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養你一輩子~
養你一輩子~
“胡鬧,我們陳家的臉都讓你給丢盡了。”陳敬祥聽到李映紅這麽說,氣的一掌拍在了院子的石桌上,手都拍紅了,他都沒有感覺出來,實在是氣得不行。
江大勇見狀,趕緊過來打圓場,他對李映紅說:“大嬸,你就別固執了,陳廠長這次是專門過來找你去廠裏上班的,你就跟他回去吧。”
李詩韻一聽江大勇這麽說,也就底下了頭,說:“大伯,是我剛才脾氣太沖了,惹着您,不好意思。”
她再次向陳敬祥道歉,但依舊是因為态度不好,沖撞了陳敬祥而道歉,她對她的計劃和安排,其實是沒有悔意的。
這樣的女人,當初敬潤是如何看得上的?
陳敬祥向來就不是什麽善茬,他從小摸爬滾打一個人闖出一片天地來,早就不會去顧及旁人怎麽說他冷漠親情了。
他本可以不管李映紅,畢竟以後會不會被人說,那也是她的事,和他半點關系也沒有。而且她現在也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他知道,在這裏上班,雖不知道具體的數,但工資肯定是要比廠裏開的要高些。
李映紅的想法沒錯,她在這既能養家,又能還債,只是等把債還完了呢,她還說她想開了裁縫店,這事真的可行嗎?別人能買她的賬嗎?
他咳了一聲,說:“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今天,你就跟我去廠裏報道,以後別人問起來,我也不會說漏嘴。至于你們家欠人家的債,我替你還了。”
什麽?李詩韻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那個鐵石心腸的大伯說出來的話嗎?
這事就連江大勇也不信,他連忙問:“陳廠長,你這話真的假的?”
“我還沒說完,我可以提前幫你還了債,但是你必須一分不少的還我,而且還得在工資裏面扣。”陳敬祥說,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記賬本,用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公式。做學徒的工資是多少,做正式工有多少錢,刨開她們家所需的生活費,李映紅需要還多少年才能把賬還清,這些陳敬祥都一一寫在了本子上。
他說:“安排你去我們廠呢,辛苦是辛苦了點,但這是正經的活,只要你幹的好,這債是肯定能還完的。”
李詩韻在心裏泛起了嘀咕,這陳敬祥其實真的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欠這麽多家的肯定不如只欠一家,而且還是親戚的好。還有陳敬祥給她安排了工作,是真的有為他們考慮的,刨去一家的生活費之後再去還債之用,這已經比銀行利息的算法要好太多了。
李詩韻是有些心動,可是一想到這還債就要還上個十幾年,對于急切想要回到21世紀的李詩韻來說,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和陳敬潤的約定就是讓家裏走上正軌,她就可以離開這裏,那她為什麽不選擇留在義莊,多賺幾個月的錢,然後就可以早早回家,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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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您喝茶。”她笑了笑,打算轉移話題,把這事給繞過去。
陳敬祥覺得自己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這人壓根就沒領情,那他還待在這裏做什麽,起了身就要離開,當這次沒來過。
江大勇連忙去攔住陳敬祥,陳敬祥怒道:“別人都趕客了,我還有必要留在這裏嗎?”
李詩韻也站了起來,對背對自己的陳敬祥說:“大伯,人想活得輕松,就想舍棄一些東西。以前我就是被那些條條框框給約束了,什麽事也不能做。現在,我只想做一回我自己,我用自己的雙手,讓家裏盡快走向富足之路,我的小孩能讀好書,我的媳婦能順利生下孩子,這就夠了,至于他們以後會不會因此而恨我,那不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我只要對得起我的良心就可以了。”
都這麽說了,陳敬祥還能說什麽,他總不能現在找一條繩子出來綁着李映紅去她廠裏嗎?可就憑她那性子,即使被他綁了去,她就不會反抗,不會逃出來?
所以一切都是徒勞,他算是明白了,這趟啊,他碰了一鼻子灰,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好事了。
陳敬祥說:“你好自為之吧,這事兒,我瞞得住就瞞,瞞不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詩韻給陳敬祥微微鞠了一躬,說:“多謝大伯了。”
……
幾天後,尚禮仁終于趕回了家,他本以為李映紅會在義莊等他回來,可沒想到,門上一把鎖,這表明,她不在家,又或者說,她已經在他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去染料廠上班了?
