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醋
吃醋
夏渝白沒再回。
簡媽媽在廚房喊她進來嘗嘗味道。
簡梨揚聲答應了一句，放下手機到裏面幫忙。
長輩們聚在一起聊的內容無外乎是關于孩子、家庭的，簡梨進門正巧聽到她們聊工作，識相地閉上嘴。
果然，簡媽媽開始唠叨：“一個小姑娘，心沒個定性，非要跑到大老遠的地方畫漫畫。”
簡梨收拾大理石板上用過的碗，放進水槽裏，企圖用水流聲掩蓋。
簡媽媽又道：“吃完了再洗也一樣。”
簡梨哦了聲，端着炸貨到客廳裏坐。
何昀澤聊完天，正在喝水，對着她擠出抹笑。
“那天，你自己去滑冰場玩？”
“嗯。”
簡梨示意他嘗一個炸元宵，自己卻先被芝麻餡燙地斯哈斯哈吹氣。
何昀澤遞上杯涼開水，道：“抱歉，那天在水族館……”
“沒關系。”
簡梨開玩笑：“畢竟是親戚嘛。”
這話意有所指。何昀澤笑着搖搖頭，沒再說別的。
直到聚會散場，他們也沒交換聯系方式。
簡媽媽把人送到小區門口，等客人一走，沒忍住數落她，“好歹留個電話，以後萬一有需要的地方呢？”
“媽，他是法學專業。如果真有需要的地方，可指不定是什麽事兒。”
簡媽媽笑着拍了她一下，道：“上樓取外套給你爸送去，大晚上的打牌，萬一感冒了。”
“得咧。”
簡梨給爸爸送了外套沒着急回家，到附近的商鋪裏買飲料喝。因為元旦過節，奶茶店只在白天營業，她以前不怎麽喜歡甜的食物或者飲品，或許受到夏渝白的影響，現在覺得這味道也不錯。
簡梨挑了瓶裝的奶茶，付錢，沿着馬路慢慢往回去的方向走。
街上沒什麽人，偶爾有送客的一大堆從巷口湧出來，簡梨往旁邊站，給對方讓路。
一轉眼，馬路對過尚在營業的網吧玻璃門打開，有人離開也有人進去，進去的那一波人之中，有個穿着深色風衣的男生，個子纖瘦高挑，雖然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風吹起劉海兒的瞬間，簡梨能确認那是夏渝白。
她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
等了會兒，沒人接。她接着打。
夏渝白終于接起來，“嗯？”聲音懶洋洋的，像沒睡醒。但周圍的環境特別嘈雜。
“你在哪兒？”簡梨問。
綠燈亮起，她快速穿過馬路，站在網吧門口的易拉寶前躊躇。
夏渝白似乎笑了一下，道：“查崗？”
“對。”
簡梨：“今天元旦，要不要出來過節？”
夏渝白接過網管遞過來的身份證。
對方遞上二維碼，道：“包夜四十。”
夏渝白示意他稍等，說：“現在嗎？好，我去接你。”
簡梨：“不用……”
簡梨凍的跺腳，“你出來就行。”
夏渝白一聽，揣起身份證，大步流星地走出門。
易拉寶旁邊的霓虹燈正巧亮起粉藍色的光，顏色俗不可耐，但映在簡梨白淨的小臉上，紅撲撲的惹人喜歡。
她站在斜坡上，努力踮起腳尖，笑的特別特別可愛，“嗨——”
一剎那，夏渝白心髒像狠狠被撞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簡梨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說：“偶然看到的，你信嗎？”
“當然信。”
夏渝白手臂一使勁，把她從斜坡上抱下來。
“這麽晚跑出來，爸媽不擔心？”
“不擔心。”
簡梨早在剛剛就想好了借口，“就說，朋友喊我逛街。”
“朋友？”
夏渝白挑眉，“什麽朋友這個時間約你出來。”
“唔。”簡梨故意逗他，“狐朋狗友。”
夏渝白氣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趁着她反抗之前把人摟進懷裏。
兩個人摟的很緊，腳步難免打擠，但誰都沒退開，就這麽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慢慢走。
這個時間點不容易打車，簡梨就近把他帶到一座古城裏。
城內街道挂滿紅燈籠，有幾家尚且在營業的小吃店，夏渝白買了杯奶茶，遞給她暖手。
簡梨：“你不喝？”
話音剛落，夏渝白便湊過來就着她的動作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一臉認真地評價：“不夠甜啊。”
“少喝點甜的，對身體不好。”
“好的好的。”
夏渝白附和，把她的瓶裝奶茶塞進大衣口袋，騰出手牽着她的小手，指腹在滑嫩的手背上摩擦。
簡梨帶着他上了城牆眺望遠處的燈火燦爛，然後指着某處建築，道：“我以前在這兒讀高中，放學了經常到古城裏買小吃。”
“那兒，原來是座小公園，因為距離學校比較近，又靠着操場後門，成了很多學生逃課的時候必經之地。”
聞言，夏渝白露出探究的眼神，問：“你怎麽知道？”
他恍然大悟似的，說：“原來好孩子也逃課。”
“什麽呀。”
簡梨那會兒是學校的紀律委員，經常跟着老師做這種“抓人”的活。
她嘆：“特別難。”跟人打交道，比做一套高考數學都難。
夏渝白被她無奈托腮的動作可愛到，一個沒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肉。
他讀書的時候經常做壞事，逃課上網簡直家常便飯一般，難免被老師抓住。那時候老師身邊總跟着幾個好學生，帶着紅袖章，拿筆記名字，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
