意。

“學長,我和師傅先走了。绛谷學姐,今天能見到學姐很高興。”木兔光箋特意叫了叫站在周圍的绛谷染。她真的很喜歡這位學姐。

“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再見。”绛谷染很羨慕地說出這句話,她可是德大寺久和老師的徒弟。

“德大寺叔叔再見,光箋再見。”

下一次見光箋會在哪裏?在學校還是在德大寺叔叔家裏?

大概率是學校吧,畢竟不久之後就是弓道部合宿的節點了。

木兔光箋挽着德大寺久和的胳膊,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尋常人家的父女,一派祥和。

“泷介宮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得到德大寺老師指導的機會。”绛谷染在德大寺久和走後還有些許恍惚,她竟然得到了德大寺老師指導的機會。

“不用感謝我,我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明明是德大寺叔叔感知到光箋的情緒波動才決定指導。

德大寺叔叔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小徒弟。

“不管怎麽說,還是很感激。還有謝謝照片。”绛谷染手中按照剛剛四個人的合影。

站位很奇怪。

泷介宮和德大寺老師的徒弟站在一處,她與牛島選手站在一處。四個人之間像是有着某種隔閡。

明明牛島選手應該和德大寺老師的徒弟很親密才對。

“師傅,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泷介宮學長和他的師傅?你們認識很久了嗎?剛剛聽你們聊天好像很熟悉?”木兔光箋今天又發現關于師傅她完全不了解的一面。

她與泷介宮學長認識又三年了,這三年她怎麽完全沒有聽過對方提到彼此?

“那你先和師傅講講绛谷染和你的關系。”德大寺久和将車窗關上,外面的風有點涼了。

“之前去排球館看若利打排球的時候發現那邊也有弓道場,就偷偷看裏面的弓道選手訓練。绛谷染前輩的弓道很帥氣,一下子我就被吸引了。後來偷偷去過很多次。泷介宮學長當時也在同一個訓練場訓練。他們的配合很奇怪,是一種并不和諧的美妙。”

當時是绛谷染前輩的弓道逐漸帶她走出困境和心魔。

德大寺久和再一次聽到泷介宮雅明的名字,以他對雅明的了解,這件事絕對不是光箋所感知到的那麽簡單。雅明一定也在裏面扮演了某種角色。

“這樣看來我答應指導绛谷染算是還她人情了。”畢竟弓道上當時沒能給小徒弟幫助和引導,可聽到光箋自己成長和克服困難卻又覺得很欣慰。

徒弟也好,孩子也罷,總有一天要離開。

學會自己成長是每一個人的必修課。

“謝謝師傅。那師傅說說你和泷介宮學長和他師傅的故事。”

“你都說故事了,那師傅的話你就當做是故事,聽聽就好。”亦真亦假,現在還沒有到能夠完全說真話的時機。

西園寺二義,泷介宮雅明從小學習射箭的弓道師父。

在還很年輕的時候,西園寺二義就已經達到了同齡人弓道境界的尖端,無人可敵。

正如所有的故事所講述的那樣,高手是孤獨的,他們期待有對手或者夥伴的存在。可同齡人中沒有可匹敵的對手,夥伴在當時更是一個不存在與西園寺二義大腦中的詞語。

德大寺久和憑借滿腔熱血與沖勁,闖入西園寺二義的王者世界。在無數次挑戰之後,西園寺二義的王者世界出現了裂痕,裂痕由內部而來。

西園寺二義不再相信自身所取得的成就,他開始與德大寺久和同場競争,兩人一同射掉三百箭,均無一脫靶。

三百箭結束後,兩人握手,自此不再同場競賽。

私下二人成為摯友,從此見證并陪伴彼此的成長。

本來約好以後在一處弓道場上收徒授課,讓徒弟們也能延續他們的友誼。

可後來德大寺久和遭遇變故,從此外界鮮有消息。但與西園寺二義的交往仍在保持。

西園寺二義這輩子僅收泷介宮雅明這一個徒弟。對于愛徒,西園寺二義總是無私的幫助和引導。

西園寺二義目前的故事泷介宮雅明都是知曉的,包括德大寺久和的故事以及德大寺久和想要掩藏的故事。

“師傅,西園寺前輩是怎樣的人?”在木兔光箋的想象中,西園寺二義是武士的形象,無敵的武士。

“你想知道?”德大寺久和看着木兔光箋又想起那時的自己,也是帶着這樣對西園寺二義的好奇去了解他。

“有些好奇,我對大人們過去的故事都很好奇。”不僅是對師傅的故事感興趣,對于爸爸媽媽年輕時候的故事,她也很感興趣。

聽長輩們的故事讓她有一種被治愈的感覺,就像是更明白自己從哪裏來,即将前往何方。

長輩們成長的故事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這是二義的聯系方式,你可以随時拜訪,也可以邀請他外出,來家裏也可以。”就像二義當初所說,光箋總會長大,瞞不了一輩子,時間到了就要選擇順其自然。

如果光箋好奇,就讓她自己去尋找。

他們要做的事情僅僅是保證光箋在這個過程中不受到傷害,或者将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真的嗎?謝謝師傅。果然師父對我最好了。”明明知道師傅和西園寺前輩之間有很多故事,不然不可能這麽多年他們一次都未見。

可師傅坦誠的做法讓她驚訝和感動,師傅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今天能陪師傅再射幾箭嗎?”

“當然沒問題。”師傅的無私和愛意是她的精神支柱之一,無論經歷怎樣的不順,想起身後還有這麽一個人能夠給予她無私的支持和無限的信任,瞬間又會滿血複活。

這樣一份情意是她無懼失敗、閑言碎語的底氣。

師傅、家人、朋友還有弓道部的前輩,在他們身上,木兔光箋都成感受到這份底氣。

現在的若利有時候也會讓她感受到這份底氣,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喜歡牛島若利的重要原因。

她貪戀這種盲目的信任與偏愛。

木兔光箋拿着名片一直在看,坐在副駕駛的近衛剛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家主的舉動有特殊意義,如果說在這之前過去的事被永遠掩藏和隐瞞,那麽這個舉動就像是一個信號,那如煙的往事即将撲面而來。

在這迷煙中,被困的人會慢慢走出來,還是在原地打轉直至自困而亡?

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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