想到這裏,他火急火燎的打開了門,去到李映紅的房間,還好,被褥,衣服,還有她平時用的筆墨紙硯都規規矩矩的擺在那裏,她沒有走,那真是太好了。
尚禮仁感覺自己在得知李映紅還留在這裏的時候,心跳加速,可能也正是因為心裏想了別的事,沒來得及擡腿,就硬生生的在出門的時候,摔了個四腳朝天,好家夥,當時他就聽到到了骨折的聲音……
此時,李詩韻正在家裏和孩子們一起打掃衛生,她來之前,專門給慧娟買了一件衣裳,說讓她待會就穿上,這樣和人見面也能有個好印象。
今天正是慧娟相親的日子,李詩韻可高興了,因為她想,要是慧娟因此而找到了幸福,她的任務也就成功了一半。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說好的中午過來吃飯,等到了下午三點,那人卻遲遲沒有出現。親家母急了,在一旁急的直打轉。
慧娟倒是不在意,畢竟她本來就沒打算讓這門親事成,她磕着瓜子,看着母親在屋子裏來回轉悠,就對婆婆李詩韻說:“媽,您瞧瞧這人,相親沒個相親的樣,從一開始就躲躲藏藏,直到現在我們都沒見過他人,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親,還有必要相嗎?”
李詩韻笑了笑,對親家母說:“親家母,對方叫什麽,住哪,是幹什麽的你知道嗎?知道的話,至少我們可以去他們家打聽清楚,究竟是因為事耽擱了,還是純粹就不想來。”
親家母一看這事兜不住了,就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說:“都怪我,以為是老鄉不會騙人就沒往深了想。親家,當時我真的只希望慧娟能嫁個好人,所以當我聽到吳三臨那個糟老頭子說有個四十歲的單身男人,手裏上還有點錢,想娶個媳婦,我就頭腦發熱,答應了他。”
什麽?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這個當媽的,也太不把女兒當回事了吧?
慧娟聽完親媽說的話,臉立馬就紅了,她手捧着臉哭起來,說:“娘,我知道您疼弟弟不疼我,可您也不能就這麽把我給賤賣了吧?”
親家母見女兒這麽說,連忙解釋道:“慧娟啊,我的兒,娘可是再三問過那吳三臨,他向我保證,這男人生活方面沒有不良嗜好,而且人也長得不賴,性格也好,所以我就……”
慧娟嘟囔道:“要真這麽好,那他為什麽這麽久了還一直單身?說白了,還不就是虛假騙人的說法。”
親家母當時也急了,氣得一時站不穩,李詩韻去扶了一把,将她攙到了凳子上,李詩韻說:“親家母,這事兒啊就當翻篇了,咱都是想為慧娟好的人,你幫着慧娟找對象呢,我不攔着,我還支持你,只是以後咱別再這麽幹了,要想和慧娟處對象,必須事先把祖宗十八代都給查清楚了再說。”
親家母連連點頭,她也知道是自己錯了,所以态度很好。
等過了一會兒,她問:“慧娟啊,你想要什麽樣的人,你跟娘說說,娘去找。”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要,娘,您也不看看我現在是什麽情況,我丈夫剛去世,我還懷着他的遺腹子,你說能有好人想要我嗎?”慧娟說。
大家都覺得說得有理,也就沒再說話了。
就這樣,親家母灰溜溜的離開,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估計是要去找那個姓吳的人算賬。李詩韻見相親的事沒成,天也快黑了,就趕緊收拾東西,打算回義莊。
臨行前,慧娟像是想到了什麽,就對李詩韻說:“媽,前幾天,大伯過來看我們了,還給了我們一些錢。”
李詩韻說:“是嗎?那很好。”
慧娟笑着點頭,說:“嗯,從我認識清讓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見大伯是專門為了看望我們而來,咱們兩家的關系,好像變好了。”
李詩韻在心裏想,真的變好嗎?可能是在她說那話之前,陳敬祥是有這個想法吧,可是在那之後,估計陳敬祥再也不想再踏進這個屋子。慧娟啊,恐怕是高興的太早了。
“媽,我想啊,不如趁着大伯現在和我們關系好,您跟大伯說說,讓他也給我安排個活吧,我現在染布也染得不錯了,好不好?”原來慧娟是這麽個意思,她想上班了,她還想去染料廠上班。
李詩韻能怎麽辦,當然是含含糊糊的答應她,說:“我去想想辦法,不過最近我很少見到你大伯,不一定能說得上話,就是能說上話,這事也不一定能成啊。”
慧娟笑眯眯的說:“沒事兒,媽,不要有心理壓力,這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沒關系。”
說沒壓力是不可能的,畢竟慧娟現在就沖着能進染料廠在那天天學習着,這要是沒把她弄進去,指不定她心裏會有什麽別的想法。而且啊,剛巧這陳敬祥還故意來了一次,給了不少錢不說,态度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就着慧娟的話來說,當時的陳敬祥,只怕慧娟提了這事,他是應該不會拒絕的。
可是誰能想到,她李詩韻在最後又把人給得罪了呢。
唉。
帶着一身疲憊,李詩韻回了義莊,看到大門敞開着,旁邊還停了尚禮仁的那輛大貨車,李詩韻就來了精神,她跑進了院子,大喊道:“老板,是你回來了嗎?”
