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那一場莫名其妙的親近

五、那一場莫名其妙的親近

随着酒精的揮發,張□□的體溫漸漸下降,眉頭漸漸舒展開。羅陽終于松了口氣,心裏好笑,他長這麽大他還真沒這麽伺候過誰呢。為了看護病人,他合衣躺倒了床的另一邊。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只看着張□□從昏睡中漸漸有所轉醒,然後開始犯毛病。

她擡眼看了看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桃花眼,突然很感動,一下子熱淚盈眶起來。羅陽一愣,以為她又不舒服了,急急的問了一句哪裏不舒服。張□□搖頭:“沒不舒服,我是感動啊。你這樣一個人物,徹夜不眠的照顧我,太讓人感動了。”

看她說話非常的利索,羅陽差點以為她好了,伸手一摸,還是燙的。這時候他開始明白,這孩子可能一燒就胡塗,胡塗就話多。眼睛水汪汪的,臉蛋紅彤彤的,說着連珠炮一樣的話。這實在太好玩了,羅陽看着不自覺的微笑起來。

張□□想自己肯定是燒暈了,要不咋覺得羅先生此時異常地溫柔,異常地好看呢?然後她那已經不把門的嘴說:“你真好看,看得我心裏怦怦的跳呢。”

羅陽很消受這種表白,挑眉問:“這是調戲我?還以為你挺怕我的呢。”

張□□翻着紅紅的白眼仁,“我那不是怕你,是不願意招惹你。像你這樣的人總是不好惹的。”然後她大膽的把手伸過去,輕輕的畫了一下他的上嘴唇。羅陽一愣,随即更覺得好笑,便沒有動,任她調戲。張□□若有所思的說:“你這種嘴型清晰、兩邊尖中間深的,是多情像。”然後又摸到他的鼻子,“鼻孔不昂不露,鼻翼相稱,是富貴。”接着手向上滑,“你額頭高而直,說明善于交際,社會性強。兩角開,說明多得父母幫助,經濟條件好。”

羅陽被她摸得麻麻簌簌的,實在忍不住按下她的手,問:“你還兼職看相?”

“呵呵,”張□□任他牽着自己的手,傻兮兮的說:“感興趣,略懂略懂。”

攤開自己的手,他問:“手相會看嗎?”張□□肯定的點點頭,他又說:“看看我什麽是紅鸾星動。”

張□□看了看,抿抿嘴,一副半仙的模樣說:“快了。”

羅陽哈哈大笑,很久沒這麽開懷了,這丫頭還挺有本事。

張□□不滿的瞪眼,問:“你不信啊?哼,你家庭運早起不濟,你看這條從大拇指延伸出來的線叫家庭災難線,一定是要切過生命線的才是。這樣的線主家庭變故,多與父母有關。”羅陽的笑容有所收攏,她恍若無知,繼續說:“你不也是小時候父母離異嗎?”羅陽的笑容只剩了嘴角的一點,她猶自無視到底,還在叭叭:“羅思妮也是,她的家庭相就不好。其實她挺不容易的,小時候在農村長大,被人叫野種,被人欺負,被男孩子騷擾。她都得靠自己擺平,收拾那些欺負他們母女的人。要不她能這麽厲害嗎?其實,越厲害的人,就是越怕受傷害的人。”說着說着,張□□也感覺自己的眼皮又沉了,最後,她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前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真的別傷害羅思妮,她挺可憐的。”然後翻身自顧自的睡去了。

手上的那指溫柔消失,羅陽的笑容也消失了。又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摸到一層細汗,應該開始退燒了。他輕聲問,又或是低語着:“你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沒成想此時的張□□還沒有睡死,迷迷糊糊的又說了句:“我不知道,就覺得你看羅思妮的眼光,嗯……不善……”之後便再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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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陽看着她的背,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幻莫測。

其實羅陽大可不必把那些聽進心裏去,因為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張□□睜開眼睛,整個人疲憊并且清醒,而且只是記得自己給羅陽看過面相,再之後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不過這也足以讓她心驚膽寒、懊惱不已。她居然敢在太歲臉上吃豆腐,額滴個親娘,這是非典型自殘啊。

羅陽看她臉紅得厲害,随手探了過去,不見發熱。而這一舉動讓張□□的脖子也跟着紅了,他了然微微一笑。說:“你也別躺着了,出來活動活動吧。吃點東西。”

看見桌子上擺着的是方便面,張□□心裏終于瞑目了。還好,他毒害自己的方式不是最殘忍的,要是他拿親手做的東西送她上西天,她會死不瞑目的。

轉眼,她吃掉一大碗。羅陽知道這就是好得才差不多了。“昨天你說我看羅思妮的眼神很不善?真有那麽明顯嗎?”

