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二、歸來了,我的寶馬王子

三十二、歸來了,我的寶馬王子

以下是一段MSN對話:

蕙質蘭心:巴斯克的食物中,我覺得羊肉被烹饪的分外美味。然而午夜夢回,我總是想起我媽做的酸菜炖羊排,直到枕頭一片濕膩,在口水泛濫中蘇醒。

巴斯克有清香的蘋果酒SIDRA,遠赴盛名,每次一喝都讓我倍感饑餓。可是每次吃飽了,我都懷念家鄉的老啤酒,喝那些喝多了撒酒瘋的日子。

在巴斯克的日子裏,我遇見了好多品種的帥哥,高大威猛的、紳士高貴的、陽光活潑的。可是最後,回想起來的總是覺得祖國東北部的漢子才叫威猛。

無理由的彪悍:那麽,張明慧小姐,你想說什麽?

蕙質蘭心:張明蔚小姐,我想告訴你,我要回國。

無理由的彪悍:你不怕爸把你塞進集裝箱扔到剛果去?

蕙質蘭心:那我就死給他看吧。

無理由的彪悍:姐,你真的變了。

蕙質蘭心:恩,妹,我長大了。

二零一零年六月,夏,張明慧回國了。

三千尺的高空之上,張明慧眯着眼睛腦子裏昏昏沉沉,好幾天沒有喂飽的瞌睡蟲現在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兩個月前,張明蔚來電,說羅陽要訂婚。訂婚這個東西有點虛無飄渺,而且沒圖沒真相,張明慧的大神經沒能被撼動。

一個月前,羅思妮在空間裏發布了羅陽訂婚宴的照片。那個未婚妻笑容很淺,表情很高貴,張明慧有一瞬間覺得這才是一位公主。她心裏開始害怕,無形中開始準備結束語言課程,大學的申請也擱置下來。

一周前,她的郵箱裏收到了羅思妮轉發的群郵件,是一封粉紅色的電子請柬。上面雖然沒有附上結婚照,但新郎的名字足夠讓她熱血沸騰。雖然婚禮日期在兩個月之後,但張明慧已然是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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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關了郵箱就找了航空公司的送票熱線,用網上查到的西班牙語和蹩腳英語外加着急的中文,訂到了回國的機票。首站到北京,然後轉機到S市。一下子,剛寬裕的手頭又變緊了。

直到在北京轉機的時候,張明慧才反應過來,回到S市她首先要面對的不是羅陽,而是,張棟。

她扯扯背包帶,直面人生才是真的勇士,于是,她沒成為勇士,差點烈士了。

因為飛機晚點,到了北京的時候已經離轉機只剩兩個小時了。張明慧忙忙叨叨的辦完了手續,上了飛機。結果又趕上是小飛機給大客機讓跑道,又耽誤了一個小時之久。誰成想,被折磨得筋疲力盡的孩子,下了飛機上了機場大巴,卻又被憋在了高速公路上。張明慧連仰天長嘯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色是越來越亮,因為已經下午兩點了,地上反着熱氣,太陽顯得更曬。空調再足也難以減少燥熱的情緒,張明慧聞着長途車上的空調味有點暈車,正靠在玻璃上打蔫。前面司機和幾個乘客唠起來。

司機抱怨:“都他媽說經濟回暖回暖的,哪看見回暖了?還不是該破産的照樣破産?”

一個乘客說:“可不是嘛,我們家老鄰居就在這個廠。說他們廠裏年前還說加生産線,結果回來就說要清算。”

另一個乘客說:“物價漲,公司垮,真是誰能管得了誰啊。都不容易。”

後面有個小年輕站了起來,帶着藍牙耳機跟電話裏說:“不知道哪鬧罷工,都堵在高速上了,排出去好幾十米的隊。”

張明慧也站起來看了看,遠遠的就看見一排排的工人,列隊整齊,還舉得大标語口號響。這回真的是無語問蒼天了,額滴個親娘啦,這得堵到什麽時候!

悶着無事可做,她就跟着幾個好事兒的大姨一起下了車。左右看看風景,望望天,腳下終于踩上了生養她的土地。離開祖國一年多,這座城市兩年多,時間不長不短,再次踏上卻有一種隔世的感覺。

她為了看清,往前走了兩步,聽那邊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在對群衆喊話。聲音聽洪亮,不用擴音器。

“大家稍安勿躁,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公司沒那麽容易垮掉。就算垮了,也會用資産先結算大家的工資的。這個不用擔心,破産法裏啊有規定,這個清償順序……”

張明慧有種直覺,這人說話根本就是雪上加霜。于是好奇的她又往前挪了幾步。

果然,工人們可沒上課的好興致,原本今天就是來等是不是要破産的消息,三個月獎金沒有了,原本都指望這次大單子成了,可以得個季度的分紅,結果一下子整成破産了。一旦破産,還了銀行,清了稅款,有沒有子兒到他們手裏還不知道呢。

