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特種
特種
“特種兵?”唐曲瞪着虎目,疑惑問道。
雖然他也仔細研究了那練兵計劃,但這非常規的訓練,可還沒有涉及到啊。
雲舒耐心地解釋了一遍特種兵的特殊作戰之處,當初趙婉提出此概念之時,他便覺得大有可為。要知道,在真正的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中,可遠遠不止正面的交鋒。
破襲、刺殺,攀岩爬壁、潛伏泅渡,忍常人不能忍之苦,走常人不能走之路,做一般兵丁不能做之事,便是特種兵培養的意義,因而,在人選上,便需格外地精益求精。
邊軍營中自然也會有很多身手、技能上等的兵丁,這些人,與其讓他們與尋常将士一般訓練征戰,不如充分培養起來,做更危險、亦更可創下功勞之事。
唐曲聽得神往不已,他看向雲舒的目光變了又變,最終心中滿滿的都是對他與王昭的欽佩。而同時,他也不禁開始腦補,這支特殊隊伍能做的事情來。
若真有了如此神兵,那、那何患幹不贏那狗雜碎一樣的高茲軍!唐曲握緊雙手,狠狠想道,定要加緊練兵,打得高茲再不敢襲擾他們邊關!
“這箭術極佳的李風,便十分适合狙擊重要敵人,是個可造之材,定要給我留着。”雲舒道。
“是!末将聽命!”唐曲肅容挺身,表示會極力配合。
“嗯,還請唐将軍好生留意一下,再挑些好苗子。”雲舒點頭,下了任務後,便示意唐曲退下。
等唐曲快步流星地出了營房,趙婉才從左邊耳房中走了出來。
她現下披散着一頭烏發,面上因扮作男子而加深、加濃的妝也卸了,俨然便是個清麗美人。若被外人瞅見,她這王先生之名,可要四分五裂了。
“沒想到夫君本事竟這般大,連營中最厲害的神箭手都作了你的手下敗将。往日夫君怎生都未曾展現過這般才能,也好叫我欽佩一番呢?”趙婉目含笑意,調侃道。
她只知雲舒每日清晨都出去練武,着實是不清楚他究竟身手如何。這家夥私下裏處處拔尖,可外頭傳出來的名聲,卻是如此不堪,啧啧,謠言啊,真是可怕。
雲舒面對唐曲時的淡漠,早在見着趙婉時便化作了繞指的溫柔,他假作幽怨:“我從來便有些本事,夫人平素當真是一點都不關心為夫,不然豈能一概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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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婉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嗔道:“沒得倒怪起我來了。也罷,往後我便多關心關心我家雲郎,免得他總如怨夫一般……”
“那為夫便拭目以待了。”雲舒綻開笑容,凝視着面前露出嬌俏之意的娘子,雙目猶如林海般深邃。
“我原以為你會逐步進行咱們的計劃,先将普通兵丁們給培養好。倒是未想到,此時便開始挑選特殊人才了。”趙婉翻開茶盤上的一小巧杯盞,利落地為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的啜飲着。
“自然是同步進行最好,高茲不會一直如此沉寂,很快這些強盜們便要南下侵城劫掠,我等必然不能坐以待斃,不僅要建立好防守戰線,亦要主動出擊。”提到高茲,雲舒的語氣有些沉重。
在邊關,平靜才是假象,這微微波瀾下面,隐藏的是湍急的漩渦,是洶湧的浪潮,是用人命堆積起來的驚濤。
因而無論是邊關百姓還是邊營将士,即便是開懷大笑,笑聲中亦隐隐藏着一絲揮之不去的哀意。
“眼下尚算穩步推進,接下來持續努力即可,你也不要太過傷神了。”趙婉頓了頓,說道,“邊軍營之事暫時也用不上我了,我知你必須在此地守着,明日便派幾個人送我回臨州罷。”
“還有,記得春耕之事不可放松,眼下時候已算是不早了,還需早作打算才好。”她從桌案上拿過來一張寫滿了條條例例的紙來,指着上頭的耕種之法、堆肥之法,“再找幾個有經驗的老農吧,照着我這些小法子,取其用得上的即可。”
她在臨州還有學院之事要辦,自是不能長久地待在這裏盯着春耕了,好在軍中泥腿子出生的兵多得很,要找出些經驗豐富的,容易得緊。
只要大方向上不錯,想必結果會是可觀的。更何況,她還有張名為土豆的王牌呢。
雲舒目露歉意,鄭重道:“好,此乃關乎整個邊軍的生存要事,我會上心的。只是,接下來我可能沒有太多時間回臨州,府上的事,便交予娘子了。”
“有我在,無需擔心家裏。”趙婉放下茶杯,嫣然一笑。
雲舒心中一軟,只覺她一笑起來,這冰冷生澀的邊軍營,也熠熠生輝了起來。哎,若是可以,他何嘗不想趙婉時時伴在他身邊?
可是,他明了,她有她想做的事情,他亦應全力支持她,成為她最好、最堅硬的後盾,令她無後顧之憂,放手去幹。
雲家軍從此日開始,便正式進入了新的訓練模式。令衆兵士們叫苦不堪的是,他們不僅要開始做些從前聞所未聞的訓練,還要五大營輪流出人去開墾田地、種植糧食。
整個邊軍營陷入了一種雖嘴裏罵罵咧咧地抱怨着,行動上卻很是拼命的狀态。
為啥?訓練固然是很累的,但夥食日日都不錯,不僅能吃飽,若能在訓練比拼中名列前茅,還有大塊大塊的肉吃!