看着那二樓亮了燈,估摸着應該是尚禮仁回來。可是等了好久,二樓的人都沒有回應,只是隐隐傳來幾聲痛苦的□□,李詩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走上二樓,在他門口敲了敲,說:“老板?”
不到一會兒,尚禮仁就把門打開,他臉色很難看,臉慘白,嘴唇也是,眉頭都擰到一起了,他扶着腰,樣子極其難受。
李詩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她說:“是受傷了嗎?”
尚禮仁哼哼了一聲,回:“馬失前蹄,在外面一點事都沒,剛才回來,誰能想踩到一顆石子,直接就把我給摔趴下了,到現在腰都還疼呢。”他□□了一聲,表示自己并不好過。
李詩韻仔細觀察着尚禮仁,一時沒有說話。
尚禮仁問:“白天你是不是回家了?”
李詩韻點頭,說:“回去了一趟,看看家裏沒事,我就回來了。”
“哦,這樣。”還以為她是專門回去找工作了呢,但看樣子,應該不是。
不過尚禮仁現在沒這功夫想這想那,他疼得受不了了,只希望能趕緊躺在床上,他說:“辛苦了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想讓李詩韻走,但對方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李詩韻說:“老板,你這是傷筋動骨,要是不及時治療,往後肯定會越來越嚴重的。”
“天都這麽晚了,我就是想找大夫也來不及了,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尚禮仁說。
他擺擺手,不耐煩的催促着。
但很快,他發現李詩韻還待在原地,仍然不想走。
他說:“你愣在那兒幹嘛?難道說你還會給人治病?”
李詩韻點點頭,說:“我還真學過推拿,老板,要是你信我的話,就讓我試試,否則你可能會疼一晚上。”
推拿?她還會推拿?
只怕是半路出家的赤腳醫生,非但沒把病治好,還讓他變得更嚴重。
可是一想到要疼一晚上,尚禮仁就忍不住了。
“我真能相信你嗎?”尚禮仁問。
“老板,你可以大膽的相信我。”李詩韻說。
“要是治療之後沒治好,還半身不遂了怎麽辦?”尚禮仁問。
“那你放心,半身不遂,你後半輩子我來養你。”李詩韻拍着胸脯回道。
尚禮仁一時之間沒忍住笑,說:“好,那我就信你一回。”
說完,他就躺在床上,等待着李詩韻的發功。
一個小時後。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尚禮仁躺在床上,剛接受了來自李詩韻友好的“接骨大法”,骨頭是接上了,但是因為李詩韻還是有些不熟悉,嘗試了幾次之後才成功。
他已經虛脫了。
李詩韻也是累得不行,這事兒她幫着家裏人和同事做過幾次,受到了他們一致好評。可也不知道怎麽的,可能是因為換了具身體,老是出錯,不僅讓自己筋疲力盡,還把尚禮仁給折騰的夠嗆。
他們最開始是沒有聽到敲門聲的,直到外面有聲音傳了進來。
“哎呀呀,你個死老吳,還說這男人清清白白,不會拈花惹草呢,你聽聽,這裏面都是什麽污穢東西。”這聲音一聽就讓李詩韻精神了起來,親家母,怎麽會是她?
“徐家嬸子,您一定是誤會了,說不定是有什麽別的情況,您等等啊。”這姓吳的說完,就開始猛敲他們的房門。
尚禮仁小聲對李詩韻說:“你大門沒關嗎?”
李詩韻趕緊拍拍後腦勺,她當時只顧着來找尚禮仁了,根本就沒想這麽多。
誰會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人來找他,而且還是親家母。
“躲起來。”尚禮仁說。
李詩韻很慌張,躲,她也知道要躲,可是這屋子裏也沒什麽可躲避的地方,她能躲哪去?
尚禮仁指着床底下說:“藏到裏面去,我得去開門了,不然就說不清了。”
李詩韻趕緊點頭,她叮囑了一聲“你小心。”就一個翻滾,藏到了床底下。
幸好這床低,而且大,她躲在最裏面也不至于讓人看到。
就這樣,尚禮仁起床去開門。
打開門之後,發現是吳叔,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和李映紅差不多的女人。
“吳大叔,您這是……”尚禮仁問。
吳三臨嘆了口氣,說:“老尚,你怎麽搞的,說好的今天要去相親,你人呢?還有剛才你屋子裏不是還有別人,你們……唉。”
他說完,兩人就不約而同的朝屋子裏看了一眼。
尚禮仁把他們擋了出去,說:“老吳,屋子裏沒別人,我是因為下午的時候摔了一跤,疼得受不了,所以才□□了幾句,你們肯定是誤會了。”
“誤會?誤會就不會攔着不讓我們進屋了。”親家母帶着怒氣而來,一看到這場景當然是哪哪都不順眼。這男人在這裏逍遙快活,害得她被女兒罵得狗血噴頭,這不是成心耍人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