底下哄哄哄的都不幹了,有人站起來說要見大老板。

有人說,公司財務有問題,主張清查,損失得有人來賠。

有人說,管理層有人貪污了,這麽大的企業肯定不能說沒錢就沒錢。

漸漸的就有一種要暴動的感覺。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察也開始蠢蠢欲動。張明慧本來是站在場外的,被好事兒的大姐們簇擁着越來越近。當隊伍裏有人扔出油漆瓶子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推了一把,張明慧就直直的被扔進了人群。

肩膀被人撞了,腦袋不知道被誰敲了,剛才跟她在一起的幾位大姐也都慌了。張明慧害怕,她不想犧牲在一個跟她毫無關系的事情上。這太挫了!

紫霞姐姐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那是多少灰姑娘期待白馬王子來救場的心聲啊,張明慧就在戰戰兢兢中看見了一輛寶馬呼嘯而來,下來了一個久別的身影。腦中驟然冒出一句話:我的意中人是個多金帥哥,有一天他會開着寶馬7系來救我。

寶馬王子——羅陽先生,站在車外沒動,他手下的兩個助理上前拉開人群,他才走過來。眼神只是稍稍在張明慧身上停留了一瞬,附耳對一個助理說了句什麽。

那個助理撿起旁邊一個擴音器,就對着廣大工人開口:“這位是興正科技的羅總經理。我們興正持有貴公司超過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想必大家之前也都聽說了。如果二廠這回真的撐不過去,我們會進行收購。”

羅陽目視前方,不怒而威氣場強大。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跳如鼓。

昨天晚上才接到老妹的消息,說張明慧馬上要回國。他知道大概就是這段時間的飛機。所以鬼使神差的以查看工廠為由頭,在這一帶開車溜了好幾個彎兒了。

可是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她。看她被夾在人群中,他都有點驚心。

從車裏下來,羅陽真想一口氣把她拽回家,好好收拾一頓,然後關起來哪都不讓去。但是鑒于這個人之前種種行為,還有那一張紙的分手宣告,羅陽決定給她教訓。

既然她已經回來,而且是在這麽突然的情況下,打得張棟措手不及。就說明,這場訂婚和一封婚訊是有作用的,自己在她心目中還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那麽,這一次,他要全面拿下她,全部的一只兔子,包括兔子的軀殼和兔子的內心。因為他不管做什麽,做了多少,都只有她的肯定和并肩站立,才能得到圓滿。

而事實上,如果在羅陽下車之後,張明慧小姐能夠上前去抱他,叫他,哪怕一句我回來了,都能讓樯橹灰飛煙滅。最不濟,她走幾步,扯扯他袖子,都能讓以後的一場幹戈化為玉帛。

當然,如果這樣,故事到此就結束了。如果這樣,張明慧就不是小兔子張明慧了,那就成了吃老虎的豬。

所以,張明慧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裏,眼神迷茫且充滿崇拜的看着這尊羅先生,完全猜不透他為什麽不看自己。

“這個問題上,我們今早也已經在跟二廠的高層溝通過,一旦收購成功,所有工人會被興正全數留下。所以大家不要擔心……”助理還在說着,群情激昂。

可張明慧沒心思聽,她只是看着羅陽對工人代表微笑。那樣的笑容跟自己記憶中的大不一樣。客氣,禮貌,卻疏離。

而記憶中的微笑,她至今還依稀記得,帶着幾分爽朗,還有幾分戲谑。高興的時候毫無保留的給予,生氣的時候毫無顧忌的扼殺。

有人對這些說辭産生質疑,“你們興正不是做什麽電腦什麽維護的嗎?收我們食品加工廠幹什麽,你們能行嗎?”

羅陽終于開腔,他說:“我除了是興正的老板,更是博同的股東。博同主要經營餐飲娛樂,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今年我們準備在食品生産開發上做新的嘗試。與其說收購二廠是興正的行為,更可以說是興正再為博同鋪路。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飛黃騰達,但是我會付出百分之百的熱情和博同、興正百分之百的支持協助,無論如何,結果都會比現在的局面好上許多,這點大家應該是相信的。”

這份說辭确實有鎮定的效果,但是能讓工人們接受的卻是羅陽的那種成竹在胸的自信與強大的個人魅力。

工人們鳴金收兵,小寶馬絕塵而去。

剛才驚吓過度的大姐們對張明慧上下其手,問是不是哪疼?碰着沒?打着頭是不是有腦震蕩?

張明慧完全聽不進去、顧及不得,她只是想起了紫霞仙子在“來娶我”後面還有句臺詞——“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着這結局。”

望着不知道是幾系的寶馬屁股,她恍悟。

羅陽,他居然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預先告知,後面我覺得我在惡搞,請被雷到和被娛樂到的同學們叫好~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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