夏渝白彼時是不屑的，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那堆好學生裏有簡梨，他被記處分的時候絕對屁話沒有一句。
“你笑什麽？”
“沒有。”
“哦。”
簡梨把奶茶遞給他，提醒：“嘬兩口，不然一會兒……”
話沒說完。
夏渝白的俊臉突然在眼前放大，他輕銜住她的上唇，過了會兒，松開又重複了一遍。
簡梨傻了。
夏渝白笑得花枝亂顫，小酒窩在昏暗的燈籠光線下若隐若現。
——“不是你說的嗎？嘬兩口。”
簡梨：“……”
城牆下有小孩子舉着仙女棒嬉笑打鬧，其中有人發現有階梯，于是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叫上小夥伴們一起。
簡梨用力推開面前的人，好不容易喘勻氣，他再次要湊上來。
簡梨嗔責：“有小孩子……”
夏渝白扭頭看了眼在明亮處的小朋友，把她往角落帶了帶，安慰道：“看不見的。”
“那也不行……”
簡梨一張臉紅的像能滴血。
夏渝白不勉強，理了下衣服，牽着她從拐角處出來。
小朋友們沒注意到上面還有其他人，好奇地盯着瞧。
簡梨本來臉皮就薄，雖然知道剛剛做的事壓根沒被發現，但還是做賊心虛似的，把腦袋埋在夏渝白胳膊上，不敢擡起來，只露出兩只紅彤彤的耳朵。
夏渝白這個小沒良心的偏偏還逗她。
“用這個還債，你覺得怎麽樣？”
簡梨回過味來，惱羞成怒地拍了他一下，“快閉嘴。”
“好好好。”
夏渝白雙手舉起，投降。
古城晚上熱鬧的很，大多數人在家待的憋悶，索性出來看城內懸挂的各色燈籠。裏面的小吃街也做起生意，鼻端滿是噴香的味道。
簡梨不貪嘴，卻抵抗不住許久未嘗的家鄉小吃，借着夏渝白沒吃晚飯的理由，買了很多燒烤。
夏渝白怕她把醬料弄到白色羽絨服上，于是幫忙拿着，右手還要騰出空牽着她，生怕人太多，可愛的阿梨一轉眼就被人拐走了。
“你不吃嗎？”
“不吃。”
夏渝白把她羽絨服上的帽子給她戴上，因為太大擋出視線，她抗議。
“戴着。”他：“耳朵都紅了。”
簡梨眨巴眨巴眼，“那你往後拽一拽，看不清路了。”
夏渝白無奈，拽了拽，問：“這樣？”
“可以。”
路邊有賣蛋烘糕的，以前在南方讀書的時候，簡梨特別喜歡吃，可惜北方這邊很少遇見有賣的，她在家試着複刻幾次，味道都不盡人意。于是趕緊跑過去排隊。
夏渝白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機要付錢，卻被她攔下。
“我來我來。”
結果低頭翻口袋的間隙，他已經付完款。
“你怎麽……”
夏渝白接過食物袋子，看她一眼，吊兒郎當道：“不要太感動啊。”
簡梨噗嗤笑：“才不會。”
兩人在外面沒有逛太久，簡媽媽便打電話催她回家，簡梨瞅了眼旁邊的夏渝白，委屈巴巴地撅着嘴巴反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非要按時按點的回家。”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你們兩個女生在外面不安全，趕緊的各回各家。”
夏渝白聽見“兩個女生”，一下沒忍住，被奶茶嗆到，咳嗽不停。
簡梨趕緊拍拍他的後背，用口型擔心地問：沒事吧？
夏渝白擺擺手。
簡媽媽聽見響動，問她在哪兒。
簡梨随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挂了電話。一臉遺憾地說：“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夏渝白作勢起身，簡梨攔住，道：“不用，我家和酒店是兩個方向。”
他卻堅持要送，簡梨擰不過，只好同意。
像上次一樣送到巷口便停下，夏渝白把打包的食物遞給她，張開手臂。
簡梨立刻笑着撲過來抱住。
“明天我要回俱樂部。”
“這麽早？”
簡梨驚訝，“不是放三天假期嗎？”
“回去拍春季賽的宣傳片。”
“那我送你。”
“不用。”
夏渝白故意模仿她的語氣，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簡梨不好意思地笑。
夏渝白輕拍她的背，“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嗯。”簡梨在耳邊做了個“電話聯系”的動作，道：“到酒店記得告訴我。”
簡爸爸睡得早，簡媽媽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聞到食物的味道，數落道：“大晚上的又吃燒烤，對胃不好。”
簡梨迎合着，挂好外套，趿拉着拖鞋進屋。
待收拾完，擱在櫃子上的手機嗡嗡作響。
她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确認家裏人都睡着了，才敢接聽。
“到酒店了。”
夏渝白的嗓音有些沙啞，有綜藝節目的嬉鬧聲傳來，令他說的話更聽不真切，低沉卻顯得無比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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