對于耕地之事,兵丁們則更加上心了,這可是完完全全屬于邊軍自己的糧食!種地對多數人來說都與吃飯一般,是刻在了骨子裏的本能,因而都無需人教,自然便能上手。
另一邊,趙婉回到臨州,也開始馬不停蹄地與幾位嫂嫂一同,開始為醫護學院奔忙了起來。
臨州東面的邊界處的校場,在短短時日的修葺之下,已經煥然一新,與原本的模樣全然不同了。
恰逢天晴,趙婉領着一幹人等,來到了這所從籌備起便賺足了目光的醫護學院。
趙婉身後,赫然站了兩隊彼此隔得很遠,互相看不順眼之人。一方以雲府府醫張作齊為首,而另一方則是以徐惠心為中心的女醫。
趙婉也是回來之後,才知曉張徐兩個醫學世家,竟然從祖輩起便是對手,不僅明裏暗裏地比醫術、比地位,還比後輩的成才數量、優越程度,可謂相愛相殺已十分之久矣。
徐惠心在婦科上堪稱聖手,但在兩家的暗中比拼中,卻不是其中的種子選手、中流砥柱。蓋因她事女子出身,便天然的在這個比試的隊列中沒有名號。
事實上,張作齊的态度還算正常,他沉迷醫學,向來只對有造詣之人表露出敬佩來,只要本事足,無論是郎君還是娘子,他都會心生親近。
但他去信從本家叫來的師弟林廣,卻是對女醫偏見頗深,自己不看好學院培養女醫之事也就罷了,還試圖讓自家人都與自己同一陣營,也正因如此,才造成兩撥人互不理會的尴尬場面。
趙婉并不想立刻解決這事兒,她始終覺得,一切的偏見,在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待女醫們學有所成,甚至在考試中與郎君們互争高低之時,那些有偏見之人就會明白,他們那些所謂的偏見,不過是愚蠢與無知的産物罷了。
她在學院後頭某個院門前停了下來,示意衆人擡頭看那院門上的木匾。
衆人皆順着她的指點微微仰頭,便看見那匾額乃紅木制成,樸實無華,周邊并無裝飾,上書“實驗院”三個端端正正的大字。
“實驗院……”張作齊輕輕念着這三個字,想起來實驗二字并不是他第一次聽到。
他猛然看向趙婉,這實驗院,可是能做出那能解決傷口潰爛的藥物來了?
趙婉被他灼灼的目光看住,領會了他眼中之意,笑着點了點頭:“此前已經試着做了些那藥物出來,效果尚算不錯,今日便帶你們來看看,這物事是如何制出來的。”
嗯,效果應該是很不錯的。邊軍營的曹沖曹參将,可是被那一頓板子打得不輕,用了酒精清洗了傷口後,既沒發高熱,傷口也沒潰爛,估計再過個幾天,便要好得差不多喽。
就是那傷口其實不算淺,其實用碘伏效果會更好。可是,她可不是個化學生啊,對碘伏可是一竅不通。
想到某日不經意間路過一間營房,從裏頭傳來的殺豬一般的吼聲,趙婉捏了捏手指,眸中笑意更深了些。
痛便痛了,誰叫你頂撞上司,呵呵。
沒錯,她着人制作出來的,便是簡易版的酒精。大衍的酒已經相當濃烈,因而蒸餾酒精,并不耗費太多的事。
在這傷口一旦潰爛,便有很大風險死亡的大衍,酒精的作用顯然非常強大,尤其是在傷亡非常高的軍中。
張作齊的眼睛睜得無比大,他随着侯夫人、不,在學院應當稱之為院長才是。他随着趙院長來到“實驗院”小院中的其中一個小間時,便徹底為其中的裝置給震撼了。
只見那不大的實驗室中,擺放了一臺銅制的蒸餾裝置,幹淨地發着亮光,不複雜,組合在一起,卻擁有無邊的魅力。而室內還殘餘着一股濃烈而微微刺鼻的酒香,這藥物,竟是跟酒有關?
靠在牆壁的架子上,則擺放着是十數個瓶子,上頭皆貼着寫有“酒精”二字的紙條。
“院長,我能否拿下一瓶看看。”張作齊從那瓶子上艱難地拔出視線,期期艾艾地問詢道。
“當然,你們也可打開來倒出些瞧瞧。只一點,這酒精雖有個酒字,亦是從酒中提煉而來,但此物決不可喝入口中。”趙婉告誡道。
張作齊顧不得禮儀,得了準話後忙不疊地拿起一瓶酒精,又接過師弟遞過來的小杯,将瓶子裏清亮如水的液體倒了些出來。
他沒忍得住,趁趙婉未看他這邊,飛快地将手指沾了點酒精放在舌上。
濃烈的灼燒感瞬間在口腔中散開,張作齊被刺激得五官擠作一團,面上的褶子更加地深了。
“啧——”他滿面通紅,若不是趙婉在這裏,他非得大吼一聲“好酒!”不可。
等口中的感覺逐漸消散下去後,他湊到趙婉跟前,細細打聽此物的實際功效。趙婉亦不藏私,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并言說此物因為效用不錯,如今侯爺那邊已着手開始量産,實驗室中亦可循着法子制作些出來,試驗一番其作用。
“這院中特特隔開了幾間實驗室,你們若有什麽研究,都可在此處進行。”趙婉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心中想的,還是現代那些開膛破肚的手術實驗……
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将之提到明面上來,但好在有張作齊這般的醫癡在,若有機會,想必他會願意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
趙婉見着滿屋子認真研究新事物、新設施的醫學大家,十分滿意。
感謝觀看,暴富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