張□□一驚,瞪着眼睛看着碗裏,一下子不會動作了。“我,我其實什麽也沒看出來,其實,我是聽你說的那些話,你不是也承認,那個,不太喜歡思妮……”

羅陽沒接話,半晌又說:“你還說,我就快紅鸾星動了。”

這下子,張□□扛不住了,猛烈的咳嗽起來。擡頭四處找水,發現所處範圍沒有。

羅陽伸出手輕輕的拍她後背。

這個小動作讓張□□再感覺不到臉紅,而是讓臉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為了逃離這樣的尴尬,她說:“我去拿水。”猛地站起來就往廚房走。

小時候大家就說她是小腦不發達,平地摔跤、過門碰肩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是在一個充滿裝飾性家具,并幾度陌生的環境裏。

于是,腳脖子磕到水晶茶幾的腿角,雙手揮動找平衡未果,眼看身子就要倒向茶幾。她認得出這是水晶茶幾,她家也有,如果打碎那斷然是賠不起的。要錢沒有,要命的硬拼吧,索性往另一邊摔了出去。由于已經到了沙發盡頭,她用力過猛,直接趴到地上。

羅陽看着她猶如黑客帝國般華麗并流暢的動作,根本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更不用說去挽救。看着她扭腰、揮手、轉身的摔倒,再狼狽的爬起來。羅陽實在想捶胸頓足哈哈大笑,他只想逗逗她,卻不曾想會逗笑自己。

摔倒的地方有課風水樹,張□□的頭正磕在這盆鐵樹的花盆沿上,居然出了血,也出了眼淚。

羅陽去找了幹淨的布,因為沒有紗布,只好抓出沒用過的枕巾。碾碎了一片羅紅,先上在傷口上消下炎吧。看她可憐巴巴的小樣,羅陽忍不住調侃道:“怎麽?沒算出今天自己有血光之災?”

看着地上幾滴鮮紅,她根本不在意那些諷刺,只是有點後怕的問:“不能破相吧?”

羅陽曲起手指擡着她的下巴,左晃右晃的查看傷口,認真的說:“破相不至于,但破皮是真的,出點血而已。”然後就聽她輕輕吐口氣,松開為了忍疼咬着的下嘴唇。他又皺着眉說:“不過聽說傷口沾了泥土容易得破傷風。破傷風會死人。”

張□□猛地瞪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與兔子不同,這次更像小鹿斑比。

羅陽俯視着她,看她坐在地上,分外安靜。臉上挂着淚水,嘴唇被咬得分外紅豔,并且因為被盯得很不自在的紅了臉,小樣兒十分的……楚楚可憐。然後他有點閃神,完全不自覺的俯下頭去。

看着在眼前驟然放大的臉孔,張□□一時不能思考。感覺溫熱的濕潤覆蓋下來,她就完全被點穴了。大腦中只傳達了一個信號——他+她+親+嘴唇=接吻!!

當接觸到那個溫度明顯低于自己的嘴唇,羅陽一下子愣住,迅速彈開。莫名其妙于自己的失控之餘,心裏居然有點舍不得。

這個吻結束的很快,只是簡單的覆蓋,一點輾轉都不帶。

真是一時沖動,事後尴尬。他看着張□□因為發燒、尴尬、驚吓、不知所措等多種情緒所致的一張通紅小臉後,竟然感覺到一點點的期許。卻猶不能判定自己歸結于什麽而動心,只能冷冷的扔下一句話:“你話太多。”

話太多?是指羅思妮的事情嗎?還是給他看相的事?反正這幾天确實是話太多。但是這三個字仿佛這就是他親她的理由,好像帶着一點懲罰的味道。想到這些張□□開始正視羅陽,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很流氓。

敬畏升格到了畏懼,卻苦于大雪第二天, S市的交通還在全面癱瘓中,她哪也去不了。

羅陽也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麽想的,也不怎麽跟張□□說話,就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吃吃睡睡。

就這樣戰戰兢兢的又挨過了一天,交通開始恢複的時候,張□□狠下心花了五十塊錢跟別人拼車回了市裏。

自此,張□□就保持着和羅先生的關系,規